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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半妖司藤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我眼瞎了嗎?為什么要看上這種人渣?”

    秦放沒敢吭聲了,過了會偷偷溜了司藤一眼:聽起來像是有怨懣,難不成當年是被始亂終棄?什么樣的男人敢忤逆她?不怕被她活埋嗎?

    司藤敏感的很,好像一下子就察覺他的心思了:“你又亂猜什么?不管猜什么,都不對!”

    “不是……”秦放支支吾吾的,忽然靈機一動找到了借口,“我是在想,你先前說在黔東要辦的這件事很重要,一天都不能離開,怎么突然間就敢放手離開3天,你就不怕中間出什么紕漏嗎?”

    “你可以把我要做的事比作一盤棋,上海本來就是要走的一步棋子?,F在既然要去杭州,我就先把這一步走了。至于黔東,我自然會放上可靠的人做我耳目?!?/br>
    “你說的可靠的人,不會是顏福瑞吧?”

    “怎么?”司藤冷笑,“你瞧不起他?”

    不是瞧不起,這該怎么說呢?想起讓顏福瑞做“臥底”時,一次次發過來的所謂情報,秦放就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顏福瑞,橫看豎看,都跟“可靠”兩個字搭不上邊啊。

    ***

    時間挺晚了,大家都已經陸續回房休息,只有白金教授還在客廳里借用旅館的網線上網查資料,顏福瑞在邊上看了一會問他:“白金教授,你其實也沒中毒,為什么還跟他們待在一起不回去呢?”

    該怎么跟顏福瑞說呢,白金其實是覺得這次的經歷挺難得的,他想全程跟下來,以后說不定可以作為資料——不過跟他估計說不明白,白金教授笑了笑,忽然想起來他已經站在邊上很久了:“有事?”

    顏福瑞囁嚅了一會:“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電腦,查一下……比如拐賣兒童的信息……”

    白金教授陡然反應過來:瓦房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趕緊保存了文件,又把筆記本電腦推給顏福瑞:“我用完了,你用吧,不著急,明早給我也行?!?/br>
    顏福瑞謝過白金教授,上網搜索了一些打拐網頁,白金坐了一會就回房了,覷著白金走遠,顏福瑞趕緊關掉了無關網頁,在百度搜索欄輸入了“致幻性植物”幾個字。

    出來不少條目,顏福瑞瀏覽了一遍,遲疑點進了百科的頁面,里面列出了好多種致幻性植物,什么烏羽玉仙人掌,什么曼陀羅卡瓦根,還有很龐大的一個族群是迷幻蘑菇。

    顏福瑞移動鼠標,慢慢把網頁往下拖。

    ——“人服用哈莫菌之后,眼睛里會產生奇怪的幻覺,一切影像都被放大,一個普通人轉眼間就會變成碩大無比的龐然大物……”

    ——“印度有一種菌蓋非常艷麗,名為毒蠅傘的菌菇,人食用不久后進入幻覺狀態,看到的東西被放的很大,普通人在他眼里都會變成頂天立地,使人產生驚駭恐懼的心理,甚至發狂……”

    顏福瑞顫抖著手,又在搜索欄輸入了“毒蠅傘”幾個字。

    居然配有圖片,囂張的讓人心里發堵的紅色,冠頭上密密麻麻分布著白色的瘤,讓人毛骨悚然,但是,很像一把傘,赤紅色的傘。

    他想起那天晚上王乾坤關于赤傘的話:“康熙四十二年秋,黔東現巨妖,據說頂天立地,遮天蔽日,其狀如傘……”

    還有司藤今天對他說的:“秦放說沈銀燈跟他死去的女朋友陳宛長的一模一樣,可是后來我無意中在秦放的錢包里看到陳宛的照片,跟沈銀燈完全是兩個人,我當時特意問過你,你說你也不認識——為什么我們看到的沈銀燈,跟秦放看到的,是不一樣的?”

    “沈銀燈探過秦放的記憶,她讓秦放致幻,這絕不是一個習道之人應該會的法術?!?/br>
    “你也說了,那晚在武當除藤殺,唯獨沈銀燈的法器前無法聚妖,不是因為沈翠翹早死導致麻姑洞法術失傳,是因為,她根本不會,一個妖怪,何能聚妖?”

    “沈翠翹當年的確被我重傷,但不是死在我手上,殺她的是沈銀燈。沈銀燈混入道門,以道門掩妖蹤,以道氣蓋妖氣,除非她自己脫去這層保護的屏障行妖邪之事,否則妖氣不會被任何法器偵知?!?/br>
    “種族有別,妖不能和人生子,所謂懷孕,以及難產而死的詛咒,純屬無稽之談,其實,沈翠翹的女兒是她,孫女還是她,她一人不能分飾兩角,但又要掩人耳目繼續留在麻姑洞,什么能比難產而死,然后在新生兒身上延命來的更加合理自然?”

