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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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笙,你以后就不上學了么?” “你不上學可怎么辦,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不上學……” 議論紛紛中,李陽根臉上也有了不自在的神色:“喂,你要不要當我書童,我每天都可以帶著你進學堂的,我不會使喚你做什么,你就跟著我聽課就行了……” 院長就站在他的面前,但他卻毫不膽怯的將聲音放得更大一些:“比起什么甜醬油,比起什么掏劍書院,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你的春.宮圖!” “噗——” 學生們都哈哈大笑起來,謝笙一直低著頭,頭發還是被言傷揉亂的樣子。在眾人的笑聲里,他慢慢抬起頭來,臉色依舊蒼白,但一雙眸子里卻是流光溢彩,充滿了教人覺得深奧難懂的東西。他抬睫,嘴角綻開一個好看的笑容:“李陽根,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我便能原諒你偷偷拿了我許多春.宮圖?!?/br> “……喂!” “但是那些都沒關系了,畢竟我搶走了你們的夫子?!?/br> 學生們嘩然起來。 這一刻,他們才徹底的反應過來,言傷被趕出書院意味著什么。 沒有人想過要換夫子。他們的夫子雖然從來不笑,但其實卻很溫柔,她從來不曾下手重罰任何一個學生,也沒有請過任何一個學生的家長。她生起氣來總是罰人抄詩,但那些詩句句精煉,再長又能長到哪里去,即使是抄上五百遍,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下雨的時候,他們的夫子會打開窗戶,并不講課,只是和所有的搗蛋鬼一起看窗外雨水滴落,聽雨聲滴答,天晴的時候,他們的夫子會帶上他們,去學堂外踏青,賞梨花。到了天氣炎熱,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們的夫子會輕輕卷起書,就那樣敲在睡著了的學生的腦袋上,被敲的那個人一定會“噯喲”一聲,比如李陽根,但大家都知道,那其實一點也不疼。 他們的夫子,就像是冬天初春即將解凍的泉水,表面上看起來橫亙著滿滿的冰,但堅硬冰冷的外表下卻是柔軟溫柔的一汪春水。 他們一點也舍不得她。 有學生開始低低啜泣起來,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平日里搗蛋的少年們哭起來就跟多愁善感的小姑娘一般,學堂里一片“嚶嚶”之聲。 言傷手中提著個包裹,抱著一摞書回來的時候,還未進門便先聽到了少年們的啜泣聲。但當她微微皺眉走進學堂的時候,那泣聲卻又戛然而止,那些平日里或虎背熊腰或調皮搗蛋的少年們一個個低著頭,紅著眼圈,帶頭的李陽根甚至緊緊咬著牙,拳頭中死死拽著自己的一片衣角,強忍著不肯哭出來。 言傷看了一眼望著她一動不動的田絳佑,又望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院長,最后才走到謝笙的面前。他早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書,只是坐在那里,望著她笑,眼角也是紅紅的。 “我們走吧?!?/br> 言傷一開口,謝笙便聽話的抱著書站了起來,跟著她往門口走。 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學生們的低喃和挽留。 “夫子,不要走?!?/br> “你走了我們怎么辦……” “新的夫子肯定會體罰我們的,我們那么不聽話……” 言傷像是沒聽到一般,直到腳步不停的走到學堂門口,這才終于回眸看了一眼,她聲音是素來的冷淡嚴厲:“回到座位上去,念你們的書?!?/br> 沒有反抗,沒有抱怨,所有學生都乖乖的回了座位上,但沒有人聽話的看書。他們忍不住回頭去看她,就算只是夫子離開的背影,他們也想要看著它消失。 但言傷卻面無表情的再次道:“拿起《論語》,翻到第四十八頁,不許回頭?!?/br> 死一般的寂靜后,學堂里響起了“簌簌”的翻書聲。沒有人再回頭,他們咬著牙,聽著細碎的腳步聲遠去。 