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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yin印天使在線閱讀 - yin印天使(第二部)(36)

yin印天使(第二部)(36)

    作者:房東

    字數:1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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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看到明的態度,蜜感到稍微舒坦一些。

    閉上雙眼的蜜,慢慢呼一口氣;在感受胸中的緊縮被逐漸釋放時,她也發現,

    自己果然期待這一刻到來。然而,在蜜的心中,有一大部分還是非常掙扎。特別

    是較后面的段落,除了會讓她手腳冰冷,還可能會讓她喘不過氣。

    蜜放下酒杯,兩手緊扣著rou室地面。為了壓下恐懼,她咬著牙,全身緊繃。

    過約三秒,她才放松身體。動兩下耳朵的蜜,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看他的書,這顯然是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而底下缺少照明,我現在

    又不被允許進到研究室里。在暫時無法從凡諾那邊得什么幫助的情形下,我上樓,

    先進到研究室旁的儲藏室里。儲藏室里或許有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我想,憑我

    現在的體型,可能要花一點功夫,才能打開儲藏室的門。

    而來到儲藏室前,我卻發現,門沒有關。是凡諾為了方便還很幼小的我到處

    探索;他可能這么體貼嗎?我不敢確定,或許這是測試的一部分。當然也有可能

    只是因為他的生活習慣不好,或者真有小偷光顧過。

    我推開一堆雜物──多數為花瓶和陶器──,才在角落找到一盞看來非常便

    宜、簡陋的油燈。里頭有滿滿的燈油,由於沒找到火柴,我只好利用走廊上的蠟

    燭。研究室里的那顆光球應該能點著東西,也幾乎不需要照顧。而凡諾竟然在走

    廊上用蠟燭這種需要每天更換的東西,實在讓我有些驚訝。不曉得他是為了情調,

    或純粹只是因為懶得再做出一個光球,我想,希望他是前一種

    我把倉庫里翻出的舊信封袋給撕一小段下來,用於引火。燭臺的位置比走廊

    上的花瓶還要高,而我只要使勁一跳,就能夠接近火源。為避免造成任何意外,

    我的動作十分小心。最后,我當然是在沒傷到自己,也未引起火災的情形下,把

    油燈點著。

    從找到油燈到想辦法點亮,花了我不只半小時。而只有一盞燈,僅能照亮圖

    書室內一小片空間。就算再多兩盞,也不能消去地下圖書室的陰森感覺。而我對

    照明要求的不多,只要不會在我看書時太傷眼睛就好。

    油燈不矮,幾乎等同於我用四腳站立時的高度。先前,為了帶著它走,我一

    直努力用嘴巴把它抬高。我這種鼻子指著天花板的姿勢,看來有點可笑。除了嘴

    巴不舒服外,我還看不見路面。但我只要用一只前腳摸索,慢慢前進,還是可以

    下樓梯。

    油燈點著后,溫度很快升高。再讓脖子和胸口繼續貼著它,對我來說實在難

    以忍受。早料到這一點的我,在點著油燈之前,就咬出一枝末端嚴重磨損的柺杖。

    還需要稍微加工,我想,立刻轉身。在我右手邊的一個工具箱里,有一把好像幾

    乎沒用過的小鋸子。我把這只不比菜刀寬和長的鋸子從一堆工具中拖出來,并小

    心別讓自己倒在一堆易碎物品上。

    我把柺杖的放在臺階上,用右前腳踩著。嘴里咬著鋸子的我,先把柺杖鋸短,

    再把柺杖頭的內側給鋸出幾個開口。我作業的地方很靠近研究室,發出的聲音也

    不算非常小。先前,我就已經透過用鬍鬚和耳朵,確認過這棟房子的隔音品質;

