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今天早上田氏又殺了只雞,中午燒飯的時候留了半只,麥芽晚上便紅燒,里面除了辣椒之外,什么都不擱,以免摻在一起,吃不完,還不易保存。 雞rou已經下鍋,用小火煨著,乘著有空,麥芽便把摘來的卷心菜剝開,一片片清洗干凈。黃瓜豎著著從中間切開,刮去里面的瓤子。這瓤子也不用扔,喂雞喂豬都成。 田和菊剛剛睡醒,走出來伸伸懶腰,看見麥芽又在鼓搗什么,就好奇有湊過來看,“你又在做什么?” 麥芽頭也不抬的道:“還能做什么,腌些泡菜,你以為我有功夫閑著睡懶覺呢!” 田和菊也不生氣,左右都是閑著,便搬了凳子,擄好自己的裙子,輕手輕腳的坐到她旁邊,“你整天不是腌這個就是腌那個的,這些活有什么好干的,我看你家也腌了不少的菜,弄那么多,能吃的完嗎?” 麥芽也覺得她實在閑的過了,又不要她干,她cao那么多閑心干嘛!不過,既然她有興致問了,她反正也閑著,便有搭沒搭的講了起來,“冬天能吃的蔬菜少,要是不多腌一些,我們冬天要吃什么?”話說這樣講,但今年冬天,她還是想多弄幾個蔬菜種著,至于要怎樣讓蔬菜冬天不會被凍死,這個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田和菊哦了聲,“也是,我們家冬天也沒有多少蔬菜吃,只有大白菜,那東西吃多了,簡直要泛酸水,吃的人就想吐!” 麥芽很了解她的感受,要說一樣菜再好吃,讓你連續吃上一個月,而且頓頓吃,保管你從今以后看見它就反胃,“所以我們要多想點法子,多弄些花樣出來,我家今年會種不少大白菜,到時候腌成這樣的泡菜,也是個花樣嘛!” “也許吧,”田和菊盯著她清洗菜綁子,然后給每一片菜葉抹上鹽。 原本是應該抹粗鹽的,可麥芽又一想,這里的粗鹽太粗了,只怕一個星期都化不開,還是會細鹽保險一些,而且進味也快。給卷心菜跟黃瓜都抹完了鹽,她就得去熬糯米湯,糯米粉家里還有,是上一回做糯米粑粑的時候剩的。她舀了兩大勺糯米面,再燒上炭爐子,然后一邊加水,一邊用筷子攪拌,不一會,糯米糊就攪均勻了,再倒進辣椒面,攪拌到充分隔合就成。因為等它放涼之后,還會膨脹,所以熱的糯米汁得非常稀才行。 看見田和菊空著手,麥芽對她道:“你幫我拿勺子舀糯米糊,我來搓白菜?!?/br> 田和菊愣了下,“你讓我幫你?” 麥芽不以為意的道:“你幫我怎么了,你沒長手還是沒長腳啊,行了,別啰嗦,快幫我倒,我還得做飯呢,你要是想早點吃上飯,就快點來幫我?!?/br> 不等田和菊拒絕,麥芽就將沾上糯米糊的勺子交到她手上,田和菊從沒干過活,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個倒法,麥芽耐心的教她。沒過多一會,田和菊便玩出興致來了,畢竟她也是小女娃嘛! 麥芽時不時的偷瞧她,暗想,若是田和菊在自己家待上一年,說不定還會改變很多呢!不過,有了開頭總是好的。 等田氏他們從地里回來時,麥芽的辣白菜才剛剛腌好,她對田和菊道:“這辣白菜里面,也有你的功勞,等后天能吃的時候,你可要第一個嘗哦!” 田和菊難得露出笑容,“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田氏一進門,看見田和菊在干活,也吃驚的很,不過她卻沒吭聲,只是和藹的笑了笑。 腌菜耽誤了做飯的時間,田家今兒的晚飯吃的晚。李氏在家也做了飯,李元青便回家吃去了。因為田和菊在,他也不好總在田家出現。 晚上洗過之后,躺要床上。