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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的計劃是,先給鰲拜搞點蝦吃,然后給陰將供點香火,送走陰將以后再把牌位請走,如此便可天衣無縫…… “孰知紙包不住火啊……”青陽感嘆完,話鋒一轉,“但你們是不是也反省一下自己呢?” 趙公明不敢置信:“????啥??。?!” 青陽發自肺腑地誠懇道:“你看看別家道觀,也不光供一個神明??!本地的大城隍廟,廟里不也供了好多的神明?!彼诂F代的青福觀,可幾乎是把天上地下的鬼神都供奉了一遍,也沒見出什么問題,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希望你們大度一點,和平相處?!?/br> 趙公明:“???” 這是什么話?? 張元伯倒是挺冷靜地說:“你說的有道理?!?/br> 但理是這個理,氣歸氣。 等五陰將被召請來了以后,還是沒逃的了一場暴打,可憐兮兮地抱著香火,在趙公明的大罵下飛快地吃。 鰲拜就飄在安全、又視野極好的角落,一邊啃著蝦,一邊不禁感嘆:這就是財神爺的處境么?如此委屈,倒也不比他鰲拜好—— 鰲拜啃蝦的動作驟然頓住了。 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他終身難忘的被注視感,如芒在背地扎在他背后。 陰云又一次遮蔽了陽光,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更沉、更濃厚,宛如顛倒晝夜。 整個宅子——甚至是整片秦淮岸,地面都隱隱震動起來,帶著五靈公與五陰將的牌位,在供桌上咯噔作響。 第12章 天地變色,鬼神俱驚。 趙公明臉上的怒氣都凝固了,其余四位靈公更是臉色霎白。他們用極為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鰲拜身后的虛空,仿佛穿透虛妄,看清了立在那里的神明本相。而對方的身份,讓趙公明都謹慎地收起怒容,低下頭。 ……順便又踹了曹十一腳。 曹十鬼眼大睜:你踹歸踹,我自吃我的香。哪怕灰飛煙滅呢,他也要做個飽死的鬼。 與此同時,南京都城隍廟中的道士們也發覺了不對。 “張師叔,您看這動靜,不是有大妖降世,便是有誰惹得了什么大存在動怒,咱們……咱們是不是去看看?”小道士仰望著烏壓壓的天空,強忍著心頭本能升起的懼意詢問。 “咱什么們,你們這些個修道不精的小弟子就在此留守,我去叫師兄弟們出發!”張雙迎匆匆拿上自己的法劍,轉身想往丹房去,卻見師兄弟們已經拿好法器,紛紛從自己的房間中出來了,張雙迎心中士氣一振,握緊法劍,“事不宜遲,我等速速趕路!” 都城隍廟的道士們如何施法趕路暫且不提,說回太子私宅里。 眾人在極為恐怖的威壓下僵持了半晌,鰲拜已經挨蹭著向青陽挪去大半尺了,突覺手中盤子下方猛然傳來一股力道,一下將他還裝著大蝦的盤子摔砸出去,發出響亮又令人心中一悸的脆響。 “——?。。?!”鰲拜叫得比自己摔出去了還慘,“我的蝦!” “……”一旁的五位陰將拼命加快吸香火的速度,任自己的牌位在震動下砸落地面,摔得稀碎,自己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香火,鬼機靈地趁機開溜。 劉元達護著自己的牌位,弱弱開口:“您怎會在此?” “您?”青陽敏銳地捕捉到關鍵點,“不是三位?” 他一直以為,顯靈的是三位師祖,平時里稱呼也是師祖們,結果照劉元達話里的意思,其實顯靈的只有一位師祖? 山雨欲來,黑云壓城,令人徹骨生寒的凜風中,青陽忍不住問:“——那敢問是那一位師祖呢?是上清還是玉清師祖呢?” 趙公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剛剛還陰惻惻刮著的寒風,突然就頓卡住了,貌似有些心虛地降低了威力。 青陽仔細盤邏輯:“肯定不會是太清師祖了,太清師祖說上善若水,無為不爭。所以敢問面前這位,是上清師祖,還是玉清師祖呢?” “……”風徹底停住了,天上籠罩的陰云也心虛地悄悄移開,但很快的,又重新聚攏起來——青陽還沒解釋清楚呢! 先前分明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諾,絕對不會再給鰲拜做供齋,最多就是給點香火。結果呢?他就是一時興起,想看看小道士平日里怎么溜鰲拜,最后卻發現了什么! 給鰲拜做大蝦也就罷了,原來小道士在外頭還有這么大一處宅子,里頭偷養了足足十個不上臺面的家伙!看看這宅子里那么多的空房間,院里地上那么多的石材、木材,是不是以后還要養更多的鬼神?????! 青陽內心慌得一批,表面穩如老狗,抬手發誓道:“師祖,我真沒騙您。您看我承諾了不給鰲兒做供齋——這大蝦也不是我做的??!” 身為海王,他心里可是有根弦在緊繃著的!青陽跑去伙房,拉來了一個瑟瑟發抖的胖廚子:“獒兒這大蝦是他做的?!?/br> 一邊說,青陽一邊使勁睜大眼睛。 為什么啊,怎么趙師兄他們都能看見師祖的樣子,他卻只能瞧見空氣。師祖這是展現了自己血氣方剛的一面之后,不好意思露面了嗎? “?!”鰲拜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什么——那蝦不是臭道士做的?!這和欺騙他感情有何區別??! 趙公明:“……咳?!彼鎺銖姷卮鸀閭髟?,“還有一句沒解釋,‘最多只供香火’,這大蝦難道還不比香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