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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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低下頭,看著自己寫來的信件,以及她剛剛評價的話,有似漫不經心的笑道:“太子妃,你似乎對爺頗有微詞,人生若只如初賤,多好,還有呢?” 還有……人生若只如初賤,我只希望你不要更賤!這話在澹臺凰的腦袋里面過了一遍,但現下就是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來。 她諂媚一笑,一拍大腿,飛快道:“還有,我驚喜的發現,如今的你一點都不賤了!” 臥槽!昧著良心說話的感覺心好痛! “不賤了?”他挑眉,狹長魅眸含笑,看向她,似乎是在審視。 澹臺凰非常親熱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開口道:“不賤!不賤!你一點兒都不賤!” 這一拍,他的眼神忽然閃了一下,似乎有寒光掠過,澹臺凰小心肝兒一顫,很快的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然后咬緊了牙關看著他,完全不該再造次了,她的錯誤還沒有被原諒呢! 他扯了嘴角,如玉長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似乎是在敲打著澹臺凰的心,敲到她心里一陣發虛,隨后他閑閑道:“太子妃,你反省的如何了?” 澹臺凰其實一直挺搞不懂自己為毛看見他之后,心里一個勁的發虛,像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而且這心虛的感覺來的如此真實,讓她自己都想不懂,明明她和即墨離、笑無語,甚至王兄,是十分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反省的如何了,她干笑了一聲:“哦吼吼吼……” 一邊笑,一邊看著他的表情的變化,但是明顯的,他根本一點都不想跟她打哈哈,更不想原諒她那不知道是啥錯誤的錯誤,于是她笑了半天之后,終于也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 面色一肅,十分老實道:“我反省得差不多了!” “嗯!”太子爺滿意點頭,隨后平靜的詢問,“那你說說看,你錯在哪兒了?” “我真的錯了嗎?”澹臺凰神情猥瑣,表情糾結,內心痛苦,又充滿試探的詢問。說不定自己根本沒干啥了不得的錯事,這丫的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希望她不打自招! 這一問,他眸中笑意更加溫和,而溫和中卻夾雜著七分冷冽的聲線也傳了出來,聲線冰涼的可以:“你說呢?” 呃……好吧,看樣子這貨今天是玩真的了,而且自己是真的激怒他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開始回憶道:“我不該為了陷害笑無語,就說出對他有好感的鬼話,傷害你脆弱的心靈!” “嗯!”他應了一聲,表情其實算不得多難看,但是也覺算不上好看,嗯,其實也挺好看的,端看能不能活著多看一會兒。 澹臺凰的第一件錯事,檢討作完,又接著偷瞄他,卻見他的臉色沒有半分緩和,于是咽了一下口水,立正道:“我也不該和即墨離假扮夫妻,讓即墨離鳩占鵲巢,褫奪了你不可替代的地位!” 這最后一句話,太子爺聽得還是很舒心的,于是表情稍稍有了些緩和,點頭,應了一聲:“原來太子妃也知道這樣做不應該!” “那只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干嘛這么小氣,什么事情都要計較,做人應該心胸寬廣!呃,不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是說,咳咳,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全是我不應該,竟然想出,不,竟然配合即墨離一起履行如此餿的主意!我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你沒有一來就宰殺了我和即墨離,說明你的心胸十分博大,仿佛浩瀚的海洋一樣,能夠包容萬物!只是我辜負了你的寬容,做出了應該被千刀萬剮的錯事!”澹臺凰原本是打算為自己辯駁的,但是激動的說著說著,便看見他的表情越發好看,所以趕緊改口。 昧著良心說完這些鬼話之后,整個人心中已經完全的淚流滿面,上次和即墨離假扮夫妻那個事兒,原本只是權宜之計,而且事先根本都沒有商量過,都根本只是臨場決定的,這種事情也要認錯,不能狡辯,并且不斷黑自己,這感覺是簡直痛苦到想死! 