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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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著眉眼,看向左側墓道,濃重至極的陰氣奔騰而來。 “鬼來了?!?/br>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數不清的厲鬼游魂從左側墓道沖過來,鬼山鬼海,擠擠攘攘地涌向右側。 絲毫沒有注意到另一路口這幾個活人。 看到夾雜在眾鬼之中滿臉懵逼的洪子怡,陳福鴻瞪大眼睛,下意識拉住身旁人的胳膊。 方道長也注意到了,眼疾手快,往洪子怡身上扔了張定魂符。 定魂符貼在洪子怡和她身旁的縊鬼中間,一魂一鬼同時被定住。 等眾鬼離開,墓道再次安靜下來,眾人才緩緩回過神。 洪子怡也看見了陳福鴻等人,神志漸漸恢復。 她扭頭,看見自己身旁的舌頭比頭發還長的女鬼,嚇了一跳: “什么鬼?!” 元玉耐心解釋:“縊鬼,也叫吊死鬼?!?/br> “……” 洪子怡安然地閉上眼睛。 她肯定是在做夢,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見她一臉安詳,嘴角還掛著抹淺笑,陳福鴻眼皮一跳,喊道:“洪子怡!” “你清楚你現在的情況么?” 洪子怡緩緩說:“我在做夢?!?/br> 方道長:“……” 沉默片刻,他從身上掏出另一張黃符,扔到洪子怡臉上,念出符咒:“茫茫酆都中,靈寶無量光,今日失魂者,請接魄女郎!” 洪子怡雙眼緊閉,魂魄緩緩飛離古墓。 懸在半空中的黃符紙漸漸下落,掉至地面時,上面的朱砂痕跡變得暗淡,咒術成了。 陳福鴻還有些擔心,問道:“她的魂魄已經回去了嗎?” 方道長點頭:“不錯,咒術成功了,這會兒應該魂魄歸體?!?/br> “她失魂時間不算長,沒有性命之憂,好好養幾天身體即可?!?/br> 安慰完陳福鴻,方道長的神色愈發嚴肅。 洪子怡的事情解決了,他們面前卻又更嚴重的事情。 方才的眾鬼,是被召喚的。 方道長看了眼大家,各個憂心忡忡,司懷更甚,低垂著眼睫,整個人似乎都蔫兒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以為司懷察覺到了什么,連忙問:“司觀主,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br> 司懷幽幽地嘆了口氣,他可是失去了價值二十萬的不動產??! 方道長等人商議片刻,決定繼續前往右側墓道。 不論對方是人是鬼,都不能放縱下去。 超度了墓道中的吊死鬼,讓陳老師先行離開,去找道教協會的支援,眾人前往鈴聲響起的方向。 走到主墓室門口,房間正中插著一面黑色的幡旗,在無風的情況下幽幽飄動著。 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意自腳底升起,仿佛腳下有什么抓住了他們,竟是一步也走不動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br> 沙啞的中年男聲在眾人身后響起。 司懷回頭,喜出望外:“是你!” 丟了二十萬,來了二十萬! 方道長心里一驚,喊出白發老道的名字:“張亮!” 白發老道的注意力全在司懷身上,這才注意到其他道士之中還有個熟人。 他冷笑一聲:“方行云?!?/br> “來的正好,拿你們祭練我的萬鬼幡!” 方道長臉色大變,不再耗費時間,揮劍一指,躍而沖向白發老道。 白發老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冷冷地看著他們:“進了這鬼門三煞陣,一個人都別想出來?!?/br> 聽見鬼門三煞陣,茅山道長驚得險些站不穩,啞著嗓子對眾人說:“鬼門三煞陣,是鬼門陣和三煞局合二為一的陣法?!?/br> 鬼門陣將周圍的游魂引來,激發鬼的怨氣,即便是普通魂魄,時間一長也會成為厲鬼。三煞局更為陰毒,需在墓室進行,由活人坐棺,稱為坐煞,以此怨氣來鎮守陣法。 “如何破陣?” “鬼門三煞陣陰毒無比,由內而外極難破陣,古籍只記載過由外而內的……” 方道長咬了咬牙,對眾人說:“先守住,勿讓厲鬼侵害?!?/br> 等陳老師請到援兵…… 眾人知道他的念頭,但看到周遭漫天的厲鬼冤魂,忍不住在心里直呼大限將至。 相比于方道長,張亮更恨司懷,毀了他所有佛像,將他幾個月以來的心血付諸東流。 他咬牙切齒,陰惻惻地盯著司懷。 司懷低著頭,正在等老年機開機。 剛才激動地失手關機了。 屏幕亮起,他連忙打開相機,交給一旁的元玉:“元寶,給我拍個視頻?!?/br> 元玉:“……???” 不等他沉默完問出問題,司懷直接轉身,走向張亮。 張亮冷笑,雙手開始掐訣御鬼:“四海八荒,萬鬼聽我——” 話未說完,只見司懷一腳踏出鬼門三煞陣,一掌將身后企圖拉住他的鬼拍的魂飛魄散。 元玉難以置信地看著司懷的手:?????! 下一秒,司懷揮起拳頭砸到張亮臉上,不忘給祖師爺長長面子,張口就說: “五湖四海,普通攻擊!” 第26章 通緝犯 “五湖四海,普通攻擊!” 眾人還沒有從司懷徒手把厲鬼打得魂飛魄散走出來,便聽到司懷字字鏗鏘、擲地有聲的一聲招式。 ??? 什么亂七八糟的? 為什么有五湖四海這種招式?! 方道長也恍了恍神,幽幽道:“沒想到普通攻擊還能揍人……” 元玉:??? 揍人是重點嗎?! 司懷這會兒沒空關注困在陣內的幾人,眼里只有張亮, 他連揮數拳,將張亮揍的鼻青臉腫。 