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話音未落,二人已經拉到二女的胳膊,原本嗅到氣息就已經難以自制,如今碰到那白嫩香軟的身子,立刻入魔益深,只覺得嬌軀可憐,勾起萬分情愛,分別把二女身子抱住,柔聲喚道:“jiejie莫怕,有我在這里,任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能再傷害你們一根毫毛?!?/br> 這個情形實在是太過詭異,笑和尚當場就要放出無形劍去斬那兩顆心臟,被金神君攔?。骸安豢?!她們中了裘元小賊的魔法,這兩顆心跟她們性命息息相關,你破壞心臟,等于直接害她們的命一樣,若要想殺死他們你就動手吧!” 笑和尚急忙將無形劍收回來:“這是什么魔法?我過去從未見到過!” 甄艮和甄兌想要去將二女身體拉開,又被金神君叫?。骸安豢?!這是尸毗老人的大阿修羅魔法,只要沾上一點邊,立刻便要中招,他們兩個已經是那樣了,若是強行把他們拉開,且不說你們也要跟著中那魔法,他們自己也會被yuhuo返燒,心火干枯,腎水涸竭而死!” 甄艮急道:“可是,可是他們……” 原來,易鼎和易震兄弟已經徹底迷了心智,分別開始寬衣解帶,就那么摟過去,抱著二女上下其手,甄氏兄弟略有猶豫的功夫,他們已經連同鞋襪一起脫了干凈,四條身子分成兩隊糾纏到一起,原本單是二女,魔法就已經厲害無比,如今又添了一對童男,威力又翻了幾倍,就連笑和尚都覺得渾身發熱,yuhuo上膨,趕緊向后退出十余步遠,不敢再看四人身子,低頭念了好幾聲佛號。 李洪又氣又恨,咬牙切齒:“現在怎么辦?癩姊姊,你有什么辦法能救他們么?” 金神君道:“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就是趕緊找到那兩個小賊,只要將他們用佛火煉化成灰,形神俱滅,他們的法術自然也就失靈了,不然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或許可以去找掌教師叔,以及其他各位前輩,他們見多識廣,道法高絕,或許也有什么別的法子也說不定?!?/br> 李洪道:“血神君鄧隱拿了帖子,在前面拜山,軒轅法王、哈哈老祖、穿心和尚又在大雪山鬧騰個沒完,長輩們皆兩頭忙亂,暫時顧不到這邊,咱們也不必去給他們添亂,那兩個小賊,有咱們對付已經足矣,陳巖哥哥,你趕緊算算,那兩個小賊在哪里?!?/br> 陳巖有一個獨門法術,仗著一件師門法寶施展出來,就能夠找到附近方圓數十里之內的人,距離越近,精確度越高,先前就是他算到裘元在玉筍洞的。 聽了李洪說,他又拿出法寶,正要施法,金神君忽然說:“不必算了,他們就在這山洞之中,方才見你們進來,施展隱身法躲起來了!” “什么?”李洪驚道,“那咱們說話的這會功夫,說不定已經逃走了,陳巖哥哥,你還是趕緊算一算吧!” 他們在這里糾結的時候,暗地里裘元也在跟林寒爭執,按照裘元的想法,既然洞門已開,那就應該立即逃走,畢竟站在他的立場上,峨眉派如何跟他毫無關系,甚至被魔教滅了才好呢,只要自己趕緊逃出生天,離了這是非之地才是正經。 林寒卻不肯跟他一起離開,他這會已經恢復了一些氣力,可以調動真元傳音說話,一再地跟裘元解釋:“我是峨眉弟子,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本門這么多師兄弟被那魔頭欺騙,落入險地吧?先前幾位師姐……我沒有能力救也就算了,現在至少也應該提醒他們一聲?!?