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暈,還有針! 扎得一手血的隆科多雙目噴火。 德昌忙一轉身子,護住了女人們:“爺,不能動手?!?/br> 的確不能動手。 看看針線籃下面,壓著什么? 是康熙御賜的其中一匹布料。隆科多的血正在向下滴。 “誰把御賜的寶貝弄臟了?”佛爾果春有意驚奇的看看:“啊,爺,怎么是你?” “你這個賤……”隆科多不由自主的握拳頭,可是好疼!有針啊有針,怎么能握起來呢。 德昌忙著幫他處理傷口。勸住他的怒火。 白天已經鬧得很過分了,晚上還這樣,要出大事的! 隆科多還是罵佛爾果春:“你,你!你這個……” “爺,妾身本想著息事寧人,但御賜之物被污,妾身也只好帶著您去見老爺了。不然妾身可承擔不起責任?!边@個時候,佟國維應該回來了。 “去就去,爺還怕你不成!”這個賤人,居然敢毆打親夫!他一定要讓她嘗嘗家法的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8、立威 “還要帶上幾個人?!狈馉柟赫f罷,看了一眼德昌。 她很激動。 現在的德昌,不過三十來歲,還很年輕。但她卻總想著若干年后的那個冬天,他為了助她一臂之力時的堅毅模樣。 德昌,那事之后……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吧。 他肯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對烏尤的承諾??墒菫跤饶菚r也死去多年了。 這樣的感情,她很羨慕,也很珍惜。 一對有情人,卻偏偏被命運玩|弄,不能在一起。 重來一次,她一定要讓德昌和烏尤得到幸福! 佛爾果思量了片刻,眼睛倒有些濕了,她眨了眨,將淚意逼了回去。又說:“德昌,你守在院子里,不要讓人隨意走動?!闭f實話,在佟家,她最能相信的,也只有他和烏尤了。 說罷,佛爾果春便帶著旁人走了。 烏尤和戴佳氏跟上,當她們們從屋里出來,隔壁的嘎珞也剛好出來了。 招娣和杏兒,也被一起帶走。 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要鬧,就鬧大一點! 佟國維確實是回來了,宴酒而歸。而且,剛一回來就聽說了大事。 因為是在府門外發生的,還和旨意有關,家里人不敢不重視。 佟國維心情本來很好,突然便沒了喜意。身邊的烏雅氏見勸不下來,也就不敢說什么了。烏雅氏是庶子慶恒和佟嬪的生母。慶恒是隆科多的二哥,他們狼狽為jian,一向是一起的勢力。 甚至,隆科多待烏雅氏,比待寧聶里齊格更像母親。 奇葩的世界,誰能懂呢。也只好這樣了。 佟國維已是想著叫隆科多過來訓問,結果偏偏他們就來了。佛爾果春捧著御賜的布匹,氣勢洶洶的,無人敢擋。 佟國維一愣。瞬間又想起了若干年前佛爾果春為了岳興阿拼命時情形。那個時候,佛爾果春可是敢把菜刀架在玉柱的脖子上的。連他都差點鎮不住。 如今這感覺又回來了。佟國維不知不覺的有點頭疼。 偏偏他是喝了酒的,這一煩就有點上頭?;厣砀鸀跹攀险辛讼率?。 烏雅氏忙又換了一塊冷毛巾。 天黑了,屋里的燈減了兩盞,有些暗。 烏雅氏看著佛爾果春那樣子,也有些受不住了,立刻便想再去點燈。 “不必了?!苯袢辗馉柟旱谋憩F,佟國維也聽說了,想再看看她還能怎樣。 目光一轉,到了隆科多身上,便突然變得凌利。 隆科多其實是早就想跑過來的,奈何御賜之物在前,佛爾果春又走得不緊不慢,他不敢超過去,也只好一瘸一拐的慢慢來。 身上的針取下了,也纏了布條,到底還是很疼的。 佛爾果春到門外站定,等叫進。因是御賜之物,佟國維和烏雅氏也行了禮,才又重新歸了原位。 看著那上面的血污,再看隆科多的行動不便的倒霉樣,發生了什么,已經不用問了。但佟國維還是溫和的開口:“何事?” “媳婦兒請老爺恕罪。這么晚了,原本不該來的,可是爺他……弄污了這料子?!狈馉柟赫驹谀抢锊粍?。 有御賜之物在手,她要說什么,誰都得讓她說。 佟國維聽明了緣故,皺起了眉頭。 這么多年了,隆科多還真是沒有長進。