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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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凰垂眸,她怎么忘了,楚長歌和楚玉璃,是極為不合的。連國寶都能答應幫她弄來,卻拒絕幫助楚玉璃,不是因為他沒能力幫,而是因為他不愿意幫。他心里不愿意,說什么都是枉然! 看她垂眸,似乎失落,楚長歌笑道:“你也不必憂心,這一切楚玉璃早已料到,他若是有心的話,這點小事根本不算難關!” 澹臺凰聽了,覺得他這話的下頭隱藏著一些意思,但波及太廣,顯然已經涉及他國政治,她不方便多話。但也沒忍住問道:“那你覺得你父皇,會下旨殺他嗎?” “不知道!”楚長歌很坦誠的回答,若是沒有今日這一出,他定然會相信虎毒不食子,但是有了今日之后,一切就不一樣了。他的父皇,在狠心這一方面,從前都是他小瞧了! 君驚瀾見狀,在一旁閑閑笑道:“楚玉璃如果不想死,誰都奈何不了他!” 這是一種對楚玉璃的信心,也是對自己的自信。能讓他稱為對手的人,不會輕易讓人宰割。 澹臺凰終于放心,瞄了君驚瀾一眼,又嘆氣,抬頭看著楚長歌,十分誠懇的道:“雖然我這樣說,有點不地道!但是楚長歌,我真的很想進宮去把你父皇揍一頓!” 把那個老家伙揍清醒!就算對撿來的孩子,也不會這么狠心吧,何況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嗯?難道:“楚長歌,難道楚玉璃不是你父皇的親生兒子?” 要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誰知,她話音一落,楚長歌一口茶水“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重重的咳嗽了數聲,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向澹臺凰,實在是不明白她為何有如此離譜的念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無語道:“你想太多了!” 呃…… 澹臺凰尷尬,不再開口,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問得莽撞。這關系皇家尊嚴,別說她沒猜對了,就算是猜對了,楚長歌也不會告訴她答案正確。 不過,楚長歌沉寂之間,到是對澹臺凰的提議微微動心,輕聲笑道:“不過你方才那主意不錯!紫羅珠一直在我父皇的寢宮之中,本王近來盤算良久,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引開他!一般的殺手,也無法潛伏入宮!倒是你的武功不弱,若你們是真的能進去,將我父皇拖到別處痛揍一頓,引開了他,那東西本王一定能為你偷出來!” 呃……何時毆打人,也成了不錯的主意了?這楚長歌沒坑她吧? 見澹臺凰充滿懷疑的看著他,楚長歌也不隱瞞,笑意融融的道:“實不相瞞,對于父皇,本王看不慣他也已經很久了!你們幫本王揍一頓,也挺好!” 澹臺凰:“……不是聽說你父皇有三個兒子,最偏愛的就是你嗎?”楚皇做人也太失敗了吧!最寵愛的兒子,都對他懷恨在心,還想教唆她去揍他! 楚長歌聽了,不置可否的點頭,又搖頭嗤笑:“誰稀罕他偏愛,常常芝麻大點事兒,就要本王閉門思過!這些年要不是銅錢幫著本王翻墻,本王腿都不知道摔斷了多少次!也不想想,若是沒有本王沒事兒就氣氣他,他能到如今還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么?早就老年癡呆了!” 澹臺凰嘴角一抽,雖然很明白楚長歌八成跟他爹還有其他怨恨,這些不過是扯蛋,但還是忍不住嘴角抽筋。 “那好,如果你有把握的話,我們就這么做,只是退路……”這一點讓澹臺凰皺眉,邯鄲城的守衛十分森嚴,楚長風那個戰神這時候也在王城,得手之后想跑可能沒那么的容易。 