/br> 裘元道:“他們都一聲聲地罵你是小賊的,你還管他們死活!況且他們還要口口聲聲要殺我!這種人,死傷一百次也是應該的!亂箭穿心一個時辰,那才叫大快人心呢!你聽我的,莫要再管這些事,只管快跟我走吧,到了九宮崖我師祖身邊,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br> 林寒正色道:“我是峨眉弟子,就算他們誤會我,我也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就好像如果你的師兄弟誤會你,然后他們遇到危險,你別說不救,就連警告一下都不可肯么?” 裘元憤憤地道:“他們是你的師兄弟!你只管救去!恐怕你才剛一現身,就要先被他們亂劍分尸了呢!今日謝謝你的好茶了,我自去找我師祖,你自去救你的師兄,咱們后會有期吧!” 他說完就要走,林寒把遁形符的陽符拿出來,遞還過去:“這個還給你……”裘元已經駕馭著遁光飛得遠了,他只好嘆息著作罷。 這時候陳巖使用法術,已經算出結果:“他們還在洞中呢,具體哪里,卻不好確定?!?/br> 李洪恨恨地道:“待我先用佛光將洞口封住,然后再一寸一寸地找,總能搜得到!” “不必找了!”林寒散去了遁形符的效果,在大家面前現身。 “林師弟!”笑和尚向前一步,森然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那姓裘的小賊呢?” 林寒用手一指金神君:“你們先不要管裘道友,趕緊離開此人,她已經不是在是癩師姐,而是小阿修羅教教主金神君!癩師姐已經被他殺死,并且附了身體,二位師姐就是被他所害,如今正用魔法要將他的師叔接引過來!” 048接引·紅蓮老魔 對于林寒的話,李洪等人自然是不相信的,金神君搶先說:“你跟五臺派的裘元勾結,沆瀣一氣,殘害同門,現在又要來誣陷我?難道把我們這些人都當成傻子么?” 笑和尚也說道:“不錯!你休想把我們玩弄于鼓掌之間,待我先擒了你,將來解去掌教師叔座前發落!洪兒,你要小心他故意出來拖住咱們,暗地里助那裘元小賊逃走!”說完將身子一晃,便失去蹤影,使出無行劍遁,就要來將林寒擒住。 此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到林寒這里,就在他們背后,二女頭頂上的兩顆心臟正在煥發出異樣的神采,并非有多么耀眼,而是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勃勃的生機。而易家兄弟,手摟腳盤在二女身上,面紅耳赤,發泄yuhuo,卻在不知不覺之間,身形變小。 林寒知道笑和尚無行劍遁厲害,也看出眾人不肯相信他的話,心想若能將他們全都引出洞去也好,至少也能免受魔頭荼毒,等一出去,便立刻去尋找掌教師尊,將事情稟明,請他定奪,他長嘯一聲,身子向后飄去:“你們不肯信我,那也就罷了,我這就去找掌教師尊,稟明心跡!你們若是始終疑心于我,便跟我一起來吧!” 眾人罵咧咧地就要跟著一起追出來,李洪大聲說:“不要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和陳巖哥哥去捉他足矣,你們在這想辦法捉住那裘元,并且看護二位師姐,盡量想辦法接觸他們身上的魔法,若是那姓岳的妖道出現,立刻傳聲示警!”說完和陳巖各自御劍追了出去。 笑和尚在洞口處現出身形,放出佛光將洞口重新禁錮,以防止裘元逃走:“我從這邊往里去,熊師弟你們從泉水源頭方向往出來,用金剛佛光和離合神光一寸一寸地掃過,倒要看看那小賊還能藏到哪里去!” 