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那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此刻早已惹不起林瑾寧一點子的保護欲,反而愈加使她惡心,出盡了一身雞皮疙瘩。 需知林瑾寧原為長姐,那護短的性子便是自幼養成的,雖前世她早與林瑾瑤并林謹樞鬧翻,但對著最小的兩個弟弟,她卻是仍然不減愛護。而那個于當時的她來說,向來柔弱嬌怯、又一貫和她同仇敵愾的陳佩,便自然而然的被她納入了保護圈。 不過,林瑾寧偏又是個愛則欲其生、恨則欲其亡的性子,只她如今既已認定了陳佩的不懷好意,自然便不會再管她是真委屈還是假委屈,正相反,一見到陳佩那委屈樣子,反叫林瑾寧頓時惡心得渾身不得勁兒,只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丑惡嘴臉才好。 偏因這會兒已有丫鬟在陸續上菜,故而林瑾寧便也當做沒聽見陳佩的話,依舊只顧著細致的叮囑林瑾瑤,倒叫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的林瑾瑤一陣尷尬。 “jiejie,她……”終于忍不住,林瑾瑤還是插話道。 “無妨,左不過是個不熟的?!绷骤獙幒敛辉诤醯囊谎詭н^,又微微讓了讓使身邊的丫鬟好將菜擺上。 “阿寧,你怎么能這么說我……”那陳佩又是一陣兒淚眼朦朧的,倒叫林瑾寧前頭起的一身雞皮疙瘩還沒退,后頭又起一身。 沒法子,看來今日不解決這個惡心玩意兒,只怕她連飯都吃不好了!原只打算徹底無視陳佩,好叫她知難而退再落落面子的林瑾寧只好恨恨望過去。 “呦,陳家小姐啊,聽聞早幾日你們一家去莊子上出游了?玩得可好???”林瑾寧一面皮笑rou不笑的問道,一面待到滿桌子菜都擺好了,便先就近的從面前的盤子里夾了一塊翡翠玲瓏rou放在林瑾瑤碗里。 “啊……還,還不錯,就是阿寧沒有去,倒叫我頗有些遺憾呢?!痹行┓磻贿^來的陳佩愣了一愣,又趕緊道:“阿寧你怎么……” “我當時病得很了,哪有福氣與陳家小姐你一道兒出游呢?再說我與陳小姐原也不熟,卻是不敢高攀呢!”林瑾寧冷笑道,又安撫的拍了拍不明所以的林瑾瑤的手,示意她繼續用餐,不用管其它。 “怎么會?阿寧我們明明關系如此好的,怎么這一會兒你就變了個人似的……”這下陳佩眼淚都下下來了,若有不明真相的人一看,還以為是林瑾寧在仗著身份欺負人。 “陳小姐怎么哭了?可是我剛剛欺負了你?”林瑾寧輕蔑的掃了陳佩一眼,道:“我怎么敢與陳小姐這樣慣會挑撥離間的人交朋友、關系好呢?與你關系好,只怕我哪日便得被你給挑撥得眾叛親離了的!” 說著林瑾寧也不給陳佩反應的時間,只正過身來望著林瑾瑤道:“說起這事,jiejie卻是要向你道歉的?!?/br> “???”林瑾瑤給這一出一出的鬧得一頭霧水。 “原是這么回事,”林瑾寧頓一頓,艱難的開口道:“只上一回,就是你頭一次在咱們一家用膳上與我笑鬧那時,你可還記得?是了,就是那時候,我雖高興于你終于長大,不再那么內向,也懂得與人說些玩笑話,可又難過于你性子開朗了,我這jiejie的作用就小了……便如那雛鳥高飛離巢一般,我心里那失落可真不止一點兩點,便在后來與這位陳家小姐……” 說著林瑾寧語氣冷下來。 林瑾瑤也從羞澀又感動的情緒中脫出,抬起頭帶著詢問的看著林瑾寧。 “我那回是出門與好友們一道兒玩耍的,而我們一群里,其中便有這位陳家小姐。只當時我與她關系不錯,我便將我對你開朗懂事之后的復雜心情告訴了她,誰知……誰知……”林瑾寧說著恨恨的瞪了那一邊此刻已經略顯慌亂的陳佩,又道:“誰知這位陳家小姐,竟明里暗里的說什么,你此刻開朗了,我便不是林家最金貴最獨一無二的大小姐了,左不過如今女孩子地位低些,只怕無需多久你就要取代我了!” 說著林瑾寧垂下眉目,面上帶著愧疚的悔意道:“可笑我竟聽進了她這鬼話!若非回府后我身邊的丫頭發現我不對勁,又在知道緣由后好好勸了我,使我轉過彎來,只怕我就真遭了她的算計了!只這一遭,倒叫我又氣又悔。氣的是我往日自詡的一點聰明竟都沒了,平白給人欺騙而不知,悔的是若你無意從哪里聽到了什么流言,可叫我以后怎么面對你?這一急一怒的,我就因此病了,便是上回……瑤兒,jiejie真是對不住你,jiejie真是……真是恨不得只一頭碰死罷了!” 