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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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許有點困惑,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韓千重對喜歡的人向來很珍視,當初兩個人談了快一年的戀愛,也只不過是牽牽小手親親嘴,從來沒有越過雷池一步,現在元彤彤是他的真愛,他當然不會輕忽,肯定想著要在新婚之夜的時候,再和元彤彤恩愛。 至于她,和韓千重的初夜,就是用錢買回來的,怪不得韓千重怎么都瞧不起她。 應許不想留在這里,隨便去哪里都好。她四下看了看,又嘗試了一下離開這間公寓,結果發現,她移動的速度可以用意念控制,可活動的范圍還是和剛才差不多,走出數十米遠就被拽了回來。 她用意念想了無數個地名,希望能像剛開始成為魂魄一樣,能夠瞬間轉移到腦子里想到的地方,可惜沒有成功。 她有點沮喪,站在陽臺上對著半空中的圓月,用意念召喚了一遍所有她知道的神仙和菩薩,尤其深情地呼喚了一下勾魂的黑白無常,卻連半個鬼神都沒出現。 魂魄沒有睡覺這回事情,應許在公寓里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沒辦法,只好在客廳找了個角落魂游太虛,度過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魂魄第一夜。 天亮起來的時候,門咔噠一聲響了起來,還沒等應許回過神來,韓千重從主臥中竄了出來,站在客廳中,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大門。 進來的是小保姆劉川川,她大包小包地拎了好多,有點喘。 看到韓千重,她有點意外,眼圈一下子紅了:“怎么是你,應許姐還沒有回來嗎?” 韓千重沉默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都兩個多星期了,應許姐這是去了哪里了,她從來沒出去這么長時間過?!眲⒋ù钸吨?,走到廚房,把袋子里東西都放進了廚房,開始打掃衛生。 韓千重在她身后跟了一會兒:“你以前不是每天下午來的嗎?怎么換時間了?” “我想應許姐了,要是她回來了我可以給燒早飯給她吃?!眲⒋ù◥灺曊f。 韓千重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蔑地哼了一聲:“應許讓你來監視我的吧?” 劉川川愣住了,困惑地回過頭來:“為什么這么說?” 韓千重顯然不屑于解釋,他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告訴她我很好,她永遠都不回來才好,這樣欲擒故縱的手段太老套了,她玩了這么多次都沒膩嗎?” 劉川川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居然咒應許姐!你太沒良心了!” 韓千重理也沒理她,轉身開門走了。 劉川川坐在地板上哭,應許站在她面前,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當年她參加了一個慈善活動,因為和韓千重賭氣,心血來潮去了一個貧困村,從縣城出發,坐了五六個小時的汽車,又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才到了一個山溝溝里。 除了在電視上看到的非洲難民,她從來沒有想過,和她一樣膚色的國人,居然會有這種貧困的生活。 劉川川就是那個山溝溝里的人,當地的少數民族,當年她才十幾歲,爸媽死了,和一個患了重病的奶奶住在一起,連出門的棉褲都是和奶奶共用的,褲腳卷起來老高,褲腰綁起來,一不留神就要摔跤。 她并不是上帝,無法拯救所有的人,把劉川川從山溝溝里帶出來的原因,只是因為她的眼睛,長得很像韓千重。 她安排劉川川去上了學,劉川川沒有讓她失望,表現了很強的繪畫天賦,現在正在s大藝術學院就讀美術系。 劉川川很崇拜她,那種渴望愛撫卻又自卑倔犟的眼神,讓應許偶爾會想到自己和韓千重。 自從大學開始,劉川川就堅持要做鐘點工來報答應許,應許明白這種帶著傲氣的堅持,就同意了,不過,她把每個月要開給劉川川的工資都存進了一張卡里,準備等她獨立了就給她。 