    厚實的木材,再加上貼在門縫等處的rou質材料,大概連我在門口的叫聲都能夠阻

    擋。絕對不會打擾到凡諾的研究,我想,這樣就沒問題了。

    而我鋸到一半,才開始想,這枝柺杖會不會是他的什么重要紀念品?我只停

    下動作不過兩秒,就繼續作業。別告訴他就好了,我想。凡諾沒有發現,而現在,

    我也確實需要一個輔助提把。

    在加工完后,整枝柺杖現在只有我從鼻子到屁股的長度,而彎曲處的幾個開

    口剛好能容納油燈的提把。油燈的握把只是幾條可輕易彎曲的鐵絲,這種細長的

    結構,抓握起來實在不算舒適。而如此簡陋的好處是,我只要稍微用前腳按壓,

    就可以把它調整成緊貼柺杖頭。

    我咬著柺杖中段,歪著頭,讓油燈高於我的右腿。確定鐵絲握把有牢牢固定

    在鋸出的縫隙里后,我就不用擔心油燈會落到我臉上?,F在我提著它,不僅不那

    么容易被燙傷,還能看到我腳前的路。只是為了照明,卻是那么費時又費力,我

    想。而我也不得不承認,剛才忙碌的過程雖然有點狼狽,卻也讓我非常有成就感。

    我小心走下樓梯,避免燈油晃出來。選好書架后,我把油燈放到地上,用前

    腳把幾本書撥下來。一些用來看,一些是用來拼成我的桌椅。墊在屁股下的

    尤其重要,我想,石制地板實在太冰了,那一波波寒氣連我的rou墊都擋不了。

    我只需要稍微嗅聞一下,就曉得這里其實被打掃得非常乾凈。正當我懷疑是

    不是凡諾會定期請清潔工來負責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很快從書架上鉆過的東西。

    我曉得,那不是老鼠,也不是蜘蛛。從動態看來,那是一種軟體生物。

    我瞇起眼睛,看到那團又黑又亮的東西停在一塊地板上。除了沒有一定形狀

    外,牠還是半透明的。牠的身體內外沒有任何明顯的器官,倒是有些像是才消化

    到一半的東西,正在慢慢變黑、變薄。那好像是一只小蟲,我想,大概是從地面

    縫隙鉆上來的。

    那團又黑又亮的東西,看起來真有點像是海參或蛞蝓,但明顯比那兩種生物

    要靈活許多。我猜,牠八成也是凡諾用囊制造出來的。運用在我身上的技術,在

    牠身上大概也能找到一些。盡管如此,牠可能稱不上是我的原形。因為牠沒有思

    考能力,也無法大幅度的改變身體構造。

    即使牠真是我的原形,我也不會拒絕承認;對於我的近親,我還有過更不堪

    的想像;若我在儲藏室或哪里發現任何試做型的遺骸,我應該會為自己離那些失

    敗作品有一段距離,而感到安心一些。

    牠在消化完體內的蟲子后,就立刻遠離我;速度簡直比蛇還快,讓我看不出

    牠到底是用翻滾的,還是蠕動的。而透過耳朵和鬍鬚,即使隔一段距離,我還是

    能察覺到牠的存在。牠不斷發出「咻?!?、「咕噗」等聲響,但不會比我翻書的

    聲音要來得大。

    幾秒鐘之內,那團東西就鉆過好幾個書架。我猜,先前,囊的碎片就是被它

    吃光的。過約五秒后,我發現距離我約五公尺的前方,有一點剛冒出來的植物嫩

    芽。

    那團東西迅速拐彎,經過那塊地板。牠把那一點嫩芽整個蓋住,接著不要兩

    秒,嫩芽就消失在牠的體內。應該是連根都不剩,我想,不知道牠是用什么方式

    感受到那株植物的存在,應該不只是靠嗅覺而已。凡諾顯然就是用這團東西負責

