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俞傾城看見,正好小丹這邊的事情說完,就抬頭對謝思宴了然問道:“謝小姐莫不是怨我有失公平?” 謝思宴撅著嘴扭扭捏捏地點點頭。 俞傾城見了就又笑道:“繪錦是個苦命的孩子,若交給柳思我還放心得下,謝小姐心里要是當真歡喜繪錦,就向小丹多問問他的事吧?!边@就是給謝思宴指出明路了。 謝思宴聽完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高興的應了聲:“多謝俞老板?!比缓罄鹦〉ぞ鸵聵钦f話。 小丹為難地看向俞傾城,后者閉目輕點頭,得了批準少年這才跟著謝思宴下了樓。 然后就只剩下俞傾城和柳思二人。 柳思看著謝汪汪歡快地跑下去,有些抱歉地對俞傾城說:“小宴性子直,傾城,給你添麻煩了?!?/br> 俞傾城不在意地笑笑,抱臂說道:“我與謝夫人也有些交情,謝小姐本心單純,就是年紀太小還沒定性,這次若是真心待繪錦,日后能進謝家門對繪錦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只是這孩子心不在她身上啊?!闭f完頗有深意地看向柳思。 柳思知道俞傾城想說繪錦喜歡的是自己,她也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雖然不明白繪錦為什么突然就看上了自己,但是以后要注意不能再做什么讓他誤會的事了。 俞傾城看柳思陷入沉思,點到為止,也不多提,只道:“走吧,其他人還等著?!?/br> 那之后柳思用了整一天的時間給每個公子都把了脈,中午只吃了幾塊糕點充饑。這樓里接客的小倌大概有二十多人,都是十六到二十幾歲的年紀,像是小丹這種十三四歲的孩子也有七八個,都挑自己喜歡的主子做了侍童,與那些小倌住在一起;剩下年紀稍大的就幫著做些后廚和打雜的工作,與外面招來伺候人的小侍一同住在后院的廂房里。那位經常給柳思泡茶的茶師傅也是樓里的糕點師傅,今年四十多歲了,是位很和藹的大叔,聽說柳思喜歡他泡的君山銀葉,笑瞇瞇地許諾以后柳思有什么想吃的就來找他。 一天的診治下來,柳思發現青樓男子過得是黑白顛倒的生活,越是受歡迎的男人恩客就越多,日積月累下來身子多有虧欠,她的藥丸也是對癥下藥,好在可能因為這個世界男女身體構造和現代不同,并不存在花柳病一說,這點讓柳思放了不少心。 四樓除了俞傾城、清風,還住著花魁和五個身價較高的公子,柳思見了那五人的相貌,覺得當真優質,而且氣質或是天真無邪,或是溫婉嬌媚,或是淡雅如菊,或是冷艷逼人,或是爽朗健氣,各具特色。不過最讓柳思忘不了的還是那個花魁,簡直妲己再世,讓柳思頭痛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昨天第一次雙更,點擊就驟然減半,你們是故意的嗎…… 真的在廁所里哭著碼字給你們看?。。?! 留言安慰安慰我,我們還是好朋友_(:3」∠)_ 好啦,俞老板終于出來啦~至于那句“交給柳思我還放心的下”, #呵呵,他不久就會因為這句話放心不下了# 柳思攻的小劇場還沒構思好,下次沒有俞老板的時候會奉上的,不過之后他好像一直都頻繁出現來著…… ☆、頭牌 第十二章 柳思去為花魁看診的時候,清風正巧上來同俞傾城說樓里新進的秋冬季布料已經到了,布莊掌柜正在樓下等著,俞傾城本來是一直陪著柳思的,這回實在推脫不了就向柳思告辭下樓見客去了。 剩下柳思自己進了花魁的屋子。這四層公子們的房間斷不是二三層能比的,光面積就大了一倍,其間裝點的家具器玩也都是上品,公子們的穿著用度更是不凡。柳思覺得看了前幾個人,她已經能夠接受這種高檔氛圍,但是她馬上就發現自己錯了。 如果說前幾位公子的房間只是高貴典雅的話,這位頭牌的房間簡直就是奢侈浮華。都不提墻邊靠著的黑漆嵌螺鈿亮格柜,靠窗處擺著的飛天鏤空花紋翹頭案,還有那貼金雕花撥步床,就是博古架上陳列的貴重古玩、珊瑚翡翠都不下十件。 柳思進來時那位頭牌正慵懶地趴在貴妃榻上,轉眸見柳思進來并不起身迎接,悠悠將目光轉回,捻起手邊銀制果盤里的一顆櫻桃,妖嬈地放進嘴里,支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另一只手伸向柳思勾了勾手指。 柳思瞬間就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塌上的美人看她這幅拘謹的樣子,嗤笑出聲,婀娜多姿地翻身坐起,一手支在身側,伸著腳去勾地上的黑色木屐。外面秋風蕭瑟,他卻只穿了一身玄色絲袍,袍子上漫開大朵大朵的朱紅彼岸花,領口開得很大,動作稍大些就能隱約看見胸前兩點紅梅,腰間用同樣玄色的寬腰帶松松扎了,如今一伸腳,下擺散開,就露出了腿上大片的雪白。 