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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跪倒在地時,從他領口掉出來的東西,閃耀著耀眼的銀光。 果然是召喚愈傷蝴蝶的哨子!塞羅的猜想一點都沒有錯,嫉妒之火灼燒了他的理智,讓他為之瘋狂。不顧自己可能會被吹走的險境,塞羅騰出一只手,伸長胳膊向著拼命地想要抓住不斷晃動的哨子。 他的指尖好幾次都碰到了哨子的邊緣,就是夠不著。塞羅心急如焚,干脆放開雙手,蹬住地面奮力飛撲過去! 當他的雙手接觸到那冰冷金屬的時候,一陣暖流從手心滿溢身體。 終于抓住了! 塞羅將愈傷蝴蝶哨子緊緊抱在胸前,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直到撞到了懸崖邊緣的石頭,才勉強穩住身形。他松開手,抬頭正對上教父那雙充滿憤恨的雙眼。 塞羅深吸一口氣,用盡全部的力量將肺部的空氣擠壓而出。 “你——!” “不會——!” “再——!” “控制——!” “駑爾——!” 嘟——! 無數蝴蝶,散發著炫麗的光芒,從哨子當中噴涌而出。清亮的哨聲蓋過了呼嘯的風聲,它們驅散了詭譎的橘紅色光芒,驅散了山頂的暴風雪,驅散了控制駑爾的魔法。 原本趴俯在地,用匕首穩住身體的駑爾站了起來。他的眼睛,又恢復那漂亮的藍色。如同天空之高原,如同湖水之清澈的藍色。 “駑爾!”塞羅將哨子掛上脖頸,興奮地飛奔過去,撲進他的懷里,“你清醒過來了,太好了!” “不,還沒結束呢!”教父撐著他受傷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從腰間掏出匕首,拖著受傷的腿向他們猛沖過來,“你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他!” 駑爾與塞羅幾乎是同時出手,他們的拳頭分別命中了教父的兩只眼睛。教父慘叫一聲,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骨碌碌滾下山崖。 風雪剎那間停息,光如同利劍刺破鉛云,照亮淪為殺戮場地的山頂。 駑爾的面色又歸于平靜,那不是被控制之下的麻木,而是一切事情都結束之后的平靜。 “駑爾?!比_雙手攬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吻駑爾堅毅的下巴,“我們走吧,去溫暖的地方。你再也不要回到這個無情無義的冰冷之地了!” “好?!瘪w爾低下頭,他舉起纏繞帶血的繃帶的手,抓住塞羅的頭發,地下頭狠狠地吻了下去。唇舌纏綿之間,帶著劫后余生的竊喜。許久,駑爾才發開他,用拇指輕輕摩挲他臉上的傷口,“我們就去加圣斯通城,把你看上的那間屋子買下來?!?/br> “嗯!”幸福的淚水在塞羅眼中打轉,他開心地仰起頭,輕輕在駑爾唇瓣上啄吻,“我們開一間酒吧好嗎?就叫蝴蝶酒吧,我們在酒吧里,種上好多好多,駑爾那些蝴蝶一樣的,代表駑爾的蝴蝶花?!?/br> “鴨拓草?!瘪w爾糾正道。 “是的,鴨拓草!你要是愿意,你可以和我一起打理酒吧?!比_開心地抱住他,拼命地汲取來自于另一名男人身體的熱量,“如果你想要去打魚,你可以白天出海,我就經營酒吧,在岸上等著你回來。白天我送你出門,晚上我會為你準備好食物、美酒和眠床……還有……” 塞羅有些害羞地停下,兩眼亮閃閃地盯著駑爾。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已經不言而喻。他相信,即使他不用開口講出來,駑爾也一定能夠明白。 “還有你?!瘪w爾輕輕摩挲他的唇瓣,在上面留下溫柔的吻,吻去血跡,“塞羅……我想要你,每天都想要。不管是夜晚還是白天,不是一天或者兩天,是這輩子。不管我們將來會做什么事情,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只有這一點,我愿余生都如此……” “嗯!”塞羅笑得比陽光更加燦爛,各色蝴蝶在他們身邊飛舞,“我也愿余生如此!” 他們在殺戮戰場久久擁吻,用彼此的溫度,互相溫暖。 “我不會讓你們如愿的!”教父陰冷的爆喝從他們身后傳來,他手中拿著刀,卻對著自己的胸膛,“我的孩子??!我為你準備好了一切!你為什么不能按照我給你安排的人生道路前行呢?!” “教父……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很感激你?!瘪w爾沉默片刻,他垂下眼簾,顯得有些憂郁,“但是,我不能認同你現在的做法。如果你能夠放過我們,在這里,我保證我和塞羅不會懟世界蛇兄弟會再造成任何麻煩?!?/br> “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孩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你!”教父瘋狂地大喊,將鋒利的匕首慢慢插、入自己的胸膛,“那些和你有矛盾的人,你都處理掉了。只要你愿意,你還是可以站在世界最高的山峰上,成為萬人仰望的傳奇!” “我更愿意在河谷當中,做一顆沐浴陽光的雜草?!瘪w爾抬起眼皮,深深地凝視教父,“教父,我想要做個凡人。有著平凡男人的幸福,這就夠了?!?/br> “多么可笑??!你還能做個凡人……你以為你還能做個凡人嗎?”鮮血順著教父敞開的胸膛溢出,他從山下滾下去時,衣服已經變得破爛不堪?,F在,這名中年男人只剩下偏執和瘋狂,他的淡定沉著,此時都隨著他瘋狂的舉動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你犯下過多少罪孽!” “你雙手沾染了多少血腥!” “多少原本無辜的人,死在你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