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塞羅目光瞥向教父時,他可以確定——教父是在施法。魔法能量強大到rou眼可見,魔法能量在教父的腳下旋轉,又從教父的手中四散滿整個山頭。在教父脖子上,有一條熟悉的皮繩,和駑爾用來掛的愈傷蝴蝶哨子的繩子一模一樣。 天空越壓越低,頭頂上那些橘紅色,幾乎近得要噴灑到駑爾臉上。駑爾蒼白的面孔,也染上了橘紅色,如同他站在夕陽之下,被人潑了一身顏料。他抓住自己的頭發,痛苦地嚎叫,仿若受傷的野獸。 “駑爾?”塞羅瞪大眼睛,緊張得他的心都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你怎么了?”他沖過去不管不顧地抱住駑爾,他能夠感受到駑爾的靈魂正在這具軀殼當中痛苦掙扎,“那個糟老頭子又對你做了什么?駑爾,你要振作一點!駑爾!” 塞羅從未有過這樣害怕,他從未聽過駑爾這樣叫喊。即使是駑爾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時,也沒有發出過這樣的聲音。而現在,駑爾雙眼失去了焦距,瞳孔散大,涎水從嘴角溢出。他脆弱得像一名嬰兒,對痛苦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教父瘋狂的笑聲在山頂詭譎的空間當中回蕩:“我的孩子??!你不要再掙扎了!永遠屬于我吧!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我對你——既往不咎!我可以原諒你犯下的一切錯誤!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失誤和缺點!我可以不計較你的冒犯和叛逆!只要你——殺了那個叛徒!”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駑爾雙手抱頭,跪倒在地,瞪大雙眼不住哀嚎。塞羅還未完全恢復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他的重量。他們一起跪在地上,塞羅抱著不斷顫抖的男人,卻無法分擔他絲毫痛苦。 “你這個老混蛋,你對他做了什么?!”塞羅急得要死,卻又毫無辦法,他恨恨地盯著教父,恨不得沖到教父面前,咬下一塊rou來。 而他,確實也這樣做了。塞羅丟下駑爾,離弦利箭般沖刺到教父身邊,舉起匕首就刺。鮮血,在他眼前如同玫瑰般綻放,但他刺中的,確實駑爾的胳膊。 駑爾臉上已經沒有扭曲和掙扎,又變得平靜到幾乎麻木的狀態。 塞羅吃了一驚,他沒有料到駑爾會用手來擋。當他想要把匕首抽出時,腹部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他翻滾著身體,飛出去十幾碼遠,最終撞到了山頂一塊大石頭上,才沒有從這里摔下去。 “駑爾……為什么?”塞羅一開口,就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被這血弄得嗆咳不止,捂住被駑爾踢中的肚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是……想要救你的??!駑爾,你為什么……你快點醒來啊,不要再被那個老混蛋控制了!” 駑爾神情麻木地抽出塞羅留在他胳膊上的匕首,好似沒有痛覺一般。他把武器拿在手里,擺出進攻的駕駛,絲毫沒有想要和塞羅談話的意思。 “駑爾,不管你是不是被控制了……”塞羅啐掉一口血,用力深呼吸調整好狀態,擺出防御的姿態面對被控制的戀人,“我都不愿意和你動手……我最不愿意傷害的人,就是駑爾。剛剛那一刀……我情愿是你,扎在我身上!我的國王陛下!請你……醒過來啊——!” 他們二人向著對方沖刺而去,金屬交鳴之聲在狂風和暴雪當中額外清晰。匕首在昏暗詭譎天色當中,劃出數道明亮的月牙。 他們如同兩條互相纏斗的蛇般,糾纏打斗,靈活的身法不遜于閃電。不斷崩裂的火花在他們身邊爆裂,風雪越來越大,幾乎看不清兩人的動作。他們在沒有借助任何暗影之力的情況之下,憑借自身將力量和速度達到了一個超越人類極限的狀態。 武器交擊聲之中,夾雜了風雪和教父威嚴的施咒聲。他如同恒古不變的雕塑般矗立在山頭,站在整個世界蛇兄弟會的最高處。他威嚴的命令驅使著駑爾不斷進攻,驅使著暴風雪和不斷變換天空的色彩。 所有的冷風將塞羅的呼喊,盡數灌回喉嚨。讓他無法再出聲呼喊,風雪的聲音吞噬了塞羅的聲音,只剩下無盡的進攻與防守,帶來的殺戮火花。 駑爾的動作快得已經出現了殘影,他受傷的胳膊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 塞羅一開始還能夠勉強跟上,隨著空氣越來越冷,風雪越來越大,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僵。少了從駑爾背后傳來的熱量,塞羅漸漸開始感覺動作有些僵硬。他不會是坐以待斃的人,至少現在不是。 做了個漂亮的下割假動作之后,塞羅趁著駑爾甩開匕首格擋的空檔,旋身蹬住背后的大石頭從駑爾頭頂空翻而過。 駑爾右手接住匕首,反手刺向剛剛落地的塞羅。鋒刃蹭著塞羅的臉頰劃過,劃破了他漂亮的小臉兒,還有柔軟的黑發。塞羅跪倒在地,后仰躲過了原本會劃破喉嚨的一擊。 他借助躲閃駑爾攻擊而產生的慣性,旋轉身體猛力蹬住駑爾的身體,向著教父的方向沖刺過去! 駑爾根本沒有回頭,幾乎是依據本能飛速回防。他蹬住地面上的石凳,身體如同彈珠一般在幾塊石頭來回彈動,比塞羅更快地來到了教父身邊。 利用身材嬌小的優勢,塞羅縮緊身體后仰,以膝蓋滑行。他輕松從駑爾胯、下鉆了過去,對著教父的小腿就是狠狠一刀。 教父站立不穩,所有的風雪都指向性地向上掛。這景象詭譎的令人難以想象,雪花紛紛飛回天際,塞羅如同站在噴涌泉水當中,他的頭發被強烈的氣旋往上吹動。他用力扒拉住地上的石凳,在不至于因為體重過輕而被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