柳思的腦袋當時就“嗡”得一下,然后臉就紅了個徹底,游移著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里看。 玄衣美人穿上了鞋,風情萬種地走過來,坐到雕花圓凳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柳思,打量了半晌才啟唇道:“柳大夫?進來坐?!?/br> 柳思低著頭挪到他對面,不敢抬頭看他。就聽對面一聲輕笑,然后就被一只蔥白修長的手勾著下巴抬起臉來,不得不直視對面的美男。他真是個很美的男人,和俞傾城那種雍容俊美不一樣,他美得就像一團火,極具侵略性,尤其被那雙狹長的鳳眸只是瞧著就讓人心甘情愿與他同墜地獄。 “真是個清純的人兒,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這么青澀?!闭f完好像要品嘗什么美味一樣,舔了一下朱唇。 柳思都快瑟瑟發抖了,對面這個看起來很危險的男人真的在考慮怎么把她弄上、床,于是抖著嗓子弱弱地說:“傾城……叫我來坐診……我快些給你看,后面還有人等著呢?!逼鋵嵑竺娓緵]有人,他是最后一個,柳思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他。 不過美男倒沒注意柳思有沒有騙他,聽罷她的話,突然皺眉重復:“傾城?你叫的可是俞老板?” 柳思的下巴還在他手上,只能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玄衣美男看柳思給了肯定回答,就撇了下嘴,把手收回去了,嘴里還說道:“居然是俞老板的人,真是無趣?!?/br> 柳思看他沒了興趣,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可以開始了么?” “恩”,他漫不經心地答應,然后把手伸過來,“我名紅鯉,柳大夫,有禮了?!?/br> 柳思正努力穩住手給他把脈,聽他說名叫紅鯉,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美人魚。 紅鯉的身體不算好,既然是頭牌,想必也是夜夜笙歌,這世界的男子身體素質并不是很強,勞累過度就特別容易傷損元氣,紅鯉的健康程度已經是下滑狀態了,是柳思這一天里見到最差的一個,她開始嚴肅起來,問道:“紅鯉公子今年多大了?在這樓里幾年?” 紅鯉看到柳思面色嚴肅也并不在意,伸出手撩起一把頭發散漫答道:“我二十一歲入得這里,如今都有三年了啊?!蔽惨衾L了調子。 三年的時間按道理不能虧損成這樣,想必來之前身體底子就虧欠了,不過不論什么原因,現在都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柳思就板起臉正色道:“紅鯉公子的情況并不太好,應該是以前就虧了身子,我給你開副藥,你且喝著,還是修養一段時間,不要見客了?!?/br> 紅鯉聽她這么說,終于轉過臉來看她,神色不定地重新打量一番,才幽幽道:“不見客,又哪來的銀錢?!?/br> “我聽說傾城并不干涉你們的人身自由,也是他讓我來給你們看診的,你在樓里將養一段時間,他必定也會同意?!?/br> 紅鯉聽完并不高興,沉著臉低聲抱怨:“要他多管閑事”,然后又看向柳思,“時辰不早了,柳大夫請回吧?!闭f完就起身靠回榻上閉目養神,竟是在攆人了。 柳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躊躇不已,最后還是決定道:“我把藥方給你留下,你按時煎了喝?!?/br> 紅鯉眼都沒睜:“不用,出去吧?!?/br> 柳思本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里也憋了氣,轉身出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樓里已經開始迎進客人,門外有侍童看見柳思出來,規規矩矩見了禮,才脆聲道:“柳大夫,公子讓我在此等你出來,他在二樓備了吃食,若柳大夫沒有急事,咱們這就去吧?!?/br> 柳思跟他去了上次同俞傾城吃飯的那個雅間,這次俞傾城沒在,想必和那位布莊掌柜還沒有談完。柳思只看見了清風,就問了謝思宴的去處,才知道小蘿莉從小丹那里知道了好多繪錦的事情,包括被那王小姐騙了的詳細過程,聽完氣憤非常,跑回家去了,說要抓緊時間讓那女人付出代價。 于是這頓飯柳思自己吃了,也沒要人伺候,想想這還是第一次在翠安居吃飯沒有俞傾城陪著,雖然飯菜還是很美味,但是柳思卻沒有多大胃口,當然這其中更多是紅鯉的原因。 