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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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甜甜的丫鬟秀珠聞言笑了:“我的jiejie,你有所不知,宋姑夫雖是外客,可是大姑奶奶是自家女眷??!所以要我說,還是安排在內宅算了,要茶要水的倒也方便!”宋姑夫可是毛太師府的管家,如果能夠貼上去,簡直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慧雅聞言微笑著打量秀珠。朱府小妾丫鬟這么多,把一個大男人安排在內宅,無論如何都不合適吧?一個大男人要茶要水的,在儀門外自有小廝侍候,用得著特地住在內宅? 她以前看這個秀珠人生得甜凈,話也不多,還以為也是個安安生生的人內,沒想到心也大得很。 慧雅笑了笑轉移話題,開口問慧秀:“貴哥該喝水了吧?咱們帶貴哥回房倒水喝吧!”朱俊老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慧雅等閑不愿出現在家主朱俊面前,知道朱俊在正房內,她便尋個理由離開。 慧秀和秀珠她們總是有些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早就想走了,此時聽了慧雅的話,忙道:“好啊好??!” 兩人牽著貴哥的手,回西廂房南暗間她們的房間去了。 李mama回罷話出來,不見了慧雅,正要詢問,秀珠便起身笑盈盈道:“mama尋慧雅么?慧雅和慧秀帶著貴哥回房喝水去了!”李mama如今是大娘王氏面前的紅人,可不能小覷。 李mama點了點頭,便叫了幾個婆子打掃儀門內東院的客房去了。大姑奶奶和宋姑夫已在路上,這一兩日就到永平縣,她們得加快速度了。 到了晚上,朱俊沒留在正房,徑直去了馬甜甜房里歇息。韓銀兒這一去,他覺得自己這幾房妻妾就沒一個能看的了,全都是老皮老臉看疲了的,算起來倒是數馬甜甜年輕漂亮有風情了,因此朱俊只能一邊盤算著盡快把秦寶珠娶進家里,然后再去行院包一個美貌有風情的米分頭,一邊暫時先歇在馬甜甜房里了。 從傍晚到晚上,朱俊沒離開正房,慧雅就一直在和慧秀一起帶貴哥,除非大娘王氏來叫,她等閑不進去,反正朱俊一個月也不進正房幾次的。 待朱俊離開了,慧雅這才進了正房。 王氏知道慧雅心事,也不多問,直接道:“慧雅,大姑奶奶這幾日就要到了,東院的房子已經打掃好了,不過還沒鋪設。大姑奶奶一向喜歡莊重典雅的風格,家里的庫房都是些鮮嫩的綢緞,不太適合,你拿了對牌,領五十兩銀子,帶著惠清和李mama去外面綢緞鋪子選些雅重一些的裝飾屋子,再買些擺設物件?!?/br> 慧雅答應了一聲。 王氏又道:“對了,房里家具怎么擺,你也看著辦吧!”慧雅心思靈巧,又手腳干凈不貪財,這樣的事情交給她是最令人放心的。 慧雅答了聲“是”。 第二天大清早起來,慧雅就帶著李mama和惠清去了儀門內的東院,看了看已經打掃好的房子,又去庫房看了看家具擺設,然后便開始忙碌起來。 到了傍晚王氏帶了朱俊去看,發現一明兩暗三間房都鋪設好了,因為大姑奶奶名字中帶了一個“蓮”字,所以簾幕靠枕之類都是白綾繡深紅蓮花,典雅中帶著精致。 朱俊很是滿意,帶著王氏進了東暗間臥室。 臥室里擺了一座彩繪了雙雀鬧春與荷塘浮萍的紫檀架子床。 床頭放了座紫檀頂箱立柜,頂箱的門上用淺浮雕手法雕了圓錢和布幣,象征著財富和如意。 