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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 嗯? 感覺背后被拽住的鰲拜剛要大怒,一股極為恐怖、令他魂魄深處都生出悸動與畏懼的威壓,自主殿的方向,沉沉地壓來。 一時間,天色都變了,原本還明媚的陽光,瞬間被低而厚的烏云遮蔽。 青陽都嚇了一跳:“怎么了這是,師祖們生氣了?我素齋又做淡了?” 正反省自己是不是忘記加鹽,青陽就看鰲拜像被無形的力量拽著,驟然向后摔飛而去,一下栽進菜地里,半晌沒有動靜。 與此同時,蔥油大蝦上方的裊裊熱煙,突然直直升空,以極快的速度冷卻下來。 青陽手里還拿著筷子呢,嘴呆呆張大,沒反應過來這啥情況。 畢竟之前青陽也給太子做過菜,師祖們也沒有生氣呀!而且,他記得師祖們只吃素齋的,什么時候對蔥油大蝦感興趣……哦! 青陽一下反應過來,口味淡、愛吃素的是他原本世界的師祖們,但現在他是在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啊,這個世界的師祖們不僅血氣方剛,而且口味特重,甚至還吃素食以外的供齋。至于為啥他給太子做菜師祖們沒生氣,給鰲拜做個蝦卻發怒—— 天空的陰云依舊沒有散去,甚至于溫度也緩緩墜降,莫名有種陰惻惻的感覺。 青陽緩緩起身:“嗯,我加件衣服去?!?/br> 天空:“……” 凝滯的低氣壓驟然一卡,接著似有幾分無語或是氣悶一般,陰云飛快地散去了。 鰲拜過了好一會才敢從地里冒出來,看看青陽,還真去加了件衣服:“……你膽真大?!?/br> 他都快有心理陰影了,不愧是能將財神爺趕到外宅去住的三清,他就吃個蝦,差點把他鬼命削去一半。 反觀青陽呢?不僅沒有心理陰影,還腳步歡快地跑去主殿,拖著蒲團坐到三清像腳下:“師祖們早說想吃其他的供齋呀!我現在手上有銀子了,又不是供不起。今天這個蝦啊,做好以后沒剝殼,師祖們就直接用了,下次我把蝦rou都給剔好……還有別的供齋,我也都會做的!以后一道一道做給師祖們吃。那明天就做獅子頭和炸繡球怎么樣?再燴幾道素菜……” 頓了頓,青陽又看似無意,實則一言中的地哄道:“我也不給鰲兒做供齋了,最多給他準備點香火填肚子?!?/br> 想來,太子和鰲拜的區別,就在于一個是生人,一個是陰魂。給太子做菜,他最多算是主人熱情好客,鰲拜卻不一樣了,是陰魂。給他做齋就和三清一樣,算是供奉了。 這個世界的師祖們何其血氣方剛,就連財神爺都不能入眼,更別提鰲拜了。 鰲拜:“……” 鰲拜裂開了:什、什么,那他的蔥油大蝦…… 無形之中,鰲拜只覺仿佛有道陰惻惻的視線投了過來,令他魂魄如遭針扎,森寒徹骨,只得勉強干笑道:“香火好,我就愛吃香火……” 算了算了,想開一點,好歹他比財神爺強呢,他至少堂堂正正進門了??! 隔天,青陽如約做了兩道葷齋,三道素齋,一并供上供桌??聪慊鹋c白霧直升的樣子,師祖們滿意得很,昨天那事兒就算揭過了。 轉回頭,青陽帶鰲拜出門放風,就道:“走,帶你去外宅,吃蔥油大蝦?!?/br> 鰲拜本來還蔫了吧唧,聞言整個魂一彈,震驚:“你——你瘋了?認真的?” 昨天他直面神威,還覺得三清可怕,現在再看小道士,卻覺得還是小道士更可怕,這都敢糊弄?? 青陽淡定地說:“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抬手搓了下后頸,“還有之前那五位陰將,按規矩,我召請了他們,是得還予供奉的。啥都不做,我著實過不了心里那關,他們多慘啊——你瞅著也挺可憐的?!?/br> 唉,今天天好像有點冷哦,早知道出門他多穿點。青陽忍不住縮縮脖子。 鰲拜不說話了。他也是真的想吃蔥油大蝦嘛……當初活著的時候,他就敢在皇帝老子頭上蹦跶,現在死了,連小道士都主動說要給他做齋,他又怎么會拒絕? 膽比天大的一人一鬼,來到太子留下的私宅,青陽特地去安置五靈公牌位的房間看了,打掃的干干凈凈,不光如此,院落里還不知何時多了許多上好的木料、石材,其中甚至還有玉石??痰?、筆墨整齊地放在亭苑桌上等待取用,堪稱貼心。 鰲拜在一旁嘖嘖起來。 太子這可以啊,和鼓勵小道士偷養更多外神有啥區別。 青陽走進伙房,過了一會,便端了盤熱騰騰的大蝦出來,給鰲拜供了,然后才謹慎地選了塊相比較之下較為普通的木料,做起五陰將的牌位。 制作牌位的過程中,青陽是全神貫注的。因此也并沒有發覺,屋宅頂檐閃過一絲熹光,五道熟悉的身影,不請自來地站到了他身后…… 趙公明:“——你他媽好敢?。。。。。?!” 青陽嚇了一跳,轉身回頭的同時,張元伯和劉元達也極為熟練地上前,一個抱左臂一個抱右臂:“趙兄息怒?!?/br> “息什么怒!息什么怒?。?!”趙公明腿都蹬了起來,“你們看見沒有?!你們沒看見嗎?。?!” 趙公明語氣里透著一股nongnong的酸氣:“當著我們的面帶進門?。?!” 青陽忍不住說:“倒也沒有,是你們意外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