麥芽試著跟她提議道:“過幾天,等野地里的白貢菊開了,我想去摘些回來做成菊花茶,還能用菊曬干的菊花來洗澡呢,你要跟我一起去不?”菊花品種多,到了夏季之后,陸陸續續都開花的。她今兒從田里回來時,瞧見不少荒坡上野生的菊花都開了,陰干之后,做荷包,或者拿來泡茶都好。只是沒有貢菊泡出來的茶好喝,不過,貢菊要等到十月之后才會開,她這樣講,無非是為了吸引田和菊的興致。 田和菊果然被她講的動了心,“可是那草叢里有好多蟲子,還有蛇呢,萬一被咬著怎么辦?” 麥芽笑著道:“蛇都在坡底下伏著,坡上面哪有蛇,我們把小黑也帶上,要是碰見蛇,它會第一個發現,要是你不去,那我就找林翠她們,人多才熱鬧嘛!” “小黑能頂什么用,”田和菊這兩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跟麥芽聊幾句,話雖不多,卻也是突破她的底線,比剛來的時候強多了。 麥芽追問道:“那你究竟要不要去?” “嗯……等到時候再說吧,你家油菜不是還沒種完嗎?著什么急,”田和菊說著說著,又恢復她高傲的模樣,躺到了炕上。 的確是不急,因為荒坡上的菊花還沒盡開呢! 轉眼間,中秋近了。這里的人,過中秋比端午過的要盛大,有些人家還會請親戚到家里過年。 雖然是快到中秋,田貴卻一點也沒有要將女兒接回去的意思,反而是不管不問,也不過來看看。田和菊更絕,反正她在田家吃的好,住的好,又清凈的很,她也樂的不想回去。不過,眼看著明年春上就要到縣城過初選,所以她有空的時候還抱著本書看,不過依麥芽觀察,她看書純屬打馬虎,看不上一柱香的功夫,準備跑去跟周公下棋去了。 原本麥芽以為,今年中秋,除田和菊之外,也就是李元青跟李氏會跟他們過,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中秋的前一天,李太公派他大孫子來,接了李氏去過節,李元青因為家里走不開,便只好中秋當天再過去。 田家這邊呢,中秋前一天,也跑來幾個人,卻不是接他們過節的,而是跑來蹭過節飯的。這一家子,不是孫茂才一家還能是誰。 這回孫氏也有話講了,說是兩個孩子想jiejie做的飯,吵著鬧著要來過節,比起其他理由來,這個理由顯然是比較充分。來都來了,田氏還能說什么,扯著笑臉迎唄。 因為是頭一天來的,所以當天晚上,就得把床好了。田家還有一個屋子,就是之前李太公睡的那間,不過床不夠大,只能睡下兩個大人,田氏便帶了狗蛋睡,冬生帶著狗剩,好不容易才把床分好。 昨兒,村里來了個賣貨郎,挑著擔子,都是些針頭線腦,還有頭繩,跟一些簡單的女娃家的飾品。田和菊是看不上,麥芽卻瞧著做的很精致,便買了幾個,擺在炕頭的柜子上。 這不,今兒下午,孫氏一來,眼尖的看見她頭上戴的發飾,立刻眼紅了,“喲,麥芽,你這頭上戴的花釵子,從哪買的,這樣漂亮哩!” 知道她想干啥,麥芽沒有作聲,反倒是狗蛋嚷嚷道:“jiejie屋里還有好些漂亮的釵子呢,還有好多漂亮的線線!”他是到麥芽屋里找吃的,無意中瞧見,當然,他并不曉得孫氏打的什么主意。 果然,孫氏一聽說麥芽那兒還有好些,立刻來了精神,站起來就要往屋里去,“我去看看啊,下回也照著樣子買一些?!?/br> 麥芽還是沒吭聲,田和菊斜著瞟她一眼,低聲道:“你真是窩囊,人家都要搶你東西,還坐的這樣淡定,我要是你,現在,馬上沖進去,把東西從她手里搶過來!” 第一次見到田和菊為人打抱不平,說實話,麥芽的震驚遠遠比孫氏搶她東西,來的突然,她好笑道:“那些東西我本來也不喜歡!”她喜歡清清爽爽的打扮,不喜歡太繁瑣。 