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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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彼此的理智漸漸回歸,他們這才意識到,不知道是哪家媒體的兩個女公關補完妝,聊完天,已經走了??蛇@會兒女廁所進來了更多的人,他們更出不去了。 “不好意思,我是這里的物業,麻煩大家暫時先去二樓的洗手間?!币粋€女孩的聲音響在了門外,讓兩個男人都輕輕舒了口氣,“這層的洗手間要清掃維修?!?/br> 女記者、女編輯、女公關們抱怨著走了,兩個男人又過一會才從門里出來。唯獨留下的戰圓圓斜著眼睛打量他們:這兩個男人都有些不對勁,盡管看出他們已經整理過衣服了,但襯衣還是皺了,西裝也沒原來挺括。他們的喘息也都有些亂,尤以自己的哥哥為甚,那張白皙的臉上甚至浮了些古怪的彤云,額頭也沁著一層汗珠。 看見戰圓圓熟稔地掏出兩百元打發走了保潔阿姨,戰逸非洗完手,皺眉問:“你哪兒學會這些?” “都是馥濃哥教我的。馥濃哥教了我很多?!睉饒A圓馬上就揭了方馥濃的底,“他告訴我怎么最快最有效地完成公關部的年度推廣方案,比方說直接去找幾家為甲方服務的公關公司,以準客戶的態度要求他們出具以往的成功案例或者為覓雅量身定制方案,各取精華拼成一份,或者干脆就挑一份最好的,然后就開溜,表示這次合作的契機還不成熟……” “咳咳……”那邊方馥濃也洗了手,輕咳著打斷戰圓圓,“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br> 走出洗手間,戰逸非站定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發了火:“方馥濃,我安排圓圓在公關部,是讓你教她成長,不是教她作弊?!?/br> “她的確成長了?!泵佳圯p浮,方馥濃笑得不知悔改,“至少她學會了危機公關,已經懂得怎么妥善地解救兩個困在女廁所的男人?!?/br> “說到這個,”戰逸非轉頭去看戰圓圓,狐疑地瞇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們困在了女廁所里?” 一個打著手機的漂亮女人正巧走了過來,步履匆匆地走過了他們,直接走進了女廁所。妝容完美精致,露肩的小禮服也高雅迷人,可她在公眾場合打電話的嗓門很大,一直進了廁所,說話聲還聽得見。 戰逸非轉頭去看方馥濃,狹長的鳳眼露出了殺氣,“洗手間里沒有信號?嗯?” “那個……時有時無……”公關先生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圓謊,對方的拳頭已經砸向了他的胃部。 信號全滿,戰逸非恍然大悟,這是方馥濃下得套。 他打從開始就圖謀不軌,料定自己害怕丑聞不敢出聲,所以吃定了自己。 “明天開始你九點上班,我忍你很久了?!?/br> “好,八點五十五就到?!?/br> “五點下班?!?/br> “晚走五分鐘也沒關系?!?/br> 一連提出了幾個要求,有些是應該,有些還湊合,有些簡直苛刻得無理取鬧。一肚子悶氣的戰總正等著自己的公關先生跟自己據理力爭、討價還價,以便自己借題發揮要他好看,可沒想到對方二話沒有,一臉風行于水的漂亮笑容,態度良好地照單全收。 這反應讓戰逸非更惱火,自己剛才并沒被干,不是jiba插入,手指頭當然不算??煞金膺@態度就好像已經占得了莫大的便宜,我上了你了,所以零星瑣事上作些忍讓全無所謂。 男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精蟲上腦便會不管不顧,哪怕對方是個青面獠牙、獅鼻豁口的丑八怪,一關燈、一蒙臉照樣可以干得熱火朝天,可這會兒他清醒了,反省了,并且馬上開始后悔了:剛才廁所里發生的一切都荒唐至極,如果不是唐厄讓自己的心情糟糕透頂,絕不會被這個混蛋乘虛而入! 可又怎么解釋自己剛才真的舒服死了,而且,一個可怕念頭開始揮之不去,他在想,沒準換個東西插進去,會更舒服。 戰逸非把臉繃得又冷又硬,甩頭就走。 “對了,這個給你?!睉鹨莘怯ミ€留,一回頭,朝方馥濃拋出一個物體,被對方利落地接在手里。 “車在停車庫里,位置b17?!?/br> “什么意思?”方馥濃看著車鑰匙上的三叉星徽,不禁微微一笑,“這也太大方了吧?” “不是送你,車是公司財產,只不過借你用一陣子而已。你現在出入都代表了覓雅的形象,我不希望我的公關先生每次外出還要租車這么寒酸?!?/br> 掉頭要走,又被對方叫了?。骸瓣P于你那兩個月的建議,如果你能接受我的補充建議……” 停頓得很有深意,意思倒明顯。戰圓圓還在場,方馥濃沒把話說開,只是笑著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戰逸非感到一蓬熱氣從體內騰了起來,后庭的快感尚存余韻,大腿間仍感粘膩。他莫名被這個男人看得臉紅耳熱,想也不想地趕緊說:“作廢了!” 戰圓圓被哥哥一把拽走,來不及與方馥濃道別就快步離開會場,仍舊一臉茫然。 