說著林瑾寧便哀哀的垂下淚來。 “jiejie,這怎么能怪你,分明是這人有備而來,不安好心!”聽完林瑾寧一番剖析,林瑾瑤的氣性兒也上來了。 要知穿越前的林瑾瑤原也是個狠角色,只不過穿越后因家人愛護日子美滿,加之環境陌生不敢擅動,因此才逐漸收斂了滿身的脾氣,一心一意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大小姐罷了。 可這會兒,這個叫“陳佩”的人,不僅一下子將她穿越后與原林瑾瑤的不同給點破,引起了她的恐慌,又將一貫可謂最疼愛她的jiejie給欺負得哭了,這就猛的點爆了林瑾瑤的怒火。 此刻在林瑾瑤的心中,陳佩此人已經被安上了“黑蓮花”“心機婊”“蛇蝎女”的種種標簽。而對這樣的人,她自然也勿需客氣! 于是林瑾瑤先是從花落手中接過帕子給林瑾寧親擦了,又略略安撫幾句,這才滿面寒霜的轉過頭,一把拉過見勢不妙想要開溜的陳佩,恨恨道:“可見有些人真是給臉不要臉!需知那些做了壞事的人,通常早就自己躲得遠遠的,只恨不得一輩子不出現在苦主面前才好。我卻不知道陳家小姐你是有多厚的臉皮?怎么做了這樣惡心人的事,竟還不當回事的照樣在外頭走動的?也不怕被人家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了!不過呢,這一回我們姐妹倒不想與你計較,便給你一條生路,若是再有下回,我們便只好回稟家里,然后好好問問陳家的好家教呢,哼!” 說著她便將陳佩往旁邊狠狠一貫,倒險些將人推到了地上。 坐在那一邊的莫為曦稍稍扶了一手,待到陳佩站穩了又很快將手收回,倒叫站在那里的陳佩既不能順勢跌倒求同情,也沒辦法反駁林瑾瑤的話,只能愣愣站了幾息,方用帕子掩著臉哭著跑走了。 見陳佩跑了,依舊想不過的林瑾瑤不由狠狠啐一口,這才轉過身向著林瑾寧,又調整好了表情語調道:“jiejie,不哭了,她已經走了。我知道jiejie待我最好的,怎么會懷疑或是責怪jiejie?沒事了啊?!?/br> 聽見林瑾瑤那哄小孩一般的語氣,饒是本來順勢故意而為的林瑾寧也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見林瑾寧笑了,林瑾瑤也松了一口氣。 本以為這事情就過去了,正準備好好用膳的林瑾寧與林瑾瑤,卻不想被身后一個公主府的丫鬟喚了,道是長公主要問話。 聽到此話,林瑾寧心中一緊。 想必是方才一番事故見叫長公主等眾貴人看見了罷? 可此刻已經由不得林瑾寧想對策,故而她只好拉了林瑾瑤隨著那丫鬟往長公主那頭而去。 “臣女拜見長公主殿下?!眱扇斯蛳乱欢Y,又依次向眾位貴人見禮。 “起吧?!遍L公主將兩人叫起,又似是頗有一些感興趣的問:“方才那兒是怎么了,這么熱鬧?” 林瑾寧心里一松,向來威嚴端莊的長公主既然還愿意與她們開玩笑,看來應該并沒有生氣。 于是林瑾寧便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公主話,臣女方才與那陳家小姐鬧了些別扭,臣女之妹為了維護臣女,與那陳家小姐起了幾句口舌之爭,本無意驚擾到公主,還望公主贖罪?!?/br> 說著林瑾寧又一禮,不很清楚只好有樣學樣的林瑾瑤也趕緊跟著做。 “噢?”對于這個答案,長公主只一挑眉,不說信還是不信,反而招來一個丫鬟,此丫鬟便是一開始就在林瑾寧那一桌旁邊伺候的。 不多久,那丫鬟便過來對著長公主好一陣子嘀咕,方才又退下了。 因不知人家說了什么,林瑾寧原還有些緊張,卻不想長公主反而主動為她解了圍,道:“不過一點小女孩之間的別扭罷了,倒不值一提。只你們姐妹之間的深情厚誼卻是叫人不由生敬,可見是嫡嫡親的?!闭f著長公主便從腕上取下一對兒水綠色的翡翠鐲子,由丫鬟遞給了她們二人:“此鐲子原是我出宮那年圣上所賜,如今便贈與你姐妹二人,只愿你們姐妹感情一輩子不變才好?!?/br> “謝公主賞賜!”兩人跪賞,恭恭敬敬雙手將鐲子接了,當即便帶在了腕上。 直到此時,看見這一幕的人方才反應過來,今日之事,只怕是長公主想起自己與圣上只間的姐弟之情了罷。 待到林瑾寧與林瑾瑤回到座位上,楊家姐妹二人種種關心不表,單說她們自己: 經此一事,林瑾寧算是徹底放下前世與林瑾瑤的種種過節,真正打心底里認可了林瑾瑤這個meimei。 