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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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過!”冷冷說著,便從慕容馥的身側擦了過去。 慕容馥飛快的轉過頭看著她,那眼神幾乎是不可思議,整張臉也因為生氣而變得十分扭曲猙獰:“澹臺凰,你竟敢這樣對本宮講話,你就不怕本宮殺了你?” “怎么,如果本公主現下跪下來求你,你就會放過我嗎?”澹臺凰艷麗的紅唇也勾起一抹譏誚。 這話一出,成功的將慕容馥噎??!這女人很聰明也很明白,知道即便她示弱,自己也不會放過她,所以,也索性不再強作友善,還能討些嘴上便宜! 她狠狠瞪著澹臺凰的背影,那眼中的怒焰幾乎要將對方的背脊燒穿,直到澹臺凰已然帶人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終于冷冷哼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韋鳳到底有些憂心,跟在澹臺凰的身后道:“公主,您猜這慕容馥,又想做什么?”那女人幾乎是已經喪心病狂,他們來東陵的路上,短短五天就遭遇了四起刺殺!現下公主到了她的跟前,只怕更不能平靜! “隨便她想做什么,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韋鳳,你將這盤棋帶回驛站,晚上那人來取,你便將棋給他!我還有事情要做!”她容色有些冷沉,其實這件事情她也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 韋鳳見她表情嚴肅,現下皇宮也是人多眼雜,什么話也不好多問,便點了點頭,開口應了一聲:“是!”旋即,便率先出去了! 她走后,澹臺凰又偏頭看向凌燕:“你去皇甫軒哪里說一聲,就說今晚御花園,老地方,我等他一起喝一杯酒!” 凌燕也不多問,很快的轉身而去。 …… 是夜,澹臺凰站在屋檐之下,仰頭看了一眼的天上的明月,月色孤冷,蒼涼十分。她容色微冷,看了很半晌之后,才終于下定了決心,狠狠的攥緊了拳頭!今夜,也只能賭一把了,賭那兵布圖,皇甫軒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放在其他地方藏著! 她雙手交握,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終于大步往御花園而去。 遠遠的,便看見皇甫軒背對著她站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襯得他豐神俊秀,月下傲然而立,身姿挺拔!他的確是一個極為出色的男人,待自己也是極好……但是,盡管不想,她卻不得不算計他! 聽見腳步聲,皇甫軒微微轉過頭,燦金色的眼眸看向她,也很快的抓住了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愧疚,卻恍若不覺,徑自上前一步,率先坐下。 石桌之上,有一個酒壺,和幾個杯子。 澹臺凰也上前落座,故作無事,率先開口笑道:“東陵皇,好久不見,今日也算是終于給本公主找到機會,能夠與你敘敘舊!” 皇甫軒冰冷的唇角微勾,伸手給他們二人都倒了一杯酒,靜靜對坐,冰冷的聲線亦緩緩響起:“上次在北冥一別,也的確是有些時日了,只是沒想到,公主今日會親自相邀!” “不過一起敘敘舊而已,誰邀請誰,也沒有什么區別不是?倒是當初東陵皇離開北冥的時候,都沒打招呼,本公主還奇怪了一陣!”澹臺凰好興致的端起酒杯輕啄。 兩人月下而飲,偏偏都是千杯不醉的人,喝了半天之后,彼此也都沒什么醉意,也就面色都微微熏紅了半分。 喝酒之間,便是談笑,天南地北,詩詞歌賦,時局風貌,近乎是無所不談?;矢幮愿袷谷?,話很少,大多數時候,基本上都是澹臺凰在說,而他便只是用那雙燦金色的眼眸凝注著她,那眼神在月下之下晶亮得可怕,冰冷的薄唇微勾,饒有興致的聽著她暢談的聲音。 足足兩個時辰之后,她方才看見天空中艷紅一點,一只火紅色的鳥,從天空掠過,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信號,表示,獨孤渺已經得手了!而下一瞬,又是一束紅色的焰火,在半空炸響。 澹臺凰握著酒杯的手,忽然輕輕顫動了一下,杯中酒從里面溢出了些許。