田和菊對她這種說法很不贊同,卻也不再說話。人家都不急,她跟著急什么。她站起來,一甩絲巾,往里屋去了。 此時,孫氏已經抱著麥芽專門用來裝飾品的小籮筐出來了,李元青給她做的盒子太多,她實在沒那么多東西可放。 孫氏喜滋滋的坐回原先的凳子上,把小籮筐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看,“芽啊,沒想到存的東西還挺多,喲,這個挺好看的,這個也不錯……”她說著不錯的同時,已經把東西戴到了頭上。 她這樣的人,其實很讓人瞧不起。麥芽一直坐著沒動,也沒搭理她,直到孫氏拿起先前李元青送給她的發簪時,她突然欠身把東西搶了回來。 手里的東西,突然沒了,孫氏呆若木雞,片刻之后反應過來,就又是瞪眼,又是咧嘴的,“哎喲,不就是一個簪子嘛,你至于緊張成這樣,我又不是拿了不還你!”說是這樣說,可她一點也沒有要把頭上插的那些東西拿下來的意思。 麥芽本來也沒生氣,可這會不生氣也不行了,“舅媽,麻煩你把東西都還我,你要是喜歡首飾,干啥不讓舅舅給你買,我的東西雖銀灰色不值錢,但也是我挑來的,麻煩你還我吧,”說著,她便伸手拔下孫氏頭的東西,放回扁籮里。 田氏從廚房出來,拍拍身上的灰,見孫氏要拿女兒的東西,便冷著臉道:“他舅媽,芽的東西都是小女娃戴的,你戴著不合適,成什么樣子!” 孫氏頓時臉又拉下來了,把扁籮往麥芽跟前一塞,“那有啥不合適的,我不也才三十出頭嘛,真是小氣!” 狗蛋因為上一次在田家住的快活,跟麥芽也培養出感情來了。所以也不像之前那樣皮了,麥芽在廚房做飯時,他也縮在廚房里面,逗著小黑玩。 麥芽瞧他又長高了一個頭,但跟林虎比,還差了一截,那沒辦法,都是遺傳。她舅舅個頭就不高,但林德壽卻是個高個子。 狗蛋站在廚房門口,時不時的吸著鼻涕,“大姐,晚飯做好了沒,我餓死了?!?/br> 麥芽還沒說話,狗剩便吼道:“你急個啥,天還早呢,就你餓,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狗蛋本來就委屈,為著晚上到田家吃飯,孫氏中午就熱了些昨兒剩的稀飯給他們吃,這會哪能不餓呢。狗蛋嘴一咧,就要哭。 麥芽趕緊拿了個剛出鍋的饃饃,在中間夾了些菜,然后塞給他,“行了,你別哭,把這饃饃吃了吧,晚飯還要等一會,我還有兩個菜沒炒,馬上就好了!”她曉得狗剩也餓了,便又夾了個饃給他,“你也吃一個吧,省得待會就要留口水了?!?/br> 狗剩笑瞇瞇的接過饃饃,麥芽瞧他手都成黑的了,便打發他去洗手,順手把饃饃擱在桌上,她轉身去炒菜了。 明兒過中秋,不能吃剩菜,今兒的晚飯,便湊合著吃,炒兩個蔬菜,再切些鹵rou,曬的干蝦子能炒豆腐干,放些黃豆醬,簡直是鮮上加鮮。另外,之前做的泡菜能吃了,雖然她不想在孫氏跟前擺出來,但也沒辦法,明兒是中秋,辣白菜也能添一道菜??!不過,若是孫氏問起來,話要怎么說,那可就有學問了。 不出她所想,那道辣白菜,麥芽切成細絲,正好可以就著饃吃,眾人嘗了之后,沒有不贊好吃的。 特別是田和菊,也不算是她親手做,可她畢竟參與了嘛,吃起來自然是不同的。 孫氏就更不用說了,不過,她更想知道這辣白菜是咋做的。她瞧著田家弄了很多吃食出來賣,如果她猜的不錯,這些辣白菜,以后指定也能火,她要是能學到,不就是多條路子嗎? 見她問了,麥芽看著田和菊不吭聲,想了想,便對她道:“舅媽,這辣白菜,看著挺簡單的,做法可繁瑣著呢,比如這白菜要怎么切,” 孫氏有點不高興了解,“喲,你舅媽還能有多笨嗎?不就是腌白菜嘛,能有多難,你也太小瞧你舅媽哩!” 