想打女人何時打不了,偏要在這時候。 佟國維到底也不能直話直說,眉毛一擰便去問隆科多:“可是實情?” “賤人拿針害我,還和下人拿棍子打我!阿瑪你問她,是不是她干的!”隆科多手里舞著鞭子大叫起來,他這輩子還沒有被女人揍過! 佟國維的眉毛,擰得更緊了。 賤人。他心里何嘗不知道佛爾果春是個賤人呢。佟家和赫舍里家,早就是水火不容了。 但是,隆科多到底也不該這樣稱呼嫡妻。 佛爾果春占著理,這可是御賜之物。而且,白天的事已經有人傳了,再鬧出這個來,只是有害無利。如果白天還可以勉強說是隆科多為了維護規矩毆打小老婆。那么,總不能再說隆科多晚上帶著鞭子跑到嫡妻房里是為了跟她親熱吧? 伯爵府,如今還不到他們可以隨意漠視的地步。 佟國維斂目:“三房媳婦,接著說?!?/br> “是。媳婦兒想請您發話,去叫一個人。今天的事,她也有份?!狈馉柟赫f罷,看向隆科多。 隆科多立刻叫了起來:“你想把四兒怎么樣!” 唉,只要為了李四兒,他就可以瞬間變成神經病。更何況,這還是家里,他當然更加無法無天。 佟國維不得不斥一聲:“住嘴!跪下!” 雖然佟家禮遇李四兒,但妾室到底是妾室,而且,敢擅自去接御賞的妾室,也的確要好好教訓一番了。 佟國維嘆氣:“傳吧?!?/br> 大約兩刻后,李四兒捂著臉進了屋。因見隆科多是跪著的,身上還有血,詫異道:“爺?” 佟國維咳嗽了一聲。 李四兒便也只好跪下了。 這樣的后宅之事,原本不該佟國維過問的,他伸手摸了下眉心。 烏雅氏便默契的湊了過來:“天晚了,老爺早些去歇著吧,不如,妾身……”她和李四兒的關系不錯,原本也應該幫忙的。 “側夫人且慢?!狈馉柟号踔剂系氖滞蝗簧旄吡诵?。 烏雅氏和佟國維便只好馬上站起來,不敢再坐了。 康熙是尊大佛,很好用。 佟國維酒意全醒,看向了李四兒。李四兒的模樣原本就有些嬌冶,只因她一直端著,倒也像個端莊的淑女。此時,妝容簡單,自然就露出真面目了。 不過,此時的她,臉上的青腫還未完全消去,倒是很有幾分楚楚可憐的。 嬌媚的,當然是討男人喜歡的,可是成了禍水,就是大不妙了。 佟國維顧著隆科多的面子,還有佟家的尊嚴,哼了一聲說道:“李氏有失檢點,罰月例一年?!?/br> 只是扣錢???佛爾果春冷笑。 佟國維和烏雅氏看她沒說話,便又回了位子。 佛爾果春又揚了揚手。 二人只好又站起來,佟國維整出一身汗,帶著怨念道:“加禁足一個月,抄寫家規百遍?!?/br> 他到底是疼惜隆科多,不肯打他的愛妾,也不想太給佛爾果春面子。 呵呵! 佛爾果春回身,叫人把招娣和杏兒帶了進來。拿去招娣口中之布,厲聲問道:“可是你說‘夫人’要御賞之物的?你說的‘夫人’是誰!” “不就是一聲‘夫人’么,四兒受得起!”突然,一個執拗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四兒頓時精神了:“額涅!” 寧聶里齊格在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孤傲的面容,雙眼凌厲。 佛爾果春一愣。她也知道早晚會驚動她的,卻也沒想到她竟真的肯為了李四兒出面。 再看看后面跟著的人,心底漫過一絲涼意。 是岳興阿啊。 李四兒卻是早有所料的,自打隆科多一去不歸之時,她便將腦筋動到了岳興阿的頭上。雖是夜里了,岳興阿卻是不得不為她跑一趟的。 即便岳興阿不怕隆科多的鞭子,也要怕別人說他不孝。 雖然這些年岳興阿是在大房長大的??墒且灿袩o數人不停的告訴他,小時候他到底為什么,才能從綁匪的手中安然無恙的回來。 這樣的恩情可是一輩子的。岳興阿是個孝子,怎么能不報? 岳興阿滿含歉意的看了一眼佛爾果春:“額涅?!痹倏蠢钏膬?,卻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了。 根據隆科多的嚴格要求,他也應該叫李四兒額涅,而且最好只叫她額涅??墒莿倓傔@里吵得這么厲害,他也不想再惹什么事。 隆科多哼了一聲。 岳興阿怕得抖起來,忙喚了一聲:“阿瑪,額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