張亮上次被揍的傷勢還沒有全好,這次咒術都沒有念完,就被揍倒在地。 新傷疊加舊傷,他連爬都爬不起來。 張亮難以置信地看著司懷,唇邊溢出一絲血:“你、你怎么可能直接從鬼門三煞陣里出來?” 司懷也不知道,隨口說:“你的陣法是假的?!?/br> “不可能!”張亮怒火攻心,又吐出一口血。 司懷拎著他的領子,把人拖到陣邊,問元玉:“元寶,拍清楚了嗎?” “拍、拍清楚了?!?/br> 元玉恍恍惚惚地點頭,連糾正自己名字都忘了。 “那就好?!?/br> 司懷踹了踹張亮的腿:“抬頭,看鏡頭?!?/br> 張亮腫脹著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你個……” 他被揍的掉了幾顆牙,吐字不清,司懷聽不清楚,只覺得吵。 確定視頻拍到他的臉了,司懷掃視一圈,瞥見墻角放著兩個棺材,其中一個棺材蓋打開著。 他拖著張亮走向棺材,走近后發現打開著的棺材里躺著一個男人,雙手雙腳被嚴嚴實實地綁住,看起來是暈過去了。 “司道長,那棺槨便是鬼門三煞陣坐煞的棺材?!?/br> 司懷低頭看了眼棺內男人的面相,尖嘴猴腮,鼻梁兩顴無rou,孤峰獨聳。 不是個好人。 不管了。 司懷懶得將他拽出來,一拳把張亮砸暈過去,扔進棺材,將棺材板蓋得嚴嚴實實。 這得多大仇??? 元玉錄視頻的手微微顫抖,道士之間的斗法,向來是符箓陣法等等,鮮少有這么簡單粗暴,傷害極強的攻擊方式。 確定張亮跑不掉,司懷轉身,見眾人恍恍惚惚地看著自己。 他擦了擦手,解釋道:“那人是通緝犯?!?/br> 眾人愣愣地點頭,本以為是和那個白發老道有私仇,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剎那間,司懷的形象在他們眼里高大上了幾分。 茅山道長喃喃道:“司道長真是一心為民?!?/br> “想必方才使的定然是什么返璞歸真的招式吧……” 司懷繼續說:“值二十萬呢?!?/br> 茅山道長:“……” 坐煞突然多了個活人,三煞局微微松動,鬼門陣中的厲鬼冤魂們陰氣暴漲,面色愈發猙獰。 鬼門三煞陣的主要目的是讓吸引陰魂,讓眾多陰魂自相殘殺,祭煉出愈發強大的陰魂,好讓張亮收為己用。 這會兒張亮被困,萬魂幡沒了施咒者,陣法松動,陰魂們感受不到先前的吸引力,紛紛將注意力轉至陣內的活人。 方道長揮劍逼退一只迎面襲來的厲鬼,見其他厲鬼垂涎欲滴地注視著他們,皺眉道:“不好,得盡快破陣?!?/br> “道友,司觀主已經在陣外,你快教他破陣之法?!?/br> “容我仔細想想?!?/br> 茅山道長也急得焦頭爛額,他是不經意間在書上看過幾眼,現在生死關頭,大腦一片空白,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墓室內的陰氣暴漲一倍,鋪天蓋地的陰冷侵入骨髓,眾人背脊發涼。 司懷覺得還挺涼快的,往前走了一步。 方道長連忙喝止:“司觀主!你不要過來!” 鬼門三煞陣需要由外而內破陣,他們不知道司懷再次進入陣法后能不能繼續出去,還是不要擔這個風險好。 司懷腳步一頓,哦了一聲,站在陣法邊邊乘涼。 墓室占地面積極大,陰魂數量眾多,其中夾雜著不少普通游魂,真正攻擊道士們的是那些厲鬼,普通游魂在感受到司懷陽氣的剎那便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眾人以為他們懼怕厲鬼,沒有往司懷身上想。 “太乙玄門劍!” “九宮八卦劍!” ………… 幾位道士身姿靈巧,揮舞著手中法器,看起來十分仙風道骨。 司懷眼巴巴看著,琢磨自己也去學個什么劍。 他看過師兄使劍,小時候覺得要背個劍到處走太累,一直懶得學。 長大后才意識到劍術這東西,就算打不過敵人,?;H艘彩菢O好的。 茅山道長絞盡腦汁,終于想起了破陣的第一步:“司道長,你身后的萬鬼幡是陣眼?!?/br> “那老道是在用鬼門三煞陣修成法器,要先損毀萬鬼幡?!?/br> 司懷扭頭看了看,墓室中心插立著一面黑色的幡旗,泛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他走近一看,發現正面旗子似乎都被血浸泡過,這黑色是極深的黑紅色,旗桿不是別的,是一根覆滿紋路的白骨! 對付萬鬼幡,方道長有經驗,他連忙說:“司觀主,萬鬼幡陰毒無比,得先——” 話未說完,只見司懷徒手拔起萬鬼幡,將幡與旗桿拆成兩半。 眾人周身的陰冷之氣減退,陣眼簡簡單單地被毀。 司懷多看了兩眼白骨,抬頭問方道長:“你剛剛說什么?” 方道長默默搖了搖頭。 他什么都沒說,他不配。 陣眼一毀,茅山道長掏出一面八卦鏡,單手掐訣,低聲念咒:“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破!” 茅山道長走到陣法邊緣,正要邁出腿,手中八卦鏡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陰氣打落。 他臉色一白:“竟沒有破陣成功?!?/br> 方道長提劍刺向厲鬼面門,扭頭對茅山道長說:“道友,莫要著急,我們還扛得住?!?/br> 茅山道長點頭,繼續施法。 “破!” “再破!” 他面色漲紅腦門青筋暴起,連續多次施咒,聲音漸漸無力。 司懷看不下去了,走到陣法邊緣,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把人直接拽了出來。 茅山道長跌坐在地上,震驚地看著司懷。 這、這都行?! 司懷也是試試看,發現這樣可行,對陣法內剩下幾人說:“一個一個來,我拉你們出來?!?/br> 幾分鐘后,眾人站在陣外,神情愈發恍惚。 