這陣子兵荒馬亂的,劉川川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那張卡還在她抽屜里放著,而劉川川還有三年的大學要上,沒有收入沒有親人,她得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城市中生活下去。 她給了劉川川一個斑斕的夢,可現在,這個夢想很可能會被打碎,山溝溝和大都市,當現實和夢想的差距驟然放在面前,劉川川會不會被毀了? 應許站在女孩面前,徒勞地看著她哭泣。 她的哭泣是在為應許,還是在為自己?應許無從得知。 劉川川哭了一會兒站了起來,走進書房,找了紙筆在上面涂畫了片刻,然后跑到了臥室里,把紙放在了床頭柜上。 應許一眼就看出來,紙上畫的是她的頭像,旁邊畫了幾道鬼符……她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幾乎以為她眼花了——劉川川把手指在嘴邊咬破了,把手指上的血滴在了紙上! 看著劉川川在那里虔誠地喃喃自語,應許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正想上前去聽聽她在念叨著什么,忽然一股大力襲來,她的魂魄一下子就離開了主臥。 應許一陣暈頭轉向,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一輛車里,前面開車的是韓千重。 韓千重把油門踩得轟然作響,顯然心里很煩悶。 他的性子很沉穩內斂,很少這樣失態。 應許不明白了,他還在煩悶些什么? 討厭的人離開了,心上人就在身旁,工作順心,家人健康。 是的,他被霸占了六年,美好的青春年華過去了,可這六年,她對他呵護備至,溫柔體貼,連重話都不舍得說上一句,說是低聲下氣都不為過。 現在,她失去了所有,甚至生命,他卻都還沒到而立之年,這六年在他一輩子的生命中就好比白駒過隙,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 她把她這輩子的所有好運和期待都放在了他身上,她幾乎都能預見他的幸福了……他在煩悶什么? 很快,韓千重工作的事務所到了。他學的是建筑,目前在一家s市有名的建筑師事務所工作。 韓千重下了車,應許心存著最后一絲僥幸,賴在車上沒有下來。 可是沒過幾分鐘,她不得不下來,不出她所料,她的魂魄被困在了韓千重的左右。 在事務所里里外外遛了一圈,應許就看到韓千重從辦公室里出來,往二樓走去。 二樓是事務所的兩個合伙人的辦公室,其中王錚宇是國際知名的建筑大師,s大建筑系的客座教授,韓千重畢業回國后曾經在數個事務所干了好長一段時間打雜的活兒,是他的慧眼,把韓千重招至麾下,對韓千重有知遇之恩,韓千重一直十分敬重他。 到了這家事務所后,韓千重跟著王錚宇,從一個打雜的弟子開始,漸漸成長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建筑師,近幾年在s市和國內建筑界聲名鵲起,參與設計了多項政府工程和地標建筑。 應許忍不住跟了上去,聽兩個人在那里說話。 “g市的那座橫江大橋年度勘察在準備了嗎?” “準備好了,小李下周會動身?!?/br> “你不親自去嗎?” “我……”韓千重有點猶豫,“最近我想留在s市?!?/br> 王錚宇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應許大感不妙,飛快地在王錚宇的身旁繞著圈子,拼命地想用意念來制止他:別說……求你別說! 只可惜王錚宇感受不到她的祈求。 “千重,別太難過了,人在就好,應許她還好吧?” ☆、第 4 章 應許頹然后退了兩步,幾乎不敢去看韓千重的表情。 當初韓千重在那些小事務所被人排擠的時候,應許很心疼。 韓千重每天早出晚歸,周六必然被叫去打雜,所有的設計被人堂而皇之地署名,他連最末尾的排名都擠不上,沒人肯教他真正有用的東西。 后來韓千重也受不了了,重新去投了好幾份簡歷,被一家事務所錄取,可是,上了一個星期的班就辭職了,就因為應許和這家事務所打了招呼。 當晚他喝了一瓶酒,醉了。 韓千重極少在應許面前失態,這是少有的幾回之一。他喝醉了并不會吵鬧,只是眼睛發直,定定地盯著應許。 “我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你的一句話,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 應許還清晰地記得那時從韓千重眼里泛起的淚光,一閃既逝,卻那樣剜心刻骨。 