柳思吃完這頓飯,俞傾城還是沒有回來,她心里記掛著紅鯉,特意去問了清風,結果知道紅鯉果然又接了客,那個什么梁大人早就進屋去了。 柳思十分不理解,這人看樣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虧了,卻還這么看重錢,甚至不惜犧牲為數不多的健康。越想就越擔心,她覺得有必要和俞傾城說一下這個情況,或許他能勸得住,于是就坐在原地等俞傾城回來。 柳思等了大半個時辰俞傾城才姍姍來遲,他走進來坐到柳思對面,桌上的飯菜早已撤掉,換上了柳思最喜歡的翠微糕,還有一壺君山銀葉。俞傾城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揮手招來小侍將君山銀葉撤下,又叫他上一盅三味安神湯來,做完這些才抬頭對柳思說:“今日你勞累了一整天,晚上就不要喝茶了,喝點安神湯有助休息?!?/br> 柳思聽話地應下,然后也不知哪根筋搭錯,脫口而出:“你怎么才回來?”問完心下一愣,已覺不妥。 俞傾城倒沒覺得柳思管得太多,笑著道歉:“金九布莊的孫掌柜也算是熟人了,樓里每季的布料幾乎都在她那里采買,前幾日忘了差人去取,勞煩她親自送過來,就請她喝了幾杯,叫柳思等急了吧?” 柳思沒想到他會耐心回答,教他這么一問倒不知道怎么接話,愣在那里半晌才結結巴巴答一句:“沒……沒有?!?/br> 俞傾城看柳思這模樣,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復又坐直問道:“清風說你等了半個多時辰,是有事要與我說么?” 柳思就想起來紅鯉的事,又開始糟心起來,有些煩心地問:“紅鯉的身體什么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俞傾城聽她說起紅鯉,就已知道發生了什么,嘆了口氣:“柳思,我請你來坐診,多半是為了他?!鼻謇涞穆暰€里破天荒帶了點沉重,柳思就知道這里面有故事,坐直身體表示正在傾聽。 之后從俞傾城沉靜的敘述中柳思了解到:紅鯉是三年前來到翠安居,當時他十分憔悴,才二十一歲的年紀,卻滿身絕望的樣子,俞傾城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妻主有了新歡,他被休離出家門。 俞傾城收留了他,又叫他休養了一段時日,那個時候就知道他身子有些虛,便讓清風勸他不要見客,他卻對清風說他要賺錢,俞傾城看他態度堅決無奈之下只好應了。 紅鯉吹了一把好蕭,人又貌美妖媚,很快就成了樓里的頭牌,日進斗金,給他的錢越多,禮物越貴重,他就越盡心服侍,幾乎是夜夜良宵。然后身子就慢慢虧了下來,俞傾城甚至親自出面勸他,那個時候的紅鯉就已經是這副放蕩不羈的樣子了,他感激尊重俞傾城,聽了話不再每夜都接客,但恩客依舊不少,之后就一直這樣到了今天。 俞傾城說完這些,正好小侍端著三味安神湯回來,他舀了一碗遞給柳思,溫柔看著她接過小口喝了,才又接著說:“柳思,紅鯉也是個苦命的人,若是出言不遜惹你不快,還望你多擔待?!?/br> 作者有話要說: 介個是助攻小能手紅鯉,大家喜歡咩? 留言呼聲高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他做男主哦~(不會吧……) 俞老板這章開始持續上線,下一章會采取行動~你們想看咩? ☆、流言 第十三章 這話就是俞傾城不說,柳思也不會同紅鯉計較。這個世界的男子大都溫婉守禮,逆來順受,要多絕望才會性情大變,成了現在這幅妖冶逼人、對除了錢的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樣子?柳思同情這個男人,不然也不會坐在這里聽俞傾城說這些陳年舊事。 不過問題就是在這兒,柳思也舀了盅安神湯推給俞傾城讓他潤潤喉,然后把她等人時寫的藥方拍在桌上:“他的脈象按之不足,隱指豁豁然空,是氣血兩虛之癥,這藥方是我按他的情況開的,但是他根本不吃,甚至連藥方都沒留下,傾城,你有沒有法子讓他把這藥吃了?” 俞傾城正在喝柳思遞給他的安神湯,一手執骨瓷湯匙,優雅的將湯送到嘴邊,微啟薄唇慢慢喝了,才放下食具,掃了一眼桌上的藥方,發現多是黨參,白術,遠志等裨益滋補的藥材,抬手取過疊好,叫小侍送到房里,然后抬眼對柳思說道:“紅鯉性子倔,不過這藥方柳思既然開了,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定勸他喝了?!?/br> 俞傾城要是這么說,那就是一定會有辦法讓他喝了,柳思也算了了一樁心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癱靠在墊了軟墊的椅背上??莸攘四敲淳?,又累了一整天,柳思早就困了,只是一心要等俞傾城才勉強撐著,現在一放松就覺得困得睜不開眼。 