這到底是什么神仙? “司觀主,您、您是哪個道觀的來著?” “道天觀?!?/br> “供奉的是……” “道天天尊?!?/br> 元玉喃喃道:“我竟從未聽說過道天天尊這一尊號?!?/br> 司懷拍拍他的肩:“我們祖師爺比較低調?!?/br> “多看點書,好好學習?!?/br> 出了陣,鬼門三煞陣便非常容易化解了,幾人分為兩隊,一隊化解三煞局,一隊處理鬼門陣,超度眾多陰魂。 司懷站在棺槨邊,把萬魂幡的幡面團吧團吧捋成一條繩,綁住張亮的雙手,打了個死結。 解決了墓室的陣法,幾人沿著進入的墓道離開墓室。 剛走上小道,一輛面包車駛過。 注意到他們穿著道袍,還帶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司機停下車,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是做什么的?” 眾人對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見他們不說話,司機拿起手機就要報警。 司懷連忙湊上去說:“大哥,我們是商陽道教協會的,今天到山上來團建的?!?/br> “這兩位成員出了點事故,暫時暈過去了?!?/br> “能載我們一程嗎?就到余鎮古墓發掘站?” 說完司懷拿了方道長的道士證給司機看,司機將信將疑。 司懷繼續說:“您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一下發掘站的工作人員?!?/br> 司機家就住在發掘站附近,還真打了電話問,確定他們不是什么壞人,連忙讓幾人上車。 元玉湊到司懷耳邊,小聲問:“司觀主,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通緝犯的事情?” 通緝犯的照片網上隨處可見,對照起來省事多了。 司懷壓低聲音說:“我怕他見財起意?!?/br> 元玉低頭,看了看長相敦厚的司機,又看了眼鼻青臉腫的張亮,有些迷茫。 司懷:“元寶,你都起了這么個名字,怎么對錢財的事情這么不了解呢?” 元玉:“……司觀主,我叫元玉?!?/br> 司懷敷衍地應了一聲,上車后,在公安機關官網搜索通緝犯的照片,沒有一張和坐煞的那個男人對上。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么就不是通緝犯呢?” 堂哥被顛簸的山路震醒,緩緩睜開眼睛,對上司懷竄著火苗的眸子。 面包車貼著深黑色的窗膜,光線昏暗,道長們經過剛才一役,身心疲憊,各個板著臉,面無表情。 堂哥僵硬地扭頭,看見一個個穿著道袍的道士。 他眼前一黑。 完了,被邪教組織抓了。 ………… 半個小時后,面包車抵達古墓發掘站,陳老師早早地帶著人在路口等候,見大家安然無恙的下車,長舒一口氣,連忙讓孟淳給司機點辛苦費。 “大哥,這一百算您的油錢?!?/br> “小兄弟,一百哪夠油錢啊,你數數這么多道長呢,而且我趕著將他們送過來,你看看,車都刮壞了,少說也得五百啊……” 司機收了五百,又覺得自己喊價低了,喊著讓孟淳帶他去找發掘站的負責人 看見這一幕,元玉忽然懂司懷在上車前說的“見財起意”那句話。 他扭頭看向司懷懶洋洋的背影,忍不住低聲問方道長:“師兄,司觀主今年多大???” “好像不滿二十?!?/br> “這、他比我還小一歲?” 元玉怔了怔,醞釀了半天,只說出一句話:“司觀主,怎么就這么厲害呢?” 聞言,方道長提醒:“司觀主已經結婚了?!?/br> 元玉:“……師兄,我沒有別的心思?!?/br> 發掘站內本來就有民警在調查白骨的事情,司懷抽出放在張亮身上的白骨旗桿,一本泛黃的書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司懷隨手把書塞兜里,帶著張亮去見民警。 “警察同志,這個是通緝犯?!?/br> 通緝犯有不少,張亮被司懷揍的臉部腫起,民警一下子沒看出來是哪位通緝犯。 “叫什么名字?” 司懷頓了頓:“好像叫麻辣燙?!?/br> 民警:??? 司懷想了想:“就是從什么古鎮跑來商陽的那個通緝犯?!?/br> 民警這下知道了,連忙喊人先將通緝犯帶回警局。 司懷劃了劃手機,把自己暴揍張亮的視頻發給對方。 民警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夸了一波司懷:“小伙子年紀輕輕,身手不錯啊,那個張亮狡猾的很,幾次找到他都被溜了……” 司懷指著視頻:“這是證據?!?/br> “什么時候打錢?” 民警:“……盡快,我會幫你催催的?!?/br> 聽見視頻里的打斗聲,陳福鴻好奇地問了句:“什么視頻?” 司懷:“在逃麻辣燙被制服的珍貴視頻?!?/br> 陳福鴻一臉懵逼。 民警沉默片刻,問道:“有發現張亮同伙的蹤跡嗎?” 司懷疑惑:“另外一個被綁的不是嗎?” 民警搖頭:“同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身高大約一米七,似乎是張亮的徒弟,喊他師父的?!?/br> 司懷眨了眨眼,想起當初在張亮家開門的年輕男人。 他實話實說:“在墓室里沒有見到?!?/br> 民警點頭,對他們說:“如果發現那個年輕男人的蹤跡,務必要打110?!?/br> “張亮越獄就是因為那個男人,不知使了手段,竟能從警局直接把人帶走……” “陳老師,白骨上的符文麻煩你們調查一下了……” 民警和陳福鴻關系較好,多說了幾句,才離開去工作。 司懷把白骨交給陳福鴻:“陳老師,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和上次發現的一樣?” 