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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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他有意要把四郎培養成一個合格的道士,這一回遇到的鬼魂性情溫和,便打算讓四郎挑大梁,先練練手。所以此時蘇夔聽完祝老漢的請托,就一口答應下來。 祝老漢在前面領路,蘇夔拉著四郎調頭而去,也不再取管那兩個嚇得半死的士兵。 走了幾步,四郎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師傅,你在大營里看到什么沒?出來的還挺快?” 蘇夔冷笑一聲:“那就是一只掘子軍。不知道在地下招惹了什么東西,被鬼纏上了。明明是請我來辦事,卻還遮遮掩掩的?!贝蟾攀且驗樘^生氣,蘇夔這回沒有糾正四郎的稱呼了。 四郎早就聽饕餮說起過,冉將軍為了籌措軍費,養了一只掘子軍。這里靠近鐘山,山上很多老坑子,華陽不也說過么,鐘山里還有個保存完好的大坑呢。江城目前并無戰事,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冉將軍才會在最靠近鐘山的南門外,駐扎了整整一個營的軍隊吧? 蘇夔繼續說:“因為是官方掘子軍,古墓里出來的大件都要上繳。摸金校尉們不敢動古墓里的東西,便都偷偷帶著手下士兵去盜掘鐘山上那些百姓家族的墓地?!?/br> 四郎有些驚訝:“破壞轄區百姓的家族墓地,可是要激起民變的???”這事放在現代,也得叫輿論嘩然,更何況在特別講究入土為安的古代。 蘇夔眉間的皺褶簡直能夾死蒼蠅了:“這只隊伍里的將官都是姓冉的四處網羅而來,懂那么一點術法的牛鬼神蛇,軍政自然不肅。下屬行事猖狂,長官們哪里不知,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不過,上頭既然敢盜大墓,自然有高人暗中相助,做事情時也懂行規。這些士兵都是拉壯丁拉來的,眼里只認錢,下坑時簡直如蝗蟲過境,一點余地都不留。聽說鐘山已經被挖得滿目瘡痍。死者的骨骸被隨意丟棄在路邊……” 兩人正說著話,南大營里忽然吹響了嗚嗚的號角聲,打斷了蘇夔的憤怒。街上有騎士縱馬來回奔馳,警告江城市民迅速回家,馬上就要宵禁了。 遠處的太陽死氣沉沉的掛在牌坊門樓上,西邊的天空被染出一片鮮血般的紅。有烏鴉落在門樓上,發出不祥的叫聲。 回首十里大道,四郎在行人踏出的黃沙里,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許多干瘦的餓鬼。他們蹲在大道盡頭的牌坊門口下,弓著背撿拾地上碎裂的西瓜吃,邊吃邊把西瓜皮到處扔。 匆匆回家的行人腳下忽然出現一塊瓜片,便常常摔倒在地上。那些餓鬼就發出赫赫的可怖笑聲。有的行人穩住了身子沒有摔倒,餓鬼們便暗暗跟在那個人背后,朝他脖子上吹氣。 也不知道為什么,于黃昏時分忽然冒出來的這群餓鬼都只能在牌坊門樓周圍活動,似乎有什么東西牽制著他們,讓他們不能繼續跟著那些行人。 蘇道士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嘆了口氣:“平民百姓的墳墓被刨開,尸骨暴露在地面上,便無法得到后代的享食,從而淪入了餓鬼道。姓冉的手下這只軍隊,不僅為禍于人界,而且為禍于鬼界啊?!?/br> “斜陽射破冢,骷髏半出地。不知誰家子,猶自作意氣?”遠遠的地方傳來少年的歌聲。四郎轉頭看過去,從城里行來一輛板車,是剛才見過的那兩兄弟。 這回是哥哥在前頭拉車,弟弟帶著草帽,坐在板車后頭,邊拍打西瓜邊唱著一曲小調,垂下來的腳上居然穿著一雙紅色的繡花鞋,還一晃一晃的,著實像個變態。板車里,原本冒尖的西瓜已經只剩下零星幾個了,看來西瓜賣得挺好。 