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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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街坊嬸娘的嘴沒有一個不碎的,這時候看做媒不成就說漏了嘴。原來是彭家媳婦打發她來探口風。彭家放了話出來,若是四郎愿意,便把整個彭家茶莊都做陪嫁。 四郎聽了這話,偷偷看旁邊抱著小水的二哥一眼,兩個人都黑著臉,如出一轍的“你不要我們了嗎”的表情。趕忙再次表示自己已經訂過親,也有心上人了。 兩人正在說話,旁邊又過來了一位,是住在梨花胡同里的羅嬸娘。他家的大女兒羅阿九嫁給了艾發才,前段時間新做了寡婦。家里還有一個小兒子,叫羅書成,最近正在談婚論嫁。 新寡的羅阿九前段時間發了筆橫財,便常常接濟娘家,小兒子羅書成讀書又十分用功,家里境況眼見著是好了起來,這位羅嬸娘便想要給兒子找個有大筆陪嫁的富家千金,于是看上了彭家茶莊的喜姐。這時候估計是專程來打探消息的。 羅嬸娘的面容蠟黃,常年替人洗衣服做針線,熬得眼睛里都起了白翳,穿一件時興的雨絲錦裁的新衣服。雖然是新衣服,顏色卻有些打眼,晃得人眼花,反倒把她的臉皮子趁得更黃了。羅嬸娘剛過來,沒聽見前面的話,只聽到街坊嬸娘后頭說彭家要陪嫁一個茶莊,趕忙拉著她細細詢問。 四郎便趁機溜掉了。 ☆、81·女兒茶2 如今正是草木蓬勃的時節,楊柳葉可以攤燒餅,枸杞頭可以燒湯,榆樹葉做蒸糕或者涼拌都十分可口。 今日江城太守要來店里辦個品茶的小宴,這類小宴席并不如何正式,所以只派人來提前指定了一道干蒸鴨,其余菜式便說隨掌廚的意。 因此槐大特意大早上起來,去雞鴨房新買回一批肥大的鴨子。四郎幾個回到有味齋時,槐大正在后院里料理鴨子,弄得院子里到處吊著一只只血糊糊白森森的鴨子。 看到他們提著籃子走了進來,槐大一邊收拾凝固的鴨血一邊說道:“太守家的下人特意指名了,做干蒸鴨只能用蘇州來的婁門鴨?!?/br> 四郎撥弄著那些吊在樹梢間的鴨子,點頭道:“婁門鴨體型大,rou質好,是麻鴨中最好的一個品種。羽毛華美的高郵鴨多是養來專門下蛋的,吃起來便總覺得少了點滋味。紹鴨叫聲雖大,rou質卻不甚美,而且實在小了些,也不合用?!?/br> 這么說著,四郎就疾步走到綠皮水缸邊,把小水采來的青蒿倒進去洗凈,然后瀝干凈放入鍋內,加一瓢水煮。水才剛冒泡泡,一股nongnong的清香就在有味齋內悠來蕩去,滌去了槐大殺鴨子時積聚的血腥之氣。 四郎將剛采下來的榆錢洗凈,加入白糖,味道鮮嫩脆甜,別具風味。想到二哥喜吃咸食,四郎又放入鹽、秋油,五辣醋、蔥花、芫荽等作料,清拌了一盤。 可是不論四郎怎么巧手烹調,小水就是偏著臉不肯吃這種生拌的榆錢,非要坐在一旁巴巴等著吃蒿團。于是四郎提前體會到了父母遇到自家包子明明生病卻還要挑食的心情了。 為了讓小水不挑食,四郎將榆錢洗凈切碎,加些蝦仁、豬rou丁,與煮出來的鴨油調勻后包在餃子里,用小圓籠蒸熟上桌。這么調制一番,好說歹說,并且許諾吃完一盤榆錢,就可以吃兩個蒿團,小水還是不聽話,扭著身子撒嬌。 再怎么懂事乖巧,小水只是個天生天養的小妖怪而已,凡間小兒會有的怪毛病,它是一個不缺,有時甚至還要變本加厲。 四郎好話說盡,見小水還是不聽話,外間的槐二又過來說客人催促上菜,不由得有些焦頭爛額。 一直在一旁吃鴨油蒸餃的二哥見狀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四郎跟前,幫他拭去方才匆忙間抹到臉上的面粉。