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瘦女人一把甩拍男人的手,指著老楊的鼻子嚷嚷道,“你當狗的命就不是命,有錢了不起啊?!币话寻彦X給拍掉,“你賠我家的狗?!?/br> “這位大姐!”老楊明顯帶著怒氣。 瘦女人挨著魁梧男人站著,不依不饒地讓老楊賠狗,老楊也看出來了,無非是瘦女人想多拿點錢。 “你要多少錢?”一個沉穩的聲音。 所有的視線都投向額頭上貼著紗布的宋居州,不過,這依然不減他的高貴矜持與迫人的氣勢。 多少錢? 瘦女人有點遲疑,與魁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流著,魁梧男人悄無聲息地伸出了食指,瘦女人瞪了他一眼,伸了兩指。 兩人又互看了兩眼,算是定了這個數。 “二十萬!”瘦女人轉過頭來對宋居州說。 “呵呵?!彼尉又菪?。 第13章 雞毛蒜皮 雞毛蒜皮 “二十萬!”精瘦女人轉過頭說。 “呵呵?!彼尉又菪α诵?。接著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我說你一毛錢都拿不到呢?” 精瘦女人剛剛還勢在必得的得意立即斂去,望著嚴肅平靜的宋居州,微微垂下頭,渾濁的眼珠亂轉,轉到剛才的小孩子身上,使了個眼色,小孩子趕緊蹲下身,撿起五百塊錢,藏到精瘦女人的身后。 精瘦女人提高聲音說:“笑死人了,天下就沒有王法了嗎?憑你說不給就不給,告訴你,法律容不得你這樣的人?!泵鎸λ尉又?,精瘦女人盡量讓自己的話顯得有深度。其實精瘦女人并不懂什么法律,只是“法律”二字說出來,無形中也給自己一點勇氣了,好像自己真的懂法了一樣。 嚴郁站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是將始末都目睹了的人,這會兒,一時看看精瘦女人與魁梧男人,一會兒又打量宋居州。 宋居州言簡意賅地說:“一,狗是你的?一條瘦骨嶙峋的狗,嘴里叼了一根干骨頭,逃命似的就從你家竄了出來,不是有人追打嗎?二,是我的車撞了狗,還是狗撞了我的車?”宋居州低頭整了整西裝的袖口,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老楊,把我車上的錄像調出來,交給警察,我們走?!?/br> 大多數鬧得臉紅脖子粗的事件,皆因為旁觀者在場,旁觀者越多當事人越抹不開面子,越要證明自己最初最終都是對的,精瘦女人熱血沖腦似的,上前就去拉剛轉過身的宋居州,聲音尖銳起來:“想隨便嚇唬嚇唬就走是吧!沒門兒!你今天就必須把狗錢給賠了,不然別想離開這里!” 魁梧男人往精瘦女人跟前站了站。 宋居州皺眉,他討厭被人觸碰。老楊趕緊上前撥開,甩了精瘦女人一下,隨即精瘦女人大喊大叫起來,“打人啦,打人啦!”叫著繞過老楊往宋居州身上撲,“你賠我的狗,賠我的狗!” 魁梧男人見女人又叫又嚷又出手,不敢動宋居州,倒去攔老楊。圍觀者圍了一團,宋居州不打女人,實在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精瘦女人對他又扯又錘的,宋居州站著不動,眉頭深鎖,“老楊!” 宋居州的一聲“老楊!”淹沒女人的嚷嚷聲中。 眼見精瘦女人要抓到宋居州額頭了,嚴郁沖上去擋在宋居州身前,“這位大姐,你冷靜一下!”女人怎么冷靜得了,撒起潑來也是不看人的,那么多人在場看著,她不爭個結果出來,讓街坊鄰里笑話嗎?一把嚴郁撥開,嚴郁被這用力一撥趔趄了幾步,才站穩。 宋居州望了她一眼,真沒用。 才敢覺得她沒用,她再次上前拉住了精瘦女人,“大姐,有話好好說,出手打人是不對的?!?/br> “是他們先打我的?!本菖擞职褔烙敉崎_。 事情就演變成了,宋居州站著,看嚴郁和精瘦女人一推一搡,宋居州得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想他多少年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精瘦女人實在急了,卯足了勁兒要推嚴郁一把,宋居州伸手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過身邊來,沉聲說:“都別打了,警察來了?!?/br> 五分鐘后,精瘦女人與魁梧男人被嚴厲教訓一通后,悻悻地回到院子里,小孩子手中的五百塊也還給了老楊。