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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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笑道:“稟大人,都是一塊塊的麥田,如今麥子快黃了,誰家也不會讓人在田里走的!” 趙青點了點頭,拱手道:“多謝!” 他抬腿沿著小路往西去了。 兩個弓手忙跟了上去。 村民們想跟上去看熱鬧,卻又不敢跟,只得立在那里看著趙青和兩個弓手漸漸走遠。 小路兩邊挨近村子的田地里種的都是菜,菠菜、蔥和蒜苗已經長老了,而荊芥剛剛長出來,黃瓜剛開始爬秧,滿眼都是一片綠意。 又沿著小路往西走了一段距離,小路兩邊便是滿眼青黃的麥田了。飽滿的麥穗在風中搖擺著,煞是好看。 趙青掐了一個麥穗看了看,見麥粒飽滿,心下滿意。 跟在后面的兩個弓手中年輕一些的那個見狀,含笑道:“大人,托您的福,永平縣今年可有一個豐收年??!” 趙青沒說話,兀自在心里盤算著。 今年麥子大豐收,為了避免谷賤傷農局面出現,就需要提前籌集銀兩購買麥子入庫…… 永平縣尉不過是從九品,官卑職微,可是卻掌管著永平一縣的司法捕盜、審理案件、判決文書和征收賦稅。趙青只是覺得,在其位謀其政,他既然在永平縣尉的位置上,就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不能尸位素餐,只等升遷。 又走了一段距離,趙青見有一對老年夫婦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正蹲在麥田里薅草,便打了個招呼,閑談起來。 那對老年夫婦見到趙青身上的官服,原本有些拘謹的,可是和趙青聊了一會兒,見他問的都是麥收之事,便都大膽起來,也敢說笑一兩句了。 趙青見狀,便含笑問道:“你們莊子里的秦寶珠,這段時間回過娘家沒有?”這兩位老人中午時分還在地里薅草,顯見非常勤謹,而這是從王家莊到秦營的必經之處,如果秦寶珠回來,這兩位老人常在田地做活,也許會碰見。 這對老夫婦聞言想了想,都搖了搖頭。 那個小孩子生得黑黑的,甚是機靈,眨巴著大眼睛在旁邊聽,嘴里還噙著一根茅芽。 聞言他吐出茅芽笑嘻嘻道:“說的是秦家寶珠姑姑么?前幾日爹爹帶我進城,我在一個好高的門樓下看到寶珠姑姑了!” 他一臉悻悻:“寶珠姑姑正在看賣花的貨郎,都沒認出我!” 爺爺聞言當即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小人家胡說什么呢!” 又賠笑道:“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亂說……” 小孩子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趙青含笑看向小孩子:“小哥兒是在城里哪個地方見到寶珠姑姑的?” 小孩子也知道美丑,見這么一個好看的哥哥帶著笑問自家,便洋洋得意道:“就在小花枝巷那邊啊,我姨母家也在那兒的!” 趙青又問了幾句,問明了老人姓名,得知對方姓胡,是秦營惟一的外姓,心下便明白了——這胡老伯一家在城中見過秦寶珠,卻因為是村中外姓,不想惹事,因此不肯多說。 他抬手拍了拍胡家小孩子的肩膀,吩咐弓手給胡家小孩子一串銅錢買糖吃。 小孩子拎著那串銅錢,張開豁牙的嘴笑了。 用過簡單的午飯,趙青剛端起茶盞,蔡玉成便回來了。 他一下馬便跑了進來,不顧滿臉的汗,急匆匆行了個禮:“大人,秦家的親家王家人今日一大早就帶了訟師進城告狀去了!” 趙青聞言放下茶盞,心知這件事情漸漸復雜起來了。 