楚長歌搖了搖扇子,星眸染笑:“給本王五天時間準備,退路本王也會助你們一臂之力!只是,即便沒有本王,有人也早已為你準備好了退路!” 他說著,似笑非笑的望著君驚瀾。 君驚瀾不置可否的勾唇,笑得意味深長,不奇怪楚長歌知道他早已有所準備,但他也有絕對的自信,楚長歌只能知道他做了準備,卻無論如何都不知道具體如何準備的。是以,只含笑點頭,不語。 澹臺凰起身:“既然這樣的話,事情先定下!五日之后我們配合你行事!” “你們身份特殊,本王建議你們住在本王府上,以策安全!”楚長歌開口相邀,當初在北冥,他也是住過君驚瀾的府邸的,總歸是有情義在,不會說只收留澹臺凰,把君驚瀾趕出去。 君驚瀾倒也不推脫,舉杯輕笑:“恭敬不如從命!” 他都答應了,澹臺凰自然也點頭!隨后一把將他抓起來:“那就這么說定了,走吧,我們先去看看楚玉璃,晚上直接去旭王府!”她一個人去看楚玉璃,這小肚雞腸的又得吃醋! 楚長歌搖頭而笑:“晚上到千金笑去找本王吧!” 澹臺凰也沒多問千金笑是什么地方,便點了點頭,拖著君驚瀾出門了。太子爺跟在她身旁,心下雖然不樂意,但還是將她帶到了楚玉璃的府邸。 正準備進去,卻看見太子府的后門口停了一頂轎子!一身鳳袍的女子,在太監的攙扶下,進了楚玉璃的太子府。 鳳袍,皇后? 澹臺凰皺眉,楚玉璃他娘?可來找他為什么要走后門? ☆、【074】屎喂楚皇后! 楚皇后的架子,端得很足,鳳袍之上是張揚的九彩之凰。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一道一道耀眼光芒,整個人仿佛都是金光閃閃的,與楚玉璃今日的落魄,形成頗為鮮明的對比。 澹臺凰扭頭看了君驚瀾一眼,用眼神詢問:怎么辦? 君驚瀾收到她的眼神,懶洋洋的笑了笑,攬了她的腰,飛身而起,速度極快,沒有被任何人能瞧見,隨后伏在楚玉璃的寢宮屋頂,而那對面,則是楚玉璃的書房。 書房的窗口開著,而四面都是暗衛和隱衛,有太子府的,然而更多的,看那情況,該是皇帝和皇后的。 澹臺凰趴在楚玉璃的寢宮屋頂,待了一會兒之后,竟然有些微微愣神,這寢宮很美,不是那種華麗修飾之美,也并不是淡雅古樸之美。而是借由了大自然的力量,風和花草,都美得像天聆之境。 偏頭一看,四面片片白色的花瓣飄飛,有的似乎能在空中停滯,如羽毛一般拂過的微風,像是燦燦烈日之下撩動的紗簾,美到如夢似幻。 真是……好看吶! 君驚瀾見她看得出神,便閑閑笑了聲:“這是羽紗之境,楚玉璃的寢宮,與爺的太子府是不同風格,你若是喜歡這種美景,太子妃寢宮,可以按照這種風格來建!” “呵呵呵,還是不要了!我隨便住住就好!”澹臺凰皮笑rou不笑的應了一聲,臉上有面條淚蜿蜒而下。這妖孽住的寢宮,華美而金碧輝煌,他住著,便襯得他尊貴無比。楚玉璃住的寢宮,清靈而充滿圣氣,襯得他淡然無垢如同圣天使。自己呢? 住在君驚瀾那種風格的寢宮,是俗氣!住在楚玉璃這種寢宮,是完全不搭調,故作風雅,充滿了違和感。她還是隨便住住好了,哭瞎! 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也沒有多話。似笑非笑的揚唇,狹長魅眸隨著她看向楚玉璃的書房。 楚皇后的面上,一直帶著明媚的笑意,這是一個華貴端莊的女人,盡管已經四十歲的年紀,卻還是風韻猶存,時光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殘酷的痕跡。 而澹臺凰看著她面上的笑容,卻覺得極為刺眼!竟恨不得出去揪著她揍一頓,整個玥璃太子府,都是一片愁云慘淡,門口一層一層全是禁衛軍,府內到處都是他人布下的眼線! 那些暗衛之間的彼此防備,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同一撥人。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住在里面的楚玉璃沒理由不知道。太子府的下人,也是一個個面上愁云慘淡,似乎是怕太子真的倒了,他們也跟著沒了前途。 