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李瑤的家也在這個小區里——” 冉依顏輕笑著問。 “呃——”樸軒淡淡的應了一聲,那語氣也沒有任何熱情也沒有任何不爽,他回復的語氣很平淡“她在我隔壁的隔壁…” “去吧,去我家,請你喝咖啡——” 兩個人一停都將車停下來,將整個小區的道堵的嚴實,不過還好,現在小區里沒有車通行,也不擁擠 冉依顏輕笑“既然來都來了,為什么不呢——” 她笑,樸軒也對她相似一笑,那感覺,真想是一路陪伴過來的哥們,心有靈犀。 樸軒的家在這幢小區里稍微靠后,可能是當時在這里買別墅買的比較早,而前面三排的別墅是新修的,那么后面的房子就沒有前面的采光條件那么好。 花園打理的不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媽子穿著圍裙在擦圍欄上的花壇,雖然房子從外面看上去有點陳舊,但是,一走進去,這種陳舊蘊含出來的味道卻一是一種念念不舍。 “少爺回來了——”看見樸軒,老媽子老遠的站在臺階上帶著慈愛的微笑叫了聲。 樸軒回笑,將手擦進褲兜里,有點風雅之感“曹姨,爺爺在家么——” 曹姨是他們家請來的傭人“呃,老爺子剛剛還在呢,這會,可能跟跑隔壁跟張老爺子喝茶去了,要我去叫人么——” “不了——”樸軒連忙抬手制止,腳步卻已經踏上了臺階“我帶了朋友回來——” “喲——,少爺的女朋友啊——”曹媽將冉依顏一打量,兩步走上來,那亮晶晶的眼直發光,冉依顏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了,急忙笑著道歉解釋“不好意思,您誤會了,我是他同事,只是進來拿資料而已——” “是么——”曹姨依舊是親和的一笑,然后將手中的擦花壇的臟帕子放下,然后扭著粗腰麻利的進門從大廳里走進去了,估計是去倒茶了。 冉依顏一走進從門口進去,清一色的黃,黃色的墻,墻上掛了幾副油畫,色彩很濃,黃色的木制的茶幾,黃色的書報架,上滿擺滿了一挪挪的雜質和報紙,仿佛很多年前的都有,青皮的沙發和坐墊,是這間大廳里唯一不是黃色的物品,大廳里裝修就跟這幢別墅一樣,有些陳舊,但是,很有味道。 “這些東西,都是爺爺的,保留了這么多年,老頭子舍不得扔,我們家人也由他,其實,這幢別墅買的年限也已經有些久了,我們家在東區天湖區也置辦了一些房產,可是,老頭子舍不得離開這里,我們家里也就跟著他一起生活在這里——” 樸軒看著冉依顏那平靜的模樣講述道。 冉依顏點點頭“老人家都是需要陪的,需要有人關心——” 她邊說,邊漫不經心的翻動那些報紙—— “呃,對了,你先坐,我去給你沖咖啡,喝什么口味——”樸軒突然才想起了咖啡,于是提起,問冉依顏喜歡喝什么,自己去沖泡。 “呃——”冉依顏抬頭想了一想“有拿鐵么——” “有——”樸軒看著她應了一聲,然后自己酷酷的朝廚房走去。 同時,曹姨也端了清茶出來。 “不用麻煩了,曹姨——”冉依顏看著曹姨在為她忙碌,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曹姨依然是和氣的笑了笑,那臉上的rou都擠成了兩條線“不麻煩,來者是客,其實啊,少爺從來還沒有帶過哪個女孩子來家里,其實,多來走走,曹姨歡迎的——” 冉依顏勉強的笑了笑,她知道曹姨是誤會了,而自己也懶得再去解釋—— 有些無聊,她坐在站在客廳里的書報架上漫不經心的翻著那些雜志和報紙,這些雜志和報紙都整理的折疊的很好,看得出來,祁老爺子是一個喜歡收拾和收集的人。 她漫不經心的翻,厚厚的一疊報紙,手越翻越往下。 好奇怪,她看著那些日期不斷的跳,為什么十多年前的報紙,老爺子都一直不能扔。 但是當她把那張報紙拖出來的時候,那手就那樣情不自禁的兇猛的一抖,然后,盯著報紙頭條上那巨大的兩個字,瞳孔在驟然間放大,睜開到極致。 因為,她看到了秦家兩個字,這份報紙,寫了秦家當時破產后的詳細情形。 