第36節
不是他們要找的尚書青。 “尚青辭的墓碑清潔工作是你們做的嗎?”許南康問。 “是?!?/br> “不是?!?/br>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一矮一高兩人給出的答案卻是截然不同。 許南康剛開始蹙眉,就聽到高個年長的男子訂正:“是我一個人清理的?!?/br> “尚青辭的墓碑被污損那天,有什么異常情況發生嗎?”許南康沒有糾結于那個不同的答案繼續追問。 “夜里這里沒有人值班,我們是在第二天巡視的時候發現的?!边@次是矮胖的中年男子給出答案。 “為什么要提醒剛剛那些年輕人,尚青辭的墓碑不要試圖清理?” 這次出聲的又換成那個年長的高個子男人,回答得卻不是許南康為什么這個問題,而是:“是我提醒他們的?!?/br> “為什么?” 許南康再度追問。 高個男人抬首盯著許南康看了半餉,表情帶些艱難坎坷,出口的話卻順暢無比:“為了讓他們盡早離開?!?/br> 許南康躍過男子的肩膀看向他身后。 半拉的隔簾之后,是一張雙人床。 長條枕頭足夠兩個人安睡,床面上窩卷的是一條深藍色的棉被。床下的拖鞋一大一小,同款同色。 床畔的木柜上,安放著一個口杯,內里兩個牙刷亦是雙胞胎一樣緊密相貼,同款同色。 而最外側的臉盆,上面印有云舟公墓,卻是一白一藍兩個顏色。 許南康沒有再追問什么,就帶著林墾離開。 出了陵園管理處的門,林墾禁不住問許南康:“老大,為什么不再追問他們?哪里看都怪異?!?/br> 許南康笑:“你倒是說說看哪里怪異,你覺得這兩個人在說謊?” “口徑不一,高個年長的那個男人明顯在給矮個子的男人眼神暗示,此后矮個子的男人就嘴巴緊閉?!?/br> 許南康臉上一抹猶疑劃過眉梢,他是真得不知道該不該對林墾說接下來的話:“他們起初是說了謊話,墓碑不是他倆清理的,跟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系??珊竺娴脑捠钦娴??!?/br> “他們想要那些年輕人盡早離開,可惜他們不知道這里還埋伏了更多的人口?!?/br> “知道他們為什么想要人走光,人都離開之后他們想干什么嗎?” 林墾搖頭。 許南康拍拍林墾肩頭,耳語給他:“那是一對同性戀,他們需要獨處的空間。你猜哪個是攻?我賭高個子駝背的那個男人?!?/br> 林墾瞬間僵化。 他記得許南康是個不茍言笑、不開玩笑、不愛調侃、拒絕八卦的冷面上司……為什么突然之間,就開始性情大變。 可惜沒有時間供他思考這個問題。 林墾剛跟上許南康的腳步,就聽到耳麥里傳出的尖聲報告。 “山腰停車場有人劫持剛剛上山那些粉絲的車輛,正在火速往山下開,橫沖直撞?!?/br> 許南康拿起對講機問:“目擊者看到的劫持人有什么特征?” “和我們的目標人物相符?!?/br> 夜色剛將車輛拐進盤山路,就再度接到林墾的簡報。 “車牌xx7374,尚書青出現了,正在從山腰往山下狂飆,師傅你在哪兒?” “我剛拐進盤山路?!?/br> 夜色沒來得及聽清林墾接下來的那句話,拐過彎道之后,就見到前方對向而來的那輛xx7374. 她側身看一眼裴白墨,正巧遭遇他側身望向自己的目光。 尚書青手上握著如此多的人命,他們手上可以追蹤他的線索如此稀少。 這是個難得的機遇,阻止他,抓捕他。 右側是有些陡峻的山崖,左側是堅硬的山道巖石。 前方是火速奔來的xx7374. 夜色將車位火速甩到道路左側貼近山體那一側,猛力將方向盤向右打死。 靠向山體左側那刻,夜色剛握住方向盤,就被一旁裴白墨的掌力蓋住手面。 她的力道不敵裴白墨,微一遲滯,就見裴白墨將方向盤左轉,他在的那側車身,直面對向而來的xx7374. 電光火石之間,裴白墨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眼底那絲驚恐。 他側身將她的頭抱進懷里,覆在她耳邊柔聲說:“別怕,先說好,我死了你不能變成殺人犯?!?/br> 夜色甚至連“犯”字都沒聽清,就被猛烈地撞擊刺激地雙耳轟鳴。 作者有話要說:蘇爾:再不來點兒感情進展,你可以被稱作性冷淡了。 黑土:jian情、基情都有,學過語文嗎,什么叫做性冷淡!!一一自求多福:爾蘇 第039章 .