俞傾城看她仰靠在對面,竟是要在椅子上睡著了,不覺失笑,起身到她身邊,俯身輕喚道:“柳思,快醒醒,莫要在這兒睡,小心著了涼?!?/br> 柳思困得不行,聽到他那把溫柔清冷的嗓音刻意放輕,近在耳邊地說著什么,好像最動聽的催眠曲,只覺得十分舒服,就想這么睡過去了。 俞傾城見她怎么喚也不醒,反而氣息開始變得綿長沉穩,知道她今日真是累極,看著她安逸的面容端詳了半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低頭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柳思抱進懷里,上樓去了。 于是那天有幾個人就看見平時高貴凜然,看似親切卻總是帶著淡漠疏離的俞老板抱著一個素衣姑娘上了樓。 驚天大事。 這看見的幾個人中,有翠安居的倌兒,也有來玩耍的恩客,但不論是哪種,具是表情精彩。于是公子們互相奔走相告,女人們不停交頭接耳,不用一個晚上,這事兒就傳遍了樓里。 但是這些柳思都不知道,她被俞傾城抱進上次那間客房,甫一被他放下懷,就抱著被子卷成一團,睡得不省人事。 俞傾城看她睡相可愛,溫柔笑笑,又抬頭看了一眼門外,聽到樓下嘈雜的議論聲,不以為意,轉身回房了。 有些事雖然人言可畏但又何須在意,況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費心,比如紅鯉的病。 柳思這一夜睡得通體舒爽,早上起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發現不是在自家醫館,環境有些熟悉,竟是上次俞傾城的那間客房。她低頭看了看衣服,還是昨日那件,除了被自己野豬蹭樹一樣的睡姿弄得滿是褶子,卻也無不妥之處,于是心下稍安。 不過是誰帶自己進來的,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正疑惑著,就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那味道清雅舒心,頗為熟悉。柳思仔細嗅了嗅,發現香味源頭在自己衣服上。 她知道是誰抱她回來的了。 不過那人看著高挑清瘦,卻能抱著自己上四樓,這在女尊世界也算是力氣大的了吧。柳思幻想了一下自己被他抱著上樓的情形,有些臉紅。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得了點小曖昧就胡思亂想的小女生,而且這事兒在朋友之間也很平常,所以很快就把這事揭了過去,梳洗后準備回家。 門口又有小侍捧了衣服來,現在是十月,氣溫下降的很快,這幾日秋風打在臉上有些涼了,所以這次的裙衫布料厚實很多,淡蘭色的裙子還搭了明藍色的外衫,布料觸手柔軟,穿到身上十分舒服。 俞傾城還是在樓下為她備了早餐,不過這次柳思沒有留下吃,她昨日給公子們看診,帶來的那些藥丸基本全都發出去了,怕普通病人有也需要,著急回去再做,只拿了兩個黃雀饅頭,就急急走掉了。 柳思叼著饅頭從翠安居出來,就發現總有一兩個人路過她身邊,忽然停下做恍然大悟狀,然后對她指指點點,柳思完全不明所以,也不在乎,繼續往醫館走。待走到醫館所在那那條街,遠遠就看見謝思宴氣喘吁吁地從醫館的方向跑來,柳思就上前親切的打招呼:“汪汪,早啊?!?/br> 謝思宴終于跑到柳思面前,彎下腰手支著膝蓋,待喘勻了氣,才對柳思說:“還早哪,那些說閑話的人早起啦!” 柳思聽不太懂,就問她:“什么閑話?” 謝思宴看她一臉懵懂無知,就嘆了口氣,拉起她的胳膊往回走,嘴里說:“跟我來?!?/br> 謝思宴難得這么嚴肅,柳思被她拉著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路被牽到了醫館門口的茶樓。這條街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這茶樓也不是很高檔,就兩層,上層供主人家居住,下層擺了桌子供一些上工完畢的女人喝喝茶歇個腳,偶爾請個說書先生來,說些過時的段子。 現在是早上,茶樓里的茶客并不多,這個時段來喝茶的,多半是些無所事事之人,但也是這些人最愛八卦些新鮮聽聞,什么珀州最近的新鮮事,大到知府大人又去哪兒做了視察,小到誰家的公豬又生了崽,都是她們談論的對象。柳思以前不忙的時候也當來早間新聞聽聽,就聽過這種對話。 “呦,郭大娘,您聽說了嗎,昨天城東頭老陳家的驢不知什么時候和馬好上了,生了頭小騾子出來,給老陳氣得呦,差點把小騾子宰了吃rou,還是她夫郎攔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