然后二哥似乎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外面不是有客人嗎?你先出去招呼,這里放著我來?!?/br> 四郎的確很忙,沒時間一直和小水磨蹭,于是就把混熟后越來越膽大的小水扔給了二哥。 小水:/(ㄒoㄒ)/~~嗚嗚嗚窩再也不敢挑食了。 店里來了幾個年輕書生。其中一個四郎也是認得的,就是羅嬸娘的兒子,小名叫做保住,進學前花了幾十個銅板請街坊上的落魄秀才劉青云給起了個文縐縐的書名,喚作羅書謀。 四郎端著他們點的菜出去的時候,羅書謀和幾個書生正在高談闊論目前的天下大勢。各個都擺出一副打天下舍我其誰的國士派頭。 一個說皇帝還沒有死,南邊朝廷里,鄭家異軍突起,居然收服了中原一些流民,江城還是應該維護正統。馬上就有書生反駁他,說當今得位本來就不正,聽說前太子并沒有死,反而流落到了西北的陸閥之中,陸閥一直在西北抗擊犬戎守衛國土,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實力不可小覷。 有的說如今朝廷,朝中妖孽橫行,陸閥只堪為將,況且前太子云云不知真假。不如支持兵強馬壯,而且有皇后太子在手的宇文閥,不過聽說最近宇文閥閥主似乎身體抱恙,不得不暫緩南下的步伐。 這些書生都是寒門學子,讀書人在亂世不比武將建功立業的機會大。加上如今朝廷停了科舉,他們要想出人頭地,唯有被割據一方的太守或手握重兵的將軍看中收為幕僚,方有些微可能。 這些人中,當然也有胸懷大志,真正想要輔佐明君開創萬世基業的,不過這一類型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書生還是為了榮華富貴而來。 還有一些經歷過北方糧荒瘟疫以及汴京之亂的讀書人,深深明白什么叫亂離人不如太平犬,竟然連榮華富貴都不敢奢求,只是,想要在這亂世中為家人求一個避難所罷了。 荒誕不經的美夢自然人人都做得,倘若說起志向,吃不飽穿不暖的平民寒士哪里敢奢談什么志向? 昨日這群書生聽說趙太守帶著趙府的公子要來有味齋舉辦小宴,便特意跑過來想要在太守或者太守公子面前露個臉,以此求個進身之階。因為關系到日后的前程,眾書生各執一詞唇槍舌戰,吵的不可開交,簡直像是一百只鴨子在大堂里亂叫。 大堂里有些客人被他們吵得不耐煩,這時候看到四郎四郎端著一個托盤,里面只裝著香油拌疙瘩絲,榆錢炒rou片,煨竹筍幾個素菜,余者還有一碗紅燒肥腸。 有些促狹的閑漢就故意問這些書生:你們這么多人怎么才點這幾個小菜,莫不是吃飯時還要背一段子曰詩云,然后讓來讓去才肯動嘴么。只是讓來讓去只怕還是不夠。 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羅書謀趕忙站起身來,先對著四郎行了一個禮,方才文縐縐地說:“我家里世代耕讀,沒有過過奢侈生活。然自祖父以來,便安于淡泊,蔬食菜羹,只要清潔干凈就夠了?!?/br> 書生們囊中羞澀,所以點的都是些時下的小菜,菜品不多,擺上桌難免看著寒磣。被閑漢打趣,雖然可以自我安慰“夏蟲不可語冰”,心中到底尷尬。此時聽了這話紛紛表示羅兄高見,我們不是吃不起好飯菜,我們是不屑為之,然后就由相互攻擊立馬轉變為互相吹捧。 四郎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只覺得這些書生十分逗趣。一道好好的煨竹筍要給起個名叫“傍林鮮”,紅燒肥腸要叫“一片柔腸”,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意yin哪家的好女兒。吃個榆錢炒rou片前還要念“杯盤粉粥春光冷,池館榆錢夜雨新”之類的詩句。