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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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瘋癲成這樣,又能說什么話,即便說了也是瘋言瘋語,聽不得?!睂幦绾]揮手打斷寧淵。其實寧香兒說的那些話他能沒聽出意思?他當然聽出來了,可事情既然牽扯到了寧湘與寧萍兒這一對他最喜歡的兒女,他就不得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算先將事情壓下來。 寧淵便是看出了寧如海在打袒護的主意,又怎么可能讓他如愿,當即轉身對沈氏道:“祖母,香兒jiejie若是真有冤屈,還是現下讓她說出來的好,不然若這般草率地將人關進祠堂,等于坐實了jiejie的罪名,即便以后再放出來,造成的后果也無法補救了。 在大周,關祠堂是一種管教家族犯錯子弟的嚴重刑罰。祠堂里有專門教授規矩的教引嬤嬤,他們性格孤僻,手段厲害,人一旦關進去,住在整日不見天日的屋子里,缺吃少穿,還要在祖宗牌位前受罰,即便進去之前是個活蹦亂跳的人,出來時也鐵定會變得瘋瘋癲癲。 當然,身體上的痛苦還在其次,但凡一個人被關進了祠堂,等于是家族長輩認定了他的罪名,傳揚出去便是一輩子里最大的污點,對于素來講究身家清譽的高門小姐來說,這樣的污點沾上身,會比殺了她還難受。 寧淵說這番話,自然不是在心疼寧香兒,只是寧香兒如果就這么被關進祠堂,這出戲便唱不下去了??粗鴮幦绾F疵套∨鸬哪樕?,寧淵心中不禁快意連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護短包庇的父親,在眾目睽睽之下,還能不能不要臉地一直包庇下去! 019 落井下石 之前一直沒出聲的景逸,這時也開了口,“寧大人,雖然這是你們家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沒立場講閑話,但淵兄弟說得也在理,這種事還是一鼓作氣查清楚的好,即便不為淵兄弟自己,這般模棱兩可地就把事情定下了,也是對香兒小姐的不公?!?/br> 景逸之所以一直作壁上觀,連寧淵被挾持了都不為所動,是寧淵提前關照過他,等會無論發生什么事,他只消旁觀就好。他雖然不清楚寧淵在賣什么關子,可看寧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才一直耐著性子,忍住了沒吭氣,現下見寧淵已經化險為夷,還丟了一個似乎是幫忙說話的眼神給他,以景逸向來性急的脾氣是再也坐不住了,即刻開腔。 他的聲音響起來,寧如海不禁心神一動,他怎的忘了屋子里還有一個景國公世子在場。 這樣的場合一旦有外人圍觀,許多事情就不太好辦了,他若是再蓄意維護下去,看在別人眼里,自己便是一個是非不分,自私自利的形象,傳揚出去他這張老臉要還是不要。 想到這里,他只能憤憤地一拂袖,回身到沈氏身邊坐下,擺正了臉色對寧香兒道:“你想說什么便說吧,若是有半句假話,祠堂你也不用去了,我會直接將你送上城外玉靈山的靈虛寺,讓你對著青燈古佛懺悔!” 玉靈山靈虛寺,這是要送她去當尼姑?寧香兒嚇得臉色清白一片,立刻渾身哆嗦著不斷磕頭,直撞得地板砰砰響,慌亂道:“父親明鑒,女兒說得句句屬實,絕不敢有一絲欺瞞啊,那水晶圓子里的毒的確是女兒下的,可女兒完全是聽了二哥和萍兒meimei的唆使,就連所用的砒霜,也是二哥親手交給我的!” 隨著寧香兒的嘴巴像倒豆子一樣把整件事兜了個徹底,寧如海的臉色越來越青,沈氏的眉頭越皺越緊,柳氏與寧湘寧萍兒的臉色越來越白,景逸的嘴巴,卻是越張越大。 寧萍兒的計策原本想得十分好,讓寧香兒借著去竹宣堂熱圓子的機會,悄悄將一包砒霜藏進廚房里,栽贓嫁禍讓寧淵坐實下毒的罪名。這樣做原本十分保險,首先寧香兒與寧淵沒有舊怨,上門送圓子不會引得寧淵警惕,加上中間又繞了一圈,讓人誤以為別人要毒害的對象是她寧萍兒,這樣即便事情不成,也不會有人察覺到毒藥與寧萍兒有關,這世上總不會有人蠢到自己下毒來害自己吧。 可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準備好的砒霜居然被人掉了包,真正的砒霜卻進了寧香兒的屋子。原本沒有真憑實據,即便毒圓子是寧香兒做的,她只要咬死了不松口,自然不用擔什么干系,這也是她會答應寧萍兒的原因,但現在不同了,從寧香兒屋子里找出了砒霜,不明擺著是她下的毒,寧香兒為求自保,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富貴姻緣,滿腦子都是供出主謀好撇清自己,拉一個墊背夠本,拉兩個墊背有賺。 “大致的事情便是這樣,萍兒meimei親口對女兒說,若是能成功除掉三弟,就能讓柳姨娘帶著我出席幾個月后的行宮春宴,為女兒找一門好夫家,女兒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跟著他們同流合污,如今女兒房里的砒霜定是二哥藏的,女兒算明白了,他們不過是打著幌子引我入套,其實想要陷害女兒,女兒真是糊涂,若真有天賜良緣,萍兒meimei怎么可能成全我,只怕她自己眼巴巴地貼上去還來不及吶!”寧香兒哭得涕淚橫流,額頭已經磕得紅腫一片,“父親明鑒,女兒冤枉!冤枉!”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寧湘緊張道:“父親,這丫頭簡直瘋了,自己下毒害人不成,死到臨頭還不忘栽贓陷害我和meimei,父親千萬別信!” “老爺,這是栽贓陷害,萍兒只得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哪里能想出這般陰謀詭計,明明是香兒這丫頭在胡謅!”