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繪錦在俞傾城來了之后激憤情緒就已經消下去,如今聽俞傾城好言勸著,也不好再說什么,就紅著眼圈點點頭,告辭說要回房了,走之前又頗為幽怨地看了柳思一眼,眼里諸多情愫,看得柳思一個激靈。 待看見繪錦進了房間,柳思才拍著胸脯挪到俞傾城旁邊,呼氣道:“嚇死我了,還好傾城你出現得及時?!?/br> 俞傾城低頭看著柳思,眼里不知包含著什么,只是道了一句:“走罷,菜都已備好,再耽擱就要涼了?!闭f罷顧自往雅間走去。 柳思覺得俞傾城和平時不太一樣,但又看不出來什么,與他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也特意留心了一下,發現他神色如常,還是會與她含笑交談,與平時并無不同。 于是柳思就覺得可能又是自己想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塞了一晚上加一天了,我才知道原來我最喜歡的coser,第一個把我吸引進cos圈的男神, 特么是社團虛構出來的,編造身份背景,cos圖上的其實是好幾個人,呵呵,哭都哭不出來…… 但是他是我最單純的回憶,就當他是活在二次元的男神吧, 懷念默冰。 ☆、情敵 第二十五章 因為柳思經常出入翠安居,街坊們也都知道若是柳大夫不在醫館,去翠安居就定能找到她。由于之前有了劉夫郎的勸說,街坊們不再聽信關于俞傾城的流言,但一個柳思一個女子頻繁進出煙花巷陌總是不妥,是以剛開始還有不少鄰居好心規勸她千萬不能墮落,不過后來觀柳思還是如以前一樣,品性單純,善良大方,也就不再多過問什么。 后來柳思和俞傾城的關系傳得沸沸揚揚,最后到路人皆知,鄰居們也來問過她的想法,柳思也坦言心中歡喜俞老板,這些街坊與柳思相處了四年,知她秉性并不是貪財好色之人,平素為人處世也是知禮守節,禮貌謹慎,也從不曾與哪位少年關系曖昧,如今她這么說那就定是動了真心,于是大家都為這終于開竅的姑娘鼓了不少勁,心里有招她做媳婦想法的幾家也都打消了念頭,前陣子那些來送東西的少年也都不再上門。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許是劉夫郎的兒子聽他父親說過要將他嫁與柳思這件事之后就上了心,再后來送包子的時候都是他提著籃子來找柳思。這劉夫郎的兒子名喚劉書禾,是個長相秀氣,性格大方的孩子,因為熱情開朗,伶俐懂事,鄰里間贊譽頗高,柳思之前也見過幾次,是那種見過面就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 不過這種好感只是限于對乖孩子的喜歡,柳思從未想過要與他有什么,所以后來劉夫郎的包子鋪開張,他頻繁的來送包子時就已察覺到不妥,也有意無意向他透露過自己是喜歡俞傾城的,可劉書禾聽完并不難過氣餒,只是開朗地笑著答了一句:“那俞老板不是還沒過門么,我就還是有機會的?!敝笳张f常來。 柳思對此頗為頭痛,但是謝思宴十分高興,因為只要劉書禾一到醫館,就表示她又有包子可以吃。劉書禾每次來也不多說什么,進來先高興地叫一聲“柳大夫,我來給你送包子啦”,然后也不等柳思接過,直接把籃子放下就跑出門去,當然籃子里除了包子,還有他親手制作的小玩意,或是兩個泥人,或是一只荷包,都是些男子表達愛意常送的信物。對于這種大膽追求愛情的行為,柳思十分贊同,如果追求目標不是她的話。 那些東西柳思也不能隨便丟掉,只得攢在一起準備找個機會還給他,謝汪汪看了還揶揄過她是不是打算收劉書禾做二房,然后被柳思痛打了一頓,拒之門外三天,之后她就再也不敢提了,只是每次又有包子時就沖柳思笑得異常討人厭。 昨日鬧出繪錦一事,柳思就覺著俞傾城有點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索性第二天就直接到翠安居來找他,反正街坊們發現她不在也都知道要到這里來。 彼時柳思正坐在二樓雅間與俞傾城品茶聊天,正說到一處養生的法子,清風就上來傳話說樓下有人找她,已經將人請進了大廳,正在樓下等著。因為最近一段日子街坊來翠安居找她看診也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所以柳思準備挎上藥箱和清風下樓,清風卻告訴她那人并不是來看診,是來給她送東西的。 