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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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鼓錘響,在這安靜空曠的場景之下,顯得更為大聲,更為震耳,也更為震動人心。 一聲一聲,若天鼓錘響! 終而,當帝王登上高臺,鼓聲停下。烈日的金光撒在皇甫軒的身上,仿若太陽神阿波羅臨世,炫目而耀眼! 司儀也于此刻高聲開口:“承天詔命,東陵建國三百六十載,順天命,創盛世。歷代而傳,不負先祖之業也!今,建國慶典,普天同慶,著大赦天下,萬民同樂……” 唧唧歪歪說了很多,也說了很長的時間,澹臺凰聽的哈欠連天,但是其他人都是一副很習慣的樣子,顯然是早已適應了古代皇廷的這些繁文縟節,或者說還頗為喜歡。而與她同樣哈欠連天的,是她斜對面的楚長歌,他拿著扇子一下一下的遮著哈欠,顯然也是插科打諢慣了的人物! 大概就這樣磨嘰了有一個時辰之后,司儀的長篇大論終于結束,合上手中的卷軸,恭敬的低下頭將它交給皇甫軒。 皇甫軒也十分嚴肅的接過,轉身對著太廟的方向,抬步走過去。 到了祭臺的跟前,將那一卷詔書放在托案上,退后兩步。旋即,在澹臺凰看猴把戲的目光注視下,拿起三炷香,點燃,然后恭敬的插上! 澹臺凰是現代人,也是無神論者,自然是不相信這所謂的祭天是有什么用的!所以看著這群古人如此莊重的樣子,她才覺得十分逗趣,迷信啊迷信! 她正想著,一抬頭。就撞進了一雙戲謔的眼,魅眸幽閃,顯然也是對這祭天沒什么興趣。 只是,在看見澹臺凰面上的不以為然之后,他眸中帶了些審視。他不敬神佛,是因為他永遠相信這世上的東西,都必須要自己付諸努力,方能得到,與神佛無關。但她為何也不敬? 見著他眼中的審視,澹臺凰也很明確的知道自己身為現代人的鮮明特色暴露了,她很快的閉上眼,做出一副很迷信的樣子,嘴里念念有詞,只是聲音很?。骸坝^自在菩薩……” 她這狀態一出,他薄唇勾起,饒有興味的笑了。 而那邊同樣也不敬神佛的楚長歌,看向澹臺凰這前后矛盾的樣子,星眸之中也隱有笑意。 又是半個多時辰之后,祭天終于結束,皇甫軒率先往崇陽宮而去。 而澹臺凰還在那里閉眼念著觀音心經,正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呵……”一聲輕笑自耳畔響起。 很熟悉的,很懶散的,很危險的,很惹人討厭的聲線!睜開眼,便見著他放大版的面孔,嘴角一抽,條件反射就想后退! 而在她后退之前,他已然意味深長的開口:“太子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知太子妃的心中,是色,還是空呢?” 語落,不等她回話,便低笑著離去。 澹臺凰表情空白的站在原地,她心中清楚的很,方才她不管是答空,還是答色,他都一定能說成她心中全是色!可是,這貨不是在生氣嗎?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氣嗎?為毛又要冒出來捉弄她?真是居心叵測,舉止難猜! 她身前的澹臺戟,見她久久凝視著君驚瀾的背影,優雅華麗的聲線響起,語氣稍有不悅:“還愣著做什么?接下來是最后一場宴會,你莫要失儀!” 說著,率先往崇陽宮而去,澹臺凰趕緊跟在他的身后。 而他們二人走后,卻沒注意到身后,有一雙眼,滿含著刻毒,看著澹臺凰的背影。玄色龍袍下的手也緊握,澹臺凰,昨夜沒殺了你,算你命大!你我來日方長,朕就不信,你每次都是那么命大! 待所有人都先行,也就慕容馥和她的仆從落在最后。仆從看了一眼她的側顏,恭敬開口:“女皇陛下,丞相大人和大司馬、大司空,聯名上奏,請您先辦好正事,再想別的。至于漠北公主的事情,幾位大人也請您不要節外生枝,平白得罪了漠北,對我們并無好處!” 慕容馥聞言,冷冽的眼神掃向他,刻毒如冰:“多嘴!朕要怎么做,還不需要他們來教!” 話音落下,一甩袖袍,跟上了眾人的步伐。 仆從在她身后,微微搖頭嘆息,燕相當年動用各方勢力,執意送先皇唯一的血脈登上皇位,可女皇親政之后如此乾綱獨斷,與先皇一般不顧大局隨心所欲也就罷了,但她卻還小家子氣,易怒,也不知道燕相當年之舉,到底對是不對。 就在他思慮之間,已經跟著慕容馥到了崇陽宮的門口。 而今日這頓飯,吃得還算是安份,沒有任何一個多余的人出來找任何人的麻煩。