孫茂才只顧著吃飯,對她們討論的內容一概裝作不知,孫氏本來還指望他能幫著說句話,他畢竟也是麥芽舅舅呢!連個大屁都不敢放,這算怎么回事??蓪O茂才,說不吭聲就不吭聲,也不管孫氏在底下踩了他幾腳。 麥芽對孫氏這副自高自大的模樣,內心是很反感,可嘴上也不能再說什么。冬生不服氣,幫著meimei說話道:“舅媽,你啥都想干,只怕沒那個耐心,也沒那個本事!” 田氏也忍不住插嘴道:“就是,你以為啥事都那樣好干哩,你要真想學,麥芽也不是不教你,可你得耐得住性子,你別看這一盆泡菜端上來挺簡單的,可你知道麥芽費了多少功夫,光是這辣椒面,她就磨了好半天,還有這糯米……” “行了行了,指當我沒說還不行嗎?”孫氏氣呼呼的丟下筷子,站起來,“我不吃了,你們慢著吃,”說了不吃,可臨下桌,還不忘抓個饃饃在手里。 狗蛋天真的眨著眼睛,顯然,他并不知道他娘為啥生氣,“娘,大姐家好多好吃的,等我們回家的時候,帶點回去不就成了?” 狗剩拿筷子,敲了他的頭,兇巴巴的道:“閉上你的嘴,趕緊吃飯,你不吃了?不吃給我!”狗剩上手就要去搶狗蛋手里的豬蹄。 狗蛋哪里肯給他,兩人沒爭幾下,狗蛋哇一聲就哭了,哭聲震得人耳鳳嗡嗡的。狗剩沖他直吐舌頭,“愛哭鬼,不要臉!” 孫氏本來心里就有氣,見他吵吵,從后面照著狗剩的頭,就是一巴掌,打的他頭差點就碰到桌上了,“看把你能的,你咋不去欺負比你大的小娃?專就欺負他,也不嫌丟人!” 狗剩挨了打,揉著腦袋,看著孫氏,也不敢吭聲。 孫茂才心疼大兒子,孫氏打孩子一向下手很重,他看不過去,“你說話就說話,別動不動就打人,他那腦袋還沒長好呢,你再給打壞嘍!” 孫氏啐了一口唾沫,狗剩見有人幫他,底氣足了些,不過他大了,不能隨隨便便哭,于是就在桌底下故意用腳踩狗蛋,或是踢他。惹的狗蛋哇哇,哭的更大聲了。 田氏也被吵的頭疼,便抱著狗蛋哄。 田和菊嘆了口氣,把碗擱下,有氣無力的道:“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在臨轉身進里屋里,咕噥一句,“真是吵死人!” 這句話恰巧被孫氏聽見了,本來她心里就有氣,被狗蛋一哭一鬧,氣性就更大了。眼見連田和菊都不把她放在眼里,這口氣哪里還咽得下,她蹭的站起來,追到田和菊身后,吼道:“臭丫頭,你說什么,你說誰吵,哪個小娃小時候不哭不鬧,我告訴你,以后等你有了娃,你就知道啥叫為人父母哩!” 田和菊一向心高氣傲,對于她這種潑婦形為,要是搭理了,會顯得跟她一樣庸俗。所以她當著孫氏的面,把房門用力關上了。 孫氏以為田和菊是不敢還嘴,又叨叨叨,在門口講個不停。 田氏被她鬧的心煩氣燥,把碗往桌上一跺,“你有完沒完,要是不想在這過節,馬上回你家去,整天在家吵吵,出了門還吵吵,真是閑的!” 一聽田氏要攆她走,孫氏縱使不高興,也不敢再有話。 從始至終,孫茂才都沒吭聲。 兩家七、八口人,連洗澡也跟打仗似的,在這種情況之下,田和菊用大浴桶洗澡的想法只得破滅,這幾天她一直是用李元青給麥芽做的浴桶洗澡。麥芽自始自終,也沒給她燒過洗澡水,田和菊剛開始也氣的不輕,她又沒做過這些活,哪里會燒。后來麥芽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她可以幫田和菊燒水,但這水得由她自己打,完了還得她自己拎到房間去,洗完了,她再自己倒趕掉。 這法子只試了一次,田和菊便吃不消了,只得改為跟麥芽一樣,在廚房擦澡而已,可把她憋屈死了。 可今兒問題又來了,孫氏一瞧見家里有大浴桶子,便嚷嚷讓田氏燒水,給她的兩個娃洗澡,讓他們也泡泡澡,享受一下。 