這就有點新鮮了,柳思好奇地拉開竹簾向下看去,結果發現那坐在桌邊的人正是劉書禾。 “……不是吧……”這孩子表愛意都表到翠安居來了!柳思做賊心虛一般看了俞傾城一眼,然后飛快地拉下簾子,干笑道:“呵呵,是鄰居家的孩子,我下去看看啊?!比缓箢^也沒敢回的跑下樓去了。 柳思下去的時候劉書禾正坐在椅子上抬頭打量樓里的裝修,直到柳思叫了他一聲才低下頭,看見柳思過來,高興地說了句:“柳大夫好啊,我來給你送包子啦?!?/br> 柳思覺著自己一點也不好,蹙眉問道:“若我不在醫館,你拿回去便是,為何要到翠安居來?而且書禾,我同你說過我的心思吧,你父親的謝意我已收下,你往后也不要再送包子來了?!币郧傲碱櫲泻⒆拥拿孀?,只是用言語提點他,這次是真真正正說明確了。 劉書禾撇撇嘴,睜圓了杏眼笑著說:“爹也說我給你帶來不少麻煩,這次我就是想來看看,那個你一心記掛著的俞老板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在哪兒呢?” 柳思一聽他要見俞傾城,馬上就不淡定了:“你見他作甚!而且傾城不隨便見外人的,他——” “他下來了啊,那個是不是?”說完向柳思身后揚揚下巴。 “……!”柳思不敢回頭看,只能梗著脖子一點一點轉過去,用眼睛余光注意后面,豎起耳朵分辨身后的動靜,心里邊祈禱最好下來的是清風,顯然已經嚇忘了清風是剛與劉書禾見過面的。 然后柳思就聽見身后一串穩健的腳步聲,頗為熟悉,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她的臉也越來越扭曲,直到頭上被人溫柔地摩挲了兩下,才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劉書禾看見俞傾城摸柳思的頭,失聲叫道:“??!他居然敢摸女子的頭!” 本來好不容才改變大家對俞傾城的想法,柳思可不想讓他回去再亂說什么,于是馬上喊道:“我讓的!” 身后的人幾聲低笑,然后移步到柳思身邊站定,柳思就聽見那把溫潤動人的嗓音介紹道:“在下俞傾城,是這翠安居的老板,敢問公子可有事找我?” 俞傾城在外都只說自己是翠安居的老板,姓俞,今日卻連名帶姓一同告與了劉書禾,柳思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近幾日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 “你就是俞老板?”劉書禾邊問邊不停的打量俞傾城,還不時點頭,似是欣賞。 俞傾城今日穿得是秋菊暗紋杏白錦袍,頭頂芙蓉白玉簪,剩下一半未綰上的垂于頸側,站姿挺直,端的是俊逸沉靜,雅人深致。如今被人用視線掃遍了全身,依舊面不改色,帶著慣有的禮貌微笑,沉聲問道“正是在下,俞某不才,敢問公子有何要事?” 劉書禾將俞傾城打量了個遍,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聽他問完也揚起微笑答道:“無事,就是柳大夫平時多受俞老板照顧,我就來給你送點包子,以表謝意?!?/br> 柳思覺著這話說得有點奇怪,但又挑不出毛病,就搶先答道:“這些包子——” “俞某愧不敢當,平素柳思在樓里坐診,對兄弟們照顧頗多,又常幫我排憂解難,應是俞某感謝她才對?!?/br> “傾城快別這么說,我平時——” “嘻嘻,平時柳大夫對鄰里也是諸多照顧,像是我家的包子鋪都是在她和謝小姐的幫助下才開起來的,現在生意興隆都是托了她的福呢!” “哪有,那包子鋪是小宴想出來的主意,我只是——” “只是柳思平日諸多勞累,俞某只能在吃食上盡些綿薄之力,也幸得柳思對俞某備下的食物諸多喜愛,是以與俞某頗為親近,平素無話不談,相見恨晚,實為莫逆之交?!?/br> 于是柳思不說話了,她就是再遲鈍也能感覺出這兩人之間的不尋常氛圍,她再插嘴多半會死無全尸…… 這次劉書禾倒是沒有接話,他吸了一口氣瞪眼看向俞傾城,最后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也是忘年之交!” 這話的諷刺寓意明顯至極,俞傾城聽后卻沒有生氣,挑挑眉笑著道:“也確實,俞某確是殘花敗柳的——” “誰說你殘花敗柳了!