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那是韓素生留下來的幾丸藥,雖然不是包治百病,但是對于急癥寒癥十分有效,容靖澤讓府上的大夫看過,這藥十分對殷若飛的病癥,也就毫不客氣的融了一丸給他灌了下去。這不,果然是好多了。 “既然好多了,是不是我們該來算算賬了?”容靖澤的聲音開始變得咬牙切齒。 “我……”殷若飛快哭了,自己嘴這么快做什么!“我覺得特別不舒服,胸口悶,頭暈惡心,嗓子眼癢……咳咳咳咳……” 殷若飛一副特別特別嬌弱的樣子,那模樣看起來,比之前在太子東宮的時候,還要凄慘。 “嗓子眼癢?”容靖澤冷笑,“我看是你屁股癢癢!” 容靖澤一把掀開被子,將殷若飛從里面挖了出來。反正這屋里因為他生病,點了好幾個火盆,就算是不蓋被子,也一點都不冷。 “啊……王爺,師叔!你要干嘛??!”殷若飛覺得自己被整個翻了過去,變成了趴在床上。他雖然現在退了熱,病情也穩定了,但是畢竟還是病了一場,渾身都沒什么力氣。 “干什么?”容靖澤將殷若飛身上穿的褻褲往下一扒,露出那白生生鼓翹翹的屁股,定了定神,狠狠一巴掌打了上去。 “啊——”殷若飛一聲尖叫,主室外面的幾個侍衛都忍不住一哆嗦。雖然他們聽著信兒了,是小飛自己躲起來了,還有太子,也摻和了進來,也覺得這小子讓他們擔驚受怕,實在欠揍,但是小飛到底是生病呢,這么打真可以么? 眾人看看容十,容十硬著頭皮敲敲門,“主子……” “滾!” ☆、98·恩威并施 恩威并施 一聲怒吼,二十八衛全部震住了,眾人心里暗暗默念,小飛啊,不是我們不救你,敵人太兇殘! 殷若飛這次算是真被打疼了,那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每下都狠狠地拍在他屁股上。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要跑還沒力氣爬,想到這些天,更是委屈的不行。雖然他能理解容靖澤生氣,但是罪魁禍首不是他,是太子啊,怎么光打他一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都這么大了,怎么能打屁股! 一頓巴掌,殷若飛的屁股腫的老高。容靖澤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上次打他還是用的板子,這次卻直接用手,一邊打,一邊還不斷地問著。 “還跑不跑了?” “嗚……” “跑不跑了!” “嗚啊……不跑了啊……”殷若飛哽咽著。 “還敢跟我賭氣,是不是翅膀硬了!”容靖澤不怕他鬧脾氣,他也愿意縱著他些小脾氣,但是躲開他,跑的無影無蹤找不到,那就不是他的容忍范圍了。 “我沒有,我只是……” “還敢跟小明聯手!以后不許你們兩個見面!” “嗚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到后面殷若飛已經哭不出來了,嗓子本來就因為上火啞著,再這么一嚎叫,徹底說不出話來。 容靖澤終于停了手,外面的人集體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讓王爺把這口氣出了,也是好事。憋了這么多天,不發出來,恐怕要積郁成疾了。 殷若飛怕在軟枕上,雖然哭不出聲音,眼淚卻是吧嗒吧嗒的掉。這兩年他能感覺出來,容靖澤對他是越來越兇,越來越嚴厲了。 小時候他怎么說錯話,怎么拱火,容靖澤都不太和他計較,大多時候只是一句‘放肆’就完事了。如果真的是惹毛了,也不過是罰他背書、練武、炒書。 可是現在呢?動不動就打,上次打了十板子,到底還是有數的,這次打了多少下,恐怕他們兩人都不記得了。 容靖澤看看扭頭不看自己的殷若飛,又看看那指痕隆起老高的屁股,心疼的不行,連忙起身去拿藥膏。 殷若飛伸手去推,容靖澤一手按住了他,“若是不愿意本王來上藥,就讓宮九他們來?!?/br> 殷若飛停止了掙扎,被人聽到挨打是一方面,要是看到那紅腫老高的屁股,那太丟人了。 淡綠透明的藥膏涂了一層,容靖澤幫著他把褻褲重新穿好。 “喝點水?!