立柜旁靠西墻擺了個紫檀雕花妝臺,上面擺了個西洋妝鏡和一個紫檀雕花梳妝匣。 妝臺南邊擺著一個紅漆洗臉架,上面放著洗臉用的銅折沿琺瑯彩葵口盆。 妝臺對面擺了兩張“一統碑”紫檀靠背椅,椅背上挖鑲了一塊山水大理石板,瞧著格外的莊重。 兩張背靠椅中間還擺著一個紫檀小幾,上面放著一個青瓷花瓶,里面插著一枝含苞待放的石榴花,預示著多子多福。 朱俊特意繞到架子床后看了看,發現還擺著一個靠背坐的浴盆,另有帶蓋汲水木桶,不由感嘆:“娘子,你這心思算是用足了!多謝多謝!” 永平縣靠近運河,南來北往的生意倒是做得,只是朱俊如今只富不貴,在當官的面前不免矮了一截,因此他心中一直有些不足,如果能夠討得宋姐夫歡心,幫他攀上毛太師這棵大樹,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氏并不說房間是慧雅布置的,笑著睨了他一眼,道:“爺,宋姐夫讓你尋的絕美的丫頭你尋到了?” 朱俊胸有成竹道:“明日人牙子金嫂就帶人過來,到時候你也看看!” 王氏點了點頭,道:“希望宋姐夫滿意?!敝旄畛鎏舻难诀呔褪腔垩帕?,她一時半會兒離不了慧雅,可不希望鬧到最后宋苦齋一個都看不上,只得把慧雅給了他。 朱俊王氏兩口子都沒提大姑奶奶朱玉蓮,因為知道朱玉蓮在宋苦齋那里無足輕重不值一提。 慧雅此時和衣歪在床上閉著眼睛算賬。 她原本有六兩二錢銀子,加上趙青命人賞的一兩,總共有七兩二錢銀子。 這一日她與李mama和惠清出去購買綢緞擺設,三人又各自落了一兩銀子的辛苦錢,如今慧雅共有八兩二錢銀子了。 慧雅算清楚了賬目,心情愉快極了,便開始思索著明日如何向大娘開口詢問自己的身價。 用罷早飯,王氏和過來陪她用早飯的二房董蘭英、三房娘朱梔子坐在羅漢床上閑聊,說起了通過人牙子金嫂買到的美貌丫頭:“……聽老爺說,買這個丫鬟足足花了六十兩銀子呢!” 慧雅在旁邊侍候,聽了不由一陣絕望——一個美貌丫鬟就六十兩銀子?她攢了八年才攢了八兩二錢銀子! 董蘭英聞言道:“怎么這么貴?一般丫鬟才十來兩銀子,就算美貌,頂多也才二十兩銀子,這個丫頭怎么就這么貴?” 朱梔子在一旁吃吃笑了:“許是人家有內秀……” 王氏嫌朱梔子這話不上臺面,沒接朱梔子的話,解釋道:“這么貴是因為這丫鬟不但美貌,打扮上來得,嘴頭上也來得,又會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所以貴了些!” 慧雅一聽,懸了半日的心方放下了一些——她雖然美貌,可是嘴頭上不行,又不會吹拉彈唱琴棋書畫,肯定沒這么貴了,頂多二十兩銀子…… 她過去給王氏等人的茶盞斟滿,裝作開玩笑,含笑試探道:“大娘,您看奴婢什么都不會,將來要是賣奴婢的話,別說六十兩銀子了,怕是二十兩銀子您都賣不了呢,頂多十兩銀子!” 王氏聞言笑了。 ☆、第二十二章 jian騙之罪 第二十二章 趙青天寅時就起來了。 他洗漱罷先去了穆遠洋房里,一腳踹了過去,把裹著錦被睡得正香的穆遠洋給踹了起來——穆遠洋瞧著高高大大的,卻是個早產兒,得好好打熬身體。 監督著穆遠洋晨練完畢,趙青這才放他回去睡回籠覺,自己騎著馬在松林內的馬場上練習騎馬射箭。 距離卯時只有一刻鐘了,趙青這才回房沖澡換衣,然后去前面縣衙正堂點卯。 他雖然母親早逝,可是父親兄長都頗為嚴厲,因此生活極有規律,從不肯輕易懈怠。 待趙青與白知縣參議完畢,便回了他辦理公事的東廳。 趙青剛在東廳外堂坐定,外面候著回事的人已經有不少了。好在小廝丁小五從不著急,拿了對牌發了,讓這些人一個個進來。 