陳福鴻小心翼翼接過白骨,剛拿到的時候沒有什么感覺,幾秒鐘過后,掌心發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連忙把白骨放到桌上,仔細查看。 白骨作為旗桿,是由兩節骨頭拼成的,上大下小,表面印滿符雜花紋,和之前的肱骨相比,紋路深了不少,兩端關節面和之前一樣,是一面漆黑,中心帶有白點,一面死白,中心帶有黑點。 陳福鴻看了很久,啞聲道:“這、這應該是腿骨的部分……” 如果與之前的肱骨是同一個孩童的,那孩子…… 如果不是,又有多少小孩遇害了…… 陳福鴻連忙追問:“司觀主,這是從哪兒找來的?” 司懷眉頭緊皺:“這是麻辣燙的法器,萬魂幡的旗桿?!?/br> “他應該一直在煉鬼?!?/br> 司懷簡單地說了一遍自己當初在古鎮和張亮交手的經過。 從祭煉游魂到現在殘害孩童,其他幾位道士神情也變了,茅山道長氣得破口大罵。 方道長沉默良久,放下茶盞,輕嘆道:“張亮其實算是我靈寶一派的師弟,多年前還到白云觀進修過?!?/br>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方道長。 “我聽說過一些事情,他是在流落街頭的時候,被青山觀的道長帶回去的,后來發現他天資不……” 方道長話音一頓,看了眼司懷,咽下不錯二字,繼續說:“發現他天資尚可,便收留了下來?!?/br>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他對修道一事急于求成,后來……” 司懷喝了杯冰水,懶得再聽下去。 這太乙玄門劍講故事真的爛,誰在乎麻辣燙那種人渣經歷過什么事情。 小時候的經歷不是他作惡的借口。 見其他人聽得津津有味,司懷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 已經傍晚了,不少工作人員下班離開,院子周圍幾乎沒有人。 司懷走到院子外的大樹下乘涼,剛拿出手機,便聽到樹后響起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司懷,我回來了?!?/br> 司懷扭頭,只見小青抱著一個幾乎有他一半身高的魂瓶,哼哧哼哧地走過來。 他看著那個外形完好,陰氣十足的魂瓶:“你、你哪兒來的魂瓶?” “撿的?!?/br> 小青又往前走了兩步,感受到司懷身上熾烈的陽氣后停下腳步,把魂瓶放在地上。 他回憶自己在路上聽見的話,仰頭拍拍胸脯,對司懷說:“我、我撿垃圾養你?!?/br> 司懷十動然拒,嘆了口氣:“小青,這個咱們不能賣錢的?!?/br> “賣錢要被警察叔叔抓走的?!?/br> 小青茫然:“為什么?” 司懷想了會兒,解釋道:“因為這個瓶子不是被主人丟掉的,是主人家放在那邊,你不小心撿回來的?!?/br> “說的嚴重一點,這算偷東西了?!?/br> 小青立馬把手背到身后,小聲說:“那、那我現在還回去?!?/br> “我會還的?!?/br> 司懷起身想去拿魂瓶,瞥見里面擠著幾團東西,對小青招招手:“這里面的臭豆腐可以吃?!?/br> 小青:“這個不是主人家的嗎?” “不是,這個是、是祖師爺獎勵你拾金不昧的小零食?!?/br> 小青安心了,走到魂瓶邊上,掏出一只厲鬼塞進嘴里。 兜里的手機震了震,司懷點開,是姚前的消息。 【觀主,目前沒有通緝犯的消息,但是我調查出了一個更大的事情!】 【聽商陽的鬼說,寧安區一個別墅小區里藏匿著邪教組織,殺鬼無數,所到之處,寸鬼不剩!那邪教首領麾下還有一員兇神惡煞的惡鬼,專門吃鬼……】 點開消息,司懷心里咯噔一下。 他扭頭看向小青,一臉嚴肅地說:“小青,這段時間你就跟在我邊上,或者呆在陸家,不要亂跑?!?/br> 小青疑惑:“怎么了?” 司懷皺眉,語重心長地說:“商陽冒出了個邪教組織?!?/br> “還有個鬼專門吃鬼呢!” 小青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魂瓶,睜大眼睛: “太可怕了,怎么可以吃鬼?!?/br> 第27章 美容符(上) “太可怕了,怎么可以吃鬼?!?/br> 司懷認同地點頭,對小青說:“太兇殘了?!?/br> “我把這個魂瓶還了,咱們趕緊回去?!?/br> 小青乖乖蹲在樹下。 司懷抱著大型魂瓶走進休息間。 陳福鴻手一抖,滿臉驚訝:“這、這是哪兒來的?” “是一個好心小朋友撿到的,我幫他上交國家?!?/br> 陳福鴻震驚,他待在發掘站這么多天了,怎么就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剛剛方道長等人說了司懷在墓室內的英勇事跡,這會兒司懷又突然帶回一個完好無損的魂瓶…… 陳福鴻忍不住感慨道:“近朱者赤,司觀主,像你這種大公無私的人,自然也會吸引到相應的人?!?/br> 司懷在心里默默地補充了句:還有鬼。 他放下魂瓶,褲兜里隨手塞的舊書也掉了出來。 司懷把舊書交給陳福鴻:“對了,這個是麻辣燙身上掉出來的東西?!?/br> 陳福鴻連忙接過:“我等會兒就交給警察同志?!?/br> 司懷掃了一圈,忽然發現休息站有點空。 方道長等人不在。 “其他道長們呢?” “他們在后面查看洪子怡的身體情況,就在休息間后面的小隔間?!?/br> 話音剛落,后面響起玻璃杯砸碎的聲音。 司懷跟著陳福鴻過去,只見地上滿是玻璃碎片,洪子怡的手還有些顫動,她震驚地看著方道長:“你、你怎么和夢里的道士一樣?” 方道長:“……” 方道長五官周正,正氣十足,長相很耐看。 洪子怡盯著他,喃喃自語:“茫茫酆都中,靈寶無量光……” “你、我……我們難道有什么淵源嗎?” 