柳氏也急切道。 雙方互相攀罵,咬成一團,直聽得寧如海太陽xue跳個不停,他深吸幾口氣,對寧香兒道:“你說事情是湘兒與萍兒指使的,卻也只是一面之詞,可有別的證據?” “還有畫眉和珊瑚!”寧香兒一指身后的兩個丫鬟,“他們,他們可以作證!” 哪知她話音剛落,畫眉與珊瑚卻立刻如搗蒜般磕起頭來,“老爺,奴婢們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們只是聽了香兒小姐的吩咐,要將一包東西藏進竹宣堂,末了還要作偽證說看見了一個奇怪的丫頭進出廚房,其余的事情,奴婢們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寧香兒滿臉呆滯,她這才想到,寧湘來找他說這些事的時候,是特地讓她屏退了下人的,而事后她也沒有對身邊的丫鬟多言,是以畫眉與珊瑚雖然參與其中,卻并不知道內情。 寧如海明顯松了一口大氣,“既然你拿不出別的證據,空口白牙的話誰都會說,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狗急跳墻,栽贓湘兒與萍兒?!?/br> “父親,證據這東西,你若是不去找,他是不會主動蹦到你眼前的?!睂帨Y忽然冷不丁地開腔,“既然香兒jiejie說得這般言之鑿鑿,淵兒認為,很多事情不會空xue來風?!?/br> 寧如海瞧他一眼,“你待如何?” “就請父親,差人上二哥的居所查上一查?!鳖D了頓,他又道:“不光二哥,連柳姨娘和萍兒meimei的屋里,也得細查一番。若香兒jiejie所言屬實,那總會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若香兒jiejie真的在狗急跳墻胡亂攀咬,也可證明二哥和萍兒meimei的清白,省得日后有人拿著這些話頭來再生是非,壞了二哥與meimei的清譽?!?/br> “居然想搜我的屋子?”寧湘險些跳起來,破口大罵道:“寧淵,你好大的膽!” “二哥,三弟也是為了你們著想,不然怎么證明是香兒jiejie在誣陷你們呢?”寧淵眨眨眼,滿臉無辜,“還是說,二哥屋子里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你……”寧湘臉色一片通紅,竟是半句話也反駁不了。 寧萍兒也道:“父親,哥哥與萍兒明擺著是被冤枉的,搜屋這恥辱太大,哪怕能證明清白,今后我們兄妹必定會為人恥笑,又要如何在這寧府里立足?” “萍兒meimei這話好沒有道理?!睂帨Y輕聲道:“我的屋子搜得,香兒jiejie的屋子搜得,怎的到了萍兒meimei這里卻搜不得了?我自問是個臉皮薄的,都不怕這些,尚能活得坦坦蕩蕩,萍兒meimei又在怕什么?” 一句話,即擠兌了寧萍兒,暗罵她臉皮厚,又在提醒寧如海,我寧淵與寧香兒的地方都被搜過,若是你不搜搜寧湘兄妹的,便是實打實的偏心。 “管家?!睂幦绾2坏靡芽戳斯芗乙谎?,管家神色一凝,第三次帶人走了。 寧湘緊緊握著拳頭,看寧淵滿臉含笑的模樣,真恨不得一拳上去招呼得他口鼻淌血。寧萍兒縮在袖子里的小拳頭也是緊握著的,不過同寧湘的氣憤不同,寧萍兒是在緊張。 她已經看出來了,寧淵怕是早就看透了他們的計策,并且將計就計,下了個套等著他們來鉆,被掉包了的雄黃散,還有莫名其妙出現在寧香兒屋里的砒霜,少不得便是寧淵的手筆,而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放進寧香兒的臥房,那么自己的臥房呢? 可想了想,寧萍兒又覺得不太可能,她與寧湘的房間不必比寧香兒。寧香兒地位不高,屋子里服侍的下人也少,自然容易被人偷摸進去,但柳氏的荷心苑丫鬟婆子成群,屋子里更一直有丫頭隨侍,哪里容得外人擅入,更別說寧湘這個最得寵少爺所住的常輝堂了。 想到這一層,寧萍兒不禁也放松下來,是了,寧淵就算有陰謀詭計也沒有那個機會,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自己根本不用怕。 管家這次去的時間十分長,畢竟有三處地方要搜,屋子里茶水上了三遍,炭火換了一輪,才見著他回來。 寧萍兒見管家兩手空空,不禁松了一口氣,想必沒搜出什么。 事實也不出她所料,管家沖寧如海拜了拜,“老爺,二少爺與萍兒小姐的屋子里干干凈凈的,什么東西都沒有?!?/br> 寧如海臉色一喜,“這么說便不干湘兒與萍兒的事了?” “父親,我便說我與meimei是冤枉的,全是香兒在滿嘴胡謅!”寧湘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不忘滿臉得意地望向寧淵。 可管家接下來的一番話,又讓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 “只是,奴才們從荷心苑三夫人的屋子里……”管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慢吞吞地從身后的下人手中接過一個長條形的紅木盒。 看見那紅木盒的瞬間,柳氏渾身劇震,險些要站不住。 寧萍兒注意到了柳氏的變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盒子也在此時被管家打開了,管家抖著一雙手,從里邊拿出一個用稻草扎的小人。 小人有半尺大小,做得有鼻子有眼,正面貼著一張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渾身插滿了銀針。 “天哪,這是厭勝之術!”屋子里的姨娘們一陣sao動,無數雙眼睛驚恐地看著管家手里的東西,而柳氏,則兩眼一翻,渾身顫抖得快要暈過去了。 她怎的忘了自己屋子里還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