丁小五徇了一回私,第一個放進來的正是丁小四。 丁小四如今是想往官路上走的人,因此格外的認真,清秀的臉一絲笑意都沒有,一本正經地行了個禮:“稟大人,小的已經查探清楚了,秦營富戶秦德栓的女兒秦寶珠,如今被縣中大戶朱俊包做外室,租了個門戶養在小花枝巷。前些日子朱俊日日留宿,只有這幾日沒去?!?/br> 趙青沉吟了一下,吩咐丁小五道:“宣蔡玉成?!?/br> 蔡玉成很快便進來了:“稟大人,小的已經見過王老五了。王老五說那日他一大早就去拾牛糞,確實看見王家的兒媳婦秦氏拎了個小包袱,一邊哭一邊往永平河邊去了?!?/br> 見趙青神色平靜,他揖了一揖,接著道:“小的細細問了,秦氏去的正是渡口方向?!?/br> 趙青垂下眼簾開始思索,所有的線索在他的腦海里逐漸清晰起來——秦寶珠和公婆發生了矛盾,一大清早離開婆家要回娘家,然而卻沒能回到娘家,反倒出現在永平縣城的小花枝巷,成了城中富戶朱俊的外室。 這中間只缺一環了。 從王家莊到秦營需要渡河,而方圓五六里地內只有一個渡口,擺渡人正是葉家溝的葉四郎。秦寶珠一個嬌怯怯的小娘子,肯定不會跋涉□□里地去韓營的渡口,她只會坐葉四郎的渡船渡河。 趙青沉聲道:“帶葉家溝的葉四郎?!比~四郎早早就被弓手副班頭付春恒帶了兩個人押了回來,如今正關在縣衙的牢房里。 他接著吩咐捕頭葉瑾:“帶人把拶子抬過來?!?/br> 拶子是一種專門用來夾手指的刑具,由五根圓木組成,各長七寸,徑圍各四分五厘,用繩子穿連小圓木套入手指,用力收緊繩子圓木就會緊夾手指,使人痛苦不堪。拶子摧殘的是十指連心的手,給人帶來的痛苦最難熬,因此一般人犯一見拶子就嚇癱了。 葉四郎是個瘦伶伶的青年,全身上下除了那張巧嘴,哪里都是軟的,如今趙青只不過命人抬出拶子擺在一邊,葉四郎就軟癱在地全招了:他一向給縣中大戶朱俊做牽頭,專門誘騙婦女。那日清早秦寶珠哭哭啼啼上了他的渡船,他見四周無人,就詢問秦寶珠,得知原因后便開始用朱俊引誘秦寶珠。秦寶珠原在城中見過朱俊的,也慕朱俊財勢和朱俊容貌,很快就同意了。秦寶珠跟他進了城,把秦寶珠說給了朱俊后,他得了五兩銀子的中人費。 此時案情已經全部明朗了,趙青吩咐葉瑾:“帶朱俊秦寶珠過堂?!?/br> 葉瑾領命而出,趙青招手讓丁小四近前,低聲囑咐道:“你不是認識朱俊家的小廝惠明么?惠明定會尋你,你裝作隨口一說,在惠明那里放出風聲,就說孫慧雅在孫家溝見過我?!?/br> 聞言丁小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從來不敢違逆趙青,因此便一邊想一邊領命出去了。 丁小四一出去,趙青就吩咐在一邊記錄的書記許家英:“許書記,你把案卷整理一下,送去讓白大人看?!敝炜∫幌蚝椭h白吉光交好。趙青一到永平縣白吉光就拉了朱俊給他接風洗塵。這件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葉四郎之罪也不過是拐騙良家婦女。至于朱俊,往狠里治,也不過是jian騙良家婦女之罪,不如先治治朱俊,然后趁機賣白吉光一個人情,畢竟他要在永平縣做事,白吉光的配合很重要…… 另外,趙青也想看看慧雅的意思,畢竟朱俊是慧雅的家主…… 朱府內院正房內茶香裊裊。 王氏吩咐慧雅:“慧雅,你用核桃、松子rou和真米分去給我泡一盞‘清泉白石茶’?!睗M府這么多人,可是最會泡茶的還要數慧雅,慧雅不但會沏一般清茶,還會泡蜜餞金橙子茶、鹽筍芝麻木樨茶、珍果香草茶和梅桂潑鹵瓜仁茶等諸多點茶,府里哪個丫鬟也不及慧雅。 