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風流帥
邵國華附在劉明霞耳邊,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 “你躲在里面別動?!?/br> 他全身肌rou緊繃,如同一頭下山的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柜子。拿著鐵管一躍而起,如鷹隼展翼般,在幾張桌面上掠過,人還沒落地,鐵管已經敲打在那個喊叫人的手臂關節處。 這回國華吸取上次把人打成重傷的教訓,而是拿捏一定的分寸,未敢使出全身勁力。饒是如此,這一棍直打得那人嗷嗷慘叫,還沒等他醒過味來,飛到他面前的邵國華如惡虎撲食般單手擒住那人咽喉。另一個人大叫: “有人在這里?!蹦弥车镀凵砩锨?。 邵國華以一只腳為支撐點,掐著那人微微一側身,飛起右腿風馳電掣般踢向那人腦袋,頓時將他踢暈。 劉明霞哪肯聽邵國華的話,她緊跟著跑出來,覺得腳下的高跟鞋很是礙事,提著鞋爬上桌子,照著那人腦袋就是一鞋跟。等邵國華回過頭,那家伙已經耷拉個腦袋暈過去。幸虧鞋跟不是尖的,否則定要把腦袋打個窟窿。 邵國華丟開那人,抱下劉明霞埋怨道: “你怎么不聽人話呢?” “你又不是人,我干嘛要聽你的話?!?/br> 國華知道她是在影射自己,頓時羞的跟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地說: “你跟在我身后別亂跑?!?/br> 林海聽到喊叫聲立即帶著人飛趕過來,看見他們兩個就宛如餓虎見到綿羊,指著邵國華吼道: “識相點把東西交出來,只要你交出東西,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別惹我,我也不來惹你?!?/br> “什么東西?你們是干什么的?”邵國華有意要拖廷時間,故意裝瘋賣傻: “我們攪拌站只有水泥、沙子和石頭,哪有什么好東西。如果你們是想要點錢,咱們可以好好商量。你也看到,攪拌站就這屁大點的地方,搞點錢不容易。若是請大伙吃個餐把兩餐飯,還能勉勉強強拿的出手,再多我也沒法做主,得請示我們董事長和總經理?!?/br> 他的話讓林海產生一絲疑惑,不是說這個家伙就是華強公司的老大嗎?怎么他上頭還有人?但是那點疑惑也是一閃而過,惡狠狠地說: “你別跟我?;?,要么交出東西,要么就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br> 他把手一揮,那些馬仔挽胳膊挽腿的蠢蠢欲動。邵國華雙手直擺,讒媚地笑道: “別……別……有話好商量嘛。我只是一個打工仔,在華強不能做太多的主,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要什么東西,你叫我交什么呢?” “硬盤!你們從我們龍豹公司拿走的硬盤!只要交出來,大家都好說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硬盤?什么硬盤?”邵國華裝聾作啞,回過頭對明霞說: “你聽說過嗎?” 劉明霞搖搖頭,嬌滴滴地說: “龍豹公司的人找我們麻煩倒是真的,我們可從沒上他那兒去過呀?!?/br> 林海已經失去耐心,揮著手對眾人說: “把他們抓回去?!?/br> 走廊也就一米多寬,一次只能過來兩三個人,邵國華手持鐵管居中而立,一改讒媚討好模樣,威風凜凜地喝道: “我看哪個不怕死的敢上?!鳖H有些張飛喝斷當陽橋的威勢。 可惜林海不是曹cao,他的手下也不是夏侯杰,兩個馬仔立刻揮舞著砍刀向前猛撲。國華毫不畏懼,眼如貍貓攫鼠、步像雄雞斗勇,乘人之勢、借人之力,手如閃電般輕舞幾下。眾人只覺眼花繚亂,煞是好看,卻沒想到在行如流水中暗藏著無窮殺機,誰也不知道他使著什么魔法,就聽見撲通兩聲,兩個大漢如同兩頭蠻牛,卷縮在眾人腳下,慘叫聲凄厲無比。 邵國華專揀人的關節和痛筋上打,尋常人焉能忍受,個個噤若寒蟬不敢上前,林海怒道: “平常一個個像是要吃人,這時倒慫的跟病貓一樣,四、五十號人還對付不了一個,說出去你們還混個□□啊。都給我上?!?/br> 這些小混混受林海話語一激,又仗著人多,頓時嚎叫地蜂擁而上。邵國華臉露狠色,一根鐵管上下飛舞,招法凌厲,潑辣迅猛。時而如屹立的磐石,在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下穩如泰山,伸展自如。時而如猿猴攀縱,在刀光劍影中聲東擊西,揮灑飄逸。 劉明霞也不是吃素的,提著兩只高跟鞋,跟拿著兩個蒼蠅拍似的,躲在邵國華身后,只要有人被拽過來,她就跟拍蒼蠅似的拍上一拍,接二連三打翻好幾個。 