我就說男人這個年紀最好!我就喜歡!”本來決定不插話的,但是柳思聽不得俞傾城承認,終是忍不住打斷他,然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劉書禾的表情變得十分驚訝,然后了然點頭,對俞傾城真心贊嘆道:“俞老板確實是位別致人物,之前書禾還不太服氣,覺得你配不上她,今日一見真是從各個方面都自愧不如,是我輸了?!比缓笥挚聪蛄?,將籃子交給她,“柳大夫,這回我是徹底服氣啦,不會再來煩你了,這包子你拿去和俞老板一起分食了吧,算是我對今天的失禮陪個不是?!闭f完道了告辭就大方地笑著離開了。 柳思從剛才說完那句話開始就不停地冒冷汗,聽見劉書禾的話也就“恩”了一聲,看他走了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緊張起來。 俞傾城倒是替柳思道了再見,看著人走了之后一直沒說話,只在柳思旁邊插著手閑閑地站著。 柳思知道這是等著自己先開口,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心里一片慌亂,根本就沒做好坦白一切的準備,于是只能低著頭磕磕巴巴道:“……我,我剛才的話,沒,沒什么別的意思,傾城你現在,先別往心里去……”這特么都是在說些什么! 結結巴巴完全不知道在說什么的柳思感覺頭上忽然傳來一陣溫暖的觸感,微微抬起頭就看見俞傾城滿眼寵溺的揉著她的頭頂,含笑道:“那孩子不是說請我吃包子么?來,拿出來嘗嘗罷?!?/br> 那一瞬間柳思有點想哭,這個男人永遠都不忍心在她最迫窘的時候逼迫她,也總是懂得怎么哄好她。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俞老板爆發了…… 看到下面有小伙伴討論,說俞老板滿身風雨看不上柳思這種小女孩, 是這樣的啊,在女尊社會俞老板這種就是被人嫌棄的那種,年齡大,拋頭露面,身份不明, 最重要的還開青樓,女人一邊嫉妒他鄙視他,一邊又想接近他圖他的錢。當然還有他的過去。 但是這些柳思都沒有,還記得紅鯉說為什么俞傾城對她不一樣嗎?宛如稚子。 因為她單純,又真心,俞老板這種歷盡千帆、身心疲憊的,需要的就是一份平淡的感情。 如果是放在現代,或許柳思不會這么快就讓俞老板動心,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不是么~ 而且俞老板現在也有顧慮,這些都會由柳思來消除,她也是很努力噠~ ……額,小透明和大智慧,這種反差是我的萌點呢(*/w\*) ☆、如果 第二十六章 柳思將籃子放在桌子上,又取了一個包子遞給俞傾城,后者接過神色愉悅的吃了,瞇起眼睛慢慢品嘗,還向柳思點點頭。柳思看他吃得專注,好像自己剛才說的話沒有在他心里留下半點漣漪,雖說還沒準備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此時又有點不是滋味。 于是柳思暗自醞釀半天,終于還是問出了口:“那個……,傾城,書禾是街坊劉夫郎家的孩子,劉夫郎前一陣來找我說想把他許給我來著……”說到這里停下來,然后抬頭仔細觀察俞傾城的表情。 俞傾城的神情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微瞇起眼睛優雅地品嘗包子,聽過柳思的話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于是柳思又不死心道:“這孩子平時乖巧懂事,挺討人喜歡的……?”說罷又抬眼看看俞傾城。 被盯了半天的人終于放下手里的包子,轉首迎上柳思的視線,笑著道:“所以柳思很喜歡他,要應了這門親事?” “不不不,那倒沒有,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不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應了呢?” “那傾城就要上門道喜了,柳思與我交情匪淺,我應備份厚禮,你最喜歡的藥材怎么樣?” “你還真同意??!”柳思覺著她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問了這問題,發現人家根本不在乎,倒鬧得自己更加糟心,扁扁嘴又道:“算了,……我去后廚找何大叔要點吃的?!