想來也是清楚今日是建國大典的慶祝大宴,上次東陵皇的登基慶賀大宴,就已經鬧出了不小的風波,接著下每次宴會總會出點事兒,所以今日若是再有人鬧事,恐怕東陵皇縱有再好的脾氣,也得發火了!故而想鬧事的都老實了! 他們想著,各自吃菜,推杯換盞,笑意融融。從東家長,說到西家短,但也不婦女一般的在大殿之上八卦,點到即止,四下皆樂便可。 自然,國事也是談的,但是鑒于各國的人都在,所以所有人說的也都是些無關痛癢,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有的,是故意放出假消息,給人以錯誤暗示,以達到讓對方最終錯誤估計其國情的目的。 總之,這話都是沒什么價值和沒什么營養的,倒是澹臺凰難得一次宴會上沒人找茬,拎著筷子吃得十分歡快,古代的菜肴雖然沒有現代的那么多調料和花色,但皇宮的菜肴可都是用鼎燒出來的,那口感可比鍋燒出來的美味多了! 所以她現下是放開了肚皮大吃大喝,今日也是她第一次體會到穿越之后的好處,而她這餓死鬼投胎一樣的異常行為,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而今日,除她之外,還有一人異常,那便是皇甫軒,他竟高坐在龍椅之上,不斷飲酒,像是有什么煩心還是愁悶的事情一般。只是他坐得太高,除了那些愛慕他的大家千金們,并無多少人注意到。 總管太監看著,站在他身后想勸,卻沒敢勸。心下實在納悶,今兒個這樣的好日子,陛下這是在干什么?怎么好像是在喝悶酒? 澹臺凰吃著吃著,忽然感覺一陣尿意上涌,尷尬的在澹臺戟耳邊開口:“王兄,我去如廁!” 澹臺戟面色一僵,有些責怪的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去吧,速去速回!” “得令!”澹臺凰應了一聲,便悄悄起身,退了出去。動靜不太大,故而除了一直盯著她的幾人,其他人都未曾發現。 她出去了一會兒之后,龍椅上的皇甫軒,忽然起身,冰冷聲線響徹大殿:“眾位,朕先失陪一下!” 眾人聞言,微微轉過身,在才注意到皇甫軒俊美的容顏有些微醺,顯然是喝多了點,現下要失陪,十之*是感覺到自己失態,想去醒醒酒再來吧!也是,他們來了東陵這么多天,就沒有一天給皇甫軒省心,唯獨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又沒有人找麻煩,他高興了多喝幾杯也是正常的!大家都理所當然的這樣想著,并十分能夠“理解”皇甫軒“愉快”的心情,于是都點頭,拱手道:“東陵皇上請便!” 皇甫軒點頭,但讓眾人更為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直接退回后殿,反而從龍椅上下來,自大殿走了出去。雖是喝多了些,但步履還是穩健,神態也并無異樣。 他出去之后,小苗子悄聲在君驚瀾耳側問:“爺,這東陵皇好好的,喝什么酒???還從大殿的大門跟著漠北三公主出去了,您說他在搞什么鬼?” “明天是什么日子?”太子爺端起酒杯輕飲,懶懶開口。 小苗子一愣:“明日是宴會結束,各國使臣都要回國的日子??!等等,難道,您是說……”明日漠北三公主就要走了,皇甫軒心里不高興,多喝了點酒,現在又追出去,是這個意思嗎? 酒杯放下,閑閑道:“明日便要走,若是有什么話,今日不說,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說了!” 上次在潛龍殿的門口,皇甫軒那剎那心動,和這些日子的異常,他都看得分明。 “那您還……”小苗子納悶,知道皇甫軒的目的還不攔! “因為她不會應!”緩聲解惑,狀似心情頗好。從前是覺得她在感情方面太冷淡了些,但現下他忽然覺得,冷淡些也好。她看似大大咧咧,卻固執的守著自己的心不讓人進去,所以,對所有人待她好,她都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他猜,若非她是真的清心寡欲,便是心中有結。以她的性子,前者是不太可能。 而若心中有結,他也確定,這個結,并未解開。 故而,也不可能答應皇甫軒! …… 澹臺凰出恭完畢,便樂顛顛的往崇陽宮走,還沒吃飽,回去接著吃。 沒走幾步,假山之后卻忽然伸出一只手,飛快的抓住她的手,反手一剪,直接給綁了! 她想掙脫,但對方內力太高,加上襲擊得太過突然,沒能掙脫開!接著,她就被拖入了假山后! 