    清潔,而他也從不擔心自己的家具和藏書會被牠給弄壞。

    的確,這間圖書室被那團東西維護得非常好。想到這里,我嘆了好大一口氣。

    凡諾是我的創造者,我當然想要取悅他。而就在剛才,我確定自己沒法藉著打掃

    圖書室來讓他高興。

    但往好的方面想,有這團東西幫忙處理雜務,就表示我以后都能夠百分之百

    享有自己的時間。如果牠真有打掃得那么確實,我也不用擔心會碰到長滿黴菌的

    書,或者是被一堆灰塵給嗆到猛咳嗽。

    這團東西看來雖然簡單,但應該也能夠抓老鼠,我猜,即使是要吞掉比老鼠

    還要大和迅捷的生物,可能也難不倒牠。

    「雖然是長那個樣子,卻比獵犬還要了不起嗎?」我喃喃自語,瞇起眼睛。

    在某種程度上,這玩意兒激起了我的狩獵本能。

    我只要全力沖刺,馬上就能站到牠面前。但在仔細考慮過后,我決定還是別

    碰牠。除嫌髒之外,我也怕牠會一口就把我的半邊身體吞噬、融解。我決定,以

    后再研究牠的各項能耐,和要用什么方法才能cao控牠等問題。

    我翻開一本描述有毒植物的書,仔細之中的內容。約十分鐘后,我聽到

    研究室的門打開。應該凡諾是要去上廁所,我想,立刻上樓。廁所位在大門旁,

    這配置很不尋常,而我不好奇這棟房子當初為何如此設計。

    我坐在廁所門前,等凡諾出來。他在廁所里待超過兩分鐘,應該不只是尿尿

    而已。而我沒聽到什么聲音,更沒聞到什么味道。過約五分鐘后,他出來,面無

    表情。他一看到我,就說:「小傢伙,你剛是才在圖書室里?」

    我嚇一跳,背的毛發豎起。而他沒看我超過兩秒,就轉身,顯然又要進到研

    究室里。我咬住他的右邊褲管,逼使他停下腳步。用這種方法來引起他的注意,

    讓我緊張到心臟彷彿要跳出來。而再次低頭的凡諾,依舊是面無表情。我松一口

    氣,但不松口。我曉得,要是不趕快說些什么,我可能會被他踹到一邊去。

    既然瞞不住他,我乾脆就請求它允許我翻閱底下的藏書,也拜託他讓我有足

    夠的照明。雖然我咬著褲管,口齒不清,但顯然凡諾都聽得懂。他很快點頭,這

    令我感到驚訝。他允許我使用圖書室,并提醒我不準在那里點火。還好,我沒跟

    他說我剛才有使用油燈。他曉得我會用火,還瞄一下走廊上的蠟燭。我很小心控

    制表情,不讓她發現我心虛。而在短時間之內,他也沒打算教我任何制造光亮的

    法術。

    他抓著我的頸子,把我拉離他的右腳。接著,他從左邊口袋里拿出一盒紙牌。

    他眨一下眼睛;一道不算清晰的藍光,從他的右邊眼珠下緣閃過。過幾秒后,他

    往右轉身,進到研究室。在關門前,他像是差點忘了似的,把那盒紙牌丟到我面

    前。

    凡諾好像無心解決我的難題,一開始我是這么想的,直到我發現盒子邊緣有

    光線透出來。我用爪子把盒蓋掀開,里頭的各色光芒讓我閉上眼睛。每一張牌都

    會發光,而至少十種顏色供我挑選。雖然亮度遠超過燭光,卻不會發熱。這表示

    即使我不小心忘在書堆里,也不會引起火災。

    紅色、藍色、或綠色的牌很漂亮,但實在不適合用於圖書室,我想。在思考

    幾秒后,我把黃色、白色和橙色的都挑出來;一共有九張,夠把十坪左右的空間

    給照亮。每一張牌都非常的亮,放於低處的那幾張,我還得用幾本書遮擋他們的

    光線。那時我還不知道「間接照明」這種說法,只覺得這樣比較有美感,對眼睛

    會比較好。