那群餓鬼看到板車經過牌坊門樓,都吱吱叫著一哄而散。 經過四郎的時候,哥哥友好的打了一個招呼。四郎單手抱著西瓜,也友好的揮了揮手。然后,他就莫名覺得自己背上一冷,手里的西瓜一下子沒抱穩,“梆”的一聲摔到地上,直摔得四分五裂,汁水四濺。 板車上那個弟弟的眼睛隱藏在帽檐下,嘴角邊盛開出一個充滿惡意的,陰森森的笑容。前面的哥哥對此恍若未聞,毫無所覺。四郎正在沮喪自己怎么手滑了,就看到弟弟示威般指了指地上的西瓜,然后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天邊只剩下最后幾絲光線。 在四郎這吃貨心里,最可惜的還是這么大一個西瓜,抱了一路呢,就這樣沒了。所以他壓根沒明白穿繡花鞋的少年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就算明白,四郎現在也是顧不上跟這個奇怪的少年斗氣的。他和蘇夔雖然都有自保能力,也并不愿意遇見那些夜游的鬼怪,特別是成群結隊的百鬼夜行,于是四郎根本不搭理那個少年,轉頭和蘇夔兩個不約而同的加快了步伐, 天,再次黑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斜陽射破冢,骷髏半出地。不知誰家子,猶自作意氣?、 這首詩是個看不慣古代盜墓行為的和尚寫的。不是我寫的。 ☆、99·陵園瓜4 四郎和道士加快腳步,飛掠過江城空蕩蕩的大街小巷,在他們身后,黑暗如影隨形。 街面上偶爾竄過一兩只被熱得吐出舌頭直哈氣的野狗。災荒年月,人尚且常常餓死,哪有什么心里管狗?所以這些野狗都是被自身難保的原主人攆出來的,因為無家可歸,便只能夾著尾巴,在巷陌間流竄,冷不丁就被某個拐角處伸出來的黑手拖進了墻壁中。 江城里的民宅,都是白墻青瓦的小院落??v然白墻有些發黃,青瓦上長了野草,但在白天看起來,也還稱得上典雅別致的。 然而,這些民宅于青色的月光下,便顯得十分低矮破敗,有種蕭條的頹敗感。高低錯落的房屋像一只只伏地的獸,窗戶中沒有一絲絲光亮透出來,唯有青色的月光潑灑在白色的墻壁上,像是墻上也生出了一張張青面獠牙的臉,陰森森地注視著在空曠的街道上飛奔的兩人一鬼。 不一會兒,四郎和道長就走到上次老漢遇鬼的地方,那是一個十字路口。因為這回他們出發得稍微早了一些,到達那個路口的時候,看到的就不是夜行隊伍的尾巴,而是一群鬼怪正在往橫街方向走過去。 和上次一樣,光的河流,雕刻精致的西瓜燈,十二層紗衣,清洌名貴的熏香,以及秉燭夜游的貴族男女。 盡管算是第二次看到,祝老漢依舊一副沉迷的神色,他現在已經醒悟過來自己不是人了,心里想要和這些美麗的幽魂一同離去的渴望更加強烈。 蘇夔緊緊鎖著眉頭,死死抓著祝老漢的手不叫他往外沖。老頭這么出去,只能落個被群鬼吞噬的下場,因為他雖然不知道老頭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可是卻能夠感受到從巷子那一頭傳過來的、極強大的陰氣和怨戾之氣。厲鬼是可以吞過吞噬別的小鬼獲得力量的。 蘇夔雖然是道士,但是并沒有天生的陰陽眼,在沒有使用天眼通之術或者借助牛眼淚、柳樹葉等道具幫助的情況下,他是看不到遠處的鬼魂的。所以蘇夔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邊路口繚繞著青白色煙霧,霧中似乎有幢幢的鬼影,地上映出一些扭動的黑色影子,還有密密麻麻的老鼠來回竄動。 四郎天生陰陽眼,所以三個人中,只有他清楚地看到一排面目猙獰的鬼怪列隊而過,走在前面的幾個手里都提著兩盞人頭燈,走在后面的卻只提著一個。 不知是不是因為取的時候太過粗暴,有幾盞人頭燈下面還拖拉著一串內臟。因為天氣炎熱,那些被取下來的人頭已經腐爛發臭,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有白生生的蛆蟲在蠕動。