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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新雅見她這副病懨懨的模樣,跟鐘可可說了聲,便偷偷出去買水果。 她前腳剛走,后腳付瀅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家里條件不好,學費和生活費都要靠自己打工,想到這會兒還欠著醫生的醫藥費,她抿了抿唇,小聲地求鐘可可,“可可,你那有沒有一萬塊錢,可不可以先借我,把那個好心醫生的錢還給他……等我病好了,我就打工還你,可能有點慢……” 鐘可可被她哭得有些慌,當即拿出紙笨拙地往她臉上抹,“你別哭啊,不就是一萬塊錢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借你?!?/br> 說話間,鐘可可拿出手機,看了看賬戶里的錢,還有好幾萬,瞬間放下心,“我這有好多呢,你也不用急著還我,養好身體咬緊?!?/br> 付瀅唇瓣咬得發白。 用力地點頭。 “那位醫生在哪兒呢?”鐘可可站起來,“我去把錢轉給他?!?/br> 付瀅想了想,“好像回辦公室了,不然你問問護士呢?” 鐘可可點頭,“行,我去問,你別著急上火了,等會兒我就回來?!?/br> 說完,她走出病房,輕輕帶上門。 剛巧有個小護士走過來,鐘可可攔上去,禮貌地問,“您好,請問剛剛給屋里小姑娘墊手術費的醫生在哪兒啊?!?/br> 小護士本就是去看付瀅的情況,聽到這話啊了一聲,“你說姜醫生啊,他在隔壁病房呢?!?/br> 鐘可可聞言,也沒多想,抬腳就朝隔壁走去。 剛巧病房的門沒關,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的低沉磁性,仿佛清冽的泉水一般好聽的男嗓—— “這里疼嗎?” “這里呢?” “抬起胳膊我看看?!?/br> 也就是這個時候,鐘可可抬起眸,一秒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白大褂,身姿修長挺拔的男人,站在病人身邊,舉著他的胳膊。 在暖色光線的浸泡下,男人五官立體精致,短發干凈利落,隨著說話清晰的喉結上下浮動,即便是側著臉,也能感覺他眉宇間的英挺俊秀。 鐘可可像是被按下暫停鍵。 整個人懵逼地貼著門,滑稽地站在那里。 似是感受到她直白的目光,下一秒,姜遇橋轉過頭,與她的視線相對。 大概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男人神色明顯地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恢復成那副平靜淡薄的模樣。 在這空白的幾秒鐘。 他放下病患的胳膊,站直身子。 在鐘可可仿佛已經凝固了視線里,姜遇橋輕輕勾了勾唇角。 好久不見。 我的小朋友。 第38章 我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 姜遇橋從童安市第一醫院離職這事兒, 在當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別說第一醫院,就是二三院那邊都知道,這么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普外沒留住。 童安并不算什么經濟發達的一線城市。 醫療水準也沒有那么高。 對于很多剛畢業的醫學生來說,算是個還可以的選擇, 也有不少人想要擠破頭進去,但對于還沒畢業就被不少醫院盯上的姜遇橋來說,絕對算不上一個好選擇。 事實上, 在姜遇橋早些年的人生規劃中,并沒有想過去臨床。 陸亭山是個傳統的學究,對自家孫子的期望也很高, 他覺得姜遇橋的頭腦更適合去做學術搞研究。 那會兒姜遇橋也沒想太多,只是想著老爺子高興, 他就按部就班地去做。畢竟陸亭山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本能地想要多順著他一些。 大學畢業就直接保研。 研究生畢業直接考博。 這是陸亭山一直為他規劃好的路線,直到幾年前老爺子去世, 姜遇橋當時正在實驗室里趕項目, 得知消息后趕到醫院的時候,老爺子人已經沒了。 突發性腦溢血。 他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上。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姜遇橋忽然不想再搞什么研究,他覺得如果那一刻, 他就在醫院,是不是就能見到老爺子最后一面。 但他從沒把這個想法告訴過任何人,包括鐘可可。 就像他這些年都沒有放棄過追查曲慶周一樣,姜遇橋覺得,這是他理所應當獨自消化的事情,他并不覺得這需要和別人分享。 也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讀博的時候, 鄭良那邊有了消息,說曲慶周好像回來過,另一邊,曲心隨也在機緣巧合下撒了謊。 好像冥冥注定中,就已經為他安排好了這一切。 姜遇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去了童安市第一人民醫院。 因為是院長親自點名要的,當時有好多同期的規培生看不上他,就連有些資歷的醫生都不愛給他好眼色。 但姜遇橋從不在乎。 他留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只是想等著曲慶周,曲慶周的女兒和妻子都葬在這里,他沒理由一直都不回來。 也就是抱著這個聽起來有些執拗的想法,姜遇橋在童安留了下來,但這世上的一切,并不會如他料想中一樣運轉。 曲慶周的像是在人海中湮滅一般,再都沒有出現過。 而一直守著他的鐘可可,卻因此出了事。 姜遇橋原本以為,在鐘可可失憶的期間,只要耐心努力,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模樣,兩個人最好能生活在一個地方,如果不可以,那就確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