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我不置可否,而這美女也不客氣,絲毫沒有淑女形象地坐下,拉過我的盤子將大塊的牛排切下,分到了自己的盤子里。 她悶著腦袋吃得很歡快,其間還模糊不清的介紹自己,最后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邊寫著:展京大學大三民俗系趙韻含。 這家伙,前段時間還是我的同班同學,什么時候又變成大學生了,還就讀什么民俗系,俗話說女人善變,但也沒見過這么善變的女人,沒多久就連身分都變了。 她狂風般地將盤子里的東西卷入肚子里,頓時又淑女起來,很優雅地用紙巾將粉紅色的、稍微有些噘起的可愛嘴唇擦拭干凈,又沖我問道:“帥哥,可以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我瞪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將手機遞給她。趙韻含撥了一個號碼,不久后從她的身上傳出一陣悠揚的音樂。 她嘻嘻笑著,知得很狡猾,將手機還給我,然后從自己的初兜里掏出一個電話在我眼前晃動。 “人家現在已經有你的電話號碼了,帥哥介不介意以后和人家多交流試試?說不定以后情人節,就不用形單影只的一個人蜷縮在某個黑暗的西餐枯里,眼睛發出野獸般噬人的血紅目光,盯著四周成對的狗男女了!”趙韻含的這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在安靜的餐廳里,似乎附近有不少的狗男女聽到了,以某種奇異的眼神向我望過來,臉皮厚如我,也稍稍地有一點點的變色。 我深呼吸,強忍著想要將桌子掀翻的沖動。 玉皇大帝,本來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已經夠可憐了,為什么還要讓我遇到這種討人生氣的生物! “韻含,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我的嗓音雖然很低沉,但是卻發音清晰。 “沒什么,沒有情人的情人節,我當然和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單身游魂一樣無聊,所以起床后就喝了杯咖啡,吃了幾口土司,跑到大街上游逛?!薄叭缓竽??” “然后,我一個人跑到這個西餐廳來吃晚飯?!?/br>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猛然發覺自己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錢包?!?/br> “所以呢?” “所以我就謊稱自己的男友還沒有來,讓服務生倒了一杯免費的檸檬水,然后一邊喝一邊想著解圍的方法。畢竟那么走掉的話,實在太有損作為淑女的我的面子了,而且碰巧,我可憐的肚子也開始餓了!”我冷哼了一聲:“我看不是在想解圍的方法,而是在找替死鬼吧?!?/br> “換個說法也可以,總之我立刻就看到自己的白馬王子出現了?!?/br> 趙韻含的臉上絲毫沒有尷尬的神色,這個女人,就某種意義來說,恐怕比我想像的更不簡單。 “我可不是白馬王子,我是黃種人,白不起來?!蔽业穆曇粝袷菗搅怂€沒開始煮的米,又硬又冷。 趙韻含噘著嘴巴,將尾音拖的長長的:“沒風度,你以前不是說要娶人家嗎?” 我聽得差點暈倒,這件久遠到發臭的玩笑她居然還記得,我大搖其頭,“那是以前。當時你是我的同學,我還以為你和我差不多大,誰知道你居然用險惡的手段,隱藏了自己的真實年齡?!薄昂吆?,大三的jiejie是吧,應該有二十歲以上了吧,我夜不語死也不會娶比我大的老女人!” “什么老女人,說得太難聽了!”她的臉上終于蒙上了一層薄霜,“孤陋寡聞,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稱為‘跳級’的途徑嗎? “你也跳得太遠了,我又不是傻子,當然不信?!蔽夜室馄^頭去。 她恨得用力盯著我,突然,又笑了,問道:“小夜,你聽過‘金娃娃’的傳說嗎?” “金娃娃?”我皺了皺眉頭,“你是指養馬河畔那地地域的傳說?” “不錯,你果然知道?!壁w韻含高興起來,“我是民俗系的,最近正準備寫一篇半球‘金娃娃’這個迷信傳說的論文,所以想順便走一趟養馬河,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資料。阿夜,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完全不!”我雖然說回答得很決斷,但是行動上依然透露出些微的遲疑。 趙韻含像是很有把握,遞給了我一份資料,然后上了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過身,輕聲道“這些資料仔細看看,如果真的有興趣的話,就打電話給我?!蔽衣槟镜挠檬治罩Y料,心潮不斷地起伏,不知為何一時間竟然頭腦空白,呆愣住了。 所謂“金娃娃”,是養馬河流域的古老傳說,具體流傳的時間已經長遠到不可考證了,而版本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 但最具代表性的,歸納出來,也不過三種而已,因為自己所住的城市離養馬河的下游不過一百多公里,所以我也有所耳聞。 第一種流傳是,“金娃娃”是定期的暗號。 唐朝的時候,曾經有個富可敵國的商人因為財大勢大,最終被朝廷陷害。 那個商人也不是個簡單角色,他敏銳地嗅到了家破人亡的味道,毅然將自己所有的財產暗中撥調到養馬河畔的某個地方,在那里修建了一座龐大的地窖,自己也緊跟著攜妻帶子逃往那里??上г诎胪旧媳还俑サ?,死在天牢中。 據說臨死的時候,他在一個頗為照顧自己的小獄卒手上寫了六個字:養馬河金娃娃。并告訴他,如果能解開這個謎,自己一生的財產就歸他了。 根據這個流言,一千多年來,無數的尋寶者將養馬河一百公里的流域都搜索了無數次,可是卻什么都沒有找到。據說,那筆寶藏至今都還靜悄悄地躺在養馬河的某個位置,等待有緣的人去將那扇腐舊的大門敝開。 但就我的判斷而言,這個傳說,恐怕是最沒有根據的一個。畢竟,傳說里沒有提到具體朝代,人物的具體名字,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事,作曲那六個模糊的關鍵字,根本就是空口說瞎話。 第二種流言說,“金娃娃”是一種水鬼。 養馬河畔有一種特有的風俗,叫做“射將軍箭”,是小兒拜干爹的一種形式,又稱“找保?!?。 當時因為缺醫少藥,小孩不易帶大,而且因為就住在河邊,常常有孩子在河畔被水淹死,父母認為小孩犯“關煞”,須要尋求保人。 “射將軍箭”是在路旁橋頭或者說廟前,設香案擺酒菜,以柳枝為弓,紅繩為弦,遇上第一個過路人,不論富貴貧*,即請飲酒,說明用意,然后射箭,認作小孩子的干爹,還要求干爹為孩子取一個含吉祥長命寓意的名字。 最后,贈送腰帶給干爹,含意是拜托把孩子帶好,干爹也有贈送錢物給孩子的。不過,此種干爹多是過后不認,老死不相往來。 第三種傳說,“金娃娃”是養馬河畔的水神。 從千多年前直到民國時期,養馬河畔都有打醮的習俗。所謂的打醮,就是指從前遇到水災、旱災、火災時,都要請僧道作潔,求水神“金娃娃”賜福禳災。 據說打醮的內容分為清醮、火醮、九皇醮等。打醮求雨一般在龍王廟舉行,所做法事除一般程序外,還要耍水龍,捉旱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