麥芽攔住要去給他們燒水的田氏,冷著臉道:“舅媽,水在井里柴火堆在外面,你要燒水就自己去唄,反正咱也不是外人,您用不著客氣,我娘還有好些活要做,你應該不會讓她去燒水吧?” 孫氏當然想讓田氏去燒水,可被麥芽話頭這么一堵,倒不好說了,“我燒就我燒,燒個水還能把人累死?”一轉身,看見孫茂才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拿著蒲扇,瞇著眼睛逍遙快活呢,她氣不打一處來,“孫茂才!你兩個兒子要洗澡,你不去燒水,還在這偷懶,趕快去燒水!” 她吼的聲音大,把孫茂才椅子上嚇的跳起來,“好好,我這就去燒水,你別亂嚷嚷,大晚上聽著,怪嚇人的?!?/br> 他擱下蒲扇,便往廚房去了。 浴桶讓兩個小娃占了,田和菊便跟麥芽一塊重新燒了水,在廚房解決。等麥芽忙完活,回房間睡覺時,她不滿的抱怨道:“他們一家可真磨人,是不是明兒吃過飯他們就要走了?他們要是再不走,我真要被他們吵死呢!” 麥芽心想:你不也磨人嗎?而且比狗剩兄弟兩個也一點不差,我不也忍了你這么多天,“他家也離不開人,明兒應該要走了吧!” 田和菊顯然不能接受應該這兩個詞,她擱下繡了一半的絲帕,認真道:“啥叫應該,他們明兒要是不走,我非得趕他們走不可,帶著小娃到別人家里,也不說注意些,那狗剩還在院里小解,狗蛋更惡心,剛剛我還看見他,把拉到院子里,差點就讓小黑給吃了,咦……我以后再也不逗你的小狗了,惡心死了!” 麥芽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自古貓抓老鼠,狗吃,這是它們的本性,不然哪有狗改不了吃的俗語?再說了,鄉下的孩子,走到哪就蹲到哪拉,他們都習慣了,難不成還讓他們學會坐馬桶呢! 她道:“小黑不是沒有吃嗎?你糾結個啥?” 田和菊直搖頭,“不是吃不吃的問題,總歸是很惡心!” 麥芽知道她一向挑剔,好在田家的茅坑算是比較干凈的,哥哥花了不少時間,在茅坑周圍鋪的碎石路,坑道也鋪的石子,里面經常打掃,麥芽還常用艾葉在里面熏。跟村里的其他人家的比起來,她家的茅坑,真算得上五星級標準,所以田和菊才住得下去。 麥芽自認掰不過她的想法,還是早些睡覺,明兒就是中秋,還要做飯呢! 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時,田氏就起來,麥芽聽到動靜,也跟著起床,哥哥自然也不是例外,唯有家里來的這幾位客人,還在呼呼睡大覺。 好不容易過個節,田氏不想給自己找氣受,便隨他們去了。好在,她的兩娃,都很勤快,一早起來幫她干活。 這兩天沒下雨,雖然地里的油菜苗大部分都活了,可是長的比較弱,田氏不放心,便隔一天就要去地里澆一遍水,冬生擔心她挑水累著腰,每回都同她一塊去。另外,還有那出不來的油菜籽,這時就得重新把油菜布上。田氏在菜園子也下了一些油菜秧,就是為了防止缺埯。油菜籽反正也不值錢,麥芽便讓她多下些,多出來的秧子,也可以種到屋前屋后,還有后面的塘梗上也能種。 今兒雖然過節,但田氏一早還是得去給油菜澆一遍水,冬生便挑著水桶跟她一塊去,順便回來的時候,就把黃鱔籠給收了。 麥芽留在家里燒早飯,不過在此之前,她得把這么多人換下的衣服泡上,但她是分開泡的,孫氏一家人的衣服,她可不會幫著他們洗。 沒有洗衣粉,衣服要是臟的很,就是堿搓,不過堿粉很傷手,她琢磨著,以后在門口種棵皂角樹,以后結是皂角,拿來當洗衣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