幾滴,微微灑到了石桌上,皇甫軒卻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緊緊攥著,叫她不再顫動。 燦金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她的鳳眸:“你在愧疚?” 這眼神太過犀利而明銳,叫她幾乎無法閃避。是,她在愧疚!她料定了自己約他出來,他便一定會出來,然后讓獨孤渺去偷兵布圖。但,她偷的并不是東陵的兵布圖,而是北冥的!所以,為的不是自己,是他! 君驚瀾說,布防的問題,他一個月便能處理好,但是她到底不放心!若是為了自己,她也許做不到這樣自私絕決,畢竟皇甫軒是真心待她的朋友,雖然他不肯為了她做任何關于江山利益上的退讓,但,終究是朋友。 可,為了君驚瀾,她卻不得不做。就如同他對她一般,為了對方,是沒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不能割舍的。盡管,似乎有些卑鄙。 看著他的眼神,她聲線一顫,終于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你應該能猜到,兵布圖到了我的手中,便一定會燒掉!而你,其實也知道我今日找你的目的,可你還是來了!”所以,她才有這一聲對不起! 這話一出,她眸中閃過依稀水光,微微偏過頭,已然不敢再看他的眼。她是給了他機會的,因為他很聰明,知道他不愿意,這圖自己絕對拿不到,但是他來了,就等于是默認了自己的行為。 看她愧疚,皇甫軒冰冷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你就不怕,那兵布圖朕已經看過了,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能做的,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她不是沒有想過,皇甫軒會不會已經將圖看過,甚至能精準的記得,但是這樣做,如論如何,也都還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皇甫軒笑了笑,那雙燦金色的眸中竟也沒有一絲責怪,低低嘆息:“你可知道,那張兵布圖,不過是廢紙一張?君驚瀾一個月,便能將布防重新調整好,但北冥的國門,沒有三個月絕對不可能破?破了國門,這圖才能派上用場,所以這張圖,不過是廢紙!” 若真的那般有用,君驚瀾早就派人來取了,豈會等到她來動手。 這話一出,澹臺凰一愣,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呆呆的看著他:“既然這般,你還要這張圖做什么?” “朕也是看過才知,君驚瀾早已將所有退路都設計好!而朕留著它,是知道你一定會找機會來取,果然,今日便是朕的機會!”他冷聲說著,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又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張兵布圖,換得她陪了他兩個時辰。 澹臺凰瞬間沉默,這一刻,心中的愧疚變成復雜的情愫,不知道是她算計他,還是他算計她。她到底是小看他了,小看了這個能和君驚瀾成為對手的人。 這件事情,是她開的頭,但是她卻沒有料到結尾。 “朕方才一直在想,倘若你今日要的,不是北冥的兵布圖,而是東陵的兵布圖,朕是給還是不給!”而最終,是紅色的焰火染了起來,表示這圖,是北冥的那張。 他這話一出,澹臺凰募然抬頭看向他:“那你想到答案了嗎?”她看似鎮定,其實袖袍下的手早已緊握,甚至已然微微顫動了起來。 一陣風微微吹起,皇甫軒亦抬眼看向她,看了許久,冰冷的薄唇輕啟:“今夜,你想讓人去取什么,朕都給!兵布圖,虎符,玉璽,朕都給!” 今夜,也獨獨是只是今夜! 所以,那些東西,今日他一樣都沒有帶出來,全部放在一起。他也清楚,她吩咐了人去取東西,定然是她要什么,那人才敢取什么。 他這話一出,澹臺凰倉皇起身,她能算計人心,他也如是,今夜,他們不過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彼此都算計到了對方的心思,最終她試探出了他對自己的情有多深,而他試探出了她對君驚瀾的情有幾分。 但,他這樣厚重的情義,她承擔不起! 她站了起來,他仍舊坐著沒動,卻輕聲問:“君驚瀾,對你真的就這般重要?為了他,什么都肯做?”對她,他還是有些了解的,用他對她的感情來賭,賭自己會同意以這種形式將那張圖紙給她,這絕對不是她素來坦蕩和護短的性格能做出的事。 