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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古代小清新在線閱讀 - 第63節

第63節

    圣人越想越怒,眉頭都立了起來,“真是豈有此理!便是因為他這份心,我當日就說了,不能在他們家里挑嗣子——這群人從根子上就是壞的?!?/br>
    她恨恨地發作了幾句,這才漸漸氣平,“依你之見,如今應當怎么辦呢?是防患于未然,今晚就派人出去,還是守株待兔,等到明晚一舉拿下,從此一勞永逸?”

    “爹服藥后就昏睡過去了,今晚應該未必會醒,這會過去壽寧宮,即使是說通了也無用,更何況根本說不通。爹還在,有些事輪不到我這個做兒子的做主,”陳珚搖了搖頭,語氣深沉,“名不正則言不順啊……”

    “那明早我請上姑姑,咱們三人一塊過去,帶上皇城司的人,和官家把事情說明白了,待官家發落?”圣人也不是尋常人,一眨眼間就拿出了一個十分合適的計劃。

    “這卻還不足夠?!标惈姫q豫了一下,“明早,還是要把宰輔們都請到,當面對質,也算是有個見證吧?!?/br>
    圣人聞言,定睛看了陳珚幾眼,心下也是有幾分感慨:別看他若無其事,仿佛只是說了些很平常的話語,但這卻是要把景王一系往死里整了,把宰輔們都請去做見證的話,就等于是在逼著官家拿最嚴厲的態度來聲明立場,否則若是囑咐了一句勿動景王性命,大臣們只怕會有些別的想法,對陳珚坐穩太子一位,也是很不利的。他這是要一勞永逸,永絕后患。

    孩子長大了,做父母的心里自然只有高興的份,雖然陳珚的長大體現在了這個方面,圣人心底依然十分寬慰,這喜悅之情,多少也沖淡了她對官家病情的擔憂和悲痛,她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瞞,肯定是沒法永遠瞞下去的,此事也該讓宰輔們知道了?!?/br>
    之前官家生病時,因為只是小恙,也沒有多想,后來病勢轉為沉重以后,他就有些多心起來了,由于陳珚才過繼一年多,又是頂著爭議過繼進來的,恐怕現在對外宣稱身子不好,會激起一些不必要的風浪,因此就暫時封鎖了消息。沒想到,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隨著官家病勢漸漸沉重,宮內果然有些人興起了別的想法,這不是景王一系已經收到消息,并且打算有所行動了。

    雖然國朝也有過燭影斧聲的爭議,但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自從陳珚把凱旋歸來的王奉寧安□□御林軍以后,他在宮中就是安心了許多,就連圣人都沒有太過憂慮,母子兩人定下主意,圣人又問道,“三娘可知道內情么?”

    陳珚搖頭道,“小月子還沒坐滿一個月呢,不讓她勞神了,她連爹病重了都不知道?!?/br>
    對于這個太子妃,圣人也是沒脾氣了,陳珚說的都是實話,她難道會不知道?燕樓內外,可全都是她的耳目。會多問這一句,就是在提醒陳珚,有些事也是應該讓太子妃知道的,起碼小產也不需要坐這么久的月子吧,就算不告訴她景王的事,也該讓她出來伺候官家、熬湯煮藥才對。

    該怪三娘嗎?可三娘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怪,大概也就只能怪陳珚對她實在是太過寵愛了。這還好三娘是個和氣的性子,平日也簡樸,不然,豈不是什么毛病都要被陳珚慣出來了?

    見七哥若無其事的樣子,圣人也懶得再繼續計較下去了——這小子裝傻充愣的功夫實在是太強了,既然下定決心要裝傻到底,她難道還真的撕破臉皮?