方道長:“……你被鬼嚇得魂魄離體,我和同伴們前去古墓將你魂魄引了回來?!?/br> 洪子怡慢吞吞地想起來豬棚遇到的無鼻孔男人、墓室撞見的吊死鬼。 她臉上的笑意僵了僵:“怎么可能有鬼呢?!?/br> “我肯定還在做夢,夢中夢?!?/br> 說完,她躺回床上,悶頭就睡。 方道長沉默了會兒,對陳福鴻:“陳老師,您放心,她身體并無大礙,魂魄穩住了,就是身體有些虛弱,。這段時間別讓她進入墓室那種陰邪之地就行了?!?/br> 司懷和方道長等人打了聲招呼,便和小青回陸家了。 今天的工作量有點大,陳福鴻非常體貼,給司懷批了周末兩天的帶薪休假。 ………… 陸家 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司懷就看到祖師爺牌位前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凹凸有致的卷發女人拜了拜祖師爺,聲音順著風聲傳了過來:“道天祖師爺,是我,費秀繡,多謝您這段日子……” 費秀繡的聲音越來越低,后面不知道說了什么話,一旁的司弘業開口道:“你就直說想變得更年輕漂亮唄?!?/br> 費秀繡白了他一眼,繼續拜:“希望祖師爺您讓某個男人長點眼睛?!?/br> “我長得已經夠漂亮,有問題的是他這種不懂欣賞的人?!?/br> 司弘業:“……我喜歡的不是你的臉?!?/br> 費秀繡冷笑:“廢話,我美的又不是只有臉?!?/br> 司弘業無言以對。 費秀繡還想說什么,注意到院子門口的司懷,連忙走過去說:“小司,咱們祖師爺太靈了,我真的沒有長痘?!?/br> 司懷瞥了眼司弘業,司弘業嘴唇動了動,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沒有說話總比吵架好,他們爺倆難得平靜地見了一面。 費秀繡挽了挽頭發,對司懷說:“你繼續忙,我們就不打擾你了?!?/br> “如果有研發出什么美容符記得第一時間喊我啊?!?/br> 司懷點了點頭,徑直走進陸家。 陸修之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門口的聲音,鳳眸微抬,看到司懷的手后,視線猛地頓住。 他抿了抿唇:“你的手……” 司懷垂下眼,順著陸修之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疤。 這個是他小時候打架弄的。 怎么突然問這個? 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他思索片刻,撓了撓右手手臂上的疤,對陸修之說:“這個是小時候見義勇為的獎品?!?/br> 陸修之微微皺眉。 司懷走過去,剝了根香蕉,正吃著,手背忽然一涼。 他扭頭,茶幾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個醫藥箱。 陸修之用棉簽沾了碘伏,輕輕地涂抹他手背上的擦傷。 “怎么弄的?” 司懷不記得,這種小傷完全沒有感覺。 “可能是揍麻辣燙的時候刮到了?!?/br> 他兩三口吃完香蕉,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今天的經歷。 他嗓音清亮,說的激動的時候難掩音量,寂靜的別墅雖然只有司懷一個人的聲音,但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熱鬧。 陸修之半闔著眼睛,聽著耳畔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眉眼漸漸柔和下來。 等聽見邪教的事情,他稍稍上揚的嘴角一僵:“你說剛剛什么?” “就是要錢說,咱們附近有個邪教,聽說邪教頭子瘋狂殺鬼,還養了只鬼專門吃鬼,同類相殘……” 司懷頓了頓,問道:“姚前說是住在別墅小區,寧安區有多少別墅小區???” 住在別墅區、殺鬼無數、還養了只鬼…… 陸修之撩起眼皮,看著完美符合要求的司懷,沉默了。 司懷以為他也不清楚別墅小區,便沒有追問下去。 陸修之沉默良久,問道:“你一點都不知道那個邪教么” 司懷茫然地搖頭:“你知道么?” 陸修之:“……我也不知道?!?/br> 晚上 洗漱完,司懷上網搜索了一下寧安區的別墅小區,發現他住的這個江南大苑便是里面赫赫有名的一個。 他果斷劃過,繼續看下一個。 大致清楚其他別墅小區的方位,司懷收起手機,瞥見桌上的魂瓶,心里一痛。 今天辛辛苦苦抓到的麻辣燙,只是填補了上交魂瓶的虧損。 也是就說……除去工資,今天沒有賺到錢。 司懷喝了一大杯冰水。 他冷靜下來,翻出師兄的手札,仔仔細細地通讀了一遍,想要找找有沒有后媽說的美容祛痘之類的符咒。 美容祛痘的沒有,養生養神的倒是有一個。 道教借水假符以療病養生,手札里還附上唐司馬承禎《修真精義雜論·符水論》的一篇文言文。 云篆明章,神靈之書;水為氣母,水潔則氣清。 符箓和水缺一不可,要用水服咒。 司懷托著腮,看了一遍符咒,養生符咒重在調節陰陽平衡,五行相生相克,和美容美體異曲同工。 美容符咒的話,主要針對的客戶主要都是后媽那種富婆,著重滋陰…… 想通后,司懷提筆,開始畫符。 畫完符,他猶豫片刻,將符箓扔進水杯。 符箓遇水的瞬間全部溶解,清澈的水變成了淡淡的黃色,隱隱可以嗅到一股淡香。 司懷抿了口,沒什么味道。 他一口氣將符水灌下去。 兩個小時后,陸修之的房門被敲響。 “陸先生,陸先生?!?/br> 陸修之打開門,司懷站在門外,渾身上下只穿了條內褲。 他眉心一跳:“什么事?” 