澹臺凰點頭:“是,很重要,重于一切,重于性命!”但,她也到底是有底線,倘若皇甫軒今日不知自己的目的,她不會去讓獨孤渺去取,因為如果那樣,就等于是她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將他騙來引開。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她要的是皇甫軒明知是計還來,便等于是自愿將那張兵布圖給她,而不是欺騙、利用和盜取。 她話音一落,他俊美如同阿波羅太陽神一般的面孔上,綻出一抹苦笑,輕聲自嘲道:“朕不該問的!”這話一出,便又灌了一杯酒下肚,是不該問的。明知道結果不會是自己想要的,卻還是問了。 最終,澹臺凰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你且記住了,這一生,我不會再傷你!除非,你踩到我的底線!” 就憑,他竟然將玉璽和虎符,都沒有帶出來。這一份情,她已然無法再下手去傷! 他聞言,冰冷的容色不變,眉眼卻含笑:“好!”她豈會知,只要他還活著,只要她和君驚瀾在一起是事實,于他來說,便步步是傷!只是這一刻的承諾太美好,他舍不得說不要。 只是,他們兩個人,誰都不知道,再美的誓言,也終究有被現實踏破的那一天。盡管彼此都不想,盡管彼此都不愿。 “對不起,謝謝你!”她說完,轉身便走,不留一絲眷戀。 對不起,不論結果如何,我終究是有了算計你的心思。 謝謝你,謝你這般,明知會受傷,卻還是出來,甚至將一切都擱在我面前,任我去取。 她走了,皇甫軒還在石桌旁坐了很久。 而澹臺凰,也沒有回去,翻身上了屋頂坐著。抱著膝蓋看月亮,從來沒有一刻,心緒這樣復雜過,皇甫軒那一雙冰冷的眼,幾乎叫她不敢回憶。 正在怔忪之間,一陣撲鼻的香氣傳來,笑無語將一個紙包對著她扔了過去。 打開一看,如同他們當日,從漠北往北冥的途中,她聽說君驚瀾要另娶,坐在屋頂,他給她買來的好酒和叫花雞。這神棍,倒是體貼! 笑無語走到她身側坐下,將手中的酒壇遞給她:“在愧疚?” 這話一出,澹臺凰仰頭便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覺,從咽喉灌入,竟似一把火撩動,頭也不偏的道:“何必明知故問?” “你情我愿的算計,也值得你這樣愧疚?而且皇甫軒也算計了你!”笑無語輕聲笑著開導她。 也許,也就只有皇甫軒也算計了她這一點,能讓她心中稍稍好過一點了! 見她不說話,笑無語禁不住笑出聲:“本國師覺得,你算計皇甫軒之前。料到的應該是更糟的結局,若是他沒有算計你,你豈不是會愧疚到死?明知會愧疚,又何必去做?” 他這一問,卻見澹臺凰偏過頭看向他,毫無預兆的落下淚來:“為了他,我沒辦法不做!” 下一瞬,她飛快的將淚擦干。 笑無語幾乎是一怔,他極少看見她軟弱的樣子,更匡侖是落淚了。 不待笑無語開口,她又狠狠的往腹中灌了一口酒,任由身上的衣襟被打濕,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砰”的一聲,將自己手中的酒壇甩出去了老遠,摔得粉碎!沉著聲音開口:“你知道嗎?君驚瀾為了愛情瘋了,皇甫軒瘋了,我也瘋了!瘋了,徹底的瘋了!” 看她幾乎是發酒瘋的行為,笑無語飛快的扯住了她的胳膊:“好了,夠了!你若是后悔了,以后不要再這樣做就行了,皇甫軒不會怪你,君驚瀾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再說,如果時光從來,你就不會這樣做嗎?”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大晚上的為什么不睡覺,要出來陪這個瘋婆子鬧,他也真是閑的! 他這般大力一扯,澹臺凰才終于是清醒了幾分,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緩緩仰頭:“是,如果時光從來,我依舊會這樣做!”她是瘋了,瘋得愿意為了他一人負盡天下人。即便給她從來一次的機會,在她不知道那張兵布圖無用的情況下,她還是會這樣做。 但,很快的,她又搖了搖頭:“以后不能了,以后再也不能這樣了!”盡管她可以安慰自己皇甫軒是甘愿的,但卻到底是傷了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笑無語,我是不是做錯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錯,只覺得自己很自私,甚至是踐踏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屋檐之下,凌燕等人看見笑無語陪著她,互相看了一眼,便先退了下去。 