而林瑾瑤也決心拿起她早已放下的潑辣勁兒,準備要用這些好好的保護家人,而首當其沖的,便是那“柔弱可欺”的jiejie林瑾寧。 雖不知她那結論是如何得出的,但卻可見“共患難”過的人到底與旁人不同。 親姐妹之間更是尤其如此。 ☆、第十五章 平白無故 待到午膳用完,長公主便領了眾人移步去另一個園子。 林瑾寧定睛一看,此園門口依舊是由一整塊的大石拓刻成的石碑做的園名,而此園喚作“愉心園”,也一如前世一樣。 一進去,見園中果然已經于各處散放好了各色琴、棋、紙筆、繡架等物。 正當眾貴女們惴惴不安卻又頗有期待之時,就聽長公主道:“今日之宴,若只單單用些膳食,未免無趣,故而本宮想了個法子:此間有器具若干,眾小姐當極盡所能,將那擅長的一一作出。若有最優者,當得今日‘春魁’魁首之名,得本宮另贈一匣紅翡頭面,由作彩頭當若有哪位午前已有佳作的,也可送上與本宮并眾位夫人們瞧一瞧更好,還望眾小姐們切莫藏私才好!” 話畢,長公主便領著一眾貴夫人們先行去到那最大的中亭里坐了。 眾小姐又躊躇一陣,終于還是四散開來。又或那些已有作品的小姐,便一邊先行使丫鬟捧了畫紙上去,一邊又自去找畫架再戰。 這一頭,眾人一動,林瑾寧便拉著林瑾瑤與楊家兩姐妹分開了,不過雙方相隔不遠,若有何事倒也有所照應。 “瑤兒,此刻公主已然發話,咱們再藏拙便不大好,便如此你先畫上一幅,我再在一旁提上字,咱們共作一幅送上去,可成?”站到正桌前方,林瑾寧一邊叫錦繡先磨著墨,一邊斗志昂揚的問道。 “這……”林瑾瑤憋紅了臉。 需知她雖有了原身的記憶,但到底離融會貫通還遠得很,故而此時若是趕鴨子上架,那畫畫的效果必然很不好??煽粗鴍iejie這樣躍躍欲試的樣子,林瑾瑤又委實說不出拒絕的話,畢竟經歷午膳時那事,此刻的林瑾寧在林瑾瑤心目中的地位已遠不止一個“原身jiejie”的名頭,又加上林瑾寧之前才哭過,現在眼角還有些紅呢,林瑾瑤可生怕自己又將人給惹哭了。 思及此,林瑾瑤還是咬咬牙,一沖動就應下了:“好吧……可是jiejie,我已許久不曾作畫,如今只怕手生一倍不止,只怕配不上jiejie的字……倒要連累jiejie呢……” “怎么會?瑤兒無需謙虛,jiejie還不知道你!”林瑾寧一樂,道。 我真的不是謙虛??!林瑾瑤幾乎欲哭無淚。 可此時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林瑾瑤沒法子,只好先將林瑾寧支走再作其它,于是她便道:“jiejie,我這么久沒畫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加之……加之園子里花團錦簇,看得人一時眼花繚亂的,竟叫我不知畫什么好了……未免叫我耽誤了jiejie的時間,不如請jiejie先去做些旁的什么,待到我畫好了,jiejie再來寫字可好?” “……倒也可行,我一會兒再來?!绷骤獙幹簧陨源蛄苛肆骤幰粫?,見她主意已定的樣子,便也不愿深究,只抬抬手放過她,轉身再領著錦繡、錦素兩人往那人最少的安置有各種大小的繡架那一邊而去。 待到了一個空繡架邊上,林瑾寧便一邊挑選針線,一邊琢磨著要繡著些什么東西,最好能既快速又漂亮還能討長公主的喜歡。 還不等林瑾寧拿定主意,就有另一個女子從遠處直直走來,徑自站到了林瑾寧身邊另一個繡架前,也開始選針線。 林瑾寧心里原還在想事兒,因此也不很在意,誰知只不過隨意一瞥罷,卻叫她意外發現此女子竟是莫為曦!這下,原在午膳上莫為曦徑自到她們一桌坐著之時,那曾隱隱出現的違和感又從林瑾寧心頭涌了上來。 林瑾寧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前世今生的兩輩子與這莫為曦有過什么交集呀?怎么這莫為曦竟似有意接近她一般? 莫不是……這莫為曦也如她還有那“瘋癲了”的閔巷橈一般,都是“回來的人”?林瑾寧原還以為自己重生一趟乃是上天垂憐、萬里無一的奇遇,卻不想這事兒原已成常態,毫不值錢了? 可……即便同是回來的人,她與莫為曦前世也無甚交情呀,這莫為曦又是做什么偏逮著她不放呢! 心里存了猜測的林瑾寧準備先行出手,于是便立時換上一臉真誠的笑意。 只見她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示好道:“是莫家meimei呀,我原以為獨我打算繡繡花打發打發時間呢,不承想meimei竟與我想到一處兒去了,可見真是緣分?!?