她忽然覺得這個場景非常熟悉,好像是劇情重演,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綁了人往假山后拖的人是她,但是這是被拖的主體是她!角色轉換! 到了假山之后,便被人狠狠的摁倒墻上。旋即,聽得一道冰冷的聲線傳來:“別叫,你若是好好合作,我們還是好朋友!” 一條黑線劃過腦門,看著面前之人熟悉的臉,嘴角微抽,好朋友,這話不是她說的嗎?難不成她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皇甫軒要綁了她報了上次自己塞他臭襪子的仇? 正想著,便聞到一陣酒氣撲鼻,嫌惡皺眉:“東陵皇,你該不會是在發酒瘋吧?” “朕清醒得很!”他燦金色的寒眸,與她的鳳眸對視,距離只在咫尺,兩人的鼻尖就差一厘米便能碰上。 他忽然離得這么近,讓澹臺凰也有點發沭:“那你想干啥?塞臭襪子?你昨晚洗腳了沒有?我上次塞你之前可是剛剛洗完腳換的新襪子啊,你可不能……” “女人,朕喜歡你!”他冰冷的薄唇忽然吐出這么一句話,近距離的看著她的臉,觀察著她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然而,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作為帝王的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后,耳尖竟然微微紅了,顯然從來沒有表白過。 澹臺凰聽完,表情僵住了!半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臉,喜歡她?尼瑪沒搞錯吧喜歡她?喜歡到找了一根繩子直接綁了?想起他們之前的過節,她嚴重覺得這句話很不可信,十有*就是這貨喝多了在發酒瘋,也許還認錯人了,于是她狀若和藹的開口:“那個啥,你先把繩子解開,我們有話好好說!” “繩子解開了,你就不能好好聽朕說了!”他開口打斷,旋即,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的開口,“女人,你聽好了,這些話朕這一生只說一遍!朕喜歡你,雖然你膽大包天、肆意妄為,雖然你唱歌難聽、舉止詭譎,但,朕就是喜歡!也許是那天你在父皇殿前勸朕的那一句話,也許更早。朕不管你跟君驚瀾是不是有婚約,只要你愿意接受朕,這婚,朕搶定了!” “……”澹臺凰表情空白,已經驚訝到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還有他那說了半天,到底是褒獎還是貶低?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終于艱難開口,“你說什么?” “朕說,朕要你做我的皇后!”他冷聲開口,語氣十分認真。 澹臺凰咽了一下口水,話說這還是她到了古代第一次被表白,而且對象如此坑爹,是之前想弄死她的大仇人,她真的很需要消化一下,最最重要的是…… ——她要思考如何措詞拒絕才不會慘遭報復! 而就在這會兒,地面忽然一陣晃動! 他們的腳下,竟然出現一個機關,腳下頓時空了! 皇甫軒顯然也驚了一下,接著,兩人垂直下落! 澹臺凰往下一看,他們掉下去的地方深不見底,摔下去之后,八成小命得沒。而這一切都怪皇甫軒吃飽了撐著沒事干,要不是他胡亂表白,扯得太過離譜,至于激怒了老天嗎! 想著,心中對老天爺也是一陣怨恨,仰天怒罵:“擦!老娘難得被表白一次,你就整個天崩地裂,老天爺,你坑娘呢?” ☆、062想強女干什么的 兩人在半空中做了直線落地運動良久,眼前的景致也越來越黑,像是落入了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終于,快要落地的瞬間,皇甫軒攬著她的腰輕輕一旋,內力一起,避免了他們摔死或是摔殘的命運。四只腳踩上地面,安然落地,而四處空曠漆黑,靜謐無聲! 只有遠處,有一道微涼白光,呈現出圓形,像是一個洞口! 澹臺凰的手雖然被綁著,腳還是靈活自如的,趕緊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臂膀,納悶詢問:“這是什么地方?” 皇甫軒看了一會兒,好似是終于想起來了一點什么,冰冷的聲線帶著幾絲尷尬:“這是東陵皇室修建的密道,是先祖為了防止有人逼宮所建。