笑無語也拿起酒壇灌了一口酒:“沒什么錯不錯的,我與你一樣。不……我比你更過分,為了那個人,我去做東晉的國師,背叛一國之人對我的敬仰和信任,師父將我養大,一手教我的用來造福蒼生的東西,我卻拿來害人性命,若是師父泉下有知,恐怕會氣得活過來殺了我這個不孝徒兒!你說,若是你這算是做錯了,我這又算是什么?” 這個晚上,笑無語也喝多了,最終醉的比澹臺凰還厲害,說了很多醉酒之言。澹臺凰的腦袋也是暈的,所以也既不太清楚他到底說了什么。 只隱約記得他說過的兩句話。 “愛情這東西,生來就是自私的,它就該是為了心愛之人去負盡天下人!” “瘋了,瘋了才是真愛。若總是理智,總是清醒,總是記得自己做人不可踏破的底線去行事,那便不是真正的愛情!” 最后,澹臺凰這個被安慰的人,反而跌跌撞撞的將這個安慰她的人,一路架回了他的寢宮,朦朦朧朧,聽著他似乎在低喃一個人的名字:“離……離……” 澹臺凰腦袋一個激靈,很猥瑣的把這個“離”字,玩命的往即墨離的身上套,套完之后又往“楚玉璃”的身上套,反正都是一個音。也不管笑無語醒來之后,知道她又在猥瑣的猜測他和男人之間的事情,會不會被氣得吐血!笑無語那兩句話,說的很是,總有為了愛情行差踏錯的時候,甚至去做些違心之事的時候,才算是極致的愛情??偸悄前闱逍?,又談何真愛呢?只是既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以后……改就是了。 把笑無語認回他的寢宮門口,剛剛到門口,他就被夜星辰給接了進去,然后,夜星辰十分緊張的看著澹臺凰那個左搖右晃,仿佛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十分關心的問:“傾凰公主,要不要屬下派人送您回去?” “不用,我沒醉!”澹臺凰雖然是千杯不醉,但今天到底還是喝高了,嫌惡的揮了揮手,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了。夜星辰是個不喝酒的人,所以一點兒都不知道只有醉了的人,才會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沒醉,于是就以為澹臺凰真的沒有醉,而只是腳步虛浮,所以也沒送她。 一路上的宮人侍衛,也都因為今日失竊之事,往御書房和各大宮門那邊去捉拿刺客了,皇甫軒此刻還在御花園一個人喝悶酒,除了近身的內侍,誰都不知道他在那兒,所以也沒有去制止下人們搜查。 于是,導致的結果就是喝醉了的澹臺凰,一個人在半路上跌跌撞撞,左搖右晃,也沒有一個宮人來扶一把!東籬也因為小星星和翠花打架,鬧的太嚴重,把人家的驛館都給拆了一半,所以回去處理善后了。 于是,澹臺凰迷迷蒙蒙之間,就撞了一個人,聽到一聲低笑,她抬眼一看,只看見漫天有好多的星星!她伸出手指了指,嘟囔道:“一個星星,兩個星星,好多,好多……星星……” 然后——暈菜! ☆、【033】此女,甚是兇猛?。▋扇f更嗷) 好多好多星星? 即墨離失笑,原是這女人說了今夜還給自己一副棋,他晚上閑著無事,便出去取。反正一來二回那棋都都是自己的,卻不知在驛站沒看到她的人,倒是她的下人將棋交給自己。 但是…… 沒想到百無聊賴的閑逛之后,回了皇宮竟然能見著這么一個爛醉如泥的人。沒想到這女人喝醉了酒,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女子的馨香涌入鼻翼,他微微挑了挑眉,冷銳的眸中掠過一抹笑,也有片刻的不自然,畢竟對于素來對女人敬而遠之的他來說,是真的很不習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想著這女人自己是該如何處理,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前方三十米拐角處,有侍衛們舉著火把過來巡視。即墨離當機立斷,一把抱起懷中女子,飛身而去,幾乎是以光速回到自己的寢宮。 若是被這個人看見澹臺凰暈在自己懷里,到了明日,還不知道是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流言這東西,可怕的很! 侍衛們到處搜查著進御書房行竊了的人,但畢竟幾位客人的寢宮,沒有人敢去搜查。因為還沒找到皇上,沒有皇上的命令,冒犯他國來賓,下場是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