    她沒好氣地道,“也好,那就別讓她cao心了,月子里呢,還是少勞神的好——那你也快回去了,待久了,只怕她要瞧出不對了?!?/br>
    陳珚見圣人不再繼續追究,也是松了口氣——如圣人所料,他之所以讓宋竹坐雙月子,就是想讓宋竹免去這一番折騰。首先,流產也是產,產后勞神憂心對身子有損,其次,雖然十分不舍悲痛,但陳珚看來,官家的日子已經不長久了,流產以后本來就是要好生調養的,若是還要出面披麻戴孝,傷損了身子,卻又是何必?陳珚寧可自己多盡幾分孝,把宋竹的份代了,也不想讓她落下什么病根。

    他也知道這想法上不得臺面,因此絕不能和圣人分辨什么,只好裝傻到底,現在圣人不再追問,他自然是松了口氣,雖然覺得有些愧疚,但在心底也是安慰自己,“至誠至性嘛,又不是一定要出席那些折騰人的喪禮禮儀,才算是盡孝,她不去熬藥,姨丈也不會就沒藥吃了?!?/br>
    之前匆匆而來,是因為事態緊急,現在議定了對策以后,陳珚也就不那么著急回去了,一路緩緩踱回燕樓,路上把全盤事項都想了通透,思及官家的病情,又是不禁十分悵惘,眼看燕樓在望,方才是收斂了神色,換出一副輕松的笑意,輕快地走上樓梯,先是梳洗了一番,才進屋去探望宋竹。

    說起來,宋竹也做了一個月的月子了,剛流產時面上的蒼白,早已經化為了紅潤,她正叉著腰站在地上,無奈地看著京哥跑來跑去,見到陳珚進來,便對他自然而然露出一笑,和聲道,“在姑姑那里吃飽了沒有呀?”

    陳珚雖然知道宋竹好看,但從來沒有被她的美色迷惑過,這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宋竹圓潤了些許,他也沒有覺得她失了美色,當宋竹對他展顏一笑時,一如既往,陳珚便覺得心靈里的塵埃都被洗刷殆盡,仿佛所有疲倦、悲傷、煩躁、憂慮,都在宋竹的這一笑里怡然消解,在這心曠神怡這種,忽然又有種恐慌一閃即逝:即將失去官家,他雖然悲痛,但卻也是做好了準備,還算能平靜面對。若是……若是他失去了宋竹的話……

    他微微搖了搖頭,不敢再往下想了,見宋竹好奇地望著自己,便遮掩著道,“姑姑叫我去就是問一問你的事,我光顧著伺候她用飯,自己倒沒吃什么?!?/br>
    宋竹便讓人端上飯菜來,自己坐在桌邊陪著陳珚,笑盈盈地為他布菜、舀湯,口中慢慢地說著今日宋大姐進來和她聊的家里瑣事,陳珚似聽非聽,低頭吃了幾口飯,覺得宋竹在看自己,便抬起頭來。

    宋竹手里已經停了下來,一手撐在腮邊,就是這樣溫柔地望著他,見他抬起頭,便對他嫣然一笑,多少深情與滿足,都在這一笑之中。

    陳珚只覺得心里塞得滿滿當當的,似乎有一種情緒都要滿溢出來,他咽下口中的飯菜,也對她深深一笑,伸手過去要摸宋竹的手時,卻又被她拍開了?!昂蒙燥埌?,別動手動腳了?!?/br>
    陳珚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吃菜,宋竹又給他夾了一塊炙鵝rou,“這個做得好吃,我也偷吃一塊?!?/br>
    陳珚口中笑道,“那你豈不是又胖了些?”

    也不知為何,他心里忽然想道,“為了她,我便是死了也甘心的——不,為了她,我卻是萬萬不能死,她活著一日,我也要好好地活著,好好地照顧著她,不讓她有一點點煩憂?!?/br>
    他本來對于明日的事,還有些擔憂,此時這擔憂卻全化作了豪情,已經是暗暗下了決心,明日一定要把對皇位的所有威脅都一舉消滅,絕不再心軟放過,他也一定要登上皇位,好好地將宋竹和京哥護得周全。

    起了這個念頭,用完晚飯以后,陳珚便回了自己暫住的屋里,揚手叫了張顯來,低聲吩咐了幾句話。這才自己收拾收拾,睡了下去,第二日早上起來,先到金明殿,和皇后一起去壽寧宮請了太后,一大家子人都到了福寧宮里,去探望病重的官家。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