    凡諾提供的紙牌為我帶來不少方便,而我沒有立刻吹熄油燈。為使這個簡陋

    的油燈變得適合我,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只因不想承認剛才那段努力是白廢

    的,所以堅持要繼續使用它;凡諾要是知道我有這種想法,除會對用火一事非常

    生氣外,大概也會覺得我非常幼稚。反正我才剛出生,我想。至少兩年內,成熟

    與否等評語,對我而言可說是無關痛癢。

    為了加深自己的信念,我還自言自語道:「火焰散發出的溫度,會讓我覺得

    很暖和。而那搖曳的火光,也能夠為底下帶來不少點綴效果?!?/br>
    雖然真正到了冬天,我比較需要的應該是熱水袋。且倉庫里頭沒剩多少燈油,

    這種燈火浪漫大概最多只夠我玩兩天。我疊高的書堆倒還穩固,不會砸到它,我

    要小心的是那團到處跑的東西。這里多的是紙,火勢一但蔓延開來可不是開玩笑

    的。

    圖書室里的書籍涵蓋各國語言,所幸多數都是英文和俄文,而這兩種語言正

    好又是我最擅長的。這或許也表示凡諾若不是來自英語系國家,就是來自俄語系

    國家。

    不少書的裝禎十分講究,除使用相當高級的牛皮外,連封面和書背鑲有貴金

    屬。我還看到一些手抄本,從紙張的顏色看來,極有可能是古董。除了無可避免

    的泛黃外,這些書大部分的保存情況都相當良好;既無蟲蛀,也無發霉或過分日

    曬的痕跡,聞起來也只有紙張的香氣。

    只要懂得門路,這樣的精裝書隨便賣出擠本,得到的金錢可能足以供應一個

    中下階層的家庭吃上好一陣子。了解到這一點后,我有好幾天在剛開始翻書時,

    前腳的動作總是戰戰兢兢的。

    一些較有些年代的書,使用的辭彙也較為古老。所幸書架上也有不少講述古

    典用語的辭典,所以基本上還是難不倒我。凡諾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也正是因為

    如此,在賦予我知識這方面他也是表現得極為大方。這讓我在感謝他的同時,也

    更確信他無法忍受笨蛋。至於構成我的人類材料──他或她的詳細資訊到底是如

    何──,我決定以后要調查個清楚

    或許凡諾之所以要我離開研究室,就是希望我在這間圖書室里能好好充實自

    己。以免被他拋棄,我想,好像不該這么悲觀。我也不會再認為他要消滅我,因

    為我開始相信,他對我有些期待。

    盡管先前見識過凡諾的態度,我腦中還是浮現一些天真的念頭:像是他其實

    非常喜歡我,或至少非常需要我。我希望他是個溫柔的人,盡管目前的資訊都顯

    示,冷酷才比較有可能是他的核心特質。

    然而,在長時間的過程中,我也發現另一件事。這事雖然細微,但真的

    令我感到有些遺憾。雖然,我腦中擁有不少知識,而我卻沒有學習這些知識時的

    記憶。

    起初,我覺得這種心里會在短時間內疚消失。但過不到幾天,我就開始因為

    腦中的匱乏感,而開始會覺得有點反胃。這些影響我抉擇的資訊,在我腦中佔據

    這么大的一部分,卻好像有一大堆都缺少輪廓、色彩、溫度和動態。

    我閉上眼睛,說:「所以,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嬰兒,腦中的訊息也會比我