可,在這種充滿陰暗色調的情形下,唯一的異色,就是楚皇后面上明艷張揚的笑容,那笑似乎是在冰潭里面埋了幾十年的睡蓮,終于有一日看見了浮世之輝,一點一點綻開她的欣喜,似乎是發生了什么極好的事! 自然讓澹臺凰惱火,有這么給人當娘親的嗎?好像楚玉璃今日不是被廢了太子位,不是被人羞辱了,而是即將要升官發財,而她是來賀喜的一般! 如此這般情態,使得楚皇后過度愉悅,竟然一個不小心,踩上了門檻,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一跤! 一旁的小太監趕緊扶著她:“皇后娘娘當心!” 一語落下,小太監的臉色早已一片慘白!按照皇后娘娘往日的脾性,自己這做下人的,一定要被懲處。 誰知,楚皇后今日似乎是心情實在太好,根本沒有跟他計較,只優雅的理了理裙擺,在楚玉璃的寢宮門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使得自己看起來不那么開心,不那么喜形于色,甚至還有點淡淡的哀愁之后,方才點頭,示意小太監敲門。 那充滿著喜氣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低沉,好似也很為楚玉璃難過一般。 即便不問君驚瀾,澹臺凰也知道她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么——有所求! 小太監收到眼神指示,便在門口敲門,里面傳來納蘭止的聲音:“誰???” 這一問,門口無人應答。只是又敲了幾下…… 隨后,門開了!納蘭止見到門口之人,先是愣了一下,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狐疑,但還是跪下道:“微臣拜見皇后娘娘!” 微冷的風,從門口灌了進去,里面很快的傳出來楚玉璃輕微的咳嗽聲。 納蘭止趕緊道:“娘娘,您趕緊進去吧,殿下如今不能見風,您在門口多站一會兒,這風便多灌進去一分!” 楚皇后點了點頭,居高臨下的道了一句:“起來吧!” 隨后,雍容華貴了進了楚玉璃的書房,長長的裙裾曳地,十足的華美張揚。 納蘭止和那小太監,都只堪留在外面,不能進去聽。 澹臺凰和君驚瀾對視一眼,旋而飛身而起,最終如同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落在了楚玉璃的屋頂。聽著里面的動靜。 澹臺凰想了想,橫豎楚皇后不像是個有武功的,很難發現他們,而楚玉璃發現他們了也無妨,便索性輕手輕腳的將屋頂的瓦片掀開了一塊,瞪大了眼看著下頭。 書房的陳設,很簡單,卻件件價值不菲。 彼時,楚玉璃的手上,正拿著一根細細的銀絲,輕輕挑動著琉璃盞中的燭火。姿態悠然而從容,半點不似是被廢囚禁的太子,倒像是隱居山林的居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挑動燭火太認真,心思也太不在此處,竟沒有注定到屋頂那兩人。 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他頭也未曾回,只收了手,將手中的銀絲放到一旁擱著。悠然轉身,彎腰行禮:“母后!” “我兒不必多禮!”皇后飛快上前,扶著他。而從澹臺凰的角度,和明顯的能看到楚皇后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眸中的不自然之色。 她在這里都能看到,更匡侖是在楚皇后對面的楚玉璃? 但他并無什么旁的反應,楚皇后托住了他行禮的身子,他便也不再行禮,淺淺笑了聲,溫雅道:“母后請坐!” 楚皇后倒也不客氣,徑自走到主位坐下,并笑著開口吩咐道:“這里面就你我二人,不必再讓其他人進來!” “兒臣明白!”楚玉璃仍舊是那樣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嘴角含著微微笑意,對她這番話,也是波瀾不起,點塵不驚。 旋而,十分從容的走到一旁,桌案之上,將茶杯取出,往里面倒了一杯茶。 太子之尊,做起這樣的事情,也并沒有什么違和感,仿佛是經常在做一般。