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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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掃過,驀地卻見那地平線上似有一抹黑點,但離得太遠看不真切,隨著步步逼近,黑點逐漸擴大,連成一線,聚成一團。 關何終于停下腳來,站在原地,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墨的月色之下,山莊眾人靜靜而立,似乎是等了許久,數百雙眼睛望著他,眸中是明月的光芒。 十丈開外,葉君生換上玄色長袍,玉笛在手,長發高束,周身已不見環佩叮當,反是刀劍長弓具備。 在他身邊站著神色溫柔的紅繡,淡著一雙眸子向他含笑點頭。 喉中似有什么哽住,關何躑躅了許久,甚至不知自己該不該上前。 “莊主,你們……” 一言未畢,花深里拉著西江笑嘻嘻打斷他:“小關你可不厚道,干架也不叫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話剛說完,西江就沒奈何的糾正:“我和他才算兄弟,你頂多是兄弟媳婦?!?/br>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和小關便不算患難之交么?” “就算,那也不能亂了輩分……啊啊??!”捂著被擰得生疼的胳膊,西江跳出老遠,“你謀殺親夫??!” …… 關何哭笑不得。 這兩人仍舊沒改性子,往后成了親怕是還要麻煩。 “小關啊?!鄙骘L走過來,習慣性的一把攬過他脖子,眉毛一挑,“瞧我們這么多人趕過來給你撐場子,你這臉面可大得很呢!” “你們……”關何一時迷惘,看了看他,又去看葉君生,“大家……不是去漠北了嗎?” “去是自然要去的?!鄙骘L一拍胸脯,郎笑道,“不過也得先給你把媳婦兒找回來再走不是?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莊主,你說是不是?” 被點名說話,葉君生禁不住皺眉,嘴唇微啟,半天才哼了一聲。 “我說過要幫他救人了么?不過是……我明月山莊的人,不能平白由人家欺負?!?/br> 涉風聞得此話,把嘴一撇,湊到關何耳邊低聲嫌棄道:“嘖嘖,都這時候了,還這么愛面子?!?/br> “多謝?!彼笆直?,見得此情此景,心中無不萬分感慨。 從前只道是山莊冷漠無情,生離死別不過家常便飯,竟不想莊里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傾力相幫。 “多謝……” 視線正落到自己身上,青衣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唇,扛著重劍扭頭望向別處:“不用你謝我……我只是奉命行事?!?/br> 關何朝他感激一笑,又抬眼看向眾人,誠懇道:“多謝?!?/br> 人叢里,一聲朗喝: “愿為堂主效勞!” ☆、第97章 【劍有清寒】 戌時,城門剛閉。 城西王府前,忽有兩架馬車疾疾駛出,伴著夜色,在街道上絕塵而行。頭頂的明月灑下光華,那雕花的車沿邊也淺淺泛出銀輝。 奚畫掀開車簾,看茶肆、酒樓、瓦子、當鋪一一在眼前后退,她握緊雙拳,暗下決心。等出了城,定要想辦法逃走。 至少在外的金兵沒有城內那樣多,總歸是有機會的。 她正在腦中盤算計劃,馬車自書院院墻外跑過,突然之間遠處不知出了何事,只聽一聲嘶鳴,馬蹄凌亂,車身劇烈地抖了一抖,隨后又驀地停下。 奚畫扶著窗才勉強沒被甩出去。 待馬車歸于平靜,四周卻悄無聲息。 “怎么了?” 她打起簾子,剛探出頭,駕車的車夫一下子倒在她腳邊,雙目翻白,嘴角溢血,連吭都沒吭一聲便死了。 奚畫吃了一驚,嚇得趕緊縮回車內,愣了一瞬又覺得何處不對,她再度彎腰俯身出來。 一抬頭,星辰斑駁,兩邊屋檐上,黑壓壓地站了一片黑衣人。 刀光劍刃,一如流星劃過,閃閃發亮。 視線所及的地方,那一雙朗眸里仿佛也蘊了星光,直直望進她眼底。 “小四?!?/br> 他上前一步,語氣波瀾不驚,“我來帶你回家?!?/br> * 后面的馬車中,宋初款款落腳,一見此情此景,眉毛不禁揚了揚,含笑看向不遠之處。 “誒呀,還是讓你找來了?!?/br> 書院大門之下,有兩人持刀拔劍而立,一人玄衣如墨飛揚,利器寒光,神情微凜;一人青衫飄逸,劍氣如虹,眉目暗沉。 他們三人中間隔著書院那塊有些發黃的匾額,如此遙遙對視。 曾經他是先生,在臺上撫琴吹笛;曾經他亦是摯友,在垂柳下對飲暢談;如今他是敵人,只能刀劍相向。 “宋初!你這逆賊!”尚遠把劍一橫,冷聲喝道,“今日我便要替平江城的百姓討回公道!” “替平江城的百姓?” 宋初聽著聽著笑出聲,“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得很,若不是要救奚畫,你會來這兒殺我?