人頭被挖空了,里面有奇怪的火焰在跳動。四郎知道,那朵火焰就是活人的靈魂和生氣。 有的鬼怪手里不知道拿著什么東西在啃,一路上不斷往外甩動一些血糊糊的rou塊。于是便引來了成群結對的老鼠,一有血塊rou末落下,饑餓的鼠群就沖上去將其吞噬干凈,連鮮血都舔得一干二凈,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四郎也見過不少鬼怪,但凡有點道行的,或多或少都帶了種凄涼而哀傷的美感,有的甚至十分稚拙可愛。所以在四郎心里,人、妖、鬼并沒有什么差別。有味齋不只做人的生意,也做妖鬼的生意??墒沁@群鬼魂卻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極不舒服的感覺…… 對了!就像是墓所墳堆里爬出來的腐尸。雖然用鮮艷的錦緞裹住了身體,作出人的樣子,可是早就喪失了人的本性,從里到外都已腐爛透頂。 有些惡鬼渴望人類血rou,由食欲支配著到處殺人,有的冤魂心存怨恨,在恨意的驅動下濫殺無辜,有的妖怪看似兇惡,其實只是人類手中爭權奪利的刀,一切看似反常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那么,這群夜游的鬼怪究竟從何而來?難道真的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嗎?他們拿著的頭顱又從何而來?是不是跟城中接二連三的梟首事件有關系?如果只是為了血rou饗食,為何單單取走頭顱,留下身體,卻又連凡人的死后的靈魂都不放過? 四郎心里思索著這些問題,結合眼前鬼怪的長相,他心里隱約升起某種猜想:或許這些鬼怪的出現,和冉將軍的那只掘子軍脫不了干系。 蘇道長的三觀,可比四郎端正多了,而且十分有責任感??墒?,這樣以斬妖除魔,守衛人間為己任的道士,也不肯對南大營出手相助,其中必定有什么緣故。 就在這時,夜行隊伍中的一個鬼怪似乎嗅到了生人的味道,于是它脫離了大部隊,舉著人頭燈,一步步往四郎和道士藏身的這條巷陌走了過來。 道長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暗中把手摸進了道袍——那里有一把符水浸泡過的小赤豆。如果驚動了群鬼,他們這邊可只有兩人一鬼,絕對寡不敵眾,唯有撒豆成兵,才能爭取逃跑的時間。 四郎也哆哆嗦嗦摸出自己早前畫好的符篆。因為第一次面對這么多強敵,小狐貍緊張啊,一緊張就……就想尿尿了…… “別看?!闭谒睦杀锬虮锏氖蛛y受之時,一個高大的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四郎背后,伸手捂住了四郎的眼睛,將他攬入了懷中。 然后,四郎便聽到殿下熟悉的,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奴隸本事見漲啊。居然敢招惹夜行的群鬼了?你縱然不知事,你師傅也沒告訴過你嗎?如果有誰親眼看到百鬼夜行、夜游神或者陰兵借道等詭異現象,縱然躲藏極好,沒有被鬼怪們發現,但是親眼目睹的人也都會遭受來自鬼怪的詛咒,從而無緣無故地喪命?!?/br> 四郎大驚失色,他剛才可是從頭到尾,眼睛都不眨地看了好久啊o(╯口╰)o “不……不會吧?”看一眼就死,這群鬼怪是有多小氣啊。 殿下有點生氣了,都顧不上維護自己在人前那個溫和的假面具,有些冰冷的看了道士一眼:“聽說只有精通術法的大能或是心底純澈無垢的小孩,才會在看見百鬼夜行的景象后,也不會被詛咒纏身而死?!?/br> 四郎自覺法術并不精通,好像也不能算是小孩了,難道自己已經中了詛咒,可是好像并沒有哪里不對勁??? 若是群絕色美人也就罷了,一群丑不拉幾的腐尸,看一眼居然就要人命?四郎感覺這回真是虧大發了。