可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打翻十幾個人后,邵國華漸漸體力不濟,左擋右支,手臂和大腿被對手劃上好幾刀。心想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打不贏我難道還跑不贏他們嗎! 華強的環境他熟悉的很,身后是一堆雜物堵住去三樓外墻的路,那兒有一根主下水管,如果翻過護欄爬個幾米就能從下水管那溜下去。 邵國華打定主意后,忙對劉明霞用家鄉土話急叫: “快趴到我背上來?!?/br> 劉明霞哪經歷過這等刺激的場面,興奮的小臉通紅,揮著鞋打的不亦樂乎,也用土話問: “干嘛?” “你個傻丫頭,再不跑等著他們抓呀!” 邵國華猛地一發力,將林海他們逼出幾米外,把手上鐵棍脫手砸過去?;旎靷兠χ汩W,慌亂中跌成一團。他趁機回跑,背起明霞說: “摟緊我?!比缭澈锇沆`巧地翻過走廊的護欄。雙手交替地抓著鐵欄桿,踩著滴水檐快速爬向落水管。 劉明霞拿著鞋緊摟著國華的脖子,在劇烈的運動中,那鞋跟咯得他胸口生疼,不由地惱道: “你就不能把鞋扔掉?要多少錢我賠你?!?/br> “你賠不起?!眲⒚飨兼益抑毙Γ?/br> “這是意大利的限量版,純手工制作,有錢也買不到?!?/br> 她看見幾個人搬開雜物來擼他們,立即氣惱地將鞋扔過去,一只砸偏,另一只正中林海眼眶。林海捂著眼睛,氣急敗壞地怒吼: “快下樓,別讓他們跑了?!?/br> 邵國華背著明霞順著水管滑溜下來,馬不停蹄地朝大門口跑去,沒想到林海還在那留下四、五個人望風。他們見到動靜后,立即拿著家伙堵住必經之路。真是前有惡狗擋路,后有兇狼追殺。 國華不加思索地抽出腰間短刀,輕輕一揮,一陣刺耳的金戈聲后,幾個混混手上的砍刀全被削斷。就在這時,丁小平帶著警察沖進大門,喝喊聲此起彼伏: “不準動!” “蹲下!雙手抱頭!” …… 邵國華趕緊把短刀收好,雙手抱頭準備蹲下,劉明霞吊在他脖子上罵道: “傻瓜,你又不是罪犯?!?/br> 那些擋路的混混哪肯束手就擒,稍愣之后,拋下手上兇器,呼拉一聲,如鳥獸一般四散而逃。 劉明霞趴在背上還極不老實,勒著國華的脖子,飛起一腳踢向從身邊跑過的小混混,又揪著國華的頭發嬌笑: “你還愣著干什么!快追呀!” 邵國華雙手托住她的屁股苦笑: “小姑奶奶,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有這么多警察在,還用得著我出手嗎!” 丁小平在不遠處暗自搖頭:這女人是誰呀?真潑辣!走到近前才認出劉明霞,呵呵直笑: “我還以為是梅超風再現,原來是你啊?!?/br> 劉明霞習慣性地稱謂: “姐夫,你們干什么呢,怎么來的這么晚?” 丁小平嘿嘿笑了兩聲: “路上出了點狀況?!闭f著向前去指揮眾警察緝拿罪犯。 邵國華看見鳳兒氣喘吁吁的從大門口連跑帶走地進來,忙小聲對明霞說: “姑奶奶,你能不能從我背上下來,讓我歇會兒?!?/br> 劉明霞也看見鳳兒,但她故意裝著沒看見,嬌嗔道: “你這人良心真壞,地上都是石頭渣子,非得把我腳割出血你才心甘!” 黃琳鳳跑過來見邵國華安然無恙,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地。她一時說不出話,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大口喘著氣。 國華騰出一只手,輕撫著她的背心,又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好半天,鳳兒才平緩過來說: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唉!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啦。咦!明霞你怎么啦?是不是受傷啦?” 劉明霞不滿地嬌笑: “你眼里只有小情人,這才發現我存在呀!放心,我沒受傷,只是鞋子掉了,借你靈魂伴侶當馬用一下?!?/br> 說著還故意地往上竄了竄,迫使邵國華把那只不停地在鳳兒臉邊扇風的手掌擱回她大腿上。 看著國華背著一個漂亮的女人,盡管這位女人是自己的好姐妹,鳳兒的心里一樣不是滋味。真想把自己的鞋脫下來,可又抹不開這層面皮,她見三帥跑過來,忙叫道: “快去把你明霞姐的鞋找回來?!?/br> 自己走到丁小平那,看看林龍豹是不是也在被抓獲的人中。 劉明霞在國華耳邊吃吃直笑: “鳳兒姐在吃醋,要不要我跟她說,你在被人追殺時還對我動歪心思……” ※※※※※※※※※※※※※※※※※※※※ 蘇軾《蝶戀花·送潘大臨》 別酒勸君君一醉,清潤潘郎,又是何郎婿。 記取釵頭新利市,莫將分付東鄰子。 回首長安佳麗地,三十年前,我是風流帥。 為向青樓尋舊事,花枝缺處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