當然,這些都算是雅癖,雖然吃飯前來這么一出的確折騰了些,人家書生自己樂意,旁人也管不著。 可是有些書生卻像是眼睛有毛病似的,每取一個自己覺得很貼切的名字或者作出一句好詩,都要往樓上看去,偏偏又不肯光明正大的看,要把眼珠子斜著往上頭瞟。這番作態自然都是為了樓上雅間里的趙太守了。 店門口來了一位白衣公子,正是周謙之周公子。人比人氣死人,這位周公子不只受到冉將軍重用,在趙太守這一邊也混得是風生水起。 因為趙太守愛茶,這幾日新茶上市,便特意邀請了周公子一同品茶。 周謙之身邊帶著上次見過的黃衫少年,他在店里掃視一圈,沒有看到想見的人,便目不斜視的上了二樓。把幾個站起身行禮行了一半的讀書人晾在那里。 面對這種人生贏家,大堂里的書生們都有些憤憤不平。羅書謀指著一道清拌杞菊苗,大聲說:“杞菊,征物也,有少差尤不可用,然則君子小人,豈容不辨哉!”這話越發佶屈聱牙了,說白了就是把周公子比作小人,把他自己比作君子而已。 話音才落,樓上雅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里面出來一個青衣小仆蹬蹬蹬往樓下跑。 雖然羅書謀極力掩飾,到底修為不到家,臉上還是露出幾分期待之色。周圍幾個書生在心里暗罵他陰險,同時后悔自己怎么沒想到踩著周謙之上位的好方法。 結果那個小仆卻不是來請羅公子上座的。只見他迅速跑到四郎旁邊,脆生生說道:“我們老爺叫上一道龍井蝦仁,一道干蒸鴨。鴨子要用訂好的婁門鴨。其余的菜色叫店家看著做。老爺今日請了貴客品茶,菜品務必不要與茶妨克?!边@一大通話一絲不錯的傳完,小仆仿佛松了一口氣,轉頭對著那群書生說話時口氣就不怎么好了:“老爺叫你們小點聲。也是讀過圣賢書的,成日里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四郎幾乎不忍心去看羅書成的臉色了。那群書生聞言紛紛羞愧的面紅耳赤。只是也沒有人離開,身為寒士,拜謁時受些冷言冷語都是常有的事,一次兩次還有些可笑的自尊心作祟,次數多了便習以為常,誰也不會拂袖而去,給大人們沒臉。 見前頭沒別的事情,四郎就回到后面廚房去做趙太守點的菜色。 廚房里頭,小水乖乖蹲在角落里吃涼拌榆錢,看到四郎進來了,立馬要放下碗跑去抱大腿。二哥一個眼神過去,小水又蹲了回去,捧著碗默默吃樹皮嚼野草。 自從那晚雷雨過后,來日江城妖怪界便發生了一件舉足輕重的怪事。此時胡恪表哥正在向陶二匯報這件異事: 前段時間,江城外的臥牛山背陰的峭壁上長出來一個石瘤,雖然是石頭,那瘤子卻越來越大,最后幾乎有一間門樓那么高大。石瘤漸漸長出一個人臉的樣子,有鼻孔和大嘴,嘴大張著,里頭露出來一個窗戶大小的黑洞。因為長在峭壁上,便沒有引起凡人的注意。但是妖怪們都互相傳言,說常??吹接行游锿蠢锱?,都是只見進去的,沒見到過出來的。這么一說,石瘤周圍的峭壁,漸漸連飛鳥都絕跡了。 胡恪去采茶時,便多次被老茶樹拉著抱怨,說那個石洞把鐘山的靈氣都吸走了,害他不得不再次推遲化形的日期。 本來胡恪也不甚在意,只當成是是山神或者石精之類的妖怪而已。誰知到三月的一個晚上,天上忽然亮起一道閃電,咔嚓一聲炸雷,驚天動地奔鐘山山頭來了。第二天茶樹妖怪躲在云霧里一看,只見峭壁上的鬼臉一夕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鐘山這一面山體間忽現九道瀑布,好似九龍取水,鐘山的風水為之一變,成了一塊前有望,后有靠的風水寶地。 與此同時,江城離鐘山最近的南城門內側,不知是不是被雷所劈。反正第二日雨過天晴后就多出來一道豁口,城門里出現了兩個大坑??永飶浬⒅z絲縷縷不詳的黑氣。 