    “那天道門拿來赤傘的血濡之泥,應該是假造,我說暫不確定,道門諸人神色慌張,唯有沈銀燈激憤難平,因為只有她知道,那一晚她動過手腳,血濡之泥不是假的。我身為妖怪,應該能探知那東西到底有沒有妖氣?!?/br>
    “一個要讓麻姑洞絕門滅戶的妖怪,除了赤傘,還會有誰?”

    “沈銀燈,就是赤傘?!?/br>
    ☆、第6章

    去醫院的路上,秦放吩咐出租車師傅在延安路的一個鉑金鉆戒店停了一會,說是進去有事,出來的時候,司藤目光在他右手上瞥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剛見到秦放時,他手上是帶著婚戒的,在青城,自己跟他分析了安蔓的事情之后不久,婚戒忽然消失了,是一怒之下扔了還是心灰意冷摘了,司藤沒問過。

    秦放注意到司藤的目光,很不自然地把戴著婚戒的手往另一側偏了偏:婚戒的取與摘,對女子來說畢竟意義重大,如果安蔓真的已經不行了,就不要讓她帶著遺憾走吧,如果還能撐下去,于她,也是一種慰籍。

    事情的最終,幸運而又不幸,幸運的是見到了安蔓最后一面,不幸的是,真的僅僅只是“見面”。

    安蔓的心跳很微弱,見到秦放的時候,有了一段較大的起伏,但很快又弱下去,她講不出話了,含著眼淚看秦放,呼吸面罩蒙著霧,搭在床邊輸液的手微微翕動著。

    不管之前聽單志剛或氣急敗壞或語不成聲地描述過多少次“安蔓撐不住了”,“安蔓就要死了”,親眼見到的一刻,秦放還是瞬間就控制不住了,他握住安蔓的手,慢慢送到唇邊,眼淚不知不覺滴下來,滑過兩人緊緊交握的手面。

    不久以前,真的還只是不久以前,他給安蔓帶上戒指的時候,是下了決心和她共度此生的,為什么突然之間,走到這一步了呢?他犯了男人的通病,知道安蔓的過去之后心生芥蒂,讓單志剛暗中查她——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小氣,而是第一時間告訴安蔓自己還活著,也許安蔓就不會一心想著給他報仇,也許……也就不會死了……

    面子,抑或伴侶的欺瞞,在生死面前,忽然間,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安蔓的目光緩緩移到那兩枚戒指上,圓潤流暢的環,熨貼地繞指一周,男人的手,女人的手,眼淚突然就奪眶而出,她想要的幸福,費盡心機得來的幸福,近在咫尺,卻沒有命去享受了,秦放是個好人,如果那天晚上,她選擇跟秦放坦白而不是自作聰明去找趙江龍“私了”,是不是一切都會有轉機……

    ……

    心電監護儀的曲線記錄終于轉成平直,刺耳的嘀聲示警,秦放握住安蔓的手一動不動,醫生過來檢查了一下,說:“走了?!?/br>
    又說:“挺不容易,都不認為能堅持這么久的?!?/br>
    醫生開始拆儀器插線,秦放還是不動,單志剛流著眼淚,開始時壓抑地哭,后來就哭出了聲音,兩個收拾的小護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出門時互相議論:“真是的,哭的那么厲害,還以為他是患者男朋友呢?!?/br>
    司藤一直坐在病房外頭的長椅上等,聽到哭聲,知道安蔓應該是去了,再聽到兩個小護士的對話,心里也有些納悶,對面還站了兩個公安,為了解情況來找單志剛的,因為醫生說正是“彌留”,也就先在外頭等著了,這個時候也開始竊竊私語:“現在知道哭了,眼淚水救不了命的,當時他要是敢站出來拼,這女的不一定死的?!?/br>
    另一個說他:“算了算了,要都敢站出來拼,社會老早和諧了。再說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壓低聲音,神情說不出的怪異忐忑:”這次那情況,你也看到了,那哪是……拼命拼的了的……”

    司藤抬起眼簾瞥了他一眼,那人悚然一驚,像是覺得泄露了什么不該說的,趕緊顧左右而言它。

    司藤很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誰還沒有個秘密什么的……

    ***

    單志剛被公安特別叫出來,又到公安局走了一趟,其實報案的時候做過筆錄,按說該說的都說了,單志剛有些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兩個嫌犯,你都沒看到長什么樣?”

    “沒看到,只聽到聲音?!边@個問題,上次已經回答過了,有再次確認的必要嗎?

    “但是,嫌犯可能知道你長什么樣子對吧?”

    單志剛想了想:“有可能,打了急救之后,我跟隨安蔓的擔架一起上的救護車,當時很多人圍觀,說實在的,嫌犯很可能躲在暗處看,也知道我長的什么樣子?!?/br>
    跟他談話的兩個公安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被喚作張頭兒的清了清嗓子:“你這幾天要多加留意,不要去偏僻的地方。適當的時候,我們也會安排人手對你進行保護……”

    “為什么???”單志剛不解,“怎么是對我進行保護???”