比菥笣蓪⑷死饋?,就算屁股打腫了,其實也不礙事,都是習武的人,摔斷胳膊腿兒的時候都有,何況這點小傷。 殷若飛低著頭坐在厚軟的被子上,一碗熬成了淡黃色的蜂蜜梨水遞到了他的嘴邊。 “還不張嘴?”這梨水熬得味濃,溫涼正好入口,殷若飛腫著眼睛接過來,慢慢喝下。 “還敢鬧脾氣?”接過碗放到一邊,容靖澤看了依然低著頭不肯看他的殷若飛一眼,心里又火了起來?!疤ь^!” 殷若飛倔起來,也是夠瞧,任憑容靖澤怎么說,就是沒反應,也不吭聲,甚至動都不動一下。 “你……”容靖澤深深吸了一口氣?!凹热蝗绱?,今天我就和你說個清楚。其他人都給本王退到五百步外?!?/br> 容靖澤難得沒有用本王來自稱,而且語氣沉重,倒是讓殷若飛詫異地抬起了頭。這一抬頭,才看到容靖澤兩個眼圈也是紅紅的,倒似是他剛才大哭了一場。 容靖澤沒理會殷若飛吃驚的表情,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今年不是十三歲?!?/br> “……”殷若飛看著對方,不明白對方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容靖澤忽然不想說了。他們之間,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若是小飛知道他前世慘死,是因為他沒及時趕到,會不會恨他? 對小飛猶如大山一般沉重的仇恨,對來他說卻是輕而易舉。師兄不愿意難為他,只是默默守護著小飛,而他明明有能力將小飛接到身邊照顧,卻因為一時嫉妒他和師兄的關系,而疏忽了潛在的危機,最終小飛慘死,師兄郁郁而終。 重生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是也讓他欣喜若狂,師兄猶如親生父兄,他不愿意他難過,是以重生一開始,他就盤算著將人弄到身邊。 長了不敢說,至少浩劫來臨之前,他能保他平安的。 只是這小孩也同他一樣重生而來。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報恩,他不想理會,他只想實現前生的諾言。 只是小飛實在是漂亮,越是相處久了,越是被他吸引。那漂亮不是指皮相,而是指骨子里的清冽。 他努力地去染黑他,讓他像他一樣毒辣,以便浩劫來臨之時,他有能力活下去。但是他發現對方是染不黑的,即便越來越jian詐狡猾,卻依然是那般可愛。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殺人用刑,凌遲掉那些反王爪牙,但是他不愿意小飛也接觸這一切。一些表面的刑具可以讓他使用,那些真正血腥的,卻被他下意識的掩藏了起來。 之前他并不明白這種情緒是怎么回事,他也不過比殷若飛癡長五歲,前世小飛慘死的時候,不過十七八歲,而他也就比他多活了幾年而已。 這種感情他不懂,小飛更不懂,可是這七天的分別,讓他頓時領悟到了什么。 那撕心裂肺的懷念,寢食不安的擔心,融到了骨血里的疼愛,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的心。到了這時他總算是明白了之前在容鐘明的話,他確確實實地是喜歡上小飛了。 托容鐘明的福,他頓悟了。這是他沒抽死容鐘明的原因,看在皇兄和他點醒他的面上,放過他這一次。 只是他懂了,小飛卻依然不懂。前世沒有資格去愛,這世年紀太小,還沒接觸到愛。不過沒關系,有他在,他會一點點教他。 想到這里容靖澤笑了,殷若飛傻呆呆看著對方:這眼淚還沒干,怎么又笑了?而且……到底要說什么??! 容靖澤自己笑完了,伸手把殷若飛推倒,“好好趴著睡覺,一會兒起來吃飯!”仔細幫對方掖好被子后,容靖澤親自去了廚房。 他自然是不會做飯,但是他會吃,也喜歡吃,吩咐眾人選最好的食材,最好的米糧,精心做了一頓大餐。 有王爺在一旁監視,眾人這飯做的是戰戰兢兢,雖然味道超長發揮了,但是這心里的負擔也重。等飯菜做好,王爺離開,眾人無不癱軟在地。 這要是天天如此,日子可沒法過了! 