    ☆、第114章 平叛

    “也是該把相公們都請來吩咐一番了,官家?!?/br>
    太后親臨探視,官家自然不能怠慢,雖然還是昏昏沉沉的,無法半坐起身,但也讓人加了一個迎枕墊在背后,掙扎著給太后施了一禮,方才重又躺下,聽見太后的勸誡,也是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孩兒也是想著,這幾日,該讓相公們進來值宿了?!?/br>
    這等于是承認自己的病情已經惡化到了不能掉以輕心的地步,坐在一邊的圣人,眼圈頓時紅了,就連在門外廊下看人熬藥的陳珚,聽了都是心里酸澀沉重:官家這病,幾年來一直是反反復復,大家一開始都沒有太看重,沒料到這一次真的就有些救不回來的樣子,說實話,若非有要護著妻兒這個念頭,陳珚心里對登上帝位都還是排斥反感居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心虛?,F在官家自己認了病情危急,要請宰執們前來商議值宿,他也并沒有計劃順利的欣喜感,心里反而越加不是滋味,只是一直念著宋竹、京哥和福王、王妃等人,方才是勉強鎮定了下來,調勻呼吸,只等著接下來的會面。

    想來官家連續十幾日缺朝,各項日常政事都是由宰執商議自決,奏章送進大內,只有一個準奏——這態勢也是讓宰輔們十分憂心,因此不過是半個時辰不到,前去政事堂和樞密院的黃門就把兩府的所有宰執都帶進了福寧宮。陳珚環顧一圈,并未見到王樞密,心中先是微微一沉,后又反而有些寬慰,暗想道:“不來也好,倒是清白些?!?/br>
    倒是官家,半抬起身子應了宰執們的問候,眉頭就是微微一皺,有些乏力地道,“王樞密副使呢?怎么不見?!?/br>
    “官家,王樞密副使肚腹有疾,已經病了兩日了?!笔ト嗽谄溜L后回道,“吾和太子知道后,也命御醫前去診治,又送了些藥材?!?/br>
    這件事陳珚都不知道,他不由暗暗心驚:自己在姨姨跟前,到底還是嫩了點。

    “那便罷了?!惫偌逸p輕地長出了一口氣,疲倦地道,“這幾日朝中可有大事?”

    “朝中無大事,官家請放心?!庇扇缃褓Y歷最老的首輔于相公出面作答。

    “那便好?!眲偛诺膯柎鹬?,官家也說了自己如今的病情,眾人其實都知道今日進來是為了什么的,官家也就不再拖延,“我有恙,日后朝政就托付給太子了,先生們回去擬好文書罷?!?/br>
    太子監國,是最自然的事,眾宰輔都沒有太多表情,于相公在椅子上欠了欠身,“臣請設值宿之法,以備緩急?!?/br>
    “應該的……”官家乏力地長出了一口氣,自嘲地笑道,“這幾日不見人,只怕外頭已經有了許多不中聽的話罷……”

    他咳嗽了幾聲,看來還要往下說什么時,屋外忽然有人求進——眾相公一看是個黃門,臉色先就沉了下來。

    陳珚心頭卻是一陣狂跳——這個人,自然是他和圣人早就安排好的。

    “什么事啊?!惫偌乙灿袔追植粣?,但仍是和顏悅色地說。

    “回官家,是皇城司送來的急報?!蹦屈S門清脆地說,“皇城司王使者眼下衣衫不凈不能面圣,便囑咐小人送來?!?/br>
    他雙膝往前一跪,把一封紅漆書信呈了上來。

    官家顯然已經無法自己拆看了,便低聲道,“七哥……”

    陳珚上前一步,打開信函,令自己生動地表現出臉色大變的樣子,而后上前幾步,附耳在官家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

    他聲音放得很低,官家是病人,自然聽得不清楚,“你大點聲?!?/br>
    陳珚便略微放大了聲音,“信中言道,景王府有人聯絡宮中宦官,今夜欲要進宮作亂?!?/br>
    能讓病人聽見的聲音,自然是有些大的,屋內眾宰執哪個聽得不清楚?都是紛紛面色大變,就連屏風后的圣人、太后都是出聲詢問,“七哥說的是什么?”