太子爺聽了這一段,從她開始辯駁,到最后識相的言語,很滿意的點頭,贊美道:“看來太子妃在這件事情上,對自己的錯誤已經有了很深的反??!認錯的態度,也勉強算是誠懇!” 這般一說,就表示雖然生氣依舊,但到底也沒有那么生氣了,澹臺凰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才舒了一半,他忽然語氣一冷,涼涼問:“還有呢?” “呃……還有?”還有什么?澹臺凰懵了一下,應該就這兩件事情吧,她還干什么了?眼睛眨了眨,十分認真而困惑的看著君驚瀾,非常顯然的,她已經患上了間歇性失憶癥,把自己干的某件好事兒給忘記了。 她一臉呆滯困惑的看了他良久,他也算是清楚她是真的忘記了,于是,如玉長指又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敲得澹臺凰的小心肝兒又顫了顫,起到了嚴重的敲山震虎的威懾作用之后,方才開口:“還有一些太子妃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事情,比如……你對東籬說過什么?” 這一句話一出,充滿了嚴重的提示作用,對東籬說過什么,她心里自然再清楚不過! 這下子也猛然明白了他為什么對笑無語和即墨離下那么重的手,也明白了他現下對著自己這頗有點不陰不陽的態度,甚至忽然萬里跋涉的跑來,到底是為何。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該死的東籬! 于是,澹臺凰小小的心胸,也為東籬記上了深深的一筆!總有一天整死那個混蛋!暗處的東籬,從太子爺這樣肆無忌憚的出賣他之時,整顆心就已經拔涼拔涼了,此刻更是用力的一抖,一下子整個人都嚇得不好了! 澹臺凰明白了某些事情的根源所在,自然臉色白了又青,簡稱青白交加,幾乎沒咬碎她一口銀牙,這該死的!可以說她所干的所有事情之中,恐怕這件事情是最嚴重的,欺瞞可是非常了不得的大罪! 君驚瀾面上的笑意也越發的溫柔濃厚,等著她的下文。她一張臉頗難看的沉默了良久,沉默之中竟然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過分,甚至已經過分到沒臉見他了,于是道:“我還讓東籬,不要把一些影響我們夫妻感情的事情告訴你!” 這話說完,她又想起一點后續的事兒,還是她自己現在一起交代了比較好,免得被人告發了之后他更加生氣,于是接著道:“我慫恿東籬欺上瞞下的行為,實在過分!我這樣的卑鄙小人,應該受到上蒼的懲罰。尤其我更加過分的,是收到了你的警告圖之后,不僅不加收斂,還若無其事的和即墨離、笑無語談笑風生,實乃過分至極爾!你生氣是非常正常的!” 她現在在十分官方的向組織坦誠自己的錯誤,既然是要有多深刻,便有多深刻,于是也忍不住擴展到:“最最過分的是,我和他們談天說地之時,竟然樂不思蜀,離開北冥這么久,都沒有認真的思念過你,我簡直太過分,讓人不能忍!呃……” 這句話說完之后,澹臺凰瞬間后悔了!恨不得伸出手,毫不猶豫的給自己兩個耳刮子,她是腦殘了吧她,這種話說出來,不是完全作死嗎? 果然,說完之后,再看一下他的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了,比她開始反省之前還要陰沉!之前還能維持著溫柔的笑意威脅她,現下根本笑都笑不出來了! 他猛然起身,隨后一陣迫人氣勢壓來,嚇得澹臺凰臉色一白,腿腳一軟,險些沒直接跪下認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他面前她能這么慫!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嚇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并且不斷的咽著口水。 最終,她的后背貼合到帳篷上,無法再后退,心中害怕之下,竟然很有了一種破帳篷狂奔而去,再也不敢回頭的感覺,但是她心中更加明白,這要是真的狂奔出去了,不用說,她基本上就是玩完了! 于是她背靠在帳篷上不敢動,他抬手,放在她兩側,將她困在他的一方天地之中,只有再進一步,兩人鼻尖就能碰上。 他清淺的呼吸,在她鼻息前流淌,兩人呼吸而出的空氣,都似乎能在一起融合糾纏。 隨后,他狹長魅眸凝鎖著她的鳳眸,低垂下頭,一字一頓的道:“太子妃,你是說,和即墨離、笑無語那兩人談笑風生,可以令你完完全全的將爺拋諸腦后,根本不再想起?” 那么或許這兩個人,可以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澹臺凰頭皮發麻,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應該,這妖孽心思敏感的很,怕是自己這一句話都把他傷到了,于是她趕緊提出一個可以用以反駁的命題,并似乎有點激動的飛快道:“其實也不能這么說,我今天在猜測西武那邊到底有什么陰謀的時候,怎么都想不出來,于是很快的覺得,如果你在就好了!” 