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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為風燈的暖光還是阿諾德遞過來的武器,薩里有了些許安全感。 “你不要嗎?” 薩里捧著匕首,愛惜的掏出手帕在上面細細的擦拭,匕首非常鋒利,刀尖甚至在風燈的光芒下折射出了令人心寒的閃光。 “好好拿著?!卑⒅Z德紳士的笑道,“相信我,比起我,那些暗處的小東西一定更喜歡你?!?/br> 薩里咂摸了一下,認為阿諾德說的可能是隱藏在安斯菲爾莊園里,那些不可名狀,長得歪瓜裂棗的怪物——就如同昨天晚上殺死布萊恩夫人的那只一樣。 但他又隱隱覺得,阿諾德的口吻有些奇怪。 薩里搖了搖頭,理智壓過直覺占了上風,他根著阿諾德走向了樓上,順便在旋轉扶梯上,用匕首割下了遮著畫的厚厚絨布,做成了一個簡易刀鞘,將匕首塞進了腰間。 真不知道阿諾德之前是將匕首放在了哪兒,薩里目光復雜的看向走在前方探路的阿諾德。 前方,兩條旋轉的扶梯通往二樓,在扶梯的扶手上還刻著可愛的小天使, 小天使的臉上和翅膀上還有一些黃褐色的惡心粘液,薩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離那扶手遠了些。 兩人順著樓梯一路向上,但除了場景惡心了點,目前,他們還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到達二樓后,走廊向兩邊延伸,均是盡頭莫入黑暗,看不清長短。 如果想要在天黑之前搜查完這一棟建筑,那么,分頭行動就是必須的了。 “我們分頭搜吧?” 薩里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棕眼睛看向一邊的阿諾德,并在阿諾德目露擔憂,開口之前迅速的說了幾句。 “我也是個男人?!彼_里說到,“何況我還有你的匕首?!?/br> 第33章 “上帝會保佑我的?!?/br> 薩里抱住了阿諾德,心臟砰砰直跳,像是給阿諾德以安撫也像是在阿諾德身上汲取勇氣。 少年的身姿自然比阿諾德纖細的多,但這只細腿幼鹿卻在rou食動物面前顫巍巍的走了兩步,表示自己的腿雖細,但也是能踢人的。 阿諾德回抱薩里,拍了拍這只食材動物柔軟的腰,眼里有笑意一閃而過。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卑⒅Z德拍了拍薩里的背,“薩里,我的小勇士,你不會有危險的?!?/br> 阿諾德親昵卻不乏紳士的將擱在薩里肩上的下巴收了回來,揉了揉薩里鴉羽般的小卷毛,像是祝福也像是篤定。 薩里歪了歪頭,有些疑惑,但那些細微的情緒就像靈活的蜂鳥一樣瞬間飛走了,讓他抓不住那瞬間的靈感。 雖然很像就著靈感再說幾句,但事不宜遲,薩里和阿諾德商量好搜尋路線集合地點以及遇到危險的預警方式后,便一左一右的莫入了黑暗的長廊。 那是一個精巧的紅色圓筒,據說扯開上面的拉環丟遠,它能發出巨大的聲響。 阿諾德說它的名字叫做“爆竹”,是東方用來趕走一種名叫“年”的怪獸的東西。 希望它對莊園里的鬼魂同樣有用。 薩里將爆竹貼身放好,腦子里如此想到。 遇到危險時摔出爆竹,阿諾德聽到聲音就會趕過來,反之亦然。 這就是他們聯系的道具。 沒有了阿諾德在身邊,空氣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靜靜的,只有手中風燈燃燒的輕微“噼啪”聲和自己的呼吸。 薩里不敢貼墻走,他怕墻內突然的鉆出什么怪物。 他謹慎的走在走廊的中央,透過風燈的光線打量這個長廊。 安斯菲爾莊園的長廊與馬文莊園的一樣,每隔幾步就掛著不同模樣的油畫——似乎貴族都喜歡這樣。 油畫或許是祖輩的畫像,或許是某位大師的遺作,都是展現一個家族底蘊的方法。 走了許久,薩里感覺到一絲不對——這條走廊,它沒有盡頭。 薩里猛然向后看去,果然,之前雕刻著小天使的樓梯口已經消失了,現在他的后方也是一望無際的走廊。 在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聲音的無限走廊里,薩里漸漸產生了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 他產生了幻覺,似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莫名的視線在窺視著他。 黏膩的、貪婪的、充滿食物的…… 它們在被“rou”吸引,又仿佛礙于什么不敢靠近。 這種感覺很糟糕,令人惡心想吐。 無盡走廊里,墻上的燭火像是被風吹過,明滅不定,墻上的影子也舞成就各式各樣詭異的形狀。 人都有些趨光性。 薩里無意識的攥著衣服,向一旁的燭火靠去。 “啪……” 他的后腦撞上了墻上的油畫。 薩里回頭,油畫上的貴族矜持的笑著——笑容越來越大。 “嘶——” 薩里倒吸一口冷氣,離遠了一點。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他實在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跑。 無形的風吹滅了燭火,遠處一點一點暗了下來,黑暗的巨獸流著口水,正逐漸逼近惶恐的羔羊。 薩里摸著墻,謹慎的移動,在黑暗靠過來之前,他摸到了一個圓柱形,冰涼涼的金屬物件。 那是一個門把手。 這里,有一扇門。 進還是不進,這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