妖怪們本來多是生活在人跡罕至的森林或山谷之中,那一晚雷雨之后,紛紛被江城里彌散的黑氣吸引,絡繹不絕的搬來了江城。 如今的江城,可謂是人鬼雜居,人妖同途。 聽太守府里的一個成了精的木杵報告,趙端公子不知怎么的,非要拜周謙之為師。于是十分疼愛兒子的趙太守便也對其親眼有加。 周謙之觀測江城的氣和勢之后,說鐘山上空有五色云氣盤繞,江城水氣中隱約有龍隱沒。還說此龍氣正是由汴京南下而來。但是不知為何,卻飄飄忽忽在城中晃蕩,似乎并沒有著落到趙太守府上。 說者或許無意,聽者卻的確有心。趙太守本來就對掌管兵權的冉將軍不滿已久,這時候不免更加疑心龍氣落到了冉將軍頭上。 他本來是準備要投靠南方朝廷的,畢竟南方的老皇帝雖然上位的方式不太光彩,但是用人不拘一格,如今這種局面,也由不得他不重要寒門士子。而北方基本都是武家門閥或者世族公卿當權,他一個小姓文人,不一定能得勢。 因為是這么個打算,所以趙太守就在家中宴請崔玄微,打算給北方士族以及親宇文閥的冉將軍派系來一個下馬威看看,誰知道卻被崔玄微借著假云霧茶一事,在宴席上反將一軍,大大丟了面子。 彭員外便是命中該有此劫,剛好撞到趙太守的氣頭上。成了江城派系斗爭里的出氣筒,連炮灰都算不上。 不知是不是聽信了周公子的話,趙太守認為那兩個雷劈出來的大坑在往外泄露江城的龍氣,生怕壞了他日后可能的輝煌前途,于是打算在兩個大坑上頭加蓋一座牌坊門樓,鎮住江城里的龍氣化為己用。 四郎:→→ 旁邊的二哥一臉無所謂的拿起一個蒿團送進嘴里。 這誤會真是大了,太守大人哪里想得到,他夢寐以求、苦苦尋找的、能夠澤被子孫的真龍之氣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真龍吃完了口中蒿團,想了想說道:“周謙之這是想要重開地獄之門?” “什么是地獄之門?”四郎不解地問道。 陶二答道:“黃泉和人間是兩個空間,可是這種地獄之門一旦建成,夜晚通過此門就可以到達黃泉。而鬼怪也可能通過這道門來到人間。難怪最近城里各色鬼怪忽然增加了許多。凡人界正在慢慢與妖鬼界重合,這道門一旦建立起來,兩界就會完全重合。到時候江城便會出現百鬼夜行的場景?!?/br> “這……難道都是那個周公子搞出來的嗎?華陽和青溪什么時候回來???”四郎被周公子的大手筆驚呆了。雖然他也懷疑周公子就是地獄爬上來的水中魔王,鱉靈,可是到底沒有切實的證據,真相如何,還要等外出調查的華陽和青溪回來后再做定論。 仿佛明白四郎在想什么,二哥耐心的回答第一個問題:“是,也不全是。如今正逢亂世,亂世中鬼怪橫行也是難免。周謙之如果真是梁利,大約還是想要完全從地下爬起來,才費盡心機的折騰出來這道門。不過,若不是江城里本來就隱藏著眾多不為人知的黑暗,導致無數怨靈交錯,鐘山山崖上也不會長出鬼臉,招來一場大雷,被有心人利用,在選定位置引雷,打開了去往黃泉的道路?!?/br> 頓了頓,陶二接著回答第二個問題:“華陽和青溪已經調查完畢,我派他們順道去青崖山安撫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妖怪去了。動物化形的妖怪我可以拘束住,可是本來就是因為人類欲望和怨氣而生成的付喪神和怨靈我就管不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上卷的非典型型反派是番僧和巫族,本卷是周公子。人家下的是盤顛倒乾坤,重合六道的大棋。周公子的事情講完就開始下面一卷??床欢蠊适碌目葱」适潞兔妊志秃?,看完有槽要吐的大大……求長評么么噠。 因為有讀者反應看不懂背景,我理一理脈絡,不喜歡看的請忽略這么一堆小綠字。 