密室人骨長城 第三十九章密室人骨長城 夜色睜開眼,就見到久未謀面的堂姐夜聞西。 她緩慢掀動眼皮,闔上再睜開,皺眉適應周圍這一圈厚重的白色。 見她眼珠微轉四周環視,夜聞西微笑出聲:“別找了,這里只有我一個人?!?/br> 夜色的眉繼續緊蹙,開始回想盤山路上驚險的那一幕。 裴白墨在她身旁,裴白墨用她難以抵抗的力道打方向盤用自己所在的那側車身迎接對向而來的沖撞,裴白墨最后在她耳邊說“別怕,先說好,我死了你不能變成殺人犯”。 決定撞車阻止目標人物的車輛行進的那刻,她心中只有坦然一種情緒?,F在回想撞車的瞬間,裴白墨將自己置于更為危險的境地,卻開始后怕。 她和裴白墨的來日方長,還沒有開始。 “和我一起在車里的人呢?” 夜聞西抱臂旁觀她糾結的表情,帶點兒圍觀她的些許幸災樂禍,遲遲不予應答。 夜色咀嚼她的表情,松了口氣,嘴巴再度張開:“你對我這么惡劣,蕭子規知道嗎?” 夜聞西拍拍自己白大褂的下擺:“得,只惦記別的男人,虧你哥自己行動不便催我來盯著你?!?/br> 她低頭看腕間的表:“僅是我過來之后,你已經躺在這個觀察室睡了一個半小時了。你的騎士具體怎么樣我不清楚,總之死不了,和你們撞在一起的那車,人也還活著?!?/br> 夜色自己慢慢抬起上半身坐正,視線微有一絲暈眩而后擺正:“我發自肺腑地謝謝你的善解人意的寬慰?!?/br> 此刻陪在裴白墨身側的林瑟,急需寬慰。 他目光炯炯地直視面前的醫生,居高臨下的姿態給年邁的醫師甚多壓迫感。 裴白墨坐在輪椅里,耳邊的嘯音時斷時續,捕捉林瑟和醫生的對話有些艱難。 “庸醫?!痹诘厍蛏仙盍诉@么多年的林瑟從未接受過拐彎抹角這種模式下的思維教育,很直白地將這兩個字甩到醫生臉上。 他想他是尊重醫生的,家里還看著一個德高望重的醫師,他對這個職業天生的充滿好感。 但是不知為何,此刻聽到從這個醫生嘴里吐出的話來,怎么聽怎么覺得此人jian惡。 林瑟看一眼裴白墨。 依然是那雙清澈深邃的明眸,依然是那幅云淡風輕的模樣。 視力、聽力。 他先前從父親那里聽聞裴白墨的身體狀況時,曾即刻追隨剛回國的裴白墨到大陸來。那時他曾憂心忡忡,后來裴白墨的一切看似都在好轉,他便暫且放下擔心。 他是個不稱職的朋友。 “庸醫”沒有因林瑟的炸毛生氣,繼而將視線投向裴白墨說:“此前的傷害就是不可逆的,再加上這次——” 林瑟手搭在裴白墨坐的輪椅上,再度充滿敵意地看著“庸醫”:“謝謝,我們有心理準備,您不需要再重復了?!?/br> “諱疾忌醫要不得?!蹦赀~的老醫生搖頭喃喃低語。 林瑟推著裴白墨往外走:“我是外國人,你說的那個詞什么意思?我不懂?!?/br> 他推著裴白墨離開的速度很快,出了門又開始吐槽那位被他掛上“庸醫”帽子的醫生。 林瑟一著急便德語、英語、漢語混在一起用,裴白墨輕咳了一聲,林瑟即刻停了下來。 “我耳朵疼?!?/br> 林瑟俯下/身,滿目憂色,盯著他上下打量:“其他部位呢?” “你放過那個醫生,我就好了?!?/br> 林瑟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被嫌棄聒噪,他想揍人,但是病號不能揍。他想罵人,又怕裴白墨真得耳朵疼。 糾結了半天也只是力道柔和地踢了踢裴白墨尚安坐的輪椅。 裴白墨見他一副焦躁到憋出內傷的模樣,眉心的淺笑蕩漾到眉梢:“我不怕寂靜,也不怕黑。我很好,你不用這么擔心?!?/br> 林瑟本來只是擔心,聽他這么說,不止是擔心了。 見到裴白墨,夜色原本落地的心,反而提了起來。 她在急診那邊的觀察室,而他轉入了病房,她明白這其間的區別。 她也忘不掉撞擊時最后聽到的巨烈聲響,他的外觀卻并無明顯的傷痕,除了額頭上的那處擦傷。 她不問裴白墨,而是問一旁臉色沉郁的林瑟:“醫生怎么說?” 林瑟給出得答案很簡單,夜色也不陌生:“沒什么,死不了?!?/br> 這兩個男人該不會是吵架了—— 夜色坐到裴白墨床畔,剛落座,就聽到身后林瑟關門出去的聲音。 上次的案件,他傷了手臂,這次再度掛彩。似乎他再度出現在她身旁,就沒能離開血光之災。 夜色指尖輕輕觸摸他受傷的額頭:“怎么辦,不對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