/br> “林家jiejie,你……”莫為曦也不答話,只一臉古怪的快速掃了林瑾寧一遍,臉上的表情竟是說不出的復雜,老半天才道:“你女紅很好嗎?” 林瑾寧被莫為曦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給說得愣住了:這話是幾個意思? 險些維持不住笑臉的林瑾寧抽搐了兩下,又強壓下愈來愈多的違和感,努力搭話道:“還行吧,也就會繡些尋?;ú荨璵eimei,怎……怎有此一問?”因莫為曦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她的話音也是越到后來就越弱,在這樣莫名而來的壓力下,幾乎叫她想要落荒而逃。 “無事,只是聽說林家jiejie的女紅極好,猶擅牡丹春燕等,便冒昧的上來問一問,meimei失禮了?!蹦獮殛赜执蛄苛肆骤獙幰魂?,方才垂下了眼睛,如此道。 “是,是嘛,無妨啊?!绷骤獙幐尚σ宦?,內心的疑問卻越多越重。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繡得最好的是牡丹春燕???這誰傳出的謠言! ……等等! 林瑾寧眼睛一跳。 牡丹春燕?那不是上回她送到楊家給大舅母江氏的帕子上繡的嗎? 需知常人一般都只繡楊柳春燕抑或堤岸春燕的,故而她才對當初自己為了能回禮湊數,而隨手所作又隨手送出的一幅牡丹春燕圖的帕子的印象如此深刻。 可……林瑾寧怎么也想不通,她送到楊家的東西,再怎么也應當與她無關了才是啊,若莫為曦真有什么意圖,也該去找不遠處的楊家姐妹而不是找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她呀! 實在怎么也想不通,偏這樣的事情人家不直說她也不好直接問,于是林瑾寧當下便只能將此事記下,決定待到以后再論吧,此時還要琢磨著要繡些什么好交差呢。 思及此,林瑾寧也不管身邊這個叫她胃疼肝也疼的莫為曦,只隨手在旁邊置物的簍子里取了一個小小的繡架,后又拿了幾色繡線,叫錦繡分好了幾股,便直接想也不想的動手繡起來。 約摸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等到林瑾寧終于稍稍回過神之時,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小繡架上竟明明白白繡上了一幅與當初送到楊家那個所差不遠的牡丹春燕圖。 林瑾寧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可真不是她本意。 再望望天色,得,已經這個時候了,待會兒可還要留時間與林瑾瑤一道兒寫字作畫的,這時候再拆了這個見鬼的牡丹春燕圖而另繡估計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了。 也罷,也是命數!林瑾寧只好咬牙認了。 這時候林瑾寧也不管什么面子情,只作沒看見她身邊那個也繡了有一大半的、只與她風格不同的牡丹春燕圖的莫為曦,自己徑直回林瑾瑤那兒去了。 “瑤兒,你的畫……畫……”原準備看看林瑾瑤的畫調節一下心情的林瑾寧,一望見桌上鋪著的那正當當一張白紙,感覺心情似乎更不好了,于是便皺著眉頭盯住了林瑾瑤的眼睛,嚴肅道:“這是怎么回事?你的畫呢?” “jiejie,我實在是……”林瑾瑤都快哭出來了! 如果是在府中,在她的降露閣里,那她哪怕畫得不好,實在不行也可以直接燒了毀尸滅跡的??蛇@會兒這里的有這么多人,又都大庭廣眾來來往往的,都不用刻意,只需人家隨便一瞥就什么都看見了。如果她一出手就如一個新手一樣,那真是一下子就得叫人看出來不對勁了,真到了那個時候那個地步,那事情可就大了! 此時此刻,林瑾瑤真是第一萬次的痛恨,自己穿來以后竟然只將重心放在管理府中人際關系和模仿原身筆跡這兩點上,卻完全忘記了原身是個繪畫高手的事情! 林瑾瑤真心想,如果今日此劫能夠平安過去,那她回去就好好練習繪畫,絕不打馬虎眼,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