就是在這樣的沉默里,忽然傳來了謝笙好聽但強裝歡樂的聲音。 他說:“對不起,我把你們的夫子帶走了?!?/br> “哇”的一聲,一個高大跋扈的少年忽然就哭了起來,他這一哭,所有人便再也忍不住了。 李陽根仍舊沒有哭,他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偷偷將頭轉向窗子的那一面,正看到窗外梨花飄落,似下了一場無暇白雪。 正是在那樣的一場白雪下,藍袍少年伸出手,輕輕從身旁女子手里接過了一摞書。也許是身體真正不適,他走路有些不穩,但他卻是微微笑著的,臉上的笑卻比那漫天的梨花還要好看上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李陽根:夫子,不要走嚶嚶嚶 言傷:不要哭,否則我放狗咬你。 李陽根:嚶嚶嚶夫子你總是欺負我! 謝笙:……汪~! #其實好喜歡李陽根少年,是我眼里的矮富帥粗呢# 【收到羋兮妹紙扔的一幅白虎騰春宮圖(敢說我不邪魅分分鐘親哭你?。?,收到旺仔牛奶湯妹紙扔的一幅驟騁足春宮圖(快發誓再打游戲就剁手然后好好學習去……),收到磨人的仗賤珊璞醬兔妹紙扔的一幅野馬躍春宮圖(你知道你一直在玩火么小妖精?。┦盏綐湎拿眉埲拥囊环扌秃zt翔春宮圖(你對我辣么好肯定是貪圖我的*嚶嚶嚶?。?/br> ps:這里是存稿箱,作者現在大概正坐在回家的車上,可以回家了好高興(≧▽≦)/ 再ps:→_→喝了六瓶啤酒然后爬起來碼字的感覺真好,頭痛欲裂感覺自己萌萌的…… ☆、第71章 拯救十五歲杯具學生(十三)·完 那日回到謝府以后,謝笙大病了一場。 他燒得全身guntang,就連素來清雅的臉看起來都是充滿痛苦的。 言傷和謝簫兩個人衣不解帶照顧了他整整三日,等到謝笙從病中掙扎出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趴在他床前睡得正香的一大一小兩個人。 身體還虛軟的沒有力氣,但謝笙輕輕的笑了起來,用盡力氣抬起手臂,動作很溫柔的摸摸謝簫的頭,又揉了揉言傷的臉。 “你醒了?” 言傷被他的動作驚醒,略微驚喜的望著他,說是驚喜,但臉上卻還是沒什么表情的,只是聲音里的激動出賣了她。 謝笙知道,她是真的很驚喜。 她的眼睛里還帶著未睡醒的迷蒙,看起來十分可愛,與平日里凌厲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他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阿簫看起來很累,不要吵醒了他?!?/br> 言傷會意,正待要說自己去給他弄碗粥,謝笙已經一把將她拉到了懷里。 他的動作很大,但她愣是一聲都沒吭。 因為他說過,不要驚醒了謝簫。 言傷躺在他的懷中,伸出手便去摸他的額頭,謝笙閉上眼睛唇角含笑任她摸了摸:“我已經好了,不必擔心?!钡鹊剿氖蛛x開,這才張開眼睛看著她,“這些天辛苦你了,浮梓?!?/br> 他的燒退了,她的一顆心便放下了。 言傷安心的收回手,輕輕地在他懷中蹭了幾下:“這幾日我總想著要離開這里,但你偏偏病了,家里就剩阿簫一個半大的孩子,于是我便自作主張在謝府住了幾日?!?/br> “你要離開這里?” 謝笙并未大驚失色,但緊緊蹙起的眉也足夠教人心疼。言傷只微微點了點頭,他已經摟緊了她:“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著我幫我,為什么要走?” 他的懷中滿是皂角冷香和微微苦澀的藥味,言傷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只能妥協的窩在他的懷中:“我會陪著你,只是我曾是你的師長,不能和你住在一起。所以我想離開這里,重新去找個住的地方?!?/br> “這里就很好,我不介意別人怎么看?!?/br> “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我介意你被別人戳脊梁骨?!毖詡托牡囊巹竦?,“你終有一日會有出息,我不想你今日作出的決定他日被人拿來當成笑柄?!?/br>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卻依舊像平日一樣帶著她自己的堅持,教人難以拒絕。 謝笙垂眸沉默了片刻,終是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要重新找地方住也可以,但你得先等我將欠你的春.