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楊俊飛不斷叫著,揮動著手,甚至想把牧師那張可恨的嘴捂起來。 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我愿意?!睆埍拜p輕的說。 頓時,楊俊飛感到頭腦爆開了,就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再一次的失去了這個他最愛的女人,失去的那么刻骨銘心。 該死!這種可恨的時空,這種該死的狀態。 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挽回,只能眼睜睜的注視著從前的歷史,以另一種方式將似真似幻的真相展現到自己眼前,看著張冰影再一次離他而去,那種無力的心痛感,刺激的楊俊飛幾乎要發瘋了。 他狠狠的敲了敲腦袋,突然間,整個時空又變幻開來。 眼前一黑,接著一亮。 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第七章 失竊 我第一個清醒過來,摸了摸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后腦勺,大腦逐漸擺脫了模糊不清的混亂狀態,變得比較有邏輯起來。 自己似乎被什么打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前呢?我似乎正在驚訝,但是,我究竟在為什么而驚訝?唉,頭痛,我還要好好想想。 就在我趴在地上冥思苦想順帶發呆的時候,倒在一旁的二伯父和雨欣也慢慢醒了。 二伯父那人精一起身,就瘋狂的向不遠處的石棺材跑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他一陣大叫,然后捂住胸口呻吟起來。 我急忙過去一把扶住他,連聲問:“怎么了?” “不見了,陸羽不見了?!?/br> 只見他面如死灰,全身都在顫抖。 我定了定神,朝石棺材望去。 果然,里邊只剩下一層翠綠色的葉子。陸羽的尸骨,居然不見了。 夜雨欣也湊了過來,她似乎并不在意那位茶圣的尸體,只是望著那些不知名的茶葉發呆。 我向四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視線又再次聚焦在棺材上。 地上,到處都灑落著防盜玻璃的碎片。 我隨手撿起一片,突然渾身一顫,急忙朝石棺材里望去。 奇怪!實在太奇怪了。 我一邊看一邊緊皺眉頭,有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不禁從大腦中冒了出來。 身旁的夜雨欣,使勁拉了拉我,低聲道:“小夜哥哥,棺材里邊的葉子似乎有點不一樣了?!?/br>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哪里不一樣?” “你自己看看,這些茶葉的顏色似乎變了?!庇晷酪苫蟛唤獾恼f。 我仔細一看,確實發現那些不知名的茶葉色澤變得黯淡起來,再也沒有剛看到時那種青翠欲滴的模樣。 “不算奇怪,或許是因為接觸到了空氣,產生了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化學反應?!蔽也惶谝獾拇鸬?,滿腦子依然充斥著剛剛產生的那個想法。 如果那想法是真的,就意味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實在是太詭異了。 “小夜哥哥!” 雨欣見我心不在焉,大喊了一聲,然后將雙手平攤開,放到我眼睛底下,“你再看看我手里的葉子,左邊的是我暈過去前抓在手心里的,而右邊則是我剛剛從棺材中拿出來的。如果真的是遇到空氣產生了化學反應的話,那你怎么解釋現在的狀況?” 只見夜雨欣左手掌上的茶葉依舊翠綠,絲毫沒有黯淡枯黃的跡象。 我大腦一震,頓時什么話也說不出了。 究竟剛才是什么令我們三人暈了過去?而在我們暈倒的那期間,究竟又發生了什么?是有人潛入了,偷走了陸羽的尸體? 不對,從現場情況看來,實在是有太多的疑點了! 我繞著石棺材走了幾步,突然踩到了個軟綿綿的物體,險些摔倒在地上。 低頭看了一眼,先是大吃一驚,然后邪邪的笑了起來??峙?,線索被我找到了! “這樣對待一個人類,特別是很帥氣的中年男人,似乎不太人道吧?!庇晷烙行┆q豫。 我頓時嗤之以鼻:“用眼睛看就知道他是小偷,對小偷還管什么人道不人道。你看人家二伯父干得多好,光在他腿上就纏了十八圈鋼絲。 “你也別閑著,把手給他綁緊,不要因為這個中年老男人長得帥了一點,就故意創造讓他逃走的機會?!?/br> 聽著我們調侃,二伯父夜軒黑著臉,繼續拿鋼絲在那昏倒的男人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對待的是一個殺他全家的仇人。 “但是,我們首先應該找員警才對?!庇晷肋€是有點困擾。 我笑了起來:“別犯傻了。如果真的交給員警,以他們立案偵察的速度,剛開始調查現場的期間,陸羽的尸骨都不知道被轉移到哪里了。只要落入那些銷贓網路寬的黑市里,立刻就能轉手,到時候還找得到個屁?!?/br> 雨欣撇了撇嘴:“我才不相信有人會出錢買那種鬼東西?!?/br> “小夜說的沒錯?!币管幪痤^沉聲道:“日本人會買。當我挖出陸羽的尸骨時,第二天就有個匿名的日本人在黑市出價七千萬美元。 “他聲稱,不論賣的人用何種手段取得陸羽的尸體,只要擺在他面前,他就立刻付錢。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警方介入,不然一切都完了?!?/br> “誰不愛七千萬美元呢!”我用手輕輕拍了拍那個還在昏迷中的中年老男人的臉,“我們先讓他清醒過來,再舒服的聽他講講自己的故事。我對他的故事,突然很感興趣了?!?/br> 雨欣遲疑的問:“怎么才能讓他醒過來?” “很簡單?!蔽以陲嬎畽C上接了一大盆水,然后猛地潑到他的頭上。 這個粗魯的方法很有效,只聽那家伙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楊俊飛醒了,他迷惑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大腦依然不太適應現在的環境。 他用力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絲毫都動彈不了,才明白自己被緊緊地綁住了。 一清楚現在的形勢,楊俊飛敏銳的眼睛,立刻不經意的從三個人身上掃了過去。 眼前那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正帶著一種古怪的笑意看著自己,那種笑很熟悉,他自己也常常會這樣笑,每次這樣一笑,就絕對有人會倒楣。 看來,這家伙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貨色。危險!非常的危險。 男孩旁邊有個女孩,很漂亮,她望著自己的眼神里有三分緊張,七分好奇??峙率莻€單純未經世事的大小姐。 最右邊的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他的樣貌自己很熟悉,是夜軒教授。這次目標物的名義主人。 看他咬牙切齒望著自己的樣子,估計是把自己當作偷竊陸羽尸體的盜賊了。 楊俊飛苦笑了一下,雖然自己確實算是,但并沒有得手,頂多當個未遂犯罷了。 奇怪,他們似乎并沒有報警,難道他們出于某種原因,不愿意警方插手? 微一思索,楊俊飛喧賓奪主,首先開口道:“不用對我行刑,也不要對我用什么下三濫的手段。我先申明,陸羽的尸體在我到的時候已經不見了?!?/br> “空口無憑,誰會相信你?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啊?!蔽页爸S道。這家伙,看來不笨。 “哼,為什么類似審問的時候,差不多都是翻來覆去的那么幾句,有點創意行不行,小伙子,你看太多連續劇了?!睏羁★w第二句就出言試探對方的底線情緒。 沒有任何反應,我只是淡然笑了笑,望著他道:“你是個聰明人,那么就不用多說太多廢話了。 “用激將法搗亂我的情緒這么老套的方式,任何三流的連續劇里都有,難道你從來不看連續劇嗎?” 有趣的家伙!楊俊飛突然很想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一個可以和自己針鋒相對的人。實在不應該啊,那小子聰明歸聰明,不過還是嫩了點。 楊俊飛在自己的臉上,擠出一絲神秘的笑容,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是不是說謊你應該很清楚。你也發現了對吧,你一定也和我有同一個疑惑,棺材附近的玻璃,實在破碎的太不尋常了?!?/br> 我望著他,哼了一聲,不語了。 被引起好奇心的雨欣,立刻抓住我的胳膊問道:“小夜哥哥,你們究竟在說什么?” 二伯父夜軒也略帶興趣的望向我。 