他沉吟一下,道:“即刻回城?!?/br> 見蔡玉成拔腿就要去集合人馬,趙青便又補充了一句:“帶上里正和秦德栓夫婦?!?/br> 下午睡起來,王氏派惠清雇了個涼轎,把溫家姑母接了過來。 溫家姑母到了之后,王氏先吩咐小廝去外面酒樓訂一桌好席面,又吩咐慧珍慧寶去西邊院子請二娘、三娘、四娘和五娘過來陪溫家姑母說話。 沒過多久,二娘董蘭英、三房朱梔子、四娘馬甜甜和五娘韓銀兒便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帶著丫鬟過來了,一齊圍著溫家姑母談天。 因為已是傍晚時分,日頭不像白天那么熱了,王氏便吩咐人把酒席擺在了后花園的牡丹亭里,一時眾人分別在鋪設好的繡凳上坐下,說說笑笑吃起酒來。 三娘朱梔子先敬了溫家姑母一盞酒,又敬了王氏一盞酒,笑嘻嘻坐下,仿若不在意地問:“大姐,姑母來家了,怎不命人去接老爺?” 王氏默然。按照慧雅的計劃,朱俊可是不能回家的,回家了韓銀兒還會偷惠林? 慧雅在一旁侍候,她知道后日是朱梔子生日,按照府中規矩,生日那日朱俊是要去朱梔子房里陪朱梔子一夜的。朱梔子大概是怕朱俊不回來,她的生日過得不夠體面。 想到這里,慧雅便端起描金酒壺給王氏斟滿了酒,含笑低聲道:“大娘,您不是說后日一早命人去接老爺么?” 王氏會意,含笑看向溫家姑母:“姑母,你看梔子這小蹄子,她害怕您老人家的親侄子不回來陪她呢!” 又看向朱梔子:“我的meimei,你且放心,那一夜必不讓你獨守空房!” 朱梔子臉都羞紅了,只是不依。 韓銀兒翹著二郎腿正拈了一??景坠麆冎?,聞言冷笑了一聲。 王氏和朱梔子都裝作沒聽到韓銀兒那聲“呵呵”。 朱梔子狀似羞澀地向溫家姑母撒嬌:“姑母,您看大娘淘氣的!” 給王氏斟過酒,慧雅悄悄去換了一個赤金酒壺,過來給韓銀兒斟了一盞酒,看著韓銀兒不在意地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韓銀兒氣不忿王氏和朱梔子造作,不待席終,就借口有了酒,不耐久坐,早早就回去了。 回到房中靜坐片刻,韓銀兒直覺渾身發燥,她叫了小玉進來,低聲道:“你去叫惠林夜里進來!”15 ☆、第十六章 夜深驚夢 第十六章 蔡玉成集合罷人馬,過來向趙青復命。 趙青立在秦營里正家大門外的白楊樹下,低聲吩咐蔡玉成:“你讓付春恒帶兩個人,去尋秦營西邊渡口擺渡的葉四郎,把葉四郎帶回縣衙?!彼麆偛叛b作和里正閑聊,打聽到從秦營到王家莊渡河的話,方圓五六里地內只有一個渡口,擺渡人正是葉家溝的葉四郎。 蔡玉成答應了一聲,點了兩個做事靠譜的弓手,讓他們跟著副班頭付春恒去了,自己依舊跟著趙青侍候。 雖然接了秦德栓的狀子,但是該做的巡視還是要繼續,趙青騎著馬帶著人繼續往前邊的孫家溝而去。 等他們一行人到了孫家溝,已是夕陽西下時分,圓圓的落日掛在嫩綠的樹梢上,給樹梢鍍上了一層胭脂紅的光暈。 孫家溝的里正帶著兩個村民正候在村口,遠遠見縣尉大人過來了,便笑容滿面迎了上去。 在里正家院子里坐下后,趙青想起這位里正的老婆不愛干凈,便看了丁小四一眼。丁小四機靈之極,當即領會了他的意圖,笑嘻嘻地洗盞泡茶去了。 趙青見茶水還有些熱,便隨著里正去看孫家溝的麥田。 立在夕陽下的麥田邊,趙青手里拈著一支麥穗垂目看著,狀似無意地問孫家溝里正:“前段日子牽涉進孫大成一案的那個孫貴,如今怎么樣了?” 里正忙道:“孫貴罪有應得,即使打死也是活該,小人原不該管的,只是小人族中老人發了話,小人沒奈何,只得讓人把他用車拉回了家……” 趙青淡淡道:“他家?我怎么聽說他娘子行動不太方便?” 里正賠笑道:“稟大人,孫貴娘子前面的那個女兒,請了個女人看護他娘子,小人就讓那女人把孫貴夫妻兩個人一起看護了?!?