加上他又尿急,一張臉都皺成了包子狀。 蘇道長聽完殿下的話,半天沒有言語。他雖然面相老成,其實年紀并不大,做四郎的哥哥剛合適,四郎叫人家師傅,實在錯了輩分。因為年紀不大,所以號稱道門新星的蘇道長也只活了短短幾十年,并沒有親眼見過百鬼夜行的異象,剛才就沒有立時想起詛咒之事。 雖然蘇道長平時表現的無所不知、不近人情,而且為人又冷淡毒舌,但是蘇道長的確是個好人。 好人的特點就是容易給自己攬事,不是自己的責任也會心生愧疚。所以,聽了饕餮殿下的話,蘇道長果不其然開始自責了:“這回是我思慮不周。因為百鬼夜行這種事很少在人間出現。我一開始才沒有反應過來。我……我會對四郎負責的?!?/br>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是蘇夔心里還是挺疑惑,總覺得這回的百鬼夜行和自己師門里記載的有所不同。事實上,不是什么鬼怪出來閑逛一圈都可以被稱為百鬼夜行的??墒堑钕碌臍鈩菀环懦鰜?,蘇夔的思路就不由得被他帶走了。 殿下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負責?不必了?!?/br> 四郎的包子臉鼓了起來,可是他也知道,與鬼怪惡靈打交道,本來就是兇險萬分的,道士是個好人,自己可不能仗著人家有責任感就欺負人。再說了,人家蘇道長又不是理所當然該給自己當保姆。 但是殿下又說自己看了鬼怪,還被下了個聽上去好高端的詛咒,四郎一個道術新手,對這些事情是一竅不通的。此時他就沒辦法了,只能轉過頭,用無辜的,信任又崇拜的眼神看殿下:“主人,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殿下閑閑的說:“那你以后不要跟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亂跑了。主人會永遠保護你的?!闭Z氣特別討人嫌。 蘇夔在一旁捏緊了拳頭,忍住氣說:“什么叫莫名其妙的人?四郎不知道,你饕餮殿下會不知道?”蘇夔越說越氣憤:“一個連手下都約束不好的人,還說什么保護?你這樣根本不是在愛他,而是在害他!給他高位和寵愛,卻不肯讓他得到自保的能力,這樣溺愛他,只會把他捧殺!” 其實殿下的做法的確有些矛盾的,他一邊擔心四郎的安危,想要讓他變強,一方面又頻頻拖延四郎拿回狐珠的時間,這種做法,就讓某些關心四郎的長輩誤認為他只是把四郎當成玩物而已,所以對這個女婿是極不認同的。 天地良心啊,殿下哪里是把四郎當成玩物,殿下恨不得把四郎當成自己的眼珠子呢。但是,因為以前的那段不為人知的經歷,殿下就很擔心四郎變得厲害之后,會追逐大道而去,再次留下自己一個在世上孤零零的。所以才一直下意識拖延四郎拿回狐珠的時間。 再者說,他對小狐貍的獨占欲特別強,四郎但凡和其他人親近一點,殿下就要暗地找人家麻煩。哪里會愿意叫四郎忽然多出來一個爹不說,還要多出來一堆凡人親戚? 為此,蘇夔已經不爽他很久了。 殿下聽完蘇夔的詰難,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哦?溺愛?捧殺?那么跟著你們風里來雨里去的捉鬼,時不時暈倒一回,時不時受個詛咒之類的,就是對他好咯?”說著,殿下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里面有金黃色的重瞳一閃而過:“小奴隸,你說,誰對你最好?” 四郎:……臥槽,這是要發病的節奏啊。 四郎根本不想做被保護的弱者,他可是立志成為大妖怪,要和戀人并肩而立的真男人。 不過,四郎現在可不敢這么說。相處這么久,他還算是很了解自家神經病戀人的。 這位不僅人格分裂,還時不時有被害妄想癥——殿下總覺得自己一個胖狐貍萬分的金貴,隨時都有某種不知名的黑暗勢力要來把人搶……= = 而且殿下平時看著各種成熟理智,一旦發病,那就是絕對不肯講道理的,必須順毛摸,否則分分鐘變身鬼畜攻,后果絕對很血腥。