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這倒是,畢竟傅朝清這病叫多少名醫看過了,這縣里的大夫又能厲害多少,陳寧玉便也只讓大夫看風熱。 大夫搖著頭開了方子。 陳寧玉便叫人去熬藥,又去傅朝清那里。 他還在暈睡著,她忍不住又伸手摸摸他額頭,一邊輕喚道:“二表哥,你快些醒來,一會兒還要喝藥呢?!庇稚焓滞仆扑?。 傅朝清眼皮子動了動,微微睜開眼睛。 “阿玉?”他要爬起來。 “別動,你生病了?!标悓幱竦?,“大夫說是得了風熱,你先安心住著,等好轉了再回京城,大表哥會給你上峰告假的,至于姨父姨母那里,便照實說,只是風熱,幾天也就好了?!?/br> 傅朝清道:“等明兒好一些,我就回去了,住這兒麻煩你?!?/br> “怎么麻煩了,你不等好了再走,才是麻煩呢?!标悓幱癜櫭?,“到時候姨母指不定怪我,趕著你走?!?/br> 傅朝清笑起來:“那就聽你的?!?/br> 陳寧玉柔聲問:“你早飯還沒吃呢,想吃什么,我讓廚房去弄?!?/br> “隨意罷,好像沒什么胃口?!?/br> 陳寧玉便道:“那我給你做主?!?/br> 等陳寧玉走后,傅朝清皺眉道:“定是昨日喝了點兒酒,早知道便不來了,倒是叫阿玉擔心,”又問傅朝云,“大夫還說了什么?” “本來都要說了的,幸好我攔著?!彼麌@口氣,“如今連尋常大夫都看得出來?到時候你在家中病了,如何能瞞住父親母親?” 傅朝清默然,片刻之后道:“命由天定,哥哥,到時你好好開導他們罷?!?/br> 傅朝云傷心萬分。 過得兩日,傅朝云便回京城了,傅朝清還未怎么好,暫時留在莊上。 陳寧玉這日又要去看他,誰料到楊延陵突然出現在門口。 看她瞪大了眼睛,楊延陵幾步上來,伸手就把她摟在懷里,一口親下去。 她的心怦怦直跳。 他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兩月不見,可想你家相公呢?” “當然想了!”她笑道,“可侯爺怎么會上這兒來?” “你以為我想呢,我原本是回京城的?!笨梢坏胶罡?,卻聽說陳寧玉在通縣,他心里想著等等罷,結果才發現一刻等不得,打馬就往這兒來了。 陳寧玉有些愧疚:“還讓你兩邊走呢?!?/br> “無妨,你一會兒再隨我回去便是?!睏钛恿臧阉е聛?,手也沒停著,這兒摸摸,那個捏捏。 陳寧玉臉紅了又紅,問:“侯爺沒受什么傷罷?” “沒有?!彼H親她的臉頰,“擔心我了?” “擔心,晚上老做噩夢呢,生怕你出事,也睡不好了?!彼焓直ё∷难?,把頭埋在他懷里,“你總算回了?!?/br> 那一刻見到他,她的心是欣喜雀躍的,如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覺得心很踏實。這大概就是男女結為夫妻的意義,夫妻夫妻,只為人生路上相伴罷。 楊延陵聽了很受用,笑著道:“也不枉我快馬加鞭的回來?!闭f著又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陳寧玉稍后便覺得身上冷,睜眼一看,外衫沒了。 這人現在脫衣服的本事也夠強,她忙往外看一眼,只見兩個丫環真自覺,也不知什么時候門都關好了,屋里一個人都沒有。 楊延陵雙手橫抱起她,壞笑道:“看什么呢,也沒人能救你?!?/br> 陳寧玉假作吃驚:“侯爺饒命,請饒過小女子罷!” 楊延陵哈哈笑起來,越發肆無忌憚:“先給本侯享用了再說,本侯舒服了,自然會放過你的?!?/br> 陳寧玉被他拋在了床上。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漫長,最后她都差點暈了,他才收手,二人抱在一起睡了個好覺方才起來。 “你莊上事情處理的如何?”楊延陵這兩個月來終于得到滿足,身心俱爽,語氣也格外歡快,“聽說把管事都抓了?我這小賢妻果然厲害!” 陳寧玉笑了笑:“他們蛇鼠一窩,我準備都帶回去,接替的人也都安排好了?!?/br> “那好,要不現在就隨我回去?”他才得勝歸來,雖說已稟過皇帝,可明兒才是正式的,應還有賞賜下來。 陳寧玉稍有猶豫,但還是說道:“二表哥住在這兒呢……” “什么?”楊延陵微微瞇眼,“傅朝清住在莊上?” “是,前幾天他與大表哥一起來的,但是生病了?!?/br> 楊延陵冷笑:“倒是巧的很,怎么正好是我不在京城呢?!?/br> 見他變臉變那么快,陳寧玉解釋道:“你不是說通縣有人要刺殺皇上么,大表哥聽到了有些擔心,就與二表哥來看看我的?!?