公司破產,然后公司欠的一大堆外債未還,董事長在一夜之間將所有股票底價的轉讓出去,然后,變賣了家里所有的東西,就是為了還債,然后父親在那一天心臟病猝發,死亡,隨后,就是她的出生,所以,她一出生就沒有了爸爸。 報紙上寫的,就跟mama告訴她的那些情況一模一樣,那一行行的小字,冉依顏讀著讀著,才發現自己根本讀不下去,那眼淚什么時候就猛然的一滴打在報紙上。 “你是誰,為什么不經允許翻別人的東西——”什么時候,門口拉長的一道暗影,那蒼老的聲音帶著怒氣的威嚴就傳進耳膜。 冉依顏連忙將淚一擦,趕緊轉身。 “很抱歉,老人家,這些是你的東西,您是樸軒的爺爺——?”門口站著的老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杵著一根拐杖,花白的胡子,雖然冉依顏的語氣誠懇,但是老人根本就不買帳,然后,眼眸移向冉依顏手里的報紙,那臉色微微一變,幾步就垮了出來,撐著拐杖過來。 “誰叫你動的這些東西——”狠狠的咆哮聲,將冉依顏下了一跳,老人過來,雖然已經年邁,但是走路的動作還有那伸手搶報紙的動作十分的快速,有力,他將報紙拿在手里,自己也看了一眼,仿佛才放了心,又恨恨的瞪了冉依顏一眼,仿佛恨不得拿拐杖敲她,一點都不解氣。 “我。我看到有‘秦家’兩個字…?!泵鎸先说膽嵟蛥拹?,冉依顏也有些驚慌失措,聲音也結巴了起來,這怎么辦才好,她是樸軒請來的客人,但是現在卻無心間惹了樸軒的爺爺,呆會樸軒出來,怎么交差啊。 果然,聽到客廳的吵鬧聲,樸軒就立馬端著兩杯咖啡急忙從廚房里跑出了來,身上還系著圍裙,想來是自己用咖啡豆打碎了現煮的。 “爺爺,你回來了,我剛剛聽到有爭吵是怎么回事,爺爺,依顏是我請來的客人——”他跑出來就急急的將兩杯咖啡放在茶幾上,但是見祁老爺子沒有理他,而臉上帶著怒氣,依然看著冉依顏,樸軒也有些微微的緊張“依顏,你怎么了,你是剛剛做了什么么你做了什么么——” 冉依顏不開口,但是她的表情卻是滿滿的自責和愧疚,不管怎么說,不打招呼動長輩的東西是她的不對,她不好為自己辯駁什么。 但是,祁老爺子的臉色卻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你剛剛提秦家,你跟秦家是什么關系——” 祁老爺子盯著冉依顏,一本正經的開口問了,冉依顏有些愣,但是,見老爺子的表情很嚴肅。 她也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可是,騙人,尤其是騙一位老人始終有些不道德,而且,她聽樸軒以前說過,祁老爺子是秦家公司的大股東之一 霸愛纏綿 第百三十六章 秘密揭開(一更) 更新時間:2014820 0:42:41 本章字數:6795 樸老爺子盯著冉依顏,一本正經的開口問了,冉依顏有些愣,但是,見老爺子的表情很嚴肅。 她也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可是,騙人,尤其是騙一位老人始終有些不道德,而且,她聽樸軒以前說過,祁老爺子是秦家公司的大股東之一 “呃——”她頓了下,猶豫著,遲疑著,語氣里又帶著一絲悲傷,低頭道“我是秦家的女兒——” 她低淺的聲音一落,甚至連自己的頭都不敢抬起,因為,一方面是悲傷自己的身世,另一方面,她不知道面前的祁老爺子當初在公司和爸爸的關系咋樣,萬一是敵對的,那么現在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來豈不是加重了老爺子對自己的厭惡和排斥,而樸軒也會夾雜著在她和老爺子之間很難處,很尷尬。 但是,說到秦家的女兒,她真的很羞愧,因為她根本就不姓秦。 說著自己是秦家的女兒,結果名字里根本不帶‘秦’字,也是不是也很諷刺,她的唇角有些泛起一絲苦笑。 “你說你是秦家的女兒——!”