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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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夏天,不管是歡喜還是憂愁,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五月上旬中考體育考試近在眼前。 何姿心底是有些把握的,對于體育倒不是特別擔憂,以平常心對待,應該沒太大問題。 下午,梅婧一通電話把她叫了出去,電話里梅婧的心情是低落失望的,像是遇到了極受打擊的事,郁郁不振。 她立刻前去,怕她發生什么事,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致使她這樣。 打車到了電話中的興南路,環顧四周,人影重重,都不見她,最后在橋上看見了她,她正趴在欄桿上低頭看著河面,手中一瓶啤酒。 “梅婧?!彼龁玖艘宦?,跑到她身旁,刺鼻的酒精味迎面撲來,看來已經喝了不少了。 梅婧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望著她,眼睛紅腫像是剛哭過不久的,皺著眉頭,手心的啤酒握得很緊很緊,“你可來了?!?/br> 何姿上前想要奪過她的啤酒,“別喝了,快給我?!?/br> 她掙扎著,腳步虛晃就是不肯給她,仰頭喝了一大口,“別動,我沒事!” 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要喝,她實在搶不過就作罷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大白天到橋上來喝酒!” 梅婧聽了她的問,身子呆滯,眸子的紅腫又止不住了,上前抱住了她,哭了,“韓逸,他有了別的女孩了,不要我了!” 何姿扶著她的后背安撫著她,心下了然,怪不得,也只有韓逸會讓她如此了,“肯定是假的,他是喜歡你的啊?!?/br> “騙我的,他說他見了我就難受,不想再看見我了,我見他和別的女孩一起進別墅了,整宿沒出來?!痹秸f哭得越厲害,身子劇烈顫抖著,淚水模糊,心里恐怕是難受萬分的。 韓逸若真說了那番話,梅婧聽了少不了疼痛的,被心愛之人如此說著,看著韓逸和別的女孩在別墅里整宿沒出來,她在外面孤零零地可想而知,少不了淚水的渲染。 可平日里見韓逸對梅婧是很好的,看得出他的情,怎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這么大的轉變,發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否則,韓逸怎么會說出這么一番狠心的話? 梅婧在她懷里哽咽著,動了動唇角說道:“我只是不小心撕壞了他和她母親的合照,不是故意的?!闭f著委屈極了。 何姿心底暗想,那張照片恐怕不是普通的一張照片,對他或許意義非凡。 “沒事了,沒事,好好道個歉做點有誠意的事,就好了?!彼崧暟参康?,減輕她的悲傷。 梅婧又灌了一口啤酒,趴在欄桿上,嗓音沙啞,醉醺醺的,“道歉?我不知道了多少歉,他不接受?!?/br> “別多想了,等他氣消了就好了?!彼M量勸慰著她。 梅婧也不知聽進去多少沒有,趴在欄桿上也不說話,呆呆地望著河面上自己的倒影發愣,滿身酒味。 天色漸暗,烏云聚攏,大風刮過,有即將下雨的征兆。 “我們先去躲躲雨好不好?”她拉著她手臂說道,再不走開,就要淋雨了。 可梅婧就是不肯走,死活賴在橋上,“不要,我要淋雨,我喜歡淋雨!” 何姿無奈地站在一旁,這人酒醉起來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天即將下雨,她又不好將她丟在這里自己去躲雨。 “聽話,快跟我去避避雨,你淋雨韓逸會心疼的?!睂嵲诓恍辛?,她只好把韓逸搬了出來。 誰知梅婧這次連韓逸的賬也不買了,大聲嚷嚷著:“負心漢,大騙子,他巴不得淋死我才好!” 雨點打下,下起了大雨,她無奈苦笑地站在一旁,舉止尷尬,趕忙用手遮住頭頂,抓住梅婧的手臂想要拉走她,沒曾想被她掙脫,跑了出去,她急忙在后面追,全身淋濕。 她狼狽地在雨中追著她,不停地叫著她。 好心沒好報,在此刻用來最合適不過,好心過來勸慰她,最后卻成了這個結果,真倒霉。 最后費了好大的勁穩定住了她,雨停了,她全身上下濕透了,送她先回了家,自己再回家,后悔自己為什么好心前去。 晚上,發起了高燒。 集團里這幾日有一個重要的工程項目,君陌和安雅格外忙綠,回家的時間少了很多,傭人也不在二樓。 她覺得全身難受,渾渾噩噩地不知處在何地,腦子朦朧一片,喉嚨干痛,覺得很渴。 頭很暈,勉強坐了起來,發現床頭柜上的杯子是空的,欲要起身倒水,這時手機響了。 她看也沒看接了起來,“喂?!鄙ひ羲粏?,軟綿無力。 君喻一聽便聽出了不對勁,舞動的筆尖停住了,“你怎么了?”眉頭微蹙,語聲擔憂。 “頭很暈,很難受?!彼欀碱^,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君喻立刻起身拿起車鑰匙,“你先躺下休息,我馬上來?!?/br> 待君喻帶著老宅的家庭醫生趕來時,她燒得體溫很高,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他守在一邊,看著醫生為她診療,量體溫,擦酒精,輸液······,一系列忙活下來,夜已經深了。 “體溫基本控制住了,還需觀察?!贬t生最后得出結論說道。 