雙方真個施法在這里尋找裘元,可是裘元早已經不在這洞中了,他們又哪里尋得到,白費了半天的勁,自然是一無所獲。 “你們快看!這是什么?”申屠洪聲音里都帶著顫音,顯然是驚恐到了極致。 大家順著他手指所向看去,只見二女頭頂上的兩顆心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分別長出一朵蓮花,碩大的花骨朵,以rou眼可以看得見的速度,迅速綻放開來,化作兩朵臉盆大的蓮花,血紅血紅的花瓣,仿佛隨時都能滴出粘稠的液體。 這也還罷了,更讓人感到驚恐的是,易鼎和易震兩人的身體,也不知什么時候縮到了一尺大小,簡直成了剛下生不久的嬰兒,白白胖胖的,倒也可愛,兀自攀附在二女胸前,仿佛嬰兒戀母,滿臉的幸福和滿足。 申屠宏對于五臺派的偏見要少一些,之前聽林寒的話,便有幾絲懷疑,此時立刻看向“癩姑”,只見她滿臉虔誠,跪拜在萬珍身前,大聲說道:“恭請師叔現身!” 話音未落,二女頭頂上血蓮中央的蓬孔之中,立刻噴出一股血氣,翻滾變化之際,各自凝成一個血人,從申屠宏看了看,驟然下沉,自二女天靈蓋進入體內,吞噬了二女一身精氣元神,得了軀殼,再睜眼時,渾身氣質陡然一變,霎時間,申屠宏等人全都一陣窒息,喘不過氣來,踉蹌地倒退數步,用手指著二女:“你,你你,你們到底是誰?” “萬珍”冷笑一聲:“你不認得本座么?也難怪,本座六十年方才出關一次,并且已經有三百年未履中土,你這娃娃不認得本座倒也情有可原?!彼蛏砼缘摹坝菽暇_”道,“徒兒,告訴這些孩兒,本座到底是誰!” 再說林寒,一路拼命向峨眉前宮方向疾飛,他受傷未愈,氣力虛弱,根本飛不過李洪和陳巖,好在身上還有遁形符在,雖然陳巖能夠算出他的大致方位,到底無法用眼睛直觀看到,他又是一路向東,兩人到底沒能追上。 等到了正殿一問,才知道西昆侖老魔,當年長眉真人的師弟鄧隱,自號血神老祖,發帖拜山,說是當年跟師兄共創峨眉,如今峨眉開府,正應該他這個老前輩回來主持,并且說齊漱溟道淺力薄,這些年將好好地峨眉派弄得日薄西山,簡直是廢物之際,正應該將掌門之位讓出來,恭請他老人家回山,秉承師父樗散子,和師兄任壽遺愿,廣大峨眉! 人家點名要叫陣,齊漱溟自然不能躲開,而且又沒有混入仙府,反而是光明正大地在外面以師叔的身份叫陣,這一下子就打亂了他們事先的變化,三仙二老、極樂真人、芬陀大師,以及相近的親朋好友,連同嫡系的弟子門人,全都跟著出去,到了山門前,大殿里只有紀登留守主持。 聽林寒把后山的事情一說,紀登也是大吃一驚:“聽你說來,此時非同小可,那金神君的名號我曾經聽說過,是魔教中的元老級人物,他師叔是誰雖然不得而知,但想來也是尸毗老人、火靈神君那等人物,咱們是萬萬抵擋不了的。此間高手已經全都往山門外面去了,還能對付那老魔的,大約也只有九宮崖上那幾位前輩了,你快去求他們相助,我另派人去山門外稟報師父!” 林寒又馬不停蹄地趕奔九宮崖,他前腳剛走,李洪和陳巖二人就趕到了,他數次算到林寒所在,但等尋過去時,人家早離開了,每回都撲了個空,后來陳巖提議,直接到大殿這里來堵他,等到這里,就看見紀登在大殿后門,詳細眺望,滿臉憂色,便過來問是否看見林寒,紀登把林寒的話一說,李洪怒哼哼地道:“狗屁!那廝跟五臺派的人勾結,害了咱們兩位師姐、兩位師兄,真真是可惡至極,又跑過來騙你,哼!他現在肯定是心里害怕,跑去向姓岳的要到求救了!” 紀登猶豫道:“不可能吧?且不說林師弟向來穩重,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你連我的話也不信了么?