精瘦女人邊往院里走,邊往小孩子頭上甩耳光,“你傻呀,讓你說什么就說什么!” 片警在后面吼道:“不能打小孩子!” 精瘦女人改而撫摸,笑嘻嘻地說:“沒打沒打?!?/br> 片警轉過身來對著圍觀的人說:“散了吧,散了吧,一個月看幾出同樣的戲也不膩嗎?趕緊回家喂奶的喂奶,買菜的買菜吧?!?/br> 一群人也就嘻嘻哈哈地回各自家了。 接著片警轉過頭來和宋居州說:“哎,這里有幾戶,受教育程度不高,家庭情況也不怎么好,愛貪便宜,但真沒什么大壞心眼。這流浪狗原本是東邊一個光棍老頭養的,后來老頭死了,這狗也成了流浪,每天東西家的吃。多吃了這女人家幾頓,小孩子就當是他嬸嬸家的了?!?/br> 宋居州沒說話,老楊和片警寒暄。 宋居州開口對站在一旁的嚴郁說:“你在干嘛?”你剛剛那樣是在干嘛? 嚴郁被問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微笑著,沒敢指他的額頭,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你的傷沒好呢?!?/br> “是擔心變成重傷,會波及你弟弟?!彼尉又菡f。 嚴郁不置可否,繼續笑著說:“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這次,謝謝你?!?/br> “不必?!彼尉又堇溲岳湔Z,接著邁進車內。 嚴郁想著今天要去臺里查點資料,于是就早早地去電臺。 *** 宋名卓百無聊賴地坐在橋頭上等嚴郁,他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現在天都黑了也沒見嚴郁來,他又四下望了望,心想莫非她昨晚生病了?一想到她生病,宋名卓趕緊站起身來。 “先生,你好?!边@時自橋的另一頭走過來一個女人,裹著大衣,長發飄飄,身形看上去不錯,皮膚白白的長得也不錯,聲音也柔柔的。 “叫我?”宋名卓問。 女人已走到跟前,笑吟吟地俯在宋名卓的耳邊小聲說:“先生,做不做?快餐價,一次一百?!?/br> 什么?宋名卓沒有聽懂女人的話,猶自愣著,女人笑著拉過宋名卓的手,掀開大衣的下擺,握著宋名卓的手探了進來。 宋名卓只覺女人的聲音柔柔的,手軟軟無骨一般,身上也香香的,宋名卓沒反應過來女人要干嘛,接著他感覺到手指摸到的也是軟軟的,濕濕的,并且有點雜草叢生…… “嗯……”女人輕輕呻.吟了一聲。 宋名卓立即明白過來,猛地將貼著自己的女人用力一推,從嗓子里吼出鄙視,“滾!” 第14章 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接下來兩天,嚴郁上下班沒有再見宋名卓,她也沒什么感覺,這就像是常走的一條路,常到碰一些人,有一天這路要修了,堵著不讓過了,那就換一條路走,碰不到從前的那些人就碰不到一些吧,生活沒有任何影響。 接著就到了嚴燦出來的時間了,嚴郁當天下了班后興奮的都沒怎么睡覺,天剛一亮就去菜市場買了菜,買了rou。在小廚房里忙乎了好一陣子,準備好了飯菜,然后急急地就等在了拘留所外,等了兩個小時,嚴燦終于出來了,嚴燦還穿著五天前的衣服,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人看上去憔悴了些。 “嚴燦!”嚴郁喊著上前,嚴燦這番樣子,她心里著實是有些難過。 “姐?!眹罓N咕噥一聲。低下頭。 “走吧,我給你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眹烙粜χf,這笑著有些討好嚴燦的意味。 “嗯?!?/br> 回到家,嚴燦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將換掉的臟衣服扔進洗盆里,回頭有嚴郁來洗,出來時嚴郁已經把菜又熱了一遍。 冬天已經過去了,兩次雨下的,空氣里依然冷冷的,偶爾吹個小風都往脖子里鉆,冷極了。 嚴郁盛了一碗排骨湯說:“嚴燦,你先喝點排骨湯暖暖胃?!?/br> 嚴燦聽話地低頭喝湯,接著一言不發地吃飯。 嚴郁心有疑慮,又不敢冒然問嚴燦在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在心里醞釀了很多話,將這些話組織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說出來的卻不是醞釀的話:“嚴燦,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回家看看,爸媽還有外婆好久沒見我們了?!?