司懷上前一步,猛地湊過去,黑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 “陸先生,你看我臉有沒有變嫩,變水?” 說完,司懷微揚起頭,想讓陸修之看得更清楚。 走廊的燈光是暖黃色的,灑在他清秀白皙的臉頰上,有一種沐浴在陽光下的清透溫暖的感覺。 兩人的距離很近,熾烈的陽氣撲面而來。 陸修之眼睫輕顫,唇齒間都盡是對方的溫度。 半晌,他低低地吐出一個嗯字。 司懷心里一喜,舉起自己的胳膊:“你看看我的疤,是不是也淺了點?!?/br> 順著他的指尖望過去,陸修之看見他手臂上的疤痕,好像是比傍晚的時候更淺了一點,至于手背上的傷口,因為正在結痂,看不出什么。 “嗯?!?/br> 司懷忍不住咧嘴一笑,美容祛疤,賺大了! 樂了會兒,他才留意到陸修之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司懷低頭,見自己只穿了條內褲,解釋道:“陸先生,我睡覺不穿衣服的?!?/br> 陸修之:“我知道?!?/br> 司懷:“都老夫老妻了,不要那么拘謹?!?/br> 陸修之:“……嗯?!?/br> 司懷想了想,原地轉了一圈。 挺翹的屁股十分惹眼。 “陸先生,那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白嫩一點?” “我聽說女孩們還有專門的美體、美屁股膏——” “砰——” 回應他的是陸修之用力的關門聲。 沒了司懷灼熱的陽氣,陸修之微亂的心率漸漸平靜下來。 他抿了抿唇,低聲念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 第二天一早,司懷在司家門口放了一張美容祛疤符,抱著魂瓶去學校。 將家里這個魂瓶交給陳福鴻后,他在學校逛了幾圈,把這兩天堆積的單子發了。 等他回到宿舍,已經中午了。 董大山剛剛起床,茫然地看著突然勤奮起來的司懷。 整理了桌面又開始畫符? “你受什么刺激了?” “離婚了嗎?” “你別咒我?!?/br> 司懷一手一只筆,左右開弓,雙手一起畫符,短短幾分鐘就畫出了一疊。 聽見兩人的對話,角落床鋪的窗簾動了動。 忽地,司懷的手機震了震,一下子彈出好幾天淘寶消息。 司懷抽空點開。 用戶12345:【怎么保證平安符是靈的?】 用戶12345:【你們這些符質檢過么?有沒有合格證?】 用戶12345:【心虛了?不敢回消息?】 司懷掃了眼,不理會這種一看就是來找茬的人。 床上的李文帥等了半天,聊天對話框一動不動。 他得意地笑了,果然是騙子道觀,連消息都不敢回。 又發了一連串的質問,聽見司懷手機震個不停,李文帥掀開床簾,假裝關切地問道:“司懷,是不是你手機在響???” 司懷沒搭理他,李文帥繼續說:“我聽著好像是你的消息提示音啊?!?/br> 司懷瞥了他一眼,嘀咕道:“腦子不好使,耳朵倒挺靈的?!?/br> 李文帥臉上的笑意僵了僵:“我聽見了?!?/br> 司懷哦了一聲:“本來就是說給你聽的?!?/br> 李文帥知道自己說不過司懷,他攥緊手機,憤怒地打字:【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這種騙子道觀馬上就會有報應的!】 剛發出去,消息前方出現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被拉黑了。 艸??! 李文帥咬牙切齒,從窗簾縫中瞥見司懷居然兩只手一起畫符,冷笑一聲,總算被他抓住把柄了。 什么畫符,根本就是亂涂亂畫在騙錢。 他立馬拍下照片,發到商陽大學的論壇上。 【道天觀居然是騙子道觀!你們還在買符?】 自覺這個標題十分吸引人,李文帥瘋狂刷新,準備等帖子熱門了再放出司懷畫符的照片,證實這件事。 一分鐘、五分鐘……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人都沒有回復,帖子沉了。 李文帥難以置信,連老天爺都在幫司懷? 他氣得自己切號頂帖,下一秒。 【您的帖子已被刪除?!?/br> 李文帥氣得腳趾磕在了墻上,痛得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司懷被他突如其來的叫聲震的手一抖,符畫的有點歪了。 他思索片刻,把這張符送給董大山,董大山樂呵呵地接過。 剛拿起筆,手機震動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司懷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端響起費秀繡激動的聲音:“小司,是我!” “你那個符紙太靈了?。?!” “你手上還有多的么?我上次說的那幫港城的朋友想買,現在就要,越多越好?!?/br> 司懷點頭:“剛剛畫了一些?!?/br> 費秀繡更激動了:“你現在在哪兒?學校么?” 司懷嗯了一聲。 “我們馬上就到!” 費秀繡的聲音響到董大山都聽見了,他好奇地問了句:“女生嗎?” 司懷點頭,把桌上的符紙裝進快遞盒里:“她說有很多富婆想見我?!?/br> 董大山:??? “富婆?你、你不是結婚了嗎?” 司懷瞥了他一眼:“來買符的?!?/br> 買符就買符,為什么要強調富婆呢? 董大山皺了皺眉,越想越不對勁。 他委婉地對司懷說:“我聽說現在有很多富婆,比較喜歡騙男大學生感情?!?/br> 司懷沒反應過來。 董大山繼續暗示:“就那種給你錢的?!?/br> 司懷茫然:“給錢騙感情?” “還有這種好事?” 他沉思一會兒,盯著董大山的臉,問道:“你是想和我一起去嗎?” 