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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禱告像是有魔力,在薩里眼前繪制出了一副地獄的圖景。 那是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的,充滿了傲慢、嫉妒、暴食…… 薩里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卷進去了。 “薩拉!薩拉!” 七宗罪形成的漩渦停止了,玻璃溫室的門被急促的敲響,一個女人探出了頭。 那是老廚娘! 雖然她年輕了一點,但薩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庇護他整個童年的女人。 “薩拉!我的上帝啊,你怎么又跑到這兒來了!” 老廚娘擦了擦白色圍裙的裙擺,想去拉薩拉:“要是被夫人知道了,你會被趕出去的!” “Mom?!?/br> 薩拉站起,將手迅速的背在背后,藏起來黑色逆十字。 “夫人不會知道的,祂……會庇佑我?!?/br> 后半句話,薩拉的聲音小的薩里都差點沒聽清。 “快些去餐廳吧,有客人來了,男爵喊你去服侍?!?/br> 老廚娘與薩里同出一轍的棕眼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薩拉輕輕的應了一聲,將長發扎起,她真是一位美人。 第17章 薩里看到薩拉走向了溫室外,然后…… 她回頭看了一眼,薩里有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隔著漫長的光陰,他與他的母親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見了面。 在這一眼里,周遭的景象如破碎的鏡子般散落,一切歸于虛無。 薩里從夢中醒來。 外面已是艷陽高照,神像眷顧著安斯菲爾公爵,在這一天,多雨的莊園依舊是萬里晴空。 薩里揉了揉發漲的太陽xue,扯開了落地窗輕薄的紗簾,陽光直/射到他的臉上,印下了金光的光斑。 薩里不知道夢境的真假,是上帝的啟示還是他被趕出莊園后發生的臆想。 他的母親,那個名叫薩拉的美麗女人,居然信奉著撒旦! 上帝啊,難道他的身體里流淌著□□徒的血脈嗎? 整個上午,薩里都在自我懷疑的恍惚中度過了,直到安妮來找他。 “上帝啊,薩里,你的臉色為什么這樣的差?”安妮擔憂的坐到薩里身邊,“你需要一點熱巧克力嗎?” “是我昨晚打牌聽到的方法,聽說對受到驚嚇的人有著良好的安撫作用?!?/br> 這么說著,安妮向門口的男仆吩咐到,很難想象只是一天的功夫,她就能這樣自然的向安斯菲爾莊園里的仆人發號施令。 仆人將放有熱巧克力的托盤舉了進來,順帶的還有裁縫,他的手上托著一件雪白的斗篷。 “馬文先生,這是為您做的?!?/br> 威廉漢特極具暗示性的向薩里眨了眨眼,使薩里想到昨晚的公爵閣下,正埋頭品嘗熱巧克力的他臉瞬間變紅了。 這個裁縫恐怕誤解了安斯菲爾公爵對他的意思。 不不不!安斯菲爾公爵對他沒有意思! “熱巧克力原來這么有效?” 安妮一副驚訝的樣子:“薩里,再多喝點?!?/br> “查理呢?” 薩里掩飾的咳了一聲,關心起了查理,他不是一直在和安妮戀愛嗎? “噢,快別提他了?!?/br> 安妮抖開薩里的狐皮斗篷,好奇的扯著上面的帽子,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衣服。 “他告訴我那位布萊恩夫人聘請了他給那位貴族小姐畫肖像?!?/br> 安妮噘著嘴說到:“安斯菲爾莊園為什么沒有畫師?” “或許是因為查理的藝術更高級?” 喝了熱巧克力,感覺自己好了一點的薩里安撫到,雖然他的靈魂冷靜的告訴他根本不是那回事。 “那么你還想去哪兒,安妮?” 薩里紳士的說到,一位紳士是不會讓淑女不開心的。 “你呢,薩里?” 安妮揉了揉長著小雀斑的臉頰:“我來的時候聽說你已經一上午沒出門了?!?/br> “我想去安斯菲爾莊園的小教堂?!?/br> 薩里誠實的說到,他為昨天那個夢境惴惴不安。 “你說得對!”安妮也恍然似得提起了興趣,一拍腦袋,“這是個好主意!” 安妮大概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這一點薩里在認識安妮的第一夜里就發現了。 “我的夢是假的?!彼_里對自己說到,“不然我怎么會和安妮成為朋友?!?/br> “這一切一定是上帝的安排?!?/br> 薩里安慰著自己。 然后薩里就換上了新衣服,包括那看上去非常華美的白狐皮斗篷。 在斗篷毛絨絨的襯托下,薩里的臉顯得更小了,無辜的棕眼睛就像涉世不深的小動物,可愛極了。 安妮看的差點發出母愛泛濫的尖叫聲。 “噢,薩里?!卑材輴蹜z的劃過薩里脖子上斗篷蓬松順滑的狐貍毛,“愿上帝能在未來給我一個像你一樣的小天使?!?/br> “謝謝?” 除了這個,薩里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他紅著臉將斗篷扯得更緊了些。 斗篷仿佛還帶著安斯菲爾公爵身上讓人迷醉的溫暖。 薩里臉頰蹭了蹭斗篷領口的絨毛,不負眾望的紅了。 在住宿的門口,安妮想給薩里叫上一輛馬車,但卻被薩里攔住了。 “薩里,你會騎馬了!” 安妮驚喜的說到:“你什么時候學會的?” “昨天?!彼_里一個翻身上了門外停著的熟悉的小母馬,眼里綻開了光芒,“昨天我去了馬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