還沒坐上車,便接到家里的電話。收線后,她十分高興地對哥哥說,二叔回來了。 為了覓雅上市之后能夠順利打開全國市場,戰榕直接飛赴西北,然后從甘肅出發一路向南,途徑陜西、河南、安徽,最后在蘇州的覓雅工廠停留了幾天,終于回了上海。兩個月身在外地,連春節也沒來得及回家,剛下火車,顧不得長途奔波的勞累便趕去了哥哥戰博家,只為舉家團圓,一起補吃一個年夜飯。 戰逸非從澳洲留學回來后就獨自居住,那個家對他來說如同一副冰冷的棺材,里頭常坐著的兩個人也不比黑白無??吹孟矐c。他不想吃什么團圓飯,卻架不住meimei的死纏硬磨,到底還是被司機帶了回去。 飯桌上,戰榕說了一些路上的見聞軼事,又對侄子戰逸非說,奶奶很記掛他,有空一定記得去養老院看她。 戰逸非對叔叔一直還算親近,聽見他的話,順從地點了點頭。他不自覺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佛珠,眼前浮現出一張慈祥的老婦臉龐。這個老婦年紀越來越大,耳朵聾了,眼神也越來越不好使,自打戰逸文死后就再也分辨不出他們哥倆,總是把僅剩的孫子叫成死了的那個。他記得自己每次去看她,總是會被她摟在懷里親吻,老人嘴角旁的唾沫常常沾在他的臉上。他不反感這種來自家人的親密,但是每當老人叫他“逸文”時,他都會一本正經地解釋,我不是戰逸文,我是戰逸非。 盡管老太太根本聽不見。 餐桌上的氣氛看似融洽,卻著實透著些古怪,如果不是戰圓圓一直唧唧喳喳,恐怕就沒人說話了。一直沉默著的戰博突然提及了戰逸文的妻子,嘆了口氣說,“溫妤帶著女兒一個人在國外,也不容易?!?/br> 溫妤做過一陣子戰逸非的家庭教師,一來二去地上門為弟弟補課之后,倒與同齡的哥哥墜入了愛河,早早地嫁作了戰家人?;楹蠛荛L一段時間里他們沒要孩子,但她與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旁人眼里天造地設的一對,戰家也很喜歡這個出身書香門第、氣質嫻雅的女人。戰逸文最后的日子溫妤始終守候在丈夫的病床旁,對他悉心照料,笑顏相待,更甘于忍受一個絕癥病人時常莫名而來的怒氣。丈夫死后她極度痛苦,一度因此精神失常,最后還是為了兩歲的女兒才不得不振作。 話題更沉了,連沒心沒肺的戰圓圓都不再說話。六十來歲的男人再怎么一身光鮮裝扮都掩不住老態與疲態,戰博給兒子夾了一只青口貝,說,“你和你嫂子關系不是好嗎,讓她回家住吧?!?/br> 戰逸非又點了點頭,不作聲,也沒動筷子。他貝類過敏,一碰就會惡心嘔吐,甚至全身都起麻疹。小時候不知道貪食過一次,結果呼吸困難,險些喪命。這些父親都是不知道的,或者說,從不關心。 餐桌另一邊的馬慧麗突然放聲哭了起來。戰逸文的名字是家里的禁忌,哪怕任何只是與他稍稍搭邊的事情被人提及,也一定會引來這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 “好了!夠了!都死了那么久了,有完沒完?!”斥完妻子,戰博也不說話了,一張臉繃得十分嚴肅,往嘴里夾了口米飯。也不配菜,就這么光禿禿地嚼著。 一頓飯吃得人味同嚼蠟,如坐針氈,渾身骨骼都錯位般不對勁。 洗完澡就上了床,沒一會兒房門被敲了開。門口是年近六旬的馬慧麗,年輕的時候就不好看,到了這個年紀,一張松弛浮腫的臉更是看得教人難過。 在這個家里,他骨子里所有陰沉寡漠的東西都被喚了醒。戰逸非沒想說話,也沒想請這女人進自己的臥室,女人倒是熱情洋溢地不請自進,手里拿著一些豪華包裝的禮盒,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上。 臉上的淚痕已經收干,馬慧麗先是對著久遠不見的“兒子”噓寒問暖一番,隨即便指了指自己帶來的東西。她買了上好的人參鹿茸,自己不給丈夫送去,卻讓戰逸非以他的名義孝順父親。馬慧麗笑盈盈地說,希望他們爺倆兒能夠修好關系,從此相親相愛是一家。 態度雖是客氣殷勤,可到底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戰逸文剛死的時候,馬慧麗每天都在詛咒戰逸非,甚至上門打罵過好幾次,這個女人被極度的悲慟蒙了心,認定是這個野種克死了自己的兒子,可沒過多久她忽然想通了,在便宜兒子面前,換上了一副母親般溫存備至的模樣。 馬慧麗雖然老了,但從來都不傻,她知道多少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貪圖自己丈夫的身家,就像當年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一樣。她怕一旦又有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找上門,這一次,位居高官的父親已經過世,沒了兒子的自己只怕連正室的位置也保不住。就像古代宮室里那些年老色衰的皇后,馬慧麗馬上想到要憑借別人的兒子來留住帝王的恩寵。如果這爺倆關系好,也就沒必要再搞一個兒子出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