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于展寧而言,哥哥展臻先一步返京,又化名顧成被扣在嚴豫手中,她也無心在江南久留。畢竟回京之后,她與展臻今后要何去何從,還得從長計議。 至于嚴恪,對比好像更無異議,聽了嚴豫的話,他目光淡淡掃了眼展寧,便與嚴豫道:“一切聽四哥安排?!?/br> 嚴恪這種八風吹不動的淡然反應,即便是嚴豫,也有了些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泄力,而他打量嚴恪的目光里,更比之前多了些審視。 他之前說嚴恪來得倒巧,可在他心里,并不認為嚴恪來此是巧合。 若非有意,嚴恪身上還帶著傷,為何要急著往這來一趟?來了所說之事,其實也談不上緊要。若說嚴恪是因為展寧而來,倒更說得通一些。 所以他才刻意在嚴恪面前宣誓自己對展寧的所有權。 偏偏嚴恪的反應,又來得平靜了些。 嚴豫心中揣測,口中又道:“阿恪可還有別的事情,若沒有,我讓人送你回房靜養一陣。你身上有傷,有什么事情讓人傳話即可,不必親自過來,于身體無益?!?/br> 嚴恪聞言卻與他一笑,溫聲道:“謝四哥關心?!?/br> 他笑容里一片誠懇,只是在與嚴豫目光交匯時,空氣里卻陡然多了些暗潮涌動的感覺。 待連安從江南道總督蔣云奇處匆匆借了人回來,嚴恪的狀態已稍微養好了些。 因事情敏感,蔣云奇這一次也一道來了,嚴恪與嚴豫、展寧就疏散沿河八州居民、洪水來后救援處置等事宜,又與蔣云奇做了些交涉,便動身返回燕京。 啟程時,嚴豫有意為之,安排展寧與他共乘一車。 展寧根本不愿上去,正與嚴豫僵持,嚴恪卻帶了笑過來,“四哥的馬車舒適寬敞些,可否讓我占個便宜,與四哥同乘?” 伸手不打笑臉人,嚴恪又有傷在身,這般要求雖讓嚴豫皺了眉,卻也不好直接拒絕。 到最后,竟是嚴恪用了嚴豫備的馬車,嚴豫自己騎馬,展寧也獨乘一車。 展寧暗暗松了口氣,但也有些疑惑,嚴恪這么做,倒像是在替她解圍。 可為什么? 他對她,沒必要做到這步。 返京這一程,雖比嚴豫來時走得緩慢些,可也不輕松。 尋常時候十來日的路程,這次少用了好幾日。 一路上,展寧有意想避著些嚴豫,可嚴豫不肯放過她,總愛在嚴恪面前對她做些令人誤會的舉動。 展寧不知是尷尬還是怎樣,越發不敢直面嚴恪。 她以前并不在意嚴恪對她的觀感,可到如今,她卻莫名不愿在對方眼中再見到那些鄙夷輕視。 這種在意讓她有些不安。 嚴恪倒始終是無波無瀾的模樣,不曾表現出對展寧的輕視,也未表現出對嚴豫舉動的在意,更未詢問過展寧任何的問題。 一直到幾日后到了燕京城外,即將入城之時,疾行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走在前方的侍衛匆匆調頭返回,與嚴豫稟報。 展寧的馬車當時就在嚴豫身后,挑了車簾看過去,只見嚴豫臉色鐵青,似極為不耐。隱約間,她還聽見那侍衛說到了什么心玉公主。 展寧心念一動,想聽得再仔細些,嚴豫與那侍衛已策馬往前去。 展寧下了車,正想瞧一瞧情況,久不曾獨處的嚴恪卻意外出現在她身旁。 身邊無人,嚴恪喚住了她。他直接喚的她的名字,“展寧,當時你求我救人之時,承諾事后將一切事情告訴我。如今,除了你之前說過的以外,我還想多知道一件事?!?/br> 展寧心中浮出些許異樣,“什么事?” 嚴恪轉頭看向她,深邃的雙眼中,清晰地倒印出她的模樣。他低聲道:“你與睿王爺,究竟是什么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最近要讓裝修弄死了,更新很抽搐,請原諒o__o"… 第七十八章 嚴恪轉頭看向她,深邃的雙眼中,清晰地倒印出她的模樣。他低聲道:“你與睿王爺,究竟是什么關系?” 未料嚴恪會在這種時候,問出這個問題,展寧臉色微微一變,秀氣的眉頭蹙了下,自意外之后,又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關于她和嚴豫的關系,嚴恪以前言語中曾有過試探,但并未這樣直白地問過她。 而她呢,以往總是道自己與嚴豫沒有別的關系,可就嚴豫這一路上做的事說的話,換了誰來,也不會相信吧? 唇上那日被咬破的傷口早就好了,可在嚴恪的目光里,展寧卻覺得那里微微作疼。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嘴唇,視線轉向遠方空茫之處,帶了些無奈艱澀的話語從指縫間溜出,“若我說,我與睿王爺之間,并非世子以為的那般,世子也不會信吧?” 女子的名節是最易污損的東西。 她從鋌而走險假冒展臻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在意這個,何況重生這一世? 以往嚴恪認為她薄情算計也好,認為她行為不端也好,她都懶得出言辯解。 但如今,即便不愿細究心底的一點莫名情緒,可她卻知道,自己似乎不愿嚴恪繼續誤解下去。 至少不愿嚴恪以為,她是為了名利權勢,攀著嚴豫,做那出賣自己的勾當。 “你若肯說,我未必不信?!?/br> 展寧眉宇間的幾分苦澀落在嚴恪眼里,讓他的目光微微一閃。 其實從認識展寧以來,他對她的觀感,少有好的時候。 即便往江南走這一趟,在幫她救下展臻以前,他的視線雖總是在她身上停駐,可在他的心里,并不怎么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