闭f完就失落地踢踢踏踏著走了。 大廳里只剩了俞傾城和清風,清風是隨后下來的,他與俞傾城也沒差多少時間,下來了就一直安靜站在旁邊,是以剛才發生的一切也都收在他眼里。 此時柳思不在了,清風觀俞傾城望著她背影的表情頗為愉悅,心里也拿不住他是什么想法,不禁問道:“公子,若是柳大夫真的與別人成親,你還真打算送賀禮?” 俞傾城從柳思離開就一直抿唇輕笑,好似看見柳思挫敗的樣子十分開心,聽到清風問他,抬眸笑著答道:“自然是要送,柳思一直嚷著藥材不夠用,我便送她一種樣賀禮,我記得有種藥材補血活血,護膚美容的功效甚佳,不僅能入藥,平時也可用作料理,柳思那么貪嘴,便覺十分適合她?!?/br> 清風聽他說的煞有介事,不禁問道:“敢問公子,那是什么藥材?” 俞傾城微闔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上一層陰影,嘴角輕揚道:“當歸?!?/br> “……!”這回就是清風都駭了一下,公子從未如此明示過自己的心思,哪怕來珀州之前最開始的那段日子都不曾有過,一時驚訝非常,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然后又不禁笑開:“柳大夫那點心思怕是公子早就知道了吧?” “呵,她臉上藏不住事,好看的很?!闭f罷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眼中含著醉人的溫柔與寵溺。 清風覺得這樣的俞傾城,就是他也是從未見過的,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自打離開那地方之后,他看著俞傾城變得越來越灑脫,也越來越沉默,似乎他的世界里再也不會迎進任何人,不,也或許他的世界從未有人真正走進去過。不過這次真的不一樣,他的一切都起了變化,昔日公子將一切都看的通透,眸中永遠冷靜沉著,但今時這樣柔情似水的眼神,是一個真正動心的人才會有的,他能從那樣的陰影里解脫出來,清風打從心底里為俞傾城高興。 “呵,柳大夫還偷偷問過我你的心思,就是上個月來送藥那次,我當時還笑她于感情之事是愣頭青一個,沒想到竟真讓她成功了去,這柳大夫也算是個奇人了?!?/br> 那次柳思偷偷調換的藥,清風按照吩咐,晚上煎了送去給俞傾城喝,他的確是什么都沒說,但俞傾城甫一拿到到藥,神色就起了變化,兩指執碗將湯藥微晃了兩圈,又送到面前輕嗅一下,然后就抬首笑著問他:“這藥是做什么的?” 清風知道瞞不住,就直接告訴了:“是柳大夫給你換的藥,她不讓我告訴你?!?/br> “什么功效?” “補血調氣,補身子的?!?/br> 俞傾城的表情有瞬間怔愣,沉默良久,復又溫柔笑開,道了一句:“終是瞞不過她?!比缓蠖似鹚幫胍伙嫸M。 清風現在回想起來,許是那時就已經不同了吧。 不,也或許更早,在他第一次問俞傾城是不是喜歡柳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變化。 俞傾城聽過清風的贊嘆并沒有接話,只是沉靜望著桌上的包子,大廳里一時寂靜,良久還是清風問道:“這回可是想好了?” 俞傾城嘆了一口氣,拿起一個包子,低著頭在手中掂量把玩,卻并不答問題,只是說了一句:“你先不要告訴柳思?!?/br> 于是清風也嘆了口氣,他明白公子的顧慮,兩人的年紀相差太多,公子現在不惹是非,人們都對他頗多非議,若是兩人真在一起,就又是一場風波,輿論的攻擊或許傷不到他,但一定會傷到柳思,而且在此之前,他能不能過了自己心里這一關也未嘗可知。 “我知道了?!鼻屣L答道。 這天兩人的談話柳思一點也沒聽到,否則定會欣喜若狂,得意忘形,順便就把白給表了,但是柳思沒聽見,她當時正忙著在廚房和何大叔發牢sao。 “何叔,我剛才問傾城如若我真的和別人成親了,他會怎么樣,結果他卻說要送禮祝賀,氣死我了?!?/br> 何大叔正把手里的面團捏出一個好看的花型,自從上次他讓柳思來品嘗新糕點之后,柳思沒事兒就總來他這討要點兒吃的,順便聊聊兩人的進展。這回聽柳思這么說,抬頭看了她一眼:“哦?他可有說送什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