哭了一通,自然是困倦的,哪怕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也阻擋不了殷若飛的困勁兒。 迷迷糊糊中,就覺得自己好似騰云駕霧了,腳底下根本什么都踩不到,人卻忽忽悠悠的往前走。 殷若飛半夢半醒的,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忽然任督二脈打通,功力大增,能夠白日飛升了。 等睜開眼,他才發現他是被人抱著走的。如今他的年紀,他的身高,都已經是半大小子了,再過兩年都能說親娶媳婦的了,誰會抱著他? “吃飯?!?/br> 聽到聲音,殷若飛才知道被厚厚被子擋住的人是容靖澤,此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一桌子菜肴,而給他準備的椅子更是鋪上了厚厚的墊子和毛皮。厚厚軟軟的坐上去,就算屁股腫成這樣,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 裹著的被子并沒有拿下,這個中廳雖然也暖和,卻比不了臥室,容靖澤抱他過來,自然也沒有讓他解開被子的打算。 勉強伸出兩只手,殷若飛端起了飯碗。 桌上擺著十幾道菜,大致掃了一眼,竟然大都是他愛吃的,殷若飛忍不住看了容靖澤一眼,這是變相的道歉么? 依著殷若飛此刻裹著被子的樣子,能端著碗舉起筷子吃飯就不易了,想要夾菜那是難上加難。他連鞋子都沒有,整個人在椅子上盤成一團,只能咬著筷子無聲控訴。 “想吃哪個,告訴我?!比菥笣烧Z氣是說不出的溫柔,好脾氣的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殷若飛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最中間的那盆菜。 容靖澤看了一眼,卻裝作不懂,“哪個?水芹?” 殷若飛癟癟嘴,撇過了頭。這些菜雖然大多都是他愛吃的,但是也有幾盤是他從來都不肯吃的,這水芹就是其中一道。 他們兩人一起生活了這么久,容靖澤哪里會不知道他不愛吃什么,這么說純粹是為了難為他。 容靖澤笑著夾了一筷子牛rou,送到了殷若飛碗里?!岸憾耗憔蜕鷼饬??為什么不和我說話?” 這牛rou是用秘制醬料燉燒的,顏色紅亮,湯汁濃稠,rou燉的軟爛入口即化,整個味道都已經滲透到了rou塊最里面。 可是平時還真是很難吃到。 臨朝重農,這耕牛很少宰殺,若是無故殺掉耕牛官府是要問罪的。 王府里雖然不怕人興師問罪,但是也買不到牛rou,府里宰殺的一般都是雞鴨羊rou,豬rou也是常吃的,就這牛rou最少。今天為了殷若飛,容靖澤特意下令宰了一頭牛好好做了幾道菜。 剛剛殷若飛進來時候,就聞到牛rou的味道了,心底早就雀躍不止了,這時候牛rou到了碗里,真的就只剩下埋頭大吃了。 他吃一塊,容靖澤就夾一筷子,燉牛rou、炒牛rou絲、燴牛rou片…… 酒足飯飽后,容靖澤抱著打著小飽嗝的殷若飛回了臥室。想想白天剛剛給他擦洗過,倒也算是干干凈凈,容靖澤直接把人扒了個精光。 “干嘛!”殷若飛捂著身體,滿臉通紅。 “終于肯說話了?”容靖澤板著臉道,“從今天開始,你就睡我房里,給我暖被子!” ☆、99·暖床人 暖床人 “我要回自己院子?!币笕麸w渾身不著寸縷,臉紅得都要滴下血來了,“你不能欺負我!” “欺負你?”容靖澤哼哼地笑著,“不聽話,就不讓出門了,捆在床上天天打!” 殷若飛眼圈紅了紅,看到容靖澤的笑,忽然癟癟嘴,“師叔你騙我,你不會這么對我的?!?/br> 殷若飛可憐巴巴的樣子,還有大病初愈的虛弱,讓容靖澤心里一動,恨不得按到懷里好好搓揉一番。不過這小子外表看著柔和,其實骨子里硬氣的很,若是非強著來,恐怕寧折不彎的。 這事若是讓師兄知道了,也不好,干脆來點陰的。 “飛兒……”容靖澤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戚,“這些日子為了找你,寒毒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