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殺了這些狗官,大家拼了!”也有人見勢不妙,想要渾水摸魚。 尚在魔陣中盡情享受血雨澆灌的薛朝元睜開了一雙冒出血光的雙眼。 誰在打擾他練功? 催動陣法,加緊吸收這二十八名血奴的血液精華,等把他們的鮮血榨干,他就可以享受他們的魂魄。按照此法修煉,一輪二十八人,經七輪可得小成,經三七二十一輪可進一階。以后每進一階,這個數字就要翻倍。 這種修煉之法看起來有傷天和,一開始他還有所猶豫,可等他嘗試過后感受到其帶來的好處,就再也丟不下來了。 “哼!一群卑賤的狗奴。好大的膽子!” 血霧散去,薛朝元獰笑著看向亂做一團的大廳。 守護在魔陣附近的護衛看清陣中模樣,一個個都臉露不忍,撇開了目光。 第31章 卷三第四章 “那是什么?你對他們干了什么!” 庚六極會造勢,待看清陣中那些礦奴的下場,當下就高聲叫嚷起來。 這一叫,也把一部分人的眼光吸引到薛朝元那里。 只見剛剛還能走能動活生生的二十八名男子如今全部化作干尸倒在地上,而且表情極為凄慘。 薛朝元冷笑,這還是他沒來得及吸收這些礦奴的魂魄,否則這些人早就化作齏粉,哪還有什么干尸留下。 “獄卒呢?你們都死了嗎?還不把這些礦奴給本宮抓起來。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是!”獄卒們轟然領命。 傳山看看那些餓得七倒八歪的礦奴,嘆口氣,正要對薛朝元出手。 “燈!把燈都滅了!”庚六突然抬頭對著混亂的礦奴大吼。他不知道傳山在哪里,但看礦奴的繩索紛紛落地也猜知他在暗中幫忙。 傳山沒有介意庚六用命令的口吻,瞬間他就明白了庚六的意思。比起那些獄卒,在黑暗的礦洞中生活多年的礦奴自然極占優勢,燈滅了他們不方便,獄卒們更是滿眼捉瞎。于是在庚六吼聲剛落,傳山就鼓足一口氣,“呼!”把所有燈籠和礦燈全部吹滅了。 “誰?誰在那里搗亂?給本宮出來!” 黑暗沒有能阻止傳山,也沒有能給步入魔道的薛朝元帶來障礙。 傳山聽他叫喚,冷冷一笑,提氣就向他揍了過去。他這都憋了多久的氣???仇人一個個都比他強,好不容易修魔了,結果還是被人壓著打。 奶奶的,我就不信我這個二階的還打不過你這個一階的! 看老子不把你揍得滿臉開花! “砰!” 一樣是剛入魔道、還在魔道門口徘徊的朗國皇太子被這一拳給打懵了。 他都沒看見這拳頭是什么時候砸到他臉上來的。 兩管鼻血立刻順著鼻孔流了下來,原本高挺的鼻梁被砸得陷入臉中。 傳山興奮了,這揍仇人的感覺就是好??!尤其自己還能壓著他打的時候。 但老祖宗早就告訴我們,有個詞叫做樂極生悲。 薛朝元吃了這么一個大虧,手下一動就放出了那位教他修魔的道長賜予的寶貝雀獸。 這只長的像麻雀的魔獸又叫速鳥,以速度快如閃電而聞名,攻擊力不是十分強大,但因為它速度夠快,在偷襲時絕對是一把好手。 傳山還好看過那小道士吃了大虧,知道薛朝元身上有利害的東西在,揮拳的同時就在提防??墒撬木栊栽俑?,可因為修為的緣故還是吃了速鳥的虧。被速鳥在右邊肋骨上狠狠啄了一口。 “卡啦?!眰魃經]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聽到骨頭被啄碎的響聲。 而那只速鳥也發出一聲宛如鳥類的叫聲,飛快竄回薛朝元的身邊。 “嗶嗶!主人,那人的骨頭好硬?!彼嬴B發出一連串嗶嗶的抱怨聲,可惜薛朝元沒聽懂。 傳山摸摸自己的右肋,怒了。 薛朝元看清傳山樣貌,嚇了一跳的同時也暴跳如雷,“你是誰?你怎么敢……” “你不知道我是誰?”傳山陰森森地道。 你臉上抹了煤灰,左一道右一道,誰能看清你長得什么樣? “你是人還是鬼?誰指派你來的?”薛朝元能當上太子當然不是廢物,強捺怒氣,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打探敵人底細。 “你忘了我?” “你是誰?” “我是羅傳山呀,你不會告訴我你忘了這個名字吧?” “吧”字的音剛落,薛朝元立即指揮速鳥攻敵。 這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更快的是一條早就守在一邊看熱鬧的黑影。 也許它的修為還不如這只速鳥高,可世間還有一個詞叫“天敵”。不巧,它就正好是克制這只速鳥的天敵! “黑王蛇?”傳山下意識地叫道。 黑蛇尾巴一甩,在傳山肩膀上抽了一下。 “真的是你?”傳山高興了,沒想到會在此處碰上以前混入朗國/軍隊做細作時共患難過的老朋友。 黑王蛇又甩了他一下,意思讓他專心對敵。 有黑王蛇這個幫手對上速鳥,傳山獰笑著對上了朗國皇太子。 另一邊,獄卒和護衛也顧不上殺人,先想辦法把燈籠和火把點起來才是最主要的。護衛們沒有得到太子殿下的指示,不敢離開守護的礦道口,只要有人想要從各個礦洞口離開,護衛們就會閉著眼睛亂砍一通,也不管想過去的是礦奴還是獄卒。反正看到太子殿下秘密的這些獄卒肯定是不可能留下的。 庚六趁亂,帶著一幫親信和幾個女人溜進了他原來的住房,那里他挖的一個秘密洞xue直通礦洞深處。 其他礦奴也不是傻瓜,既然知道了留下來必死無疑,這時候也顧不得餓得能不能走動路,只要能動的,哪怕爬也要爬出這個吃人的廣場。很多礦奴無路可去,大多數都逃向了階梯上的洞屋。 等庚二趕到的時候大廳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礦奴,獄卒們也總算點燃了幾根火把,可幾根火把的亮度顯然不夠。 看那些剩下不多束手等死的礦奴可憐,也不想讓獄卒去追殺其他逃跑的礦奴,庚二揮手又把那些火把給滅了。 他這個不算違反規則吧?他只是滅火而已,并沒有傷人。庚二在心中默默地對一界之主申辯道。 處理了這件小事后,庚二一轉頭就看到大廳一角、那條一直偷偷跟著他們的黑蛇正在與一只麻雀纏斗。麻雀速度夠快、品階夠高,可是黑蛇仗著皮粗rou厚加上屬性正好克制那只麻雀,倒也沒有落了下風。 見這一對沒什么問題,庚二轉而把目光放到另一對身上。 這邊可就跟那邊不一樣了,完全是壓倒性的暴揍。 揍人的是傳山,被揍的是才練氣一階的朗國皇太子。 姓羅的欺人太甚,竟然騎在那位可憐的太子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得那位太子嗚嗚慘叫毫無還手之力。而他們周圍還倒下了數名護衛打扮的男子,看來都是被某人收拾的。 隨手把抗在肩上的裸/體小道士往地上一扔,庚二湊過去問:“這人跟你有仇?” “仇大了!老子全家都是他害的!”傳山鼻孔冒著粗氣,兩眼發紅,揍人已經揍出節奏,一拳下去一顆牙齒,絕對不多不少。 “別打了。我感覺到有高手往這里來了?!?/br> “這是你來遲的原因?”傳山又狠狠揍了幾下,“青云派的賊道士?” “應該是他們。我在他們的礦洞入口布置了一個陣法,可以暫時拖延他們一會兒?!?/br> “一會兒是多長時間?” “我想……恐怕沒有多長時間。我忘了把這個頂部也做點手腳。他們看到礦洞入口有問題,以他們的小心,肯定會選擇繞路?!备噶酥割^頂。 傳山也抬頭往上望了望。洞頂被青云派小道士轟了一掌,那缺口看起來要比往日大了許多,甚至隱隱約約都能看見外面天空的星辰。 “很好,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這是以弱勝強的第三步,創造一切可能,從敵人內部打跨敵人,最好讓他們自相殘殺。 青云派道士打開禁制從洞頂躍下時,傳山和庚二已經消失了身影,隨著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一名道士、一名皇太子,另外一條黑蛇及一只麻雀。 