    “防止嫌犯報復……”

    “他們殺了人,他們還報復?”單志剛激動了,“他們憑什么報復?”

    “小單同志,你不要激動,”張頭也很無奈,“這種跑單幫的悍匪,不要問憑什么,跟他們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而且,又死了同伴,很可能惱羞成怒遷怒于你的?!?/br>
    慢著慢著,死了同伴?

    “他們有三個人?”

    “兩個啊?!?/br>
    “兩個?死了誰?”

    張頭看起來似乎比他還驚訝:“你不知道嗎?麗縣的新聞都報了……哦對了,你跟車去醫院,后來又轉院到杭州,可能沒太關注……”

    ***

    按警方的說法,結合當時的情況,死的應該是出去追趙江龍的老婆賈桂芝的那個,當時,單志剛一直以為賈桂芝是遭了毒手,她一個婦孺之輩,理應敵不過身強力壯的慣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嫌犯反而出了事。

    具體的情形,張頭沒有明說,只是說一個死了一個在逃,但是折損了同伴,在逃的很可能蓄意報復——這么一來,單志剛大為忐忑,張頭再三跟他保證會全力保護他的安全,這才把他打發走了。

    單志剛走了之后,張頭回到辦公區,問邊上的女警:“趙江龍的微博,查出什么來了嗎?”

    女警看了一上午微博,眼睛都看迷瞪了,一邊閉著眼睛做眼保健cao一邊回答:“沒有,前面三年的都翻過了……包括他出事之前的……要說吧,這趙江龍之前跟老婆賈桂芝的關系不冷不熱,外頭包了好幾個女人,后來他不是出事嗎,就是被公安查的那次,傾家蕩產,那些外頭的女人都跑了,這個時候,反而是他老婆站出來,賣了老家的房產地產給他還債,趙江龍是感激涕零啊,發的那條微博怎么說來著……”

    她停下眼保健cao,興致勃勃翻著電腦上微博的下拉頁:“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若不各自飛,才顯難能可貴。得妻若此,夫復何求,日后必然肝腦涂地,報答發妻的恩情……看不出來還挺文藝……”

    她咧著嘴哈哈大笑,一抬眼看到張頭狠狠瞪她,意識到自己是跑了題了,趕緊知趣住了口。

    女人大多八卦,女警都不能免俗。

    張頭又問另一個干事:“賈桂芝怎么樣了?”

    “醫院躺著呢,受了驚嚇,去問過兩次了,她也說不清當時的情況……”

    說到這,那個干事忽然有些發瘆:“張頭兒,你說,會不會是……鬼???”

    “滾你的!”張頭火了,“亂扯個什么蛋,信不信扣你這個月工資?”

    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坐回辦公桌前時,自己反而沒底了。

    其實,他自己心里頭也一直有個聲音在說:會不會是……鬼???

    麗縣的公安給了一份詳盡的現場報告,還拍了照片。

    趙江龍是在他自己家里被發現的,身中二十余刀,失血過多而死,找賈桂芝費了一番力氣,根據走廊里的攝像頭記錄,她逃出家門之后,有個高高大大戴鴨舌帽的男人追了出來,在走廊盡頭處制住了賈桂芝,然后拖進了樓道間。

    警察在樓道間的一截樓梯上發現了昏迷的賈桂芝,當時現場并沒有鴨舌帽,都以為是傷人逃竄,后來有個警員又往下走了幾節樓梯,忽然尖聲駭叫。

    張頭緩緩滑動鼠標,打開了報告里附著的那張照片。

    鴨舌帽死了。

    他被數不清的藤條纏繞包裹如同一個人形的繭,牢牢附著在一截上階樓梯的背面,初看像是被粘上去的,后來仔細檢查,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涼氣。

    藤條是硬生生鉆進樓梯石板里的,也就是說,藤條綁住鴨舌帽之后,藤條末梢是自行鉆進堅硬的石板里穿插打繞綁緊的——藤條的鉆孔都是曲狀,哪怕是人拿著電鉆去鉆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而且他被綁的位置,人根本不可能站在樓梯上碰到,更別提手無縛雞之力的賈桂芝了。

    好在這是個高檔小區,樓梯間也是有攝像頭的,記錄下了一段影像資料,而就是這段影像資料,動搖了很多警員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影像的最初,鴨舌帽在狠狠踢打賈桂芝,然后用力拽起她的頭,似乎是要往樓梯上作致命一擊,就在這個時候……

    屏幕范圍內忽然涌起黑霧又迅速散去,時間極短,1到2秒,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故障黑屏,恢復之后,屏幕上只剩下賈桂芝,暈死在樓梯上。

    1到2秒,只有1到2秒。

    鴨舌帽被發現被綁在往下3到4截處的上階樓梯背面,全身裹纏著藤條,藤條如針腳細密的線,一圈圈硬生生鉆進水泥板里。

    1到2秒,誰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做完這一切?難不成,真是……鬼?

    張頭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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