陡然間,客廳里,那高亢的揚起的聲音,老爺子那杏黃的老眼,明明是皺褶遍布的眼窩,突然張開,那黃色的眼珠就凸了出來,那滿滿的驚詫的模樣,一時間,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是那反應出的激烈的情緒,將她和樸軒都狠狠的嚇了一跳。 她有些惶恐,然后腳步凝滯,疑惑的眼眸看向樸軒,她不知道為什么老爺子知道她是秦家的女兒反應會這么大。 而,樸軒同時也將疑問的眼轉向她,兩個人,一句話不敢說,面面相覷。 “爺爺——”他張口去喚自己的爺爺,希望能緩和爺爺那激烈的情緒,他怕老爺子突然而來的失態,嚇壞了依顏,畢竟,這是依顏第一次來他們家做客,這樣對待客人,多不禮貌。 雖然他急切地聲音呼出去,老爺子聽到了卻根本不睬他,他也知道自己的失態,但是,看到冉依顏,聽說是秦家的女兒,他的心的確是狠狠的震撼了下,很激動,無法言說的激動,這個秘密,這個已經快封存了十多年的秘密依然成了他心里的一直緊緊刺著的針,每夜疼痛。 其實,他當初,也好不甘心啊,那個公司,也是他花了多少心血來經營成當初的規模。 可是—— “你說你是秦家的女兒,那么,你的爸爸叫什么,還有mama的名字是?”老人家瞇起雙眸,那渾濁的老眼射出來的卻是精亮的光,用一種探究,追尋的眼眸,明顯,他抱著一種慎密的態度在詢問。 “呃?!比揭李佉膊恢浪麨槭裁磿査p親的性命,但是,她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我的爸爸叫秦中天,我的mama叫戚薇兒——” “薇兒,薇兒…”老人家突然喃喃的碎念,激動的熱淚盈眶,頭向上一抬,好像生怕頭稍微一低,自己的熱淚就滾落下來。 “小丫頭,你一定不知道,你出生之后,我還抱過你,但是,那個時候,公司已經破產,然后再也不姓秦了,好可惜,好可惜,——我曾是你們家的大股東,而且,我也是你爸爸mama的忠實朋友和下屬,可惜,薇兒走的太早,她還那么年輕,當年帶著你,她一個女人也是多么的不容易” 老爺子說著說著,終于還是熱淚唰唰的掉了下來。 “小丫頭,我是樸軒的爺爺,但是真沒想到你和樸軒會成為同事” 樸軒看著這一幕,恍然間明白了什么,但是他插不上嘴,而且,這情況,他知道自己也不應該插嘴。 老爺子掉淚,冉依顏聽著老爺子的話自己的淚掉的更兇,知道老爺子是爸媽的朋友之后,她的心也有些感動,是啊,她的爸爸mama走的都好年輕,她為爸媽的辭世感到惋惜,她做了這么多年的孤兒,沒有爸爸mama的孩子,這一路走來,她也很辛苦,身體再冷,心再痛,身邊都沒有能撫慰自己的親人,她真的很想很想自己的爸媽。 “其實,如果當初聽我的,公司就不會出現那樣的問題,那個女人,還是因為那個女人,沒有她,公司不會破產,你爸媽也根本不會走的那么早——”老人家眼淚流著流著,終究是收了淚,那眼眸又一次抬起,里面冰冷的眼神,恨恨的聲音,幾乎說的咬牙切齒。 “爺爺——?”冉依顏不解的抬頭,就看見老爺子眼眸里盯著窗外那深邃里面的沉冷,她有些意外,為什么老爺子突然變了臉色,而提到了那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又是怎么回事兒,因為老爺子說因為那個女人,公司才走到了這一步。 “爺爺,你當才口中的女人?”他當然口中的女人是誰,又到底是什么回事兒,為什么要說公司會因為這個女人才破產,難道,公司當初因為經營而破產,其間,還有別的什么隱情—— 聽見冉依顏在耳旁的呼喚,樸老爺子失神間突然有緩過神來了,眨了眨老眼,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感慨的道“唉,這么多年了,我守這這個秘密這么多年了,它一直折磨著我,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將它埋葬,我不去想它,我很久很久都控制自己不去想它,畢竟,我老了,從一開始就選擇退出,現在更不希望去引起任何的波瀾” “我守著這個秘密,從最初的激憤到現在已經泰然,但是,今天提起,我又一次激動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爺爺——”冉依顏凄凄的聲音,看著老人家那隱藏在眼里的沉痛,那種深深的痛楚,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凄哀。 