真真可笑?!?/br> “有什么可笑的!”尚遠咬咬牙,“救人歸救人,兩碼事!” “你既然這么講義氣?!彼麛偸?,聳聳肩,“怎么跑的比誰都快?當初如何不留下來替平江城的百姓殺一兩個金人,這會子玩事后諸葛亮,有意思么?” “事后諸葛又怎么?也總比你忘恩負義,賣國求榮要強?!?/br> “我忘恩負義?”他冷哼一笑,“在下乃是金國世子,讓諸位失望了,如今在我大金國百姓眼里,我可是一代功臣,將來是會流芳千古的?!?/br> 此言一出,關何和尚遠皆是驚愕。起初只以為他是金國細作,受錢財所惑,竟不想他并非漢人。 “好、好!”尚遠怒極反笑,“宋先生是金國的世子,簡直好極!正好我取了你這世子性命,也算是頭功一件了!” “要我性命么?”宋初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退,“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br> 他撫掌一拍,聲音剛落,四面八方竟涌出無數金兵,不過轉瞬之間,已將方才的黑衣人團團圍住。 身前亦有十來人護著,宋初冷眼瞧他:“先生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今晚你來了,就別想活著出去?!?/br> “好??!”尚遠提劍便要上前,“那咱們就試試!” 還沒等他動手,關何一掌拍住他肩頭,沉聲提醒:“我留下,你按計劃行事?!?/br> 他滿心怒火,隱忍片刻才頷首道:“明白了?!?/br> …… 聽他們那邊交頭接耳亦不知是在商量什么,奚畫離宋初本有一段距離,現下看到關何在場,忙不迭想要過去,怎料背后一個侍衛眼疾手快,一把拎著她往車里扔。 后腦狠狠撞在木梁上,疼得倒抽了口涼氣,未及出門,馬車竟動了起來,分明掉了頭在往回走。 奚畫急得直跺腳,頭從窗外伸出去瞧,只聽見打斗之聲此起彼伏,吵嚷喧鬧,仿佛又回到金兵入城那一晚,滿目都是噩夢。 跑出一街之遠,正當她已經做好要跳車的準備,頭頂一道劍光猛地破空而來,將整個馬車劈做兩半,難得的是,如此這般竟也沒傷到她分毫。 斷木塵屑落了一頭皆是,奚畫一面咳一面撥開殘骸打量四周。然而她才剛睜眼,手腕被人一扣,力氣之大直接拽了她起來,撒足狂奔。 總算是看清來人,奚畫不由喊住他:“你……你慢點……” 自從沒念書后,成日不是躺著便是坐著,好久沒活動過了,哪里經得起這么折騰,不過多時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面色發白。 尚遠見她這模樣,也不敢再拽她,索性打橫一抱,埋頭往城東方向去。 “怎么是你來了?”奚畫看了一眼四周,“關何呢?” “他還在那邊,他帶的人多,先拖住宋先生,我帶你從東邊角樓離開?!彼吪苓吔忉?,“適才進門已經把人清干凈了,趁他們還沒補上來,我們得搞快!” “關何一個人在那邊?他不會有事罷?” 尚遠心不在焉地應著,“沒事,山莊上下好幾百人呢?!?/br> 路徑酒樓,恰見門前有匹瘦馬在低頭吃草料。他抱了一個人難免跑得費勁,足尖一點帶著奚畫坐上馬背,雙腿一夾,策馬于街上飛馳。 “你放心,我們此行只是為了救你,不會戀戰的,半個時辰之后所有人都會撤走,我同他說好,就在龍脊山山腳,上回我們烤魚的地方……” “好?!鞭僧孅c點頭,隨著角樓的屋脊在眼中漸漸近了,心里也如脫韁的馬,喜不自禁。 她有點難以相信,喃喃問:“我能回家了,是不是?” 尚遠忍不住笑道:“是?!?/br> 層層疊疊的須彌座上,上翹的檐牙襯著濃郁的月夜,森森的角樓近在咫尺,樓下的小門仍在,即將沖出城樓的剎那間,尚遠驟然勒馬。 高高的蹄子在半空中揚起,泥土飛濺,他伸手護住奚畫沒讓她掉下馬。 城墻之上,三層重檐,站著的全是金人的弓箭射手。 每一張弓彎如滿月,箭在弦上,銀光里透著殺意。 為首的金將抬起胳膊,繼而又放下手。 他看得清楚,用生平最大的力氣調轉馬頭,背對角樓,雙腿用力在馬肚上狠狠踢了一腳。 “放箭!” 書院門前,幾支箭羽射來,關何舉刀隔開,拿出弓/弩,對準屋頂三處位置,且聽數聲慘叫,幾名弓箭手紛紛墜地。 盡管山莊的人各個武功不弱,但均沒料到金兵還留了這許多在城里,現下暫且能應付,一會兒若是再多只怕就麻煩了。 耳畔聞得掌風習習,身側有個趁他不備想以刀偷襲的金兵直挺挺倒下。西江收了掌勢提醒他道:“當心點!” “多謝?!彼h首,急忙又問,“小四那邊如何?” “還沒收到信號?!蔽鹘送箍?,嘆道,“恐怕尚未出城?!?/br> “我這邊還挺得住,你帶點人去支援尚遠,他就一個,想必會很吃力?!?/br> “好……不過你行不行???”他避開迎面來的狼牙刀,表示懷疑。 “沒事的?!标P何上好弩/箭,“他帶著小四,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