要是聽我的,就趕緊和我們一起去九宮崖,當著諸位前輩的面將他們的腌臜本質揭穿,眾位前輩若是不信,自可到玉筍洞去看一看,人贓并獲,我就不信眾位前輩還能繼續替他說話!” 紀登對雙方的話半信半疑,林寒入門較晚,給他的印象是恬靜優雅,甚少說話,但一說必中,很少跟同門師兄弟們開玩笑,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不合群,但應該還是可靠的。而李洪作為峨眉派太子,身份地位跟金蟬相同,道行、法力、威望,卻都要甩金蟬八條街,人又講義氣,同門有難,或用他的人,或用他的寶貝,絕無不允之理,按理說,也不會平白誣陷一個同門師弟。 這兩個人當中一定有一個人在說謊!紀登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李洪,首先作為峨眉太子的李洪,自然要比一個才入門幾年的后進更加可靠。 而且紀登原本是朱梅的弟子,上山之后,身份始終有點尷尬,峨眉派弟子,都是各有各的小團體,他始終無法融進去,這次如果信了林寒的,若是對了還好,若是錯了,必要受到重責,還得罪了李洪,若是跟著李洪走,無論對錯,都不會受到責罰,就算受罰前面還有個帶頭的李洪頂著呢,自己頂多算是從犯,而且還都結交下這位峨眉太子,紀登道行法力雖然不弱,到底在峨眉青城兩派二代弟子之中不算拔尖,但這份心思的縝密,卻是少有能及。 再說林寒到了九宮崖上,岳清跟乙休還在下棋,那乙休的棋癮上來了,正跟岳清殺得難解難分,自朱由穆走后那盤棋,一直下到現在,滿盤黑白棋子縱橫交錯,混成一片。 林寒跪在地上,向眾人磕頭,將玉筍洞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懇請各位前輩出手,斬妖伏魔,免卻峨眉一場浩劫!” 眾仙全都驚訝地看著他,乙休把棋子都扔了:“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個金神君真的附在小癩姑的身上,并且用心臟施法,說是要接引他的師叔進來?” 林寒點頭:“千真萬確!” 九龍真人驚聲道:“紅蓮老魔!莫非是那老魔進來了?” 眾人臉色一片陰沉,乙休點頭道:“必是那老東西了!沒想到他竟然讓鄧隱在前山叫陣,自己卻用秘法偷偷直接進來峨眉內部?!?/br> 林寒以頭頓地,磕得額頭出血:“懇請各位前輩施以援手,阻止那老魔進來!” “完了!”乙休道,“根據你說的情況,他那魔法這回必然已經成功了,老魔必已經進來……只是那跟他一起進來附在虞南綺身上的不知是誰?!?/br> 林寒看乙休只是說的厲害,卻絲毫沒有趕過去的意思,趕忙再求:“玉筍洞中還有好幾位師兄,若是老魔過來,他們難逃毒手?!?/br> “他們已經遭了毒手了,我們現在趕過去,也無濟于事?!卑偾莸廊斯秉S道,“那紅蓮老魔……當年開紅蓮法會的時候,我和師兄叱利老佛還去西昆侖見過他一面,唉……”后面的話,他就沒有往下說了。 乙休說道:“你先起來,那老魔已經進到峨眉山,不過既然已經被我們知道,便不能再為害,現在唯一要注意的,是鄧隱在外,紅蓮在內,另外一個沙神童子又在何處?” 049廟算·人心難測 九宮崖上,眾人默默推算沙神童子的動向,唯有岳清,仍然拈著一枚棋子,注視棋局。 林寒沒看見裘元,便向岳清問道:“岳真人?!?/br> 岳清轉過頭看他,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話。 