    進宮作亂,這等于是謀逆了,自然是驚天的大罪,也怨不得眾人都如此緊張,陳珚輕輕咳嗽了一聲,做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仿佛因為自己犯了錯,有些心虛,只能看著官家,等著他的發落。

    “此事——可不能亂說啊?!本褪枪偌?,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半直起了身子,陳珚忙和宮女一道上前扶著,讓他坐了起來。

    “王使者也道,茲事體大,不可輕信,不過,此事已有多名耳目傳來消息,因此……”那黃門也是頗為無辜地看了陳珚一眼,仿佛這并不是他的錯一般,“以謹慎起見,還是回報給官家知曉?!?/br>
    “謀反大事,不可不慎?!庇谙喙⒖滩遄毂響B,“官家,請立刻下詔讓景王進宮回話!”

    他一心為公,可擋不住這是天家家事,景王是天子親弟,兩人感情一向也還不錯,別的宰輔沒有誰出來附和,倒是讓氣氛一下僵在了那里。

    官家病得有些迷糊了,他沒有搭理于相公,而是自言自語?!斑M宮作亂,這是想做什么呢……”

    那黃門便機靈地道,“回官家——小人聽王使者說到了‘兄終弟及’幾個字?!?/br>
    其實現在人人心里都想著這四個字,只是沒有誰和他一般大膽而已,按說,宦者是不能議論國家大事的,不過現在,幾個相公宰輔,一下全成了聾子、啞巴,便是于相公,眼看沒人附和,也是悟到了什么一般,臉色一沉,不再出聲。

    “兄終弟及……”官家低低地說了一聲,便又咳嗽了起來——他的咳嗽聲變得更加粗啞了?!昂俸?,兄終弟及……”

    屏風后,太后哼了一聲,冷冷地道,“這孽子,竟然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官家,還不速派人去景王府查證一番?”

    從她的聲音里,可以聽得出來,太后也是怒意勃發,很顯然事先和景王并沒有半點勾連。

    陳珚暗暗松了口氣:挑在這時挑明此事,是他和圣人商議的結果,在宰輔和太后互相轄制的情況下,就算太后想要為景王求情,又或者宰輔們有人對陳珚的太子位置不滿,但當著彼此的面,以及當著陳珚和圣人的面都難以提出?!罂赡苤С炙惈娮鎏?,但不支持重懲景王,而大臣們基于犯上作亂者必須被重懲的常識肯定要主張把景王打死,但未必支持陳珚做太子,很可能認為景王的悖逆之舉正是被他的上位刺激出來的。所以這兩方撞在一起,大臣們顧忌太后和圣人,太后又顧忌大臣們,倒是誰都不好說什么了。

    從太后的表態來看,即使對景王還有些母子間的情分,但畢竟不是親生,終究是理智地做出了選擇。陳珚心中也是一松: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他就怕景王事先被捕以后,把事情全推到旁人頭上,這樣自己僅是獲輕罪,若是如此,那么日后他活在那里,對陳珚來說總是心里的一根刺,而若是刻薄待之,又要怕朝野間的清議。今日太后都這般表態了,那么景王起碼也要落個削爵流放的下場,當然,更好的那還是……

    正是如此思忖,耳中已聽得官家低沉地道,“他要入宮作亂,總是要親自帶人來的吧?若不然,就是作得亂了,又該怎么進門來呢?可別說這幾班御林軍里也都是他的人了?!?/br>
    因為每日早上在早朝前,御林軍都是要換班的,所以若非在兩班人里都有許多內應,否則景王不可能今夜派人進來作亂,第二天再如常進宮宣布兄終弟及。只能是今夜親自帶人進來,把該殺的人殺了,該控制的人控制起來,再下一道詔書立自己為皇太弟,若是在宰輔中有同謀的話,屆時眾人一認詔書,官家便可以病死了。他則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所有人都猜得到了。

    陳珚都沒想到,官家的思路居然還這么清晰,他暗自有些驚奇,不過這和他的想法是不謀而合,因道,“爹爹意思是,按兵不動,觀賊自現?”