    有質感嗎?」理解到這一點,使我變得很難欣賞自己的頭腦,也很難不羨慕

    那些從零開始學起的人;后者的學習過程也許辛苦,但至少在感受上是極為豐富

    的。這應該是次,我對人類感到非常羨慕。

    過差不多兩天,我確定自己對什么樣的書有興趣。為了解人類,我是該從歷

    史、地理開始學起。但更合我的胃口,卻是神話、園藝以及繪畫。后幾種書的插

    圖比較豐富,內容也比較有感情,我想,藝術評論多數都極為主觀,但這類主觀

    論述本身也相當具有趣味??茨切幷?、批判和擁護的段落,特別能讓我打發時

    間。

    雖然新知的質感怎樣都比不上更實際的經驗,但大致上算是可以接受。而在

    累積新知的同時,我腦中的舊知識也開始活潑化,這尤其讓我感到興奮。

    最讓我驚訝的是,我不需要吃飯,一天也只要睡大概二到四個小時。我也需

    要排泄,而不僅次數不頻繁,方法也和一般生物很不一樣。凡諾會準備一個鮮紅

    色的軟嫩rou塊,讓我的其中兩只腳碰觸。rou塊的表面沒有什么紋路,似乎和圖書

    室里的那團東西有血緣關系。不要五秒,我體內的廢物都會通過那兩條腿,進到

    那個光滑的rou塊里。像這樣的過程,我一天最多進行兩次。在這過程之后,我會

    覺得很舒暢,除了感到渴之外。

    我不用吞下固態食物,只需要喝水。而在我的一次請求后,凡諾準許我帶一

    瓶水和碗到底下。他甚至允許我奢侈一點,用研究室內的爐子泡一壺茶。這讓我

    開始喜歡他,盡管他答應時,語氣和表情也開始透著點不耐煩。

    這一個月,凡諾的研究似乎是進展到最重要的階段,所以我有相當多的自由

    時間。我常常圖書室里耗掉大半天,晚上乾脆就睡在圖書室里。這底下不是很暖

    和,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受涼。雖然我討厭寒冷,而這好像只是心里上的不適遠

    多過於生理上的。所以即使到了冬天,我可能也完全不需要調整身體。這和我原

    先預料的不同;盡管如此,我還是沒有把油燈收起來,只是變得更節制點亮它。

    這段期間,我也一直觀察凡諾。他幾乎不外出,好像也真的完全不需要睡覺。

    他一天只上一次廁所,每次最多只耗費五分鐘,而過程中沒有任何聲音和味道。

    沒人寄信給他,也沒有多少人來拜訪他。教會的人會過來通知相關活動,或

    者直接拿箱子、要求捐獻。一些覺得他十分可疑的人,也會試著打探;而有不少

    人自己也是鬼鬼祟祟的,所以不見得是鄰居或警察,我猜,之中或許有不少就是

    小偷,想再行竊前先觀察情況。

    而神奇的是,這些人往往都會敲到其他人的門,不然就是在和空氣交談。我

    甚至在窗邊看到,有個一身黑的傢伙,對著一片空蕩蕩的地方東摸西撥。他們不

    認為這樣哪里有問題,連從他們身旁經過的路人,也好樣完全沒發現他們。

    我能猜想到,是凡諾施展的一些法術,讓這些人的視聽觸覺等都受到影響。

    真是驚人,我想。而比起眼前的法術或壁爐里的光球,像我這樣的玩意兒,顯然

    才是最特殊的。比起凡諾的出身、經歷,我對自身的構造更為好奇。而要聽到他

    就這個主題做出詳細講解,顯然我還要等好一段時間。

    身為凡諾口中號作品,我常試著感到驕傲。而他卻一直沒為我取名字,

    這實在有點奇怪?;蛟S沒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只是他懶而已,我想。負責打掃的