董大山:“……” “不是,我就是單純的提醒你,不要被騙了?!?/br> 司懷淡定地擺手:“騙感情可以,騙錢不行?!?/br> “我這輩子能喜歡很多人,但是能掙幾個錢?!?/br> 第28章 美容符(下) “我這輩子能喜歡很多人,但是能掙幾個錢?!?/br> 董大山:“……” 太他么有道理了。 董大山都被他說得有些蠢蠢欲動了,小聲嘀咕:“你哪兒來那么多歪理,一套一套的?!?/br> 怪讓人心動的。 見司懷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湊過去,壓低聲音說:“我的意思是……” “現在很多富婆喜歡包養男大學生……” 司懷眨了眨眼,又問了一遍:“所以你是想和我一起去嗎?” “趁現在符合男大學生的要求?” 董大山:“……你別再誘惑我了!” “我就那么說一句!” “畢竟你這種長相很受富婆喜歡……” 司懷恍然大悟,對他說:“董大山你挺懂的嘛?!?/br> 董大山面無表情,他就不應該多嘴。 司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的?!?/br> “我又帥又聰明,她們喜歡我很正常,不喜歡才真的有問題?!?/br> 董大山:“……” ………… 費秀繡約的是商陽大學邊上一家咖啡館,離司懷宿舍樓很近。 周末的咖啡館有不少人,幾乎都坐滿了。 周末的大學城著不少大學生,。 司懷一進去就看到落地窗邊的四個女人,戴著墨鏡,妝容艷麗,渾身高定服裝,與周圍其他大學生形成了鮮明對比。 費秀繡朝思懷揮了揮手,另外三個女人齊刷刷地扭頭。 附近幾桌的路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多看了兩眼司懷。 “小司,這幾位就我電話里說的朋友,ashley、megan、brittany?!?/br> 司懷朝她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位就是道天觀的觀主,司懷?!?/br> 三人摘下墨鏡,對司懷禮貌有加:“司道長?!?/br> 她們的普通話有些不標準,夾雜著港城人的口音。 司懷沒聽懂,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隨意地唔了一聲。 費秀繡和她們完全無障礙溝通,湊到其中一個紅棕色大波浪的女人面前,笑道:“megan,我今天特地沒有化妝,只畫了個眉毛?!?/br> “你看我的臉,是不是比前兩天做完spa還要好?” megan笑了笑:“這話你都說了第三遍了?!?/br> 今天她們本來是打算感受一下商陽的美容院與港城的區別,剛走進美容院,便看到素顏都容光煥發的費秀繡。 而且不止臉,連脖子、手臂等處的細紋都消失了。 這還去什么美容院! 幾人再三逼問,費秀繡才想起來今天早上喝了司懷的美容符水,連忙帶著她們來找司懷。 megan抿了口咖啡,問道:“司道長,您這個美容符有什么副作用嗎?” 她的口音和其他兩人相比少一些,司懷勉強聽懂了副作用幾個字。 他搖頭:“沒有?!?/br> “就是需要用水服用?!?/br> megan等人都做好了可能會拉肚子、便秘低血糖等等無傷大雅的副作用的準備,結果居然沒有? 她們心里當然懷疑,可費秀繡這個活招牌實在太亮眼了。 “司道長,您有多少美容符呢?” 見盒子里裝的就是符箓,費秀繡直接拿出來數了數:“只剩下九十張,正好你們三個可以平分?!?/br> 費秀繡將符箓分給她們,在幾人研究的時候,湊到司懷耳邊問:“小司,你價格定好了嗎?” 司懷搖頭,今天忙著畫符,還沒來得及想價格。 下一秒,megan便開口問價格:“司道長,您說個數字吧?!?/br> 費秀繡給司懷使了個眼色,對她們說:“美容符現在還在內測階段,給你們打折,一張只要五萬?!?/br> 五萬對幾人來說不過一頓飯的錢,三十張符只是一個包包的價格。 聽見內測、打折,她們只覺得賺了。 生怕司懷等會兒要后悔,立馬問了銀行賬號,直接拿起手機給司懷轉賬。 手機滋滋的震動三下,看著余額瞬間多了四百五十萬,司懷還有些恍惚。 錢,居然這么好賺的嗎? 司懷恍著神,從兜里掏出幾張平安符:“這個平安符算是贈品?!?/br> 美容符到手,三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嘗試,要了司懷的聯系方式后便回去酒店。 她們一走,費秀繡開口問道:“小司,你只有美容符嗎?” “有沒有其他功效的符紙?” 司懷解釋:“這個符一符多用,美容美體祛疤祛痘?!?/br> “簡單方便?!?/br> 聞言,費秀繡一臉恨鐵不成鋼:“這叫簡單方便嗎?這叫少賺錢!” “多合一的產品聽起來就很雞肋,讓人感覺各個方面都不太行,單獨專項的產品聽起來才高大上,面膜還分眼膜、手膜、頸膜腳膜一大堆呢!” “你把美容符微調一下,多個美頸符、美腿符、祛疤祛痘符……” “還有這個符效果太好了,得做高端產品,中低端可以直接摻水賣符水……” 費秀繡滔滔不絕地講著。 司懷聽得目瞪口呆,差點給她鼓掌。 “你不去做生意實在太可惜了?!?/br> 費秀繡將發絲挽到耳后,紅唇一彎:“這都是被坑后得出的經驗,你可以往那個思路發展?!?/br> 司懷搖頭,對她說:“你很厲害,有經商頭腦?!?/br> “我就一點也想不到?!?/br> 司懷認真說話的時候,會看向對方的眼睛,令人信服。 被這這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費秀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喝了口咖啡。 