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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娘都說到了這份上,又不是什么大事,大皇子自然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再說因為戚長風的推拒,他自己的宮里還額外多了兩個賞心悅目的丫頭,于情于理都應該做東把戚長風請上一請——地點就直接定在頤春樓了,兩件事情正好能一頓完成,豈不便宜? 大皇子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地同戚長風一說,戚長風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倒也并沒有生出什么抗拒。 頤春樓是時下京城最有名氣的一家花樓,其自釀的頤春酒和樓里美若天仙的姑娘們一樣出名,勝過京城無數大大小小的酒坊,更被許多文人sao客稱為留仙酒,就是說這酒醇美得連仙人喝了都會甘愿留下。 在頤春樓吃一吃大皇子做東的宴席,聽一聽樂姬的奏演,再配上兩盅留仙酒,也不失為一件好的消遣。又不是說大皇子到時候會硬壓他在榻上,非得看他同頤春樓的某位姑娘當場行事才肯罷休。 “那就說定了?!眱蓚€人一拍即合,于是很快談妥了約定的時間行程,“到時候下了武課,我直接在太和門那邊等你,和你一起過去?!?/br> 康寧正是這時候從殿外跑了進來,豎著耳朵捉到了他大皇兄的后半句,于是他興奮兮兮地撲過來就問,“大皇兄和長風哥哥去哪里?帶上我吧!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誰想他的大皇兄和好朋友聽到他的話,一齊轉過頭,毫無猶豫異口同聲地拒絕了他:“不行!你不許去!” 第16章 弟弟 大皇兄會保護你的 康寧自從被戚長風帶出去逛了一次,那以后帝妃對他管得也不很嚴了,至如今已是又出去玩了幾回。他進門時恍惚聽到大皇子和戚長風在這里神神秘秘地商量邀約,本來心里還沒太當一回事,結果被這樣直截了當的拒絕,小皇子又覺得委屈,也有些生氣,還有點傷面子——這下是非去不可了。 大皇子還試圖掙扎一下,把弟弟拉在身邊好頓哄勸,又是說他叫戚長風一起出去其實是要辦些好無聊好無聊的正事;又給弟弟許了一車的愿望,說只要康寧乖乖的,就給他帶好東西回來??祵帉@些概不買賬,只抿著嘴搖頭。 戚長風早知道結果,只閑閑地坐在一旁笑看大皇子圍著康寧左右為難的模樣,一句也不插話。再說,他對這趟出行本來也是無可無不可的,他答應下來,無非是愿意領楊妃人情的意思。他很早就從楊妃那一次次惠而不費的“照料”中看穿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我和我的兒子都很關愛關照戚小郎”的中心思想,而他也沒必要非得擺出個不領情的清高姿態——就像皇帝說的,戚長風是個在人情融通上頗有些見地的人。 不出所料,大皇子到最后果然敗下陣來。一場年長男子帶年幼兄弟到花樓領教女子美妙的風雅消遣,變成了兩個友愛的哥哥帶胡攪蠻纏的弟弟無聊地去茶樓聽曲看戲吃點心。 康寧可不覺得無聊。他也不知道他大皇兄是怎么想的,但是——有好聽的戲可賞,有香甜的點心吃,這難道還無聊嗎?那你們還想要去干什么呢?真是不識好歹呀! 反正他是度過了美滋滋的一天,還在回宮的路上從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婆那里買下了一籃子有些粗糙卻拙樸可愛的絨花。 大皇子坐在馬車里看著正安排怎么分配那些絨花的幼弟,第一次感覺到有點頭疼。他突然意識到,宮中的所有人其實都還在把康寧當成一個極幼小的孩子看待,可是他想了一下他像康寧這么大時候的樣子,然后他發覺——他像康寧這么大的時候已經什么都懂了吧? 這天經地義的男女陰陽之事,竟然還需要避諱他的小弟弟來說——老二老三這么大的時候,哪日不去他書房里倒騰那些不能給嬤嬤看到的話本子?他敢說,就是他的兩個meimei,也會對他叫戚長風出去到底是干什么的心里門清。 可是看著面前長得已有些小小少年模樣的幼弟,行止性情全然都還是一團孩氣。 是不是該給他來些不同的教育了? “寧寧啊,”大皇子清清嗓子開口,“你……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個夏天,你長風哥哥越來越不一樣了?” 戚長風一只胳膊始終有意無意地放在康寧倚著的靠背上,聞言涼涼地瞥了一眼大皇子,不知道他又想說些什么。 康寧聽得也有點納悶。他遲疑地看了看戚長風,又猶豫地轉頭看看自己皇兄:“他怎么了?他曬黑了嗎?” “曬黑……也是一方面,”大皇子抹了一把臉,繼續啟發弟弟,“他的身體上還有一些其他的變化??!當然,不用說,他是高了壯了,那除此之外呢?別的方面呢?你想想?!?/br> 戚長風聽懂大皇子想說什么了。他臉黑了,向對面投過去了某種羞惱而警告的眼神,配上那張俊美的黑臉,此刻竟顯得有點惡狠狠的危險。 大皇子面對這種無聲的警告,總不能在回宮的路上就康寧的教育問題同戚長風爭辯一番,只好先有點郁悶地比劃了一個封上嘴的動作。他真是徽帝的兒子,在這一瞬間他甚至還有心思走神想道,無怪父皇這么喜歡戚長風啊,這小子有時候是真有些邪里邪氣的好看勁兒。 然后他下一刻就沒有心思想東想西了。 康寧爬到了戚長風身上。 小皇子哪管那許多,他直接跪到了戚長風腿上,去查看他的好朋友到底有了什么不為人知的變化。他莽莽撞撞地,像一只親人的小狗那樣毫不顧忌地捏來抓去,兩只雪白的小手沒輕沒重,又自然又熱乎,那cao作幾乎讓另外兩個人感到了一種可怕的窒息——尤其是最近一直比較容易激動的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