樸老爺子沉默了半響,知道那眼眸的光漸漸的平緩,他轉頭看了看冉依顏,隨口道“你跟我來吧——” 他說完了邊立即轉身向樓上的方向走去,冉依顏頓了一下也立即跟上,樸軒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跟上去看看究竟,但是老爺子的話就嚴厲的摔下來 “軒兒,你就在樓下——” 樸軒本來想上樓的腳步不得不停下來,其實,他是有些好奇的,原本冉依顏是因為自己的同事和朋友把她請過來散心,但是結果倒好,原來爺爺跟她更早就認識,小時候還抱過她,現在,兩個熟人上樓去有秘密,就把他丟在這里了。 有些郁悶,但是他一定是個聽話的孫子,他將腰上的圍裙解下來,然后一個人喝了自己煮的咖啡,兩杯咖啡都涼了。 他端起自己的那杯慢悠悠的喝。 樓上,是那種古老的一塊一塊木板拼接的地板,板子一塊一塊的很厚很平整,人踩在上來,有種沉穩的感覺,老爺子將冉依顏帶進了一間小屋,是一件放置雜物的閣樓,在頂樓。 里面到底都是雜物,冉依顏有些不敢亂走,怕踩壞主人的東西,但是,樸老爺子很隨意的態度帶她進了房間里面,在窗邊,放了一架古老的書桌,書桌上面有舊時的古董擺鐘,還有一個木匣子。 樸老爺子一走過去就開啟那個木匣子 “這么多年了,我沒有扔,我還一直保存著,我不知道今天會在偶然間遇上你,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畢竟,你是秦家的后人,你有權知道” “爺爺——”冉依顏看著老人的背影再次感動的叫了聲,畢竟,說道爸爸mama的朋友,她幾乎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親切感了。 “孩子——”樸老爺子邊開鎖邊動情的說道“其實,可能你不知道,當初公司不應該倒閉的,當時經營的確出了些狀況,但是,是完全可以緩解過來的,如果不是姓冉的那對夫婦,在他們一進公司,我就看出他們的狼子野心了,尤其是當時那個姓尹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公司根本不會倒閉——!” 冉依顏的臉猛然間蒼白,她情不自禁的出聲“姓‘尹’的女人?尹瑞琴?” “嗯——”老爺子轉過頭“你認識她?”他隨即又想到了什么,轉過頭去,“對,你們原則上是親屬,你應該認識的——” 但是,冉依顏卻已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是驚?是憤?這種感覺,無以名狀,她聽著樸老爺子的話,認識?豈止認識?她是她的養母,但是養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謀取她身上的那樁與豪門訂婚的婚事,能成功讓她成為自己女兒嫁入豪門的墊腳石,甚至,就在一星期前,因為自己的女兒漏了餡兒,被祁家拋棄,她愣是不分青紅皂白找人挖了她娘的墓,掘出了她娘的骨灰,扔在地面上,任風吹雨淋,任別人踐踏羞辱,然后來報復她,讓她痛苦。 可惡,可恨,她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冉家,她到底欠了冉家什么,她們為什么非要做到這么絕,不給她絲毫的退路,她們明明奪取了她的一切,但是最后,她們犯下的惡果,還是將滿滿的罪行加諸到她的身上,掘了她娘的墓,來平息冉雙露的傷痛。 那么,她呢,她到底又算什么!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