    那個軟體生物也沒有名稱,使得我到現在還稱牠為「那團東西」或「那個玩意兒」。

    過一個月后,凡諾終於覺得這樣不太對,乾脆要我為自己取名自;他似乎是

    想讓自己表現得比平常更親切一些,還丟了本辭典給我。此舉反而讓我懷疑他其

    實是在開玩笑,因為圖書室里已經有不少辭典。他這樣做,只是更突顯出他對此

    事的態度有多隨便。

    在某種程度上,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刻;光憑那少少的幾次交談,就足以讓我

    了解到他的個性。

    「所以我早就已經決定好了?!刮艺f,轉頭看向一本繪有蜂巢圖案的園藝書

    籍,小聲念:「蜜?!怪赃x擇這個字,其實沒什么特別的理由;純粹只是因

    為它是甜的,就這么簡單。

    盡管我長得一點也不像人類,但──說來真有些難為情──我還是希望自己

    能自然散發出一種甜美的氛圍,讓周圍的人都很喜歡和我相處。而叫「蜜」,感

    覺不僅有很多正面涵義,也不會比叫「糖」要來得俗氣。

    在故事里,能被以蜜來形容的人事物,本身通常都是極為正面、美好的。從

    古到今皆然,我想,雖然已經有些調查報告指出,一些蜂蜜的材料不限於花;這

    表示即使完全沒有人工介入,也不是所有的蜂蜜都能吃。我不是個太吹毛求疵的

    人,所以也不打算對此思考太多。

    而只有一個字,我想,不只好記,也具有神秘感。極為滿意的我,很快把這

    名字跟凡諾說,并期待他晚點就會這么叫我。而過半天后,他還是只叫我:「小

    傢伙!」

    我皺起眉頭,因為耳膜不適而甩幾下頭。他的聲音不小,簡直像是在身旁叫

    喊?;蛟S他就是透過建材里的生物組織來傳話,我想,這似乎不是錯覺。在聽到

    他呼喚的頭五秒,我就把油燈吹熄。

    我很快沖上樓,書和紙牌暫時都不整理──我在這段日子確定過,那團東西

    不會擅自碰觸我拿下來的任何物品─。如果我假裝沒聽見,凡諾會不會叫第二聲?

    我雖然很好奇,但不打算挑戰他。通常我即使位於圖書室的最深處,也不會讓他

    等超過一分鐘。

    要是讓他等太久,他可能就會自己下來,硬是用蠻力把我拖上去。我既然不

    會餓,那他就不能罰我沒飯吃。而即使長時間不讓我喝水,我或許也能摸索出一

    種只需少量飲水的節能模式。這樣他要達到懲罰效果,就只剩把紅色rou塊收起來,

    和痛毆我一頓這兩個選項。我極力阻止自己去想像其他可能,但腦中還是閃過那

    個迅速萎縮的囊。既然能輕松避開懲罰,那我就不該故意搗蛋。

    他找我,不是為別的,就只是要我回答那堆白沙在陶板上拼湊出的東西。每

    過一次,他都會提高難度,到后來連算術都出現了。不要多久,就開始有一些數

    學題目是我解答不出來的。連考驗辨認能力的圖像題,也冒出一堆我完全不認識

    的東西:一些是機械零件,一些是異教符號;我能勉強認出中國的饕餮紋,至於

    半球狀的東西到底是碗盤還是麵團,實在是難倒了我。差不多到第十次測驗時,

    我的正確解答次數,遠低於答錯或回答「不知道」的次數。

    而凡諾看來沒有很失望,只是一直小聲說:「當然、當然──」

    即使這幾天的大半時間都待在圖書室,我的知識范圍依舊在他的意料之內;