林寒道:“方才晚輩和貴派弟子裘元道友在玉筍洞分別,他應該早回來這里,只是怎不見人影?如今峨眉派內外人心惶惶,他還是在九宮崖為好,以免出現什么意外?!?/br> 岳清道:“他沒有回來?!?/br> 林寒大驚:“他如何會沒回來?那是到哪里去了?他在峨眉派可還有其他交好之人么?” 岳清轉回頭繼續關注棋盤:“在這峨眉山,也只有你關心他的死活?!?/br> 林寒看岳清絲毫不著急,心中還有一些希望:“真人可是知道他現在何處?能否告知呢?” 岳清道:“應該是又返還玉筍洞去了?!彼K于找好位置,將棋子落下去,“乙道友,此眼做完,這一大片棋我可是做活了,這一局,你可又輸了!” 林寒臉色已經變得慘白:“裘道友又回玉筍洞去了?那紅蓮老魔可已經出世了啊,他……他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岳清氣定神閑,十分肯定地說:“紅蓮老魔不會傷害元兒?!?/br> 林寒大感意外:“那卻是為何?”話一出口才覺得唐突,有些忐忑地看向岳清。 岳清倒是很高興裘元交到這樣一個關心他的朋友,轉過身來給他講:“元兒九世前和紅蓮老魔一同在許真君座下做侍劍童子,分別為許真君背著聚螢、鑄雪雙劍,許真君得道時,他們求告真君,希望能夠學習天仙大道,真君卻以為他們福報心壞,不適合修道,只傳授了他們一些小法。后來真君飛升,二人遭劫,臨死前相互約定,來生不管誰得道,都要來度對方。紅蓮老魔第二世便入了魔道,成了魔教長老,直到如今,元兒卻是轉了九世,如今到了五臺教下。紅蓮老魔雖然兇殘成性,暴虐無度,但守著當年的誓言,除非聚螢、鑄雪雙劍斷折,否則卻絕不會傷害元兒分毫?!?/br> 乙休忽然睜眼,笑罵道:“你倒是把自家事情算得清楚,如今邪魔兩道六大巨擘共襲峨眉,若是峨眉派因此而滅,立時道消魔漲,連你五臺派氣勢也要受損,日后你門下弟子,少不得為這些邪魔所害。你莫再只管自掃門前雪,且推算推算,那沙神童子在何處?” 岳清道:“各位道友道行法力俱要強過我多矣,你們都算不出來,我又有什么本事算知?這六大巨擘沒有一個簡單人物,連極樂真人都不能完全算個明朗,更何況咱們?若論天數一途,除了合道的圣人,又有誰能夠完全掌握?媖姆大師小證金仙位業,不也中了人家的算計,直到現在還滯留在鐵城山。而且忍大師要度謝家人,至今未曾現身,便是一直在等沙神童子,有她出手,咱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這時候百禽道人公冶黃、九龍真人、阮糾等也都停止推算,岳清繼續道,“諸位若是想挽救這場玄門浩劫,還是想辦法滅了紅蓮老魔,以防止他繼續害人方好?!?/br> 乙休有心試試他的心胸,看他能否真正放下成見:“岳道友當年得了圣陵遺寶,宇宙神兵,今日對付那紅蓮老魔正是克星,不如由道友出手,我們幾個從旁輔助,將那老魔一舉消滅,為人間除一大害豈不是好?只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岳清笑道:“為人間除一妖孽,為玄門力挽狂瀾,岳清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天不遂人愿,人不隨天意,恐怕實在難為??!” 乙休聽他推脫,心生鄙夷,他是直脾氣,當場就要開口諷刺幾句,眼角余光卻瞥見數道劍光自東方飛來,轉眼之間到了近處,正是李洪一行到了! 