一時間,屋內只剩下茶水落入杯中的聲音,旁的聲音,一概沒有。 澹臺凰在屋頂看著,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楚玉璃這家伙倒也是個狠角色,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問,卻到一旁去倒茶,而倒茶的這聲音,其實是最能影響人的心情的,尤其當人聽到茶杯里的水將滿,心中就會忍不住局促而焦躁。 果然,楚皇后聽著他倒茶的聲音,整個人的神經都已經緊繃起來,鳳袍下的手,已經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這讓澹臺凰險些開心到給楚玉璃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謀定天下的人物啊,將人心抓得如此透徹,不過是這一會兒,楚皇后就自亂了陣腳。 楚玉璃倒好了茶,緩步走到楚皇后的跟前,恭敬的遞給她,微微一笑,道:“母后請用!” 楚皇后縱使心中有些緊張,但也還是強笑著將茶接過。 而這會兒,楚玉璃就坐在她的對面,在給自己倒第二杯茶。并不需要怎樣的姿態,他看起來就擁有一種言語無法描述的平靜,如同山澗的溪流,跨野而過,點點滴滴都是清泉,掀不起任何波濤,藏不下任何詭譎幽暗。 這般情態,叫楚皇后心中不安更甚,她原以為自己來了之后,能看見楚玉璃失魂落魄的模樣,那么她想要什么,一切都會方便很多。 但是現下,她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孩子,從他精致如瓊的淺淡眉眼中,她看不到任何情緒。這是一個完全看不透的人,至少現下的她,是真的看不透。那么,這一腔的話,要如何開口? 楚玉璃將自己跟前的茶杯也倒滿,隨后微微抬起頭,一笑,輕聲問道:“母后此來,父皇可曾知曉?” “他自然是不知的!”楚皇后條件反射就應答了一句,應完之后,心中無比后悔!她竟一時失神,就這般答了自己是私下來的,這已經硬生生的讓自己失去了談判的優勢。 澹臺凰在高處看著,看著這一對母子之間的交流互動,總覺得有點詭譎的意思在里頭,尤其半晌她都沒看明白楚皇后可能會有的意圖。 扭頭瞥了君驚瀾一眼,卻看他容色閑散,顯然對眼下這一幕,并不奇怪,甚至已經能猜到楚皇后的來意。她癟了癟嘴,也收斂了思緒,接著看。左右是沒這妖孽聰明,也沒什么好郁悶的。 楚玉璃得到了答案,只淡淡點了點頭,神色很是從容。將自己的茶水倒完之后,緩聲笑道:“這茶水,味道如何?” 并不問楚皇后的來意,卻說起一杯不相關的茶水,其間深意為何,恐怕也只有楚玉璃自己明白。 楚皇后沒有答話,但是她已經發現自己進屋之后,整個情景已經沒有按照自己所預期的情況發展,楚玉璃的過度從容,反而讓她有些緊張而局促,以至于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冷靜過人,長大了,就更是讓她看不透。 長時間的沉寂,讓屋內的氣氛變得古怪。楚皇后沒有徑自吐露自己的來意,楚玉璃也并不問,好像她專程從皇宮里頭出來,就是為了喝他一杯茶水一般。 半晌之后,楚皇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要是接著沉默下去,恐怕就真的白來了。 于是,她狀若溫柔慈祥的一笑,輕聲笑道:“玉璃,今日的事情,母后都聽說了!你父皇實在太過分,母后知道之后也很是氣憤,只是到底知道晚了,沒來得及幫你,否則母后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 澹臺凰在屋頂上,為楚皇后豎起了中指!馬后炮,典型的馬后炮! 而楚玉璃,也并沒有聽完她的話,不知道是因為聽不下去,還是因為早已料到她會說什么,淺淺一笑,打斷道:“兒臣多謝母后!” 楚皇后一怔,接下來的話反而說不下去了,自己一腔想要表達的母愛和真心,在他這一句話之后,如同一個笑話一般尷尬住,十足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