    “嗯,就說我病情危急,宰輔們今夜都要值宿——從現在起,福寧宮許進不許出,除了你——”

    “小的張勝給官家叩頭?!蹦屈S門機靈地跪了下來。

    “除了他和太子能出去傳信以外,別人都留在宮里陪我吧?!惫偌移v地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太子……”

    陳珚按下了起伏的心情,跪下.身道,“兒子明白?!?/br>
    他站起身環視室內一周,眼神格外盯在于相公臉上看了一會,方才是無聲地出了一口氣,大踏步地走出了屋子。

    #

    “奇怪,怎么七哥今日一去就是一日,到了晚上還沒有回來?”

    宋竹打了個呵欠,把京哥抱到床榻上,讓他自己甩著撥浪鼓,一邊漫不經意地和乳娘說了這么一句。

    “聽說早上去了福寧宮便沒有出來?!比槟锏?,“也許是被官家留住了?!?/br>
    宋竹聽說陳珚在福寧宮,就沒有多問,“也是,我聽他說今日起也許就會讓他監國了,那也許是得回來晚點——可也要回來報個信啊,早知道他不回來,我除了偷洗澡以外,還能偷偷洗個頭呢!”

    她很是心動,想要乘著陳珚晚歸,再洗個頭,終究因為不方便晾干而放棄,只好繼續和兒子保持距離,只是拿過撥浪鼓來,隔遠逗弄著他,玩了一會,困意上來了,居然也就這么伏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在安靜的燕樓往外,不過是數百步的距離,便是另一個世界。陳珚若無其事地把長劍從一個人的身體里抽了出來,將劍身在那人抽搐的尸體上來回擦拭了兩下,淡淡地對王奉寧說道,“還好是一劍封喉——這里距離燕樓太近了,若是讓他叫出來,豈非吵到太子妃安眠?”

    王奉寧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神勇,屬下佩服?!?/br>
    陳珚用劍尖挑開蒙面黑布,眼神微微一凝,又將景王面上的黑布撂下來遮好?!胺顚幠氵@就是在笑話我了,我可沒殺過幾個人,和你這樣沙場歷練出來的武將如何相比?”

    他拍了拍王奉寧的肩膀,“才殺幾個,我手已經酸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且先回燕樓等著你的好消息——若是見到景王,務必生擒,這是太后懿旨?!?/br>
    王奉寧把守宮闈,自然是見過景王的,但依然答得不動聲色,“謹遵太后懿旨?!?/br>
    兩人相視一笑,在士兵護衛之下,轉身順著宮墻,一左一右,分為兩路各自離去。

    陳珚走了幾步,看王奉寧去遠了,便忙又問張顯,“我身上沒血味吧?一會被三娘聞出來就不好了——總算時辰還早,她應該沒起多少疑心!”

    張顯多少有些埋怨,“您就不該以身犯險……”

    陳珚嘿嘿一笑,只說了一句,“誰讓奉寧太威風呢?輸人不輸陣嘛……”

    兩人邊走邊說,眼看快到燕樓,陳珚忙嗅了嗅衣領,覺得的確沒有血味,方才繼續說道,“總不能讓三娘日后聽說今夜故事,覺得我不如奉寧師兄勇武!”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抱歉晚了點,汗,一直在想到底是夜里抓現行還是派人去抄家……

    ☆、第115章 登基

    宋竹真正聽說此事的時候,一點也沒覺得陳珚勇武,反而覺得他十分不可理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人家那是要謀反呢,早就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你不在福寧宮里守著,反而挎著刀出去轉悠,你是嫌棄別人找不到你么?”想到陳珚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干了這樣的蠢事,宋竹便是氣得簡直有些結巴,她道,“那些御林軍是做什么用的?為什么不讓他們去?你這簡直是——”

    雖然還不至于想著就要哭起來,但宋竹說著說著,也是一陣后怕:這萬一黑燈瞎火的時候,陳珚出了什么事……

    “你要是再敢做這樣的事,我——我就上姑姑那里告你的狀去!”最后,她一跺腳,給陳珚下了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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