于是四郎機智的變回了白狐貍,哼哼唧唧的蹭殿下的胸膛,十分諂媚,毫無原則的恭維:“當……當然是主人你啦?!?/br> 精神病殿下抱著小小一團的胖狐貍,玩弄著四郎毛茸茸的耳朵,終于心滿意足不再折騰了。 蘇道長看四郎這樣沒有原則并且軟骨頭,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 殿下縱然是個神經病,那也是三界數一數二的強者。他一出現,讓道士和四郎如臨大敵的一群活尸就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對活人氣息特別敏感,所以嚇到四郎的那具腐尸就比較倒霉了。因為殿下的精神正在亢奮狀態,龍氣外泄,幾乎連目光中都包含著某種力量,一眼看過去,腐尸閃避不及,立時化成一團血霧,永永遠遠地消失了。 道士小分隊有了殿下的加入,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祝老漢的家中。 祝老漢家里幾間低矮傾頹的茅草屋里黑燈瞎火的。這條巷子都住這些貧民,巷口有一個糞坑,在悶熱的夏日里發出其臭無比的味道。一股股隨著熱風撲鼻而來。 四郎有些尿急,把眼神往茅廁方向一飄一飄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方便。歷來茅廁這樣的地方,都是鬼怪的最愛。當然,四郎倒不怕鬼,但是他怕臟。貧民窟里的老式茅廁,走進去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的。 殿下看小狐貍在懷中東張西望,坐立不安的樣子,疑惑的問:“哪里不舒服?” 小狐貍哼哼唧唧,不肯說自己尿急,就找借口:“是不是詛咒開始了?” 殿下安撫的默默小狐貍:“別怕,不過是個詛咒而已。有我在呢?!?/br> 雖然殿下剛才把什么詛咒說得很嚴重,其實以四郎的來歷,是根本不會詛咒的。再者說,蘇夔的懷疑其實沒錯:百鬼夜行哪里會這么小兒科?所以詛咒云云都是腹黑的殿下亂編出來嚇唬人的。 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百鬼夜行,就是一群失了住處后,在江城里四處游蕩的墓中鬼罷了。 四郎的狐珠被養在修道士的身體里這么多年,忽然拿回來自然不妥,所以必須要四郎也修道,而且要一脈相承才行。而自從上次四郎暈過去后,明顯取回狐珠的時機已經成熟。 再怎么不樂意,也要帶四郎去見他那個討人厭的混賬爹爹了。嗯,所以剛才那番話,全部都是殿下故意說出來,目的就是挑撥四郎和道士一方的關系。 沒錯,殿下就是那種時時打算插岳父一刀的渣女婿。 “怎么了?”殿下感到小狐貍忽然微微顫抖起來,以為是自己剛才情緒激動,把小狐貍嚇到了。趕忙用手把小狐貍托舉起來,又用弄一只手輕輕撫摸它的脊背。 小狐貍其實只是在打尿顫而已,所以被殿下這么溫柔一摸,抖得更厲害了。 到最后,四郎終于快要憋不住了,氣沉丹田的大叫道:“快放手啊,要尿……尿出來了?!?/br> 殿下呆了一下,小狐貍就從他手里竄了出去,靈巧的落到地上,一咕嚕翻起身,甩著大尾巴往茅廁那邊跑。 殿下一看那個用一塊破席子遮擋出來的茅坑,惡心的直皺眉?!安辉S去,你要是去了,以后都不準睡床上?!?/br> 人生有三急,四郎都快憋不住了,還要被威脅不許上廁所,這實在是有點慘無人道了。相信憋過尿的都能理解辣種感受。 四郎不敢去惹犯病的殿下,于是只好哭唧唧的問:“那……那我就只能尿到路邊了?”四郎可是只好狐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放著廁所不用,隨地大小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