我苦笑一聲,指著地上的防盜玻璃碎片說:“其實,從剛才我就發現了一個不太正常的情況。這些破碎的玻璃,確實很有問題?!?/br> “哪里有問題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來?!庇晷雷屑毜目粗厣?,然后疑惑的搖頭。 “關鍵是在石棺材里邊?!蔽医忉尩溃骸拔襾淼臅r候就發現,整個棺材都被七厘米厚的防盜玻璃柜罩了起來,在玻璃柜里邊,甚至滲透不了空氣。 “先把我們怎么暈倒的事情擺在一邊不說,如果真的是有人潛進來了,打破玻璃偷走陸羽的尸骨的話,那么玻璃的碎片就不可能只是落在地上。 “在外力的影響下,棺材里不論如何,也應該會落一些進去,可是你們自己看……” 我用力的拍了拍石棺材的邊緣,雨欣和二伯父湊過頭去往里看了一眼,不禁驚訝的叫出了聲。 “發現了吧!棺材里完全沒有玻璃碎塊。那就意味著……”我用力吞了口唾沫,用干澀的嗓音說道:“就意味著,玻璃是從里邊被打破的!” 所有人,包括被綁成粽子的楊俊飛,全都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只感覺有股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 “不可能,荒謬,太荒謬了?!倍敢管帗u著頭,臉色發白的說:“好歹我也當了二十多年的考古學教授了,什么尸體古墳沒有見過!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一個已經死去一千兩百多年的古人,居然活了過來,而且赤手空拳的將七厘米的防盜玻璃打破,這事情即使是正常人都做不到……我不信,絕對不信!” “死去一千兩百多年的人,當然是活不過來了?!蔽彝难劬?,淡然道:“但如果活過來的不是人呢?” “不是人,那么究竟是什么?”雨欣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懼。 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即使是我都有種莫名的驚駭感,更何況是像她一般沒有經過什么大風大浪的女孩子。 我努力的平復情緒,沉聲道:“二伯父,你不覺得奇怪嗎?從陸羽的尸身經歷一千多年沒有腐爛,還有那些墊在他尸體下一千多年的茶葉,那些不知名的茶葉不但古怪,而且還沒有流失任何水分,即使到了現在,依然像是剛剛才摘下來一樣。 “它的存在本身已經是一種不自然了。其實仔細想想,陸羽尸體上的一切,幾乎都超出了常規,就算他突然活了過來,恐怕也沒有什么奇怪的?!?/br> “確實沒有什么奇怪的。有意思,聽了你的分析,我對這個case越來越感興趣了?!庇袀€聲音從我們身后傳了過來。 我猛地一回頭,居然看到那個一分鐘前、還被綁的像個粽子似的中年老男人,正拔葵啖棗的站在研究室的門外。而研究室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關了起來。 那家伙沖我眨了眨眼睛,得意的道:“臭小子,想困住我,你還太嫩了。再見?!闭f完,就飛快的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鋼絲,嘆了口氣。 聰明的家伙,居然故意讓我講出玻璃的事情,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用特制的銼刀,不動聲色的將細鋼絲弄斷了。 哼,剛才自己明明搜遍了他的全身,真不知道他的銼刀到底藏在了哪里。 二伯父見打不開門,順手抄起一把椅子用力的砸了過去。我急忙阻止了他。 “陸羽的尸骨確實不是那男人偷走的?!蔽逸p松地說:“他也被打昏了,沒有作案的時間?!?/br> “但不可能就這樣放他走掉,說不定他知道些什么重要的東西?!倍讣钡?。 “以那個男人的能力,我們不可能抓住他的。放心,他絕對會回來找我?!蔽襧ian笑起來,從兜里掏出一枚戒指,輕輕的上下拋著:“前提是,如果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的話?!?/br> 對于一個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東西往往都是放在身上的。特別是在偷東西的時候,在只要失手就會遇到危險的情況下,那男人的無名指上,依然戴著這枚會礙手礙腳的戒指,那這東西,一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