卻說峨眉派在開府之前就把易周請來峨眉山推算未來氣數,等到了正日,有由白眉禪師、芬陀大師、極樂真人等眾多高手幫襯,對于邪魔兩道六大巨頭的事情不說知道得一清二楚,卻也知曉其大致的動向,然而天數難測,人心難明,除了涅槃的佛陀,合道的圣人,再無人能夠盡了天數,將一切盡之,便是金仙親至,亦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往往千里之災始于毫厘,不過如是。 哈哈老祖、軒轅法王、穿心和尚到大雪山做法,切斷龍脈,顛倒山川,這事峨眉派的是知道的,提前做了準備,此一路已經是萬無一失。 對于鄧隱,峨眉派事先也推算出數種可能,雖然這大魔頭先禮后兵,拿帖拜山,選了幾率最小的一種,峨眉派亦有對策,一方面當中講述當年那段歷史,尤其說明鄧隱如何自甘墮落,長眉真人三擒兩縱,最后押到星宿海北岸讓他反省,后來又把峨眉派的家法,長眉真人留下來的玉匣金刀拿了出來,講明長眉真人預料到峨眉派將來會有叛徒出現,仗此家法可以破之,而李靜虛正是完全目睹了鄧隱從開始入山修道,中間墮入魔道,最后被捉羈押的全過程,在這里一方面給峨眉派作證讓鄧隱離開,一方面勸他改邪歸正,棄了《血神經》重修《紫青寶箓》。 本來無論是沙神童子和紅蓮老魔都進不來峨眉山,偏偏紅發老祖的弟子雷抓子,因修煉羅喉血焰,供奉神魔,前不久又修煉修羅大法,這些功夫皆是紅發老祖這些年東拼西湊來的,師徒已經修煉了幾百年,都沒出過什么問題,而且易于速成,威力強大,所有人都司空見慣。 然而這次卻為金神君所乘,利用他修煉修羅大法,向修羅獻祭的這點聯系,透過峨眉派的兩儀微塵陣,直接悄無聲息地進來。 金神君修行經年,尤其這些年又得鄧隱指點,已經煉成修羅之身,實已入修羅道中,普天之下,也只有尸毗老人、火靈神君和他三個是修羅之身,修羅道與人道不同,跟天魔所在的天道亦不同,相當于自修羅道中繞了一段路,以修羅的身份被雷抓子召喚,自修羅道中下降到人間來,峨眉派的種種防御,俱都未起作用。 若是如此,雷抓子也頂多害了他自己,林寒和裘元自會將金神君拖在玉筍洞,等劫數時辰一過,峨眉派的人騰出手來,金神君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這場災難也就消弭于無形。 然而惡因前伏,魔種早種,萬珍、癩姑等因一念瞋恚來找裘元報仇,報仇也就罷了,又心存偏見,不肯相信林寒的話,反而要用酷刑折磨他,最終也落得自己遭劫。 若是如此,萬珍等人也頂多是只害了自己,裘元和林寒還是可以用驅魔木魚破壞魔祭,阻止紅蓮老魔進來,卻又被李洪打斷,終于讓金神君完成儀式,把紅蓮老魔接引進來,這才終于釀成滔天大禍,這是一對不確定的前因,共同釀成一個結果,尤其是人心難測,過程當中,不管是萬珍還是李洪,哪怕是隨去的癩姑、虞南綺、陳巖等隨便轉變一個念頭,攔阻勸說,也不知落到這步田地,其變數之多,超乎想象,尤其是又牽扯到紅蓮老魔這樣的絕頂高手,所謂深不可測,便是形容他這種人物的,確實難測難度,峨眉派這么多高手也俱未能事先算出來。 乙休等人雖然不在乎紅蓮老魔,但要想將他消滅,卻是幾乎不可能的,九宮崖上只有岳清一個人氣定神閑,連阮糾和公冶黃、九龍真人推算沙神童子無果之后,也有些著急:“那老魔過來之后,現在正被裘元拖住,不過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要離開玉筍洞,咱們……” 話未說完,李洪便在九宮崖前面大聲喊道:“林寒!你叛教背師,殘害同門,休說這里還是峨眉山地界,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五臺山去,我倒有看看姓岳的妖道能不能甘愿跟天下認為敵,膽敢庇護于你!” 