/br> “好?!眹罓N說。 過了一會兒。 “嚴燦,你是不是在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嚴郁以溫柔的口吻問。 嚴燦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嚴郁問:“姐,傅媛她這幾天有沒有聯系過你?” 嚴郁心里一驚,他到現在還想著傅媛?!皼]有?!眹烙魵獠贿^地答,事實情況傅媛確實沒有聯系過她,更別說關心嚴燦。 嚴燦有些失望。 下午嚴燦和嚴郁說回學校有事,就匆匆地回到學校?;貙W校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回宿舍,而是去找傅媛,去她系里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最近幾天沒見,連她的室友都說除了睡個覺,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 嚴燦在學校里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有找到。 而此時,一間煙霧繚繞的棋牌室內。 “居州,聽說你從上面買了凌苑塘那地兒?!笔Y山坐在宋居州的上家,“二餅?!?/br> 宋居州將煙頭按進煙灰缸,摸了一張牌,淡淡地嗯了一聲,打了一張一直扣在手中的無用的紅中,并沒有想和蔣山多說關于凌苑塘的事情。 蔣山也悻悻的沒再發言。 紅中一落桌上。 “碰!”和宋居州是對家的鞏化東喊道,并罵罵咧咧道:“居州,你還是這德行!往死了扣牌,不然我早胡了,你出哪一張都是算著出,老謀深算的家伙!” 宋居州笑笑沒接話。 鞏化東又轉過頭問身邊的濃妝艷抹的女生:“寶貝兒,你說是不是?”這濃妝艷抹的女生可不就是傅媛。 傅媛接話:“我又看不懂!” “喲,老東,這姑娘看著眼生呀,這水靈的一掐一汪水呢?!膘柣瘱|的上家時友看了一眼傅媛笑著說。 鞏化東拉著傅媛的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手指來回摩挲著她的手面,沒正經地接話道:“可不是嘛!我現在是愛她愛的無法自——拔?!彼桃鈴娬{“拔”字,說完又壞壞的笑。 時友接話打趣道:“老鞏,那你拱的夠深,是不是呀?太緊了,可別傷著身子了?!?/br> 幾個男人人哈哈大笑,經事的兩三個女人也跟著低笑。 宋居州抬眸掃了傅媛一眼,正好她也看他,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慌,繼而垂下頭。 宋居州見慣了傅媛這樣的女生,無非是虛榮或者生活困難這兩種,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的選擇,只是看到傅媛,他的不由得回味那天醫院的那頓飯的味道,也因此想到前幾天在凌苑塘時,她維護他的樣子。 宋居州想起那天下大雪,他奔走在漫天大雪里,單薄的鞋子已經濕透,走起路來“噗叱噗叱”地響,肚子一直咕嚕咕嚕地叫,那時他想有個饅頭就好了。 那天,他被一群人拳打腳踢之時,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沒有上前去維護,哪怕出于目的的也沒有。 “居州!” 宋居州從失神中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失神時目光一直落在傅媛身上,鞏化東開口說:“居州,不會咱們的口味是一樣的吧?嗯?”鞏化東向宋居州使了眼色。 宋居州神情自若地說:“我真和你那屎殼郎的癖好不一樣?!?/br> 幾個人又是哈哈大笑,看起來像是普通的牌友,其實笑聲下藏著什么,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傅媛是踩著點回學校,車子剛停在學校門口,鞏化東就摟著傅媛的腰又揉又拉地往自己身上貼,吻住傅媛的嘴就不放了。 傅媛唔唔唔地又推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