君喻點了點頭,坐在床邊看著她,注意著她的體溫變化。 東方初曉,日月倒換,一宿過得很快。 何姿是能感受到他就在她身旁的,一種安心的味道,仿佛觸手可及,好想就這樣沉溺下去。 君喻撫上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差不多。 在他微涼的手撫上自己的額頭時,她就醒了,睜開眼望著他,朝陽浸染,白色襯衫鍍上了金色,好看得很。 “醒了?好些了嗎?”他神色柔和,稍許放下了心。 她怔怔地點了點頭,望著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 君喻起身倒了杯水,喂她喝下,“梅婧淋了雨健康得很,你淋了雨發起了高燒?!痹捖暺降?,似是無意。 聽他一說,她想起了昨天的事,越想越覺得倒霉,好心前去解憂,最后受苦的還是自己,“早知這樣,就不去趟那渾水?!?/br> “梅婧受點難無礙,只要喝完酒醒來就沒事了,死不了,你也不用怕出什么事,韓逸舍不得?!彼恼f道,不以為然,早已習以為常。 何姿此時知道冤死是什么滋味了,接到那通電話還以為她會出什么事,是自己在杞人憂天。 “下次,在接到她這樣的電話,就當是個笑話,一聽而過,不用理她?!本餍奶鄣倪€是何姿。 她長了記性。 “何姿,對自己好一點,好不好?”他盯著她的眼睛,說得很認真,只是讓她對自己好一點。 她好,他就好。 發燒才好,中考體育的日子已來了,當日烈日當空,天氣熱得很。 君喻放心不下她的身子,對她說:“下次補考好嗎?” 她無所謂地搖搖頭,“沒事,要去參加的?!?/br> 君喻早已料到是這樣的回答,何姿是堅強的,不會輕易退縮一步,一定是要前進的。 他便陪著她一起去參加體育考試,看著她進去,在場外等待著她出來,看著腕表上的時間。 場外有不少陪伴前來的家長,在場外等候著,烈日酷暑,難免有些難過。 時間離考試開始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半小時,考試未結束。 “君喻哥,你怎么在這?”驀然,身后響起清脆的嗓音,夾雜著高興。 傅念晴意外能在這里這么湊巧遇見他,快步走上前,嘴角染上了笑意。 君喻望了她一眼,“在等人?!?/br> 傅念晴循著他的目光朝里面望去,里面是中考的體育考生,莫非他等的人是里面的某個人,不記得有哪個認識的人今年參加了中考,他在等誰? “我爸媽一直在念叨你,許久沒見面了,今晚能不能一起吃飯?”她滿懷期盼,盼他能答應。 君喻低頭瞄了瞄表上的時間,嘴角微啟,“今晚有事,代我向他們問好?!?/br> 見他不能去,傅念晴難掩失落,不過還是打起了笑容,“沒事,以后再去也是一樣的?!?/br> “君喻哥,你什么時候動身去英國???”她仰頭繼續問道,心里存了小心思。 他望著場內,考試時間快結束了,“還不確定?!?/br> 話音剛落,傅念晴的同伴就在身后叫她了。 她頗有些懊惱,埋怨時間太短,又不得不先走,“君喻哥,那我先走了?!毙睦锸巧岵坏秒x開的。 君喻彎起了嘴角,淡淡的,點了點頭。 僅是這淺淺的一笑,就讓她無端多出好心情來,轉身的笑意還不止。 同伴們見她如此,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君喻,連連打趣拷問,“那就是君氏的君喻吧,你和他······,命可真好!”同伴故意藏住了話不說,似笑非笑地用眼神引人遐想。 傅念晴羞澀地抿著嘴,聽著他們投來的羨慕嫉妒,又想到了君喻,嘴角的笑更深了。 考試時間到了,君喻等到了何姿從考場內走出。 她考完了各項運動項目,覺得乏累,出了場內,在繁多的考生中,她一眼望見了一直在陽光下等她的人,還和來時一樣,腳步未曾移動。 略微蒼白的嘴角勾起了笑,跑了去。 “急什么,我就在這?!钡人艿矫媲?,他微微斥責,眼底卻是浸了笑的,抽出紙巾擦拭著她的額頭,將水遞到她手中。 “餓了吧,先去吃午飯吧?!苯舆^她喝完的水,開口說道。 何姿點了點頭,確實餓了,運動量過大。 君喻一句話不提體育考試的事,和她一起走進餐廳用餐。 他的到來難免不會引起其他女性的矚目,紛紛抬頭望向他,私下議論,神情仰慕竊喜。 何姿見此景象,早已習以為然,君喻天生有這樣的本事,出門必然如此。 君喻的手臂支著桌子,用鉛筆劃著菜單上的菜式,當劃到飯后甜點那一欄時,勾了南瓜紅棗蓮子湯,具有補虛益氣,養血健胃的功效。 餐畢后,君喻去柜臺結賬。 傅念晴和同伴告別后,朝路邊停車的地方走去,打開車門準備上車時,仿佛在黑色車窗上看見了很像君喻的背影,下意識地轉頭隔著玻璃窗望去,站在柜臺前的人很像君喻,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孩。 她疑惑地提步走進大門,朝柜臺方向走去,餐廳里的客人有些多,生意忙碌。 君喻結完賬,牽著何姿的手離開柜臺,從側門走出。 傅念晴夾雜在客人中間,依稀看見了那兩人牽著手,舉止親昵,再一轉眼,人就不見了,環顧四周,不見人影,仿佛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君喻牽著何姿上車,驅車離開。 回到家后的傅念晴心情郁悶,心里像堵了一塊石頭般郁氣難舒,腦海里反復出現那個畫面,難受苦澀,不敢接著想下去。 傅施年也看出了meimei的不對勁,開口詢問。 “君喻哥有喜歡的人或者女朋友了嗎?”她問得時候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聽到什么令她難受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