薛朝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窩囊過。 想他堂堂一名皇太子竟然被一個低賤的礦奴,還是羲朝的jian細壓著打,還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看這人一開始的手段和身體變化都像是修魔者,奇怪的是身上卻沒有修魔者的氣息。不過不管怎樣,你既然已經不是普通人類,那就請你用出非一般的手段哪。你怎么還能用拳頭揍人? 羅傳山是吧?他已經徹底想起這個人。 當初這個細作被羲朝宰相胡予當作禮物送到朗國來時,他還記得他的狼狽和無力,那時他們想怎么□折磨這個人就怎么折磨□。這人初時還一副硬漢的模樣,可在得知自己的家人及親友受他連累身亡后,便又叫又罵憤怒異常賭咒發誓說要報仇雪恨,可這又怎么樣呢? 任他罵破了喉嚨、發出世上最毒的誓言,在他們眼里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只跳梁小丑在臨死掙扎而已。 誰也沒想到這只跳梁小丑他會真的有能力死里逃生,甚而報仇。他當初甚至根本就沒有把這細作當人看過。不過一只羲朝派來的小蟲子,他用鞋底就可以輕易碾死他。 可如今一切都反了過來…… 他憤怒、他不平!為什么這只跳梁小丑也能修魔?而且進階比他還快? 想他當初殺了那么多人才不過踏入修魔的門檻,憑什么這只蟲子在什么都沒有的礦洞中就能變得比他還強大? 難道這礦洞中除了出產煤礦和靈石,還有什么他和青云派都不知道的秘密? 忽然!薛朝元雙目暴睜,腦袋抬起,嘴中發出一聲宛如泄氣的奇怪呻/吟,隨即便兩眼一翻腦袋咕咚一聲落回地面。 傳山給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起了剛才無意間按在薛朝元的丹田上的左手。 就在剛才,在他的左手貼上薛朝元的丹田上不久,一股陰冷之氣突然順著手掌流入體內,速度很快,在他反應過來撤開手掌時,那股陰冷之氣已經消失。 這是怎么回事? 這人是被他不小心打死了,還是……傳山抬起自己完好的左手看了看,沒看出任何異樣。 傳山有點無語,他恨這位皇太子,可他想要利用這人的地方還很多,暫時還不想讓這人死去。如果這人就這樣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他。 不過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傳山想了想,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把左手掌貼上薛朝元的丹田,貼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動靜。 傳山不解,暗自運行了一下魔氣,也不見有不適的地方,隨即就把這件事當作巧合拋到了腦后。 “死了?”庚二湊過腦袋。 “不知道?!眰魃桨炎笫职瓷涎Τ男呐K,感受他有沒有心跳。等了半天都沒有跳一下?!翱磥硎撬懒??!?/br> 庚二正打算仔細瞅瞅這位皇太子到底死透了沒有,就被心情不太好的傳山一把推開。 “去,幫我挖個坑?!?/br> 人死了,自然要入土為安。就算這人是他的仇人,他也不能就這么把他拋尸在外。 庚二抓抓頭,鈍感如他,在傳山碰觸到他的那一剎那,那對家人親友深深的悲傷和內疚也傳達到了他的內心深處。這時候他選擇了什么都不說,默默地找了一處地方開始挖坑埋人。 庚二自然不會放棄“撿垃圾”的機會,三兩下就把朗國太子剝了個精光大吉。就在他把回歸剛出生狀態的薛太子交給傳山的那一刻,他的手忽然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