鑒于先前吃的虧,這回他離著老遠變現將香云寶蓋放了出來,腳下數畝大小的一片祥云托足,上方瓔珞垂掛,金燈引路,慧光環繞,并有無量佛光香氣繚繞擴散,普照四方,李洪和陳巖兩個粉雕玉琢的男孩站在光中,仿佛菩薩座前的善財童子一般,甚是寶相莊嚴。 乙休喝道:“西域紅蓮老魔已經入山,全是你們這些小子不識好歹,一誤再誤,害人害己!如今又追到這里聒噪!林寒是否背師叛教,岳道友是正是邪,自有你們師門長輩慧眼甄別,焉有你們這樣無禮取鬧的?豈是大家子弟的家教!” 李洪早就對這駝子有氣,當場反口喝罵:“把你個老不知羞的駝子!這些年就跟姓岳的妖道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人多說你性情正直,我卻以為,實乃不分賢愚,自甘墮落之徒!”這些年乙休跟五臺派走得很近,跟岳清呼朋道友,反而跟峨眉派卻沒有過去那般親近了,再加上當年韓仙子的事,尤其方才自己中了岳清的幻術,這駝子非但不幫忙,還呵斥朱由穆,很是旗幟鮮明地站在岳清那一邊,實在是積怨至深,“我父親看得起你,方請得你這老駝子來仙山白吃白喝,你非但毫無感念之情,卻處處想著本派不共戴天的仇人說話獻媚,呸!奉勸你老人家趕緊閉嘴,容我捉拿本門叛徒,否則的話,今日峨眉山讓你進來容易出去難為!” 050天降·巨靈神掌 李洪的這一番話,把個神駝乙休說得滿臉通紅,氣得手都開始發抖,自從師父飛升之后,這幾百年來,還是頭一次被人當眾劈頭蓋臉地痛罵,而且還是一個小輩,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他要么直接上去大嘴巴抽之,要么甩袖掀桌一走了之,但今天這場劫難,非但關乎峨眉派的生死存亡,甚至連整個道門的興衰也在此一役,他那么大的脾氣,此刻也強忍下來,紅著臉又坐了回去。 岳清在一旁說道:“乙道友現在知道我方才話里的意思了吧?天心難測,人心亦難測,這合和術數,紛紛擾擾,所謂天意難違,大地便是如此了,咱們還繼續下完這盤棋吧?!?/br> 此時九宮崖上,乙休、岳清、公冶黃、九龍真人,以及阮糾帶著的靈嶠仙府弟子皆是外人,不好說話,林寒被李洪定性為背師叛教,也沒了說話的資格,唯有岳雯站出來:“洪兒,不可對幾位真人無禮,現如今紅蓮老魔已經進了峨眉山,掌教師叔們全在前面對付血神子,咱們還要請幾位真人出手降魔呢,幾位真人俱都是掌教師叔請來的尊客,又是前輩,你有什么懷疑,只管等此間事了,去向掌教師叔稟報便是,這回卻不可失禮胡鬧?!?/br> 李洪大聲道:“連岳師兄你也受了妖人的蒙蔽而不自知呢!林寒背師叛教,乃是我親眼所見,你是沒有看到萬珍師姐和南綺師姐的慘狀……”說到這里,他已是又氣又急,紅了眼圈。 九龍真人嘆道:“如今這事,卻是怎么收場?莫若不要管他們,咱們自去降服那紅蓮老魔,料想他們幾個也阻攔不住?!?/br> 岳清道:“他們是阻攔不住,不過肯定要跟著咱們一起趕去玉筍洞的,此時魔頭已經附了三女軀殼,更兼變化多端,狡詐詭異,齊公子不辨真偽,說不定還要幫著魔頭來打咱們,即便傷不到咱們,亦要在混戰中為魔所害,他們自尋死路,咱們卻要跟著擔上不少干系,那才叫吃力不討好,本要救人,反而要引得更多峨眉弟子死于魔吻?!?/br> 公冶黃道:要不然咱們幾個一起出手,將這些小輩暫且禁?且禁住,等消滅了那紅蓮老魔,再回來為他們解禁,我想齊道友深明大義,必定能夠理解我們這番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