這一句話說完,她眼尖的看到他眸中閃過一道莫名情愫,說不清是什么情緒,但無端端的就讓人感覺到哀涼。于是,她瞬息間明白,自己這句話又說錯了! 這話說的就像平日里自己根本不會想起他,只有有事情找他幫忙的時候,自己也沒辦法解決那件事情的時候,才會……這必然是個誤會,而誤會的起因,是澹臺凰的表述中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以至于,她這表述中,似乎他對她來說,只剩下利用價值! 兩人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可以說是他們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出現如此事態嚴重的對話,嚴重到讓君驚瀾都有點始料未及。誠然,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她這一番話,的確像是上千根針,對著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扎了下去! 這令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疲累和脆弱,終于,沉默之中,他略為暗沉低啞的聲音響起:“把那兩句話收回去,爺當沒有聽到過!” 于是,她明白了,他真正跟她生氣的時候,真正出現能令他生氣事情的時候,他反而不會發作,而是選擇蓋過,容忍。就如同上次,他以為自己為楚長歌擋箭之后,最終什么都沒說,平靜的喂她喝藥。 這感覺很不好,她點頭:“是我說錯了,我收回這兩句話!” 為什么來漠北這么多天,她沒有認真的想過他?她想,其實并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她從沒覺得自己離開過他。 就像思念,世上最濃重的思念,是你還在我身邊,而我已經開始思念你。而距離,世上最堅不可摧的情侶,是即便我離開了你,彼此在世界不同的角落,卻一直覺得你就在我身邊。 她認為,她和君驚瀾就是這樣的,就算是放到現代,也是絕對能夠經受的起異地戀考驗的,其實他們也已經考驗過不少次。而她今天這句話,不是別的,真的只是表述錯了而已!可是她那會兒的“不打自招”,卻顯得她這些話,似乎很是“真實”! 他始終沒有再說話,就這樣沉默著看著她。 但他眸中低落的情緒,看到她心驚,終于,她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半圈,咬著唇畔瞅著他,幾乎是打著哭腔開口:“你別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說完,自顧撲到他懷里,死死的抱著他的腰,然后抹了他一身眼淚鼻涕。 丟人! 澹臺凰打心眼兒里藐視自己,深深地對自己吐槽!丟人……但是不知道為毛,看著他那眼神,想著他所有落寞,傷痛,全部都是因為自己的失言,她沒辦法不自責,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這般一哭,他的心也慢慢軟化了下來,收回支在帳篷上的手,像是安撫貓兒一般,在她背脊上摸了摸,怎么明明被刺傷的是他,最后哭得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她呢? 他嘆息扯唇,無奈一笑,偏生的她這一哭,他心里什么刺傷,不適,竟全都拋到腦后去了。低聲笑道:“好了,別哭了,幾句話罷了,爺聽過就忘了!” 那些話,哪怕她再說一邊又怎樣?這世上也總會有人,即便會刺傷你,你卻偏要跟她在一起。即便遍體鱗傷,也永不知后退,更不知后悔。 更何況他清楚,她的確只是失言而已。 澹臺凰這樣苦逼兮兮的哭著,聽他這樣包容的一句話,登時就把淚意全部壓下去了,但是她聰明的很,依舊凄凄哀哀的賴在他懷里沒出來,并且開始裝哭。 他起初并不明白她是在裝哭,還抱著到到一旁坐下,十分耐心的愛撫她的情緒,而她的臉一直埋在他懷里,肩膀一聳一聳,也看不出什么。 終于很半晌之后,太子爺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經沒有液體沾染了,但是某人還在哭,這讓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有點玩味。 但也裝作不知,接著“安撫”那不知道自己暴露的某女。終于某女抽搭了幾下鼻子,似乎是“哭累了”,開始一動不動了。 太子爺一線紅唇微微扯了扯,嗯,很好,裝完哭,開始裝睡! 