她很少被人夸內在的優點,大家都是夸她長得好、命好、嫁的好…… 司懷問道:“你有興趣來道天觀當業務顧問嗎?” “不會很忙的,依著你的時間就行?!?/br> 費秀繡手一頓,她現在是全職太太,平日里不是逛街買買買,就是和朋友去美容院,時間多的很。 “工資呢?” 司懷想了想:“免費無限使用道天觀所有產品,可以近距離接觸祖師爺,是道天觀元老級別的員工?!?/br> 說的很好聽,就是沒有說到工資。 費秀繡問道:“另外的呢?” “錢人民幣的工資呢?” 司懷:“你不缺錢?!?/br> 言下之意,沒有錢,工資就是剛才說的那些。 費秀繡:“……” 這叫沒有經商頭腦? 這丫的根本就是jian商??! 費秀繡沉默良久,還是可恥地心動了。 “成交?!?/br> ………… 商陽市·香格里拉酒店 megan關上門,甩開高跟鞋,連鞋子都沒換,光著腳跑進屋。 她急吼吼地倒了杯水,將包里的美容符放進去。 剛喝下符水,便接到了親jiejie的電話。 “megan,商陽好玩嗎?” “好玩啊?!?/br> megan一邊整理美容符和平安符,一邊和jiejie說:“我買到了一樣好東西,等回家——” “嗚嗚……” 忽地,耳畔響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像是高層風刮過窗戶的聲音。 megan起身關窗,那道嗚咽聲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清晰,像是小孩子在哭。 “嗚嗚嗚……” megan笑了笑,問jiejie:“你女兒是不是又闖禍了?” “爸爸告訴你了嗎?她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br> megan:“這還用得著爸爸說嗎?我都聽見她哭了?!?/br> 電話那端的安靜片刻,疑惑地說:“你聽見什么了?” “她現在不在我身邊啊?!?/br> megan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她放下手機,耳畔再次響起那道哭聲。 “嗚嗚嗚……” 不是風聲,不是侄女的聲音。 是這房間里的聲音。 就在她背后。 megan背脊發涼,緩緩轉身。 背后什么都沒有,但是那道聲音變得越來越響,尖銳刺耳。 四月的下午,陽光正好,房內的屋內卻陡然降低,陰寒的氣息順著腳底往上爬,還有些重。 megan咽了咽口水,僵硬地往下看,只見裙擺的邊緣,有一塊凹了下去。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等她做出反應,凹陷處逐漸往上,裙子越來越沉重。 仿佛有個無形的東西抓著裙子,想要往上爬。 “啊啊啊?。?!” megan都沒看手里拿著的是什么,一股腦兒的往裙子上扔。 幾十張符紙飄落,其中一張符文不同的符箓觸碰到裙子的瞬間,被拉扯的感覺消失不見,房間內的溫度開始回暖。 megan驚魂未定,兩條腿都在打顫,掉在的地上手機也不敢拿,跌跌撞撞地跑到酒店大廳。 “幫我叫輛車,去寧安區江南大苑?!?/br> 司懷是蹭后媽的車回小區的,剛下車,便看到司家門口站著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費秀繡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是megan,驚訝地喊她:“megan?” megan沖到費秀繡面前,哽咽地說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 費秀繡眼前一黑,好家伙,果然話不能說太滿。 幾個小時前還說美容符沒有副作用。 這會兒人家都產生幻覺了! 司懷垂眸,看到megan裙邊的陰氣,皺了皺眉,對她說:“先進、進我們觀說吧?!?/br> megan擦擦眼淚:“道觀就在附近嗎?” 費秀繡指指對面的別墅。 megan:??? 司懷領著她往里走,指著小木屋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道天天尊?!?/br> 看著院子狗窩的牌位,megan恍恍惚惚,被費秀繡拉著拜了拜。 走進別墅,見里面完全就是住宅的裝潢,絲毫沒有一點道觀的痕跡,megan忍不住問:“你、你們這個道觀正規嗎?” 司懷當然點頭:“我們這是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林?!?/br> megan:“可、可是你們……” 兩樣都不沾邊啊。 司懷說完也反應過來了,補充一句:“神隱隱于家?!?/br> “……” 第29章 金童子 “神隱隱于家?!?/br> “……” megan國文不太好,不知道這話是司懷瞎編的,聽著和前幾句名言挺對稱,還以為真有那么句,深信不疑。 港城一些風水大師也是居家辦公,但是他們都是開個工作室,沒有開道觀的。 所以知道司懷是道天觀觀主的時候,以為是像商陽鼎鼎有名的白云觀之類的大道觀,沒想到是個小道觀。 megan連忙附和:“對對對,神隱隱于家?!?/br> “您說的太有道理了?!?/br> 費秀繡:“……” 怪好騙的。 坐下后,megan發現桌上不知什么時候擺出了熱茶,不多不少,正好三杯。 她心里一驚,對這個神隱的道觀和司懷愈發尊敬。 仔細想想,剛才好像就是那張平安符救了她一命。 megan連忙問:“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