/br> 趙青沒有說話,抬眼看向滿眼的麥浪,心道:慧雅如果知道她請的人順帶看護了孫貴,怕是心中不喜。 想到慧雅,趙青腦海中馬上浮現出慧雅巧笑嫣然的模樣,心里驀然變得柔軟起來,那拂面的晚風也似乎帶上了麥子清新的氣息,中人欲醉…… 一直到蛾眉月高懸夜空,趙青一行人才回了縣衙。 趙青先讓蔡玉成在縣衙外面的客棧安置了秦德栓夫婦,又吩咐付春恒把擺渡人葉四郎單獨看押。 待一切停當,他這才抬腿向東廳走去。 趙青還沒進東廳,留守在縣衙的丁小五就迎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寬肩細腰的錦衣青年。 瞥了錦衣青年一眼,趙青一句話都沒有,徑直進了東廳。 丁小五跟了進去,一邊侍候趙青洗手,一邊道:“大人,侯爺派了管家過來,除了家書,還給您送來了一個師爺?!?/br> 趙青卷起石青絹袍的袖子,淡淡問道:“師爺呢?” 見趙青進去洗手了,錦衣青年便跟了進去,雙手環抱在胸前,正懶洋洋靠在書案上,聽得趙青詢問,便一臉憊懶道:“小青弟弟,所謂師爺者,正是區區在下愚兄我??!” 趙青:“……” 他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念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默念一遍之后,趙青繼續把手浸入了盛著清水的盆中,開始認認真真地洗手。 穆遠洋見趙青洗罷手在方桌邊坐了下來,便從丁小五手中把沏好的清茶接了進來,躬身奉給了趙青,英俊的臉上滿是諂媚:“大人,請!” 趙青接過茶盞放在了方桌上,示意丁小五出去守著。 待房內只余下他和穆遠洋了,趙青鳳眼微瞇看向穆遠洋:“你又在東京闖什么禍了?”穆遠洋身份貴重,等閑出不了京城,如今能夠來到小縣城屈就,一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不得不出來避避風頭。 穆遠洋見趙青一臉肅然,便收起了臉上的憊懶之色,背脊也挺直起來,緩緩道:“我和一個世間最美好、最純凈的女子產生了真摯的愛情,我們——” 趙青幾乎是和他一起長大,了解他發神經時特有的語言風格,當即打斷他:“穆遠洋,說人話!” 穆遠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是聚秀宮林妃?!?/br> 趙青:“……” 他單手捂臉,低喝一聲:“滾出去!” 穆遠洋一向怕趙青翻臉,只得灰溜溜滾了出去,一邊“滾”一邊腹誹著:最討厭趙青這樣的假正經了——自己不開竅,還不理解別人真誠的愛情! 趙青半日才緩了過來,他打開兄長趙琪的書信,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沉著臉把信紙扔在了方桌上。 趙琪的書信一向言簡意賅,只是說穆遠洋闖了禍,得避開京城一段時間,讓趙青看著他不要再出事。 半晌之后,趙青端起已經變溫的清茶一飲而盡,放下茶盞,呆呆地看著隨風搖曳的燭焰,單手扶額思忖起來。 穆遠洋是個神經病,還是個身份特別貴重的神經病,趙青覺得自己肩上的負擔一下子重了起來。 一直到天黑,朱府內宅的酒宴才散了,朱梔子等人也都有了酒意,便各自扶著丫鬟打著燈籠離開了。 王氏吩咐慧珍帶著溫家姑母去東廂房歇息,安頓好一切,這才帶著慧寶回了正房。 慧雅正斜簽著身子坐在羅漢床邊,拿了細布細細地擦拭著赤金的酒壺酒盞。 王氏見了,含笑道:“慧雅,還沒擦好?擦好的話還收到盒子里放起來!” 慧雅答應了一聲。 王氏和衣在床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