人間的爭斗有三方勢力角逐 1 北方舊貴族崔盧王顧和宇文閥,2 被奪位的前太子和陸閥,3 現在的皇帝干掉老皇帝和前太子上的位,如今成了傀儡,南方系勢力有鄭家和寒門一些大臣,比如許大人之流 人間爭斗的后頭有宗教妖鬼介入 1 對應臨濟宗,和尚 2對應道門 3對應巫族 饕餮二哥統領妖族,饕餮殿下謀劃妖族長遠利益。 周公子對除杜宇外的所有生物都有著深深的恨意。主要承擔著亂入攪局的工作,引得三方都想滅了他,偏偏俊美聰明又勉強算癡情。所以說他是個型反派。 四郎的爹娘那些事……劇透打住。寶刀未老的大叔在本卷還不會出場。文雖然冷了下去,但我會堅持慢慢更完的。只是不能做日更這種保證了。 ☆、82·女兒茶3 龍井蝦仁是把鮮河蝦擠仁,用龍井茶烹制而成。 因為四郎要把自己珍藏的龍井茶拿出來做菜,胡恪很不高興,聽了饕餮的話后,便帶著氣性大發感嘆:“貴族用千兩黃金買一小包茶葉,平民便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攀采,甚至為此家破人亡。有權有勢的人壟斷了官場,寒門學子雖然擔負著全家的期望讀了書,卻因為沒有錢延請名師或者外出冶游,自然見識、學識、教養都比不過那些士族門閥里出來的公子哥,有時甚至顯得狼狽可笑!更有甚者,即使有個別寒士因為天賦實在出眾而學有所成的,也會因為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從而鮮有功成名就的機會。于是這些寒門讀書人失去唯一的上升通道……哼,官衙外的鮮花開的再多再好,也不許寒士攀折一只??磥?,江城也不是什么樂土,光鮮的外表掩飾不了內里的糜爛不堪,難怪會妖鬼橫行,群魔亂舞了!” 四郎:( ⊙ o ⊙)雖然聽不太懂表哥你想表達什么,但好像是在控訴萬惡的封建階級社會和不公平的社會現狀……不過,你一個妖怪,這么憤青真的好嗎?怪不得以前被人抓去剝皮了。就算是生在相對而言自由平等的社會里,也很少有人會真的認為所有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吧。 這么一想,四郎這個覺悟不夠的家伙便忍不住暗自懷疑自家表哥說這話的動機,認為胡恪不過是因為舍不得辛苦采來的茶葉才大發這么一通議論的。 其實四郎這么想是有根據的——有味齋里的龍井新茶全部是胡恪在清明節前三天,專程趕去西子湖畔的龍井寺采來的明前茶。采來之后,胡恪又不假他人之手,連夜殺青,揉捻,干燥,一整套的工序全是親力親為,手工炮制。因此得到的每片茶葉都是“直、平、扁、光”,并且茶色翠綠,香味濃郁,味道醇厚。 因為胡恪表哥采來了這樣的好茶,引得龍子殿下興致大起,親自進行了只有一個觀眾的茶道表演。 表演結束后,四郎被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殿下問及品茶心得,一不注意說了句大實話:“挺解渴的,就是苦了點。不過不燙,喝完肚子暖呼呼?!?/br> 這話說的無論何時都在裝x的殿下差點破功,端在手里的茶杯疑似因為忍笑而晃了一晃,一剎那間幾乎維持不住自己的高冷形象…… 因為四郎說了句大實話,便暴露出內里的俗人本質,導致的后果就是殿下在三月剩下的那么些天里,一直在單方面強迫四郎學習茶道。 當然,每次教學無一例外都會從風爐旁學到矮榻上。 四郎簡直無語凝噎:自己真的有很努力在學習啊,哪里知道茶道那樣難!小步驟略微有些差池對初學者來說不是很正常嗎,為什么總是莫名其妙就被拖去進行各種奇怪的懲罰??? 挫折教學并不利于學生進步,老濕你造嗎? 殿下彎唇輕笑:笨學生當然應該受到懲罰。下一次再教你個工序更復雜的煮茶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