/br> 楊延陵面色這才緩和些,挑眉道:“那你是要等他身體好了,才隨我回去?” “倒也不是,他已經好一些了,可以隨我們一起回京城,我這就去與他說?!?/br> 楊延陵唔了一聲。 陳寧玉便去找傅朝清。 傅朝清這會兒已經可以起來了,陳寧玉說明來意,傅朝清笑道:“我也好得差不多,再住下去,只怕娘忍不住要過來?!?/br> 陳寧玉點點頭,又去吩咐傅朝清的隨從。 “一會兒給他披好了大氅,馬車幃簾封緊,別讓風吹進去。馬車行慢一點,別顛來顛去的,到了府里,那藥還得繼續吃兩日,看來是有效果的……” 她叮囑了半日。 楊延陵倚在門外,一字不漏都聽進去。 陳寧玉出來看到他,沖他一笑道:“好了,侯爺,咱們這就回去罷?!?/br> ☆、第59章 早有決定 楊延陵本想發作,又覺得自己沒有道理,誰讓她表現的那么坦白呢,自己說了,反倒是顯得小氣了,他只得忍回去。 結果二人剛走到門外,傅朝清卻來了。 “侯爺?!彼驐钛恿晷卸Y,“若是方便的話,我想與侯爺單獨說兩句?!?/br> 陳寧玉一怔,這是怎么回事? 楊延陵并不反對,與他去后面一處廂房。 二人進去關上門。 傅朝清道:“關于嚴余慶侵占民舍的事情,我有確切的證據?!?/br> 這話聽起來有些突然,可楊延陵卻知他的意思,他下頜微微抬了抬道:“你為何與我提此事?” 傅朝清笑了笑:“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楊璞是侯爺的人,前幾日他彈劾嚴余慶,那只是開始罷?!?/br> 楊延陵挑眉。 傅朝清正色道:“不瞞侯爺,華英長公主府與我有深仇大恨,是以任何有關之事,我都會留意,楊璞是以祖蔭入仕的,當年是侯爺麾下一員,這回能升任兵部郎中,想來也是侯爺的提攜。但這一次,卻是嚴余慶先行挑起的,只是沒有撼動到侯爺?!?/br> 他說的一點沒錯,上回長公主羞辱陳寧玉不成,回去反而慫恿她相公吉安侯嚴余慶彈劾楊延陵,說他因功自滿,在京中橫行霸道,可惜證據不足,自打那次后,楊延陵更是一心要把嚴余慶整垮,故而在他去潁州時,便提早吩咐了楊璞。 誰想到卻被傅朝清看出端倪。 楊延陵微微一笑:“那你可知為何嚴余慶會先行發難?” “為何?” “長公主在衛國公府想毀我妻名聲,最后反是自己丟臉,這才惱羞成怒?!?/br> 傅朝清眉頭一皺:“那如此,更是該趕盡殺絕!” “確實?!睏钛恿挈c點頭,“等回京后,你把證據交予我?!?/br> 傅朝清道了聲是。 “嚴淵……”楊延陵詢問,“我聽說他曾推你入水?” 傅朝清面上閃過一絲訝然,心知必是陳寧玉說的,他淡淡道:“我會親自動手,就不勞侯爺了?!?/br> 楊延陵也淡淡道:“如今我回京了,我妻安危,也不勞傅二公子cao心?!?/br> 二人目光一對上,彼此都能看出對方的敵意。 傅朝清挑了挑眉:“阿玉是我meimei,不管嫁不嫁人,只要她有危險,就算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請侯爺放心?!?/br> 這話能讓人放心? 楊延陵氣得笑了:“等傅二公子成親了,以后自會有人需你保護?!?/br> “但我這輩子都不會成親了?!备党宄瘲钛恿晷α诵?,“所以侯爺需得多下些功夫,若阿玉哪日嫌侯爺待她不好,我自然會效勞一二?!?/br> 楊延陵冷笑:“你等不到那日了,就算她死,也是我楊家的鬼!” “那自然最好了?!备党宓溃骸斑€望侯爺真能與阿玉同生共死?!?/br> 二人說完出來,神色都很古怪。 陳寧玉奇道:“你們說什么了,竟也不讓我聽?” “走罷?!睏钛恿昀∷氖?,強行就拖走了。 她回頭看一眼傅朝清,他還立在原地,金燦燦的光落在他身上,整個人像是成了一團虛影,轉眼間就要消失了一般。 “二表哥……”她忍不住輕喚,“你不是同我們一起走么?” “他自然會走,他又不是孩子,用不著你來管這些?!睏钛恿陦鹤』饸?。 傅朝清聽到,微微一笑:“我很快就走的,阿玉,你先回罷?!?/br> 陳寧玉這才跟楊延陵走了,但她能感覺到,這二人剛才定然沒有說什么好話。 一路上,楊延陵就不太理她。 陳寧玉猜他是不是又生氣了,可她并沒有不對的地方,傅朝清再怎么說也是她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表哥,身體又不好,生病多住幾天乃是人之常情。 她心想楊延陵再鬧的話,她這回可要好好說他了,哪來的這么多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