宮圖還你?!?/br> 言傷沉吟片刻:“也罷,你何時能畫完?” 謝笙唇角一勾,將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多久畫完,這涉及到我的心情,所以我也不知道?!?/br> 他笑得好看,言傷動了動手指,手下肌膚觸覺溫軟平滑,不覺便用了一些力,只聽耳邊謝笙輕叫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下是謝笙的臉,慌忙要將手拿開。 “疼么,我是不是捏痛你了?” “不疼!”謝笙慌張的抓住她的手,重新按回自己的臉上,眸光暗沉深邃?!昂苁娣?,只要是你對我做的,不管怎么樣都很舒服?!?/br> “……” 言傷的手被按在謝笙溫熱的肌膚上,他一說話手下的肌膚便輕微震動起來,那種震動像是要一直傳到人的心里去。 她終于是輕靠在了他并不寬厚的胸膛之中,閉了眼睛。 “謝笙,不要耍賴。好好地將春.宮圖畫好,然后我便搬出去,在你變成一個不平凡的男子之前我都會陪著你,你不必擔心……” 話語卻是越來越小聲,直到消失在謝笙的懷中。 謝笙低眉去看懷中的女子,正看到她緊閉著雙眼靠在她的胸前,眉眼之間滿是疲倦之色。極輕柔的撫了撫她的發,又忍不住碰了碰她的唇,他的心里柔軟得似要化成一汪水。 少年極力想讓自己的嗓音成熟起來,但房間內響起的仍舊是帶著青澀強裝成熟的低啞嗓音。 “知道了,睡吧,我的浮梓?!?/br> 謝笙的病很快便完全好了,言傷在謝府附近找了一處宅院,住了下來。 她還是堅持心中所想,縱然謝笙自己不在意名聲,但她卻不能不在意。 謝笙被趕出桃間書院以后,讀書似乎成了個極大的問題,但言傷卻從來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她本來便是個夫子,雖然沒有文韜武略經世之才,但教導一個青澀少年卻是綽綽有余的。 幾日后言傷抱著一摞書走進了謝府,她將謝笙從一堆春.宮圖之中拉了出來,然后將紙筆放在他的面前。 謝笙皺眉看她:“你還是要當我的夫子?” 言傷頷首:“你可以不當我是你的夫子,但你這個學生,我是教定了?!?/br> 言傷知道,對于兩人被趕出書院,謝笙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她不再是他的夫子,這個事實一定讓少年很高興。 她也想直接跟他你儂我儂柔情蜜意,最后拜了天地,便算是給了他幸福,她也能功成身退。 奈何比起兒女情長,他的幸福更適合建立在出人頭地,光復謝家之上。 言傷開始教導謝笙讀書,先是孔孟之道,再到《春秋》《孫子兵法》,她本來是擔心著自己駕馭不了兵法的,但謝笙的反應很快便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謝笙極其聰慧,從前在書院中表現出來的倦怠懶惰似乎都是在夢中,簡單的詩詞歌賦他只要讀上兩遍便能背誦,兵法之道稍加琢磨他也能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有一日天朗氣清,兩人在謝府花園亭臺之中一起讀一本《太公兵法》,謝笙的見解教言傷完全插不上嘴,她微微驚訝的眼神似乎極好的取悅了謝笙。他輕笑一聲,從她面前將她喝過一口的茶拿到自己面前,揭開了杯蓋:“你怎生露出這樣驚訝的神色,是覺得我不該懂這些么?” “這倒不是……”言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扣了幾下,“只是你對兵法似乎已經很是熟練,必定是私下研究了許多。其實你不必這樣努力,你年紀尚小,時間還多的是……” “不多了!”謝笙匆匆打斷她的話,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我希望能讓你在最美的時候穿上嫁衣,你等我,很快我就有資格娶你!” ……原來他竟是為了這個。 得知他并不是因為胸有大志才用功,言傷也未多加苛責。反正她要的只是一個結果,一個他能出人頭地的結果。 一個用盡心思的教,一個挖空心思的學。謝笙十六歲那一年,考中秀才。 第二年的八月,言傷親自送他到城外。 謝笙望著她,衣袍在風中翻飛,他用力的抱了抱她,話語里有一些哽咽:“你一定等我,我會很快的回來?!?/br> 言傷點頭,然后摸了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