待慧雅把清泉白石茶奉上來,王氏接過茶盞放在一邊,溫和地看著慧雅,道:“慧雅,你如今年紀還小,好好地呆在我房里,等過幾年你年紀大些了,咱們滿府的小廝隨你挑,到時候還留在府里侍候我?!?/br> 慧雅:“……”看來,得再加把火,好好說服王氏放她贖身出去。 她心中想著心事,低頭裝作臉紅,悄悄退到一邊。 三娘朱梔子卻不肯放過她,笑著試探道:“慧雅,你生得這么好,干脆長大了就侍候老爺吧!” 慧雅抬眼看向朱梔子,笑了笑道:“三娘,您又和奴婢開玩笑了!奴婢有幾斤幾兩,奴婢心里清楚得很,絕不做那不知斤兩的人!”她不信朱梔子會大方到給朱俊引薦更年輕更美貌的妾侍。對于朱梔子的試探,她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就是不想做妾。 朱梔子沒想到這小丫頭心底還在堅持她那個“不做妾”的想法,不由笑了,一方面佩服慧雅出污泥而不染,一方面笑慧雅太幼稚。 二娘董蘭英是朱俊的通房丫頭出身,年紀比王氏還要大兩歲,心性最為寬厚,有心為慧雅解圍,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茶盞道:“慧雅,再給我添點熱茶!” 慧雅答應了一聲,忙忙地去添茶了。 慧雅到外面取茶,見惠清引著人牙子金嫂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個穿著白綾豎領對襟窄袖衣和玄丁香色織金裙子的身形苗條的女孩子。 待那女孩子走近,慧雅定睛一看,發現這女孩子生得嬌美之極,白嫩的小圓臉上,細彎彎兩道蛾眉,滴流流一雙杏眼,腰身纖細態度風流,不覺在心里感嘆:這六十兩銀子花得不虧! 她忙把茶壺遞給慧寶:“慧寶,你進去侍候吧,我在廊下看著茶爐?!被垩乓娺@個女孩子和自己年齡差不多,怕屋子里的人拿自己和對方比較,便不打算上人前侍候。 慧寶巴不得進去侍候呢,當下便接了茶壺,把煽火的芭蕉扇丟給慧雅,喜滋滋掀開細竹絲簾子進去了。 慧雅搬張小凳子坐下,一邊作勢扇風煮茶,一邊豎著耳朵聽正房里的動靜。 那女孩子正在由金嫂引見給眾娘們,聲音嬌嫩清脆如囀日黃鶯:“奴見過大娘、二娘、三娘!” 王氏端詳著這位小美人,心下歡喜,道:“快起來吧!” 又問:“姓什么?” 那女孩子柔聲道:“稟大娘,奴家姓鄭,小名喚作鄭飛紅?!?/br> 王氏看向二房董蘭英和三房朱梔子:“你們覺得怎么樣?” 董蘭英微笑:“一切聽jiejie的?!?/br> 朱梔子心道:瞧這風流態度,明明是朱俊的愛好,可千萬不要送宋姐夫不成,反倒送到了家主朱俊的床上…… 她笑著道:“既然是要侍候宋姐夫和大jiejie的,何不先讓飛紅這丫頭去儀門內東院客房侍候?” 王氏猜到了朱梔子的想法,淡淡一笑,吩咐李mama:“mama,你送飛紅去東院吧!” 待李mama帶著小紅去了,金嫂便陪著王氏等人談笑起來,不知不覺就說起了另一個常和朱府往來的人牙子錢嫂。 她拍了拍大腿,笑著道:“錢嫂這人真是會做生意啊,比如咱們府里先前的五娘韓銀兒,被她五十兩銀子賣給了一個經運河進京述職的官員,如今不知后事如何,不過憑五娘那風情,想必也是不錯的!” 王氏、董蘭英和朱梔子皆默然。 金嫂情知說錯話了,便抬手輕輕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瞧我這爛嘴!” 馬上轉移話題:“我家里現有幾個七八歲的小丫頭,進府里侍候的話也好調‘教,各位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