機關就在御花園假山的石頭上,朕剛剛不小心按到了!” “……”原來做皇帝的,也會有不小心的時候!但這不是重點,“你不小心按到了,那我們怎么出去?” “唯一的法子是從那個洞口出去,洞口之外,是萬丈高崖的山壁,出去之后,只要運起內力往上,就能落在崖頂!”皇甫軒將自己所知的毫無保留的告知她。 澹臺凰聞言,不耐煩的背過身:“先給我把繩子解開!”都怪這個神經病,沒事的時候不思為社會做貢獻,非得把她反綁了狀若深情的表白,整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皇甫軒聞言,倒也是十分配合,無視了她語氣中的嚴重不耐,不疾不徐的伸手為她解了繩子。 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了出去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她倒是不在乎外界會怎么看,但是王兄一定又要狠狠的教訓她!說不定她還真的能嘗試一下傳說中的家法!想著她飛快的洞口奔去,一路疾馳,都顧不得身后的皇甫軒,趕快出去,趕快出去! 可,到了洞口之后,頷首往下一看,腦袋一暈!險些沒給栽下去! 空中一片霧靄,白云飄飄,顯然他們是站在極高的地方。都看不到下頭有多深,她又仰頭看向天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粗略估計一下,大概有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度,最特么坑爹的是,周圍居然連一根武俠小說里面經常涉及的藤蔓都沒有!這讓她如何上去? 無語的回過頭,看向緩步到了自己跟前的皇甫軒,問:“這么高的崖,用內力上去,得是絕對的武林高手吧?”反正以她現在的本事是上不去,除非有兩把刀子插著移動上去,或是一根藤蔓扯著爬上去。但是很明顯的,現在什么都沒有! “理論上是如此!”皇甫軒冷冷答話,燦金色的眼眸淡看著她,顯然對自己現下的處境并不過分擔憂。 他這簡短的話一落,澹臺凰的眼角又抽了抽,看著他冷峻的容顏,接著問:“那如果皇帝不幸與我一般武功不濟,飛不上去怎么辦?”這樣問著,她心里也十分并非常覺得東陵皇室的先祖絕對是奇葩,密道也不好好修,修在這兒!不是給可能被逼宮的祖孫后代出難題嗎? “所以東陵皇族有祖訓,帝王必須文治武功皆通,萬丈高崖之間也要如履平地,否則便不具備登基為帝的資格!”皇甫軒此刻,倒是有話說話,什么都不瞞她。 好吧!澹臺凰的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幾下,看來東陵先祖對子孫后代的要求還挺高!又往上頭看了一眼,咽了一下口水,問:“你覺得,你帶著我,兩個人可以飛上去嗎?” “不能!”皇甫軒非常坦誠,接著又在她的狐疑的目光下,接著開口,“再高武功的人,也不可能帶著另一個人飛上去!故而這條密道是只為帝王準備的,也只在先皇退位親口告訴新皇一人!所以宮中若有變,除非跟帝王一起逃命的人,也同樣武功高強可以飛上去,才能一起逃出生天!否則跟著皇帝,只會拖后腿,先祖深謀遠慮,這是為了絕了帝王感情用事帶著累贅出逃的機會!” 聽到這兒,澹臺凰已經完全無言了!因為再多的語言都已經無法表達她對東陵皇室祖先的崇拜了,抽搐著嘴角開口:“你的祖宗真是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其心可勉,其心可嘉。不僅僅善于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還善于用全面的眼光看問題,十分符合哲學對我們的要求。他們要是能再多活個幾千年,那就該都是赫赫有名的哲學家??!” 哲學家?皇甫軒劍眉微挑,暫且還不能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是她語氣中嚴重的諷刺意味他是聽懂了!并未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自袖袍中掏出一個圓球狀的物體,揚手拋入空中—— “砰!”的一聲,煙花在半空中炸響,刺目鮮紅,明亮得扎眼! 收回手,偏頭看著她開口:“放心,三個時辰之后,朕的人就會來救我們,到時候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