她從來沒看到過韓千重哭,就連當初他父親病危的時候都沒有。 她只是不忍見他那么辛苦,這個世界,有才的人很多,卻往往抑郁不得志,她不想韓千重也這樣。 她相信只要給韓千重一個機會,他的能力能支持他一飛九天。 可是,她做什么都是錯,都是羞辱。 她忍了很久,終于在看到韓千重在烈日下被甲方罵得狗血淋頭時再次忍不住了。 王錚宇是應許舅舅的大學同學,很早以前落魄的時候,機緣巧合,應許曾經介紹他和香格集團的董事長解東柳認識,隨后王錚宇便時來運轉,更在為香格集團設計了一個g市地標性建筑后聲名鵲起。 應許的父母已經離婚,母方的親戚都定居在m國,王錚宇和應許的這段關系幾乎沒人知道,韓千重更是被蒙在鼓里。 應許難以想象,韓千重要是知道他這些年來奮斗的成果源自于她的關系…… “王老師……你認識……應許?”韓千重驚愕的聲音響起。 應許抬起頭來,盯著王錚宇,那時候兩個人約好了,王錚宇給韓千重一次機會,也絕對不會透露應許和他的關系。 “那么愛他?愿意做一個無名英雄?他發達了忘本了怎么辦?”當時王錚宇這么取笑她。 “他不會忘本?!睉S當時是這么回答的,還面帶微笑,王錚宇大為感慨,說現在的年輕人速食愛情居多,都是合則來不合則去,象韓千重這樣定的下心來的不多,人品從中可見一斑,所以他后來對韓千重的提攜更是盡心盡力。 其實,韓千重的確不會忘本,只是,他的“本”不是她應許而已。 王錚宇看著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千重你還瞞著我?別人都告訴我了,你和思必得的應許是一對,你這口風也太緊了吧?” 韓千重怔了一下:“我和她……” 王錚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別人的閑話不用去聽,應許我見過幾面,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傲氣得很,有心思都不會外露,這種性格很容易走入極端,你要好好勸勸她?!?/br> 韓千重沉默了片刻說:“她……她這陣子都沒回來?!?/br> 王錚宇愣了愣,擔憂地問:“她去哪里了?” 韓千重搖了搖頭:“不知道,電話打不通?!?/br> “那趕緊去她朋友那里問問,還有親戚那里,”王錚宇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越是困難,越是要攜手度過,這樣的感情才彌足珍貴?!?/br> 韓千重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站了起來想要告辭,王錚宇又問:“上次和你說的入股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韓千重回過神來,十分鄭重地說:“能加入老師的隊伍,是我的榮幸?!?/br> “好啊,那我們事務所算是正式多了一個生力軍了,我和老徐一直擔心你去自立門戶呢?!蓖蹂P宇高興地說,“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改天一起吃一頓,算是慶賀你的加盟?!?/br>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應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韓千重,眼前的男子,身形偉岸,眉目沉斂,歲月并沒有帶走他的雋秀,反而為他添上了成熟的魅力。 他的事業終于有了起色,成為一家知名建筑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從此前途不可限量。 誰能想到,他在六年前,會窮困潦倒地在m國的酒吧里打工,為了籌集父親昂貴的手術費,忍受著各種各樣的sao擾,最后走投無路不得不把自己賣給了前女友。 她至今都沒有忘記韓千重那時候的模樣,穿著黑色的緊身衣,緊抿的雙唇,屈辱的眼神,還有強自忍耐著握緊到發白的指骨。 韓千重一定不會明白,這樣的他格外的誘惑,以至于走過路過的女人都會順道吃一下他的豆腐。 她和他,終究沒有相逢在對的時刻,一步錯過,步步錯過。 韓千重這把寶劍,在經歷了她的磨礪之后,鋒芒畢現,最終歸入了其他女人的劍鞘。 元彤彤何其有幸,成了最后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