澹臺凰看似是已經非常安靜而祥和的睡著了,然而事實上她根本沒睡著,不僅僅沒睡著,神經還繃得很緊,等著他的反應。她是打算就這樣假裝傷心哭泣,然后干脆直接哭泣到已經睡著,那么關于她之前的“錯誤”,就這樣蒙混過關,全部都不用計較了! 這樣想著,她環在他身后的手,悄悄的舉起來,比了一個“耶”的手勢!整個人已經為自己的聰明得意到爆表! 誰知,在她心中萬分得意之間,忽然聽見某人慵懶的聲線緩緩響起,這聲音中似乎帶著nongnong驚訝,詫異道:“竟然睡著了么?也好,爺今日也累了,正好也好好休息一晚,至于那些賬,明日再翻倍的算,以抒發爺今日沒有好好出一口惡氣的苦悶!” 嘎?翻倍的算! 那她這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于是,她很快的在他懷里翻了一個身,“睡眼朦朧”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似乎剛剛醒來,努力的向君驚瀾展示著“我剛睡醒,現在是什么情況”,然后眨眨眼,驚訝地拍著大腿,仿佛包租婆一般的道:“哎呀,我剛剛怎么睡著了哦,一定是最近太困了!” 這般說著,她腦后成功的浮現出一滴巨大的冷汗!好吧,其實對自己的行為,她自己也是挺無語的。 太子爺也點點頭,非常善良的沒有戳穿她的話,只閑閑笑道:“的確是太困了吧,那太子妃如今既然已經睡醒了,可還記得自己先前……” “??!記得記得!”澹臺凰一下子從他懷里跳出來,然后站好,十分誠懇的道,“我先前做的錯事,我都記得!這些嚴重的錯誤,都是不能輕易被原諒的,你說吧,要怎么處罰我,我一定聽從你的指導,服從你的安排,順從你的命令!” 得了吧,想怎么樣放馬過來吧,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丫的偷偷的把小竹棍帶來了!要打就打,反正沒人看見,老娘我也不丟人!今兒個把賬算完了,明天就不用擔心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早死早超生…… 但是小竹棍這東西,太子爺還真沒想起帶來,畢竟家暴這東西,無論如何,是不應該輕易發生的。上次動用小竹棍,也不過是因為她的行為太過分,竟然和干娘一起去挖皇陵。 看她一副壯士扼腕,似乎已經準備好挨打的模樣,他不由得有些好笑,輕聲道:“太子妃,既然你已經知錯,那爺也不過分為難你了,你便寫下一封一萬字的檢討書,來認真、誠懇的闡述你的錯誤罷!” 啥? 這句話為毛這么耳熟?對了,耳熟是因為幾個月之前,她也對著他說過,并且勒令他一夜完成任務,否則不能睡覺。這真是風水輪流轉…… 看她不動,他薄唇微扯,扯出了危險的弧度,挑眉問道:“怎么?太子妃不愿意?” 澹臺凰苦逼的點頭:“我愿意!我很愿意!我很愿意向組織坦誠我的錯誤,并認真的就自己不正確的行為,作深刻的檢查!” 這話說完,他還沒吭聲,她自己的眼里就含了兩炮淚,一萬字,這不是要命嗎?有這樣兒的嗎? “嗯!”太子爺滿意點頭,招手示意她過去。 然后澹臺凰開始了挑燈夜戰,貌似到了發奮苦讀,以求金榜題名的秀才時光,她提著毛筆,不習慣的、歪歪斜斜的寫了幾個繁體字之后,哭喪著臉道:“君驚瀾,我還懷著身孕,實在不適合連夜作檢討,而且我覺得我今天晚上應該寫不完!” 太子爺聽了,十分體貼地道:“所以你可以先休息,然后分成幾天來寫,爺并不介意!” 臥槽!一封檢討,今天寫不完,還分成幾天,你不介意,我很介意好嗎? 澹臺凰懷著一種憂傷的心情,覺得還是快點解決了快點解脫,于是開始檢討自己,檢討檢討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問:“對了,笑無語的事情,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有!”太子爺語氣很肯定,眼神卻貌似不經意的往門口掃了一眼,透過帳篷,成功的看到剛剛冒過來的一片陰影,那正是剛剛到,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帳篷上作壁虎,聽墻角,希望為自己的人生困境,找到開解之法的東晉前國師大人笑無語。 澹臺凰眨眨眼,問:“啥辦法?” 問完澹臺凰豎起耳朵等答案,笑無語則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割下來,從門口拋進去聽…… 最后,君驚瀾意味深長的笑笑,看了一眼那跑來聽墻角、極不自覺的某人,很壞心眼的,很簡單粗暴地道:“唯一的辦法——讓他對即墨離用強!” “砰——”笑無語摔了…… ☆、【033】一路賎到太子妃的心坎里! 門口那某人摔倒的動靜實在太大,就算澹臺凰想假裝沒聽到的聾子,她自己的內力也表示完全不允許,她抬起頭,看向帳篷門口,一下子懵了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