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正陽之眼
九節杖本是謝家二先祖謝有靈從狼王墳中偷盜而來。當然,他盜取的是杖頭,而杖身一直就在梁家世代相傳,最終到了梁友貴手中。 “你這兒子是陰氣傷體,”袁士妙看完田亮亮的病情作出自己的判斷,“可能他兩天去過什么不干凈的地方吧?!?/br> “陰氣傷體?”王二妮大大咧咧的,沒有一點女人的嬌柔,焦急地問,“這可咋治呢?” “師傅,要不要糯米和艾水?”王雙寶隨身帶著這兩樣東西,早已成為習慣。 “沒那么重,不過是些表面的文章,”袁士妙搖了搖頭,看向梁小慧,“取杖來?!?/br> 九節杖是至陽之物,當年不知哪位梁家的先祖執意要帶著杖頭進墳,致使杖頭、杖身分離。并且最終被謝有靈盜了去,藏于茅墻之中,與陰沉木箱為伍。 “雙寶,沖一小碗艾水來?!痹棵羁戳丝刺撊鯚o力面色蒼白的田亮亮又吩咐道。 田亮亮是田大奎和王二妮唯一的兒子,自然是當成了掌上明珠??墒撬麄儍蓚€是趕集做買賣的,平日沒有時間照料。因此這個年僅十歲的兒子調皮搗蛋在遠近是聞名的,這一次不知他去過什么地方,惹下這番禍患。 袁士妙手執九節杖念念有詞,繞著田亮亮光光的身子轉了幾圈之后,在其眉心位置輕輕一點,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之后她便收起九節杖,并讓王雙寶上前喂水。 “這就完事了?”田大奎咽了口水,不知是看施法看的,還是被袁士妙的美貌勾的。 “已無大礙?!痹棵罡静徽矍扑?。 其實不用師傅的施法,王雙寶大約也能治?!蛾幵飞嫌羞^類似的記錄,像這種情況應該按書所載在黃草紙上畫一怪符,燒完后和無根之水沖服,立解。但是,王雙寶終究沒敢說出來。 王二妮眼見著自己的寶貝疙瘩氣色慢慢好起來,眼神之中也有了生氣,并且有氣無力的要喝水和吃東西時,一顆懸著多日的心才放回到肚子里。 “哎呀,這位師傅!感謝救命之恩??!”王二妮淚如雨下,這幾日的煎熬總算熬到了頭,“今天晚上就住在這里吧,吃菜喝酒,喝好酒!”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二妮的語無倫次恰恰說明了這點。盛情難卻,袁士妙只好應了下來。 田大奎和王二妮到底是做買賣的,家庭收入尚可。家里的房子是翻修過的,窗名幾亮。土炕上也鑲著白瓷磚,顯得干凈整潔。 “二姐,你婆婆呢?”一通忙活之后,王雙寶這才注意到二姐的胳膊上帶著黑箍。 “過世了,”王二妮嘆了口氣,“五七都過了。要不亮亮也不能沒人看沒人管的?!?/br> “???”王雙寶記起來,年前他來的時候二姐的婆婆看上去很康健,“得了什么???” “唉,”田大奎接過話頭,“要說俺娘這病,倒是和亮亮有點像。也是上吐下泄發高燒,身上起癤子,不到一個月就走了?!?/br> “嗯?”袁士妙眉頭微蹙,看了眼田亮亮,“等他清醒了,我有話要問他?!?/br> 陰陽二氣同為天地之氣,相輔相成,互為倚仗,求的是一個平衡。通常陰氣略盛的地方,要么陰暗潮濕,要么寒冷徹骨,但卻不會傷及人的魂魄。一旦有這種現像出現,說明陰氣日久生邪,需要道家人出面整治了。 “二姐,你知道田淑麗嗎?”王二妮家是女主外男主內,色迷迷的王大奎早早就被支走買菜做飯去了。 “知道,”王二妮點點頭,“她和你二姐父還沒出五服,算是自己人哩。只不過我嫁過來時她也嫁人了,見面次數不多,不太熟?!?/br> “你知道她嫁哪去了嗎?”王雙寶給大家倒著茶水,又問了一句。 “鎮上,”王二妮眨巴眨巴眼,笑嘻嘻的,“聽說嫁給一家賣舊書的,早早守了寡,如今一個人過活。你問她干啥子?” “我們從鎮上來,在她家買了幾本書,”王雙寶嘿嘿一笑,“隨便問問?!?/br> “你二姐夫這一支是老田家的主支,祖上蠻厲害的,”王二妮慈愛地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兒子,“田淑麗就繼承了這一點,學習好,寫字好,得過獎的?!?/br> “你說的厲害是指什么?”袁士妙好奇地插話。 “明朝時候出過大官,聽說是什么道學先生?!蓖醵菀哺悴幻靼椎缹W先生是什么,只知道吹捧。 “道學先生是什么?”梁小慧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望向袁士妙。 “師傅,道學先生是什么?”王雙寶看到師傅毫無反應,無可奈何只好再問一遍。 “道學先生一般是指迂腐的讀書人,也有特指對道家學說精通的人?!痹棵罱K于搭腔了。 “這個俊丫頭是也是蘭沃子的吧,”王二妮的眼睛亮了,“我好像見過你?!?/br> “是,二姐?!绷盒』壑缓脩艘宦?。 “正好嫁給我們雙寶做媳婦?!蓖醵菟翢o忌憚地大笑。 “亮亮好多了啊?!睂擂蔚耐蹼p寶不知道說什么,只好看了眼外甥,憐愛地摸摸他的頭。 一旁正在熟睡的田亮亮在吃了東西喝了水之后氣色越來越正常,只不過最近幾天沒有休息好,現在不再難受了一下子睡了過去。 “哎喲!”王二妮順手掫起田亮亮的衣服,驚喜地發現那些紅紅yingying的疙瘩變小變軟了,“袁師傅真是圣手??!” 王二妮底氣十足,這一聲驚喜的叫聲直接嚇得正在熟睡的田亮亮一哆嗦,醒了過來。 “亮亮,我是舅舅,”王雙寶輕輕拍拍他,“你好點了?” “小舅,”田亮亮揉揉眼睛,“你怎么來了?怎么這么多人?俺大呢?” “傻孩子,”王二妮笑中帶淚,“你小舅帶著高人來給你看病呢,你忘了?” “不怪孩子,”袁士妙擺擺手,“他是陰氣傷體,時間有點長,神志迷糊是正常的?!?/br> “亮亮,你跟舅舅說說,你是去哪玩的,弄得這一身疙瘩?”王雙寶又問了一句。 “我跟柱子藏老木兒的時候鉆進了樹洞,他咋找也沒找著我。我老高興了,可是,等我回家了就開始癢癢,慢慢的頭也暈,肚子也疼……”田亮亮口齒伶俐,敘述得很到位。 “樹洞?”王雙寶記起來,田集村子東北好像有一棵千年白果樹,“那棵白果樹有洞嗎?” “有一個,原來很小,這兩年爛的快了,”王二妮也是如夢方醒,“能鉆進小孩兒去了?原來你是鉆那里了!” “白果樹是什么樹?”袁士妙沒聽明白。 “師傅,白果樹就是銀杏樹?!绷盒』酆蠡诹?,主動套著近乎。 “雙寶,你知道地方嗎?我們去看看?!痹棵铋L身而起。 他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田大奎買完了菜正要進門,還以為這些人要走,極力地挽留。 “他們去老白果樹那里一趟,一會兒就回來!”王二妮也不是傻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哦,哦?!碧锎罂椭^進了屋。 田集村東北地勢較高,那顆高大繁茂的銀杏樹長在陽氣充足之地,端得是十分氣派。 “東漢末年?”袁士妙正站在古樹前看著上面藍色金屬牌的說明,很是驚訝,“近兩千年的古樹了,在華夏也很罕見啊?!?/br> “關于這顆樹的年齡說法很多,時間最長的說法是東漢末年,不過上面沒有通過?!蓖蹼p寶對這顆樹的歷史略知一二,“要不然早就重點保護起來了?!?/br> “新樹纏老樹,密不透風,這年齡倒真的不好認定?!痹棵畎l現了端倪,這棵樹長得奇特,外面多是新樹,里而纏得可能是老樹,可是卻無法查驗。 “師傅,樹洞在這里?!绷盒』蹫榱酥鲃邮竞?,先去找了樹洞的所在。 樹洞在古銀杏樹的背陰面,夾在粗大的樹根之間,成年人根本無法進入。但是,用手機上的手電筒往里面照一下就會發現,里面的空間似乎很深很大。 “陰氣很重?!蓖蹼p寶鼻子發癢,不禁用力多揉了幾下。 “這里是正陽之地啊,”梁小慧環顧四周,十分不解,“地勢又高,怎么會聚集陰氣呢?” “這棵樹可能真是東漢末年種的?!痹棵钣檬謸崦鴺渖?,仰頭望去,樹干高聳入云,枝葉繁密遮擋了太陽。 在這盛夏之時,在樹底下十分蔭涼,附近有不少閑人在此休憩。 “為什么這么說?”王雙寶不太懂。 “我問你們,”袁士妙很認真的看著他倆,“這青山鎮的大風水是誰布下的?” “應該是我梁家先祖吧?!绷盒』鄣幕卮饚е稽c小得意。 “不一定?!痹棵顡u了搖頭,“也有可能是你先祖的老師布置的?!?/br> “你是說……人公將軍張梁?”梁小慧愣了,“可這棵樹的陰氣是怎么回事?難道又是因為下面的狼王墳?” “不是,”袁士妙順手取出了羅盤,調整了幾下,“你們看,這棵樹的確是埋在正陽位的正中,又稱‘正陽之眼’之上?!?/br> “師傅,你開玩笑的吧,”剛剛和師傅的關系出現了緩和,梁小慧又開始了反駁,“一棵樹埋在‘正陽之眼’上,早就枯死了,怎么可能活了近兩千年?” “這個故事就要從最初的時候說起了?!痹棵钯u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