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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種社會性來看肯定是群居動物,強攻擊性很有可能是由于驟然離開族群所引發的應激性行為。 不對。 余梁淺搖頭,清空了腦內不自覺排列出的大堆選擇項。 申市又不是物種豐富的非洲大草原或者南美熱帶雨林,更有可能的估計是攻擊性強或者體型過大的犬類。 而且從主動照顧幼崽來看很大可能是雌性,那么攻擊性也有可能是因為哺乳期的激素分泌所導致的精神緊張…… 余梁淺根據陳晏隱去關鍵詞的敘述快速腦內勾勒出了大致的輪廓,一邊記筆記一邊思考著應對方案。陳晏看著余梁淺的表情總感覺對方可能誤會了什么,但是他想了想,又想不出對方到底誤會了什么。 他自覺那份文件上沒有什么好誤會的點,并且除了隱瞞“大型猛獸=睚眥=未來同事=不是人”這一點外,這份文件對收容所的情況沒有任何修飾,看完就能掌握收容所的基本情況。 很明顯,先入為主的觀念讓陳晏很難意識到這么兇的猛獸的性別也是需要強調的。余梁淺則滿腦子都是各種豐容措施救助方案,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跑偏了方向。 所以他們都自認為對情況了解地達成了合作,唯一的疑惑也只是余梁淺覺得合同條款優厚得有點過分。 雖然是簽訂了為期三年的合同,工資和福利也都寫得明明白白,但是沒有任何違約條款,也就是說即使余梁淺干到一半跑路也沒有任何代價。 哪怕余梁淺沒有半個技能點點在商業上,也感覺這種合同是在太過奇怪了。 上任當天是陳晏親自開車把他送到了收容所,下車前遞給他一張名片,道:“如果有任何情況都可以打這個電話,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br> “哈?”余梁淺懵逼地接過名片放好,拖著箱子目送陳晏的車開走。 什么情況? 余梁淺愈發有種自己不小心上了賊船的感覺。 尤其當他看到臭著張臉下一秒要揮拳頭打人樣子的同事一號,和笑瞇瞇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不說”樣子的同事二號時,更有種不祥的預感。 暴躁和腹黑都是他最苦手的應對類型啊。余梁淺勉強笑著跟他們打招呼,拖著自己的超大號行李箱跟著同事二號狄庭先生去了宿舍。 “小睚脾氣不太好,你多擔待著些?!敝B聽說著伸手幫余梁淺扶了下行李箱,驚訝道,“這么沉?小余你的力氣可真不小?!?/br> “哈哈,還行吧,以前經??笘|西?!庇嗔簻\笑了笑,盡量表現得沒那么反社交。 他別的不說力氣還是很不錯的,畢竟當年跟著導師做研究動輒就是扛著幾十斤的行李器材跋山涉水,看著瘦但身上可都是肌rou。 不行,一想起來他就又開始懷念當年蹲守北極狼的日子了,荒無人煙運氣好還能看到極光,蹲守幾十天甚至還有機會和小北極狼近距離接觸,余梁淺的手機屏保到現在還是他跟小北極狼的合照。 諦聽若有所思地看了余梁淺一眼,善解人意地沒有接著尬聊下去,打開宿舍門把鑰匙給余梁淺,指明了自己和睚眥的房間位置,就干脆利落地一鞠躬退場,免去了余梁淺最討厭的社交辭令。 當然,他走之前也說了一句,“要是又什么問題直接大聲叫我就行,我耳朵靈,能聽得見?!?/br> 他這個說法實在是奇怪,起碼余梁淺被他這么一說陡然升起幾分毛骨悚然之感,覺得自己不是上了賊船而是進了賊窩。像是什么二流國產恐怖片,下一秒就會有鬼躥出來似的故弄玄虛,搞得人心惶惶。 白天就這么平常的過去,余梁淺在諦聽和睚眥的帶領下熟悉了一下收容所的環境。目前對收容所內幕尚且一無所知的人類眼里,除了兩個同事實在難相處,尤其嘴毒暴躁讓人想動手的睚眥之外,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動物收容所罷了。 余梁淺心里的那么一點疑惑擔憂,也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 才怪…… 他就知道,這個收容所果然有“鬼”。 隨口問了一句“大型猛獸”就被迫旁觀一出大變活人,還被獸化的睚眥一巴掌摁在地上的余梁淺如是想。 跟獸化后足有兩米多高的睚眥比起來一米八不到的余梁淺看上去還不夠一爪子的,不等反應過來就成了睚眥爪下的可憐獵物。 睚眥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半瞇起眼睛像是在思忖著從哪里開始吃比較好。低頭湊近“獵物”脖頸時牙齒幾乎下一秒就會咬穿血管,即便是沒有真的咬上去,也叫人覺得脖頸發麻。 充滿野性的壓迫感幾乎要奪去呼吸,不管來的時候多么趾高氣揚的監護人,被睚眥這么一嚇都要大驚失色。最慫的甚至還有當場被嚇得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當晚就逃之夭夭。 其實以前睚眥還會稍微收斂一點循序漸進地讓監護人了解收容所的真實情況——大概前幾個監護人的時候。不過后來當他發現那些人類一個兩個根本不可能留下來后,索性放飛自我在監護人上任的當晚就來這么一出大變活人,半點緩沖時間都不給。 特別這次來的這個又瘦又弱慫得要命,死氣沉沉跟他搭話都愛答不理,一看就是為了高工資才過來混混的。 這樣的更是嚇一嚇,好要跑趕緊跑,省得留在這浪費彼此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