    顯然從頭到尾,我都未曾讓他感到驚訝。想到這里,我又開始感到有點火大。雖

    然他完全沒有耍我,但我實在很難不討厭他的態度。

    我還是比較喜歡在圖書室內看書,因為這過程即使困難,也實在不算有趣。

    乾脆就打一個大哈欠,讓他曉得我真的覺得很無聊;這念頭冒出過許多次,而每

    次都我在短暫的考慮過后,決定別這么做。我實在很膽小,特別是在他面前。

    所幸這堆無趣的測試最多只會花我一個小時,時候是只花半個小時就結

    束。在短暫進入研究室的過程中,我也觀察到,凡諾椅子兩旁的書每天都不同。

    但常待在離樓梯口不遠處的我,從來不曾見他親自下來取書。也許他能像cao控其

    他東西時那樣,讓書用滾的或飛的來到他身邊。再不然就是靠那個軟體動物來運

    送,我猜,試著想像那一團東西因為包住一疊書,而變成柱體的模樣。

    「那樣要怎么上樓???」我說,覺得那畫面實在有點可笑。

    而我實在好奇,所以有超過五天,我看書時都特別靠近樓梯口。而才過兩天,

    我真的看到那團東西包著五六本書,快速爬上階梯。

    「真的能負責運書??!」我驚訝得大叫,眼睛使勁眨兩下。

    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我會發現牠的其他技能,像是修理房屋之類的。在這

    個家里,那團東西才是最有用的;凡諾多數時好像也只需要牠,而不是我。當下,

    我因為理解到這件事,而沒法笑出來。我不僅感到有些傷心,還有些生氣。在給

    這種情緒折磨快半小時后,我連書都看不下去,乾脆躺在書堆里發呆。要過半天,

    我才曉得,這個情緒是忌妒。

    我不看書時,會在圖書室里奔跑。圖書室內的空間不小,而我才剛出生不到

    兩個月,適當舒展筋骨對我而言非常重要。跑上不只一小時,很快覺得無聊,

    跑完后,若還是不想看書,我就會閉目沉思。這時,我通常都是在回憶、重

    組先前讀到的內容,試著把剛才得到的感動給更加詩意化。而有些時候,我也會

    慢慢呼吸,仔細感受自己體內的每一絲鼓動。只要我夠專心,就能自由改變肌rou

    甚至骨骼的比例。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做到更細部,也許從細胞最深處的本質

    開始改變。所以我其實有能耐變成完全不一樣的生物,那程度或許還超過昆蟲的

    變態;這也表示,我有機會變得像人類。

    發掘自己的潛力,其實遠比看書還要有趣。而在那時,我就知道,這種實驗

    不能密集進行。每次,我變化身體時,都會消耗掉體內的某些東西。雖然量都不

    多,但在沒確認該如何補充以前,我不該隨意浪費。

    知道自己的潛力十足,是令我興奮不已。而在同時,我也再次曉得,自己的

    確是個怪物。依據凡諾先前的說法,我可以推論出,像我這樣的特殊生物在這世

    上應該不會只有一個。但在這座城市里,我似乎是唯一的。

    無論哪種生物,遇到看似熟悉的傢伙,會先試著靠近研究。后來,一但發現

    對方是徹頭徹尾的異類時,他們的個反應通常都是極力排斥。而我才不在乎

    一般貓狗的態度,我只注意人類。

    即使有那么多的故事是專門講述人類的無能、無力和野蠻,但從許多角度看

    來,他們顯然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隨著時間推進,他們掌握的通常只會越來越

    多,我想,而他們的數量也十分驚人。依據以上這幾點,我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熟悉他們大部分的人,遠比只熟悉凡諾一個人還要來得重要。

    而讓我感到悲觀的是,即使教會的權利已經是一年不如一年,我也有可能會

    招致許多敵意。書上也寫到,光是國籍、信仰甚至生理特徵上的差異,就足以讓

    人類不合。而像我這種在根本上就和他們不同的異類,要和他們做朋友,可說是

    一件不可能的事。連合平相處都有可能是奢求,我想,人類就是這樣纖細的生物。

    他們有些可能比凡諾還要難相處,思考到這里,我皺一下眉頭。

    幸好人類的數量極多,我想,只要找到之中最好相處的幾個人,和他們成為

    ──朋友?我打斷自己的樂觀念頭,在心里反覆念著這兩個字。突然間,我開始

    感到疑惑;為何我堅持要如此,難到我就不能只和凡諾在一起,或自己一個人過

    下去嗎?我試著這樣自問,卻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很明顯的,在我心中,希望能在和人類相處的過程中得到不只一種感動。而

    除了友誼之外,我還期待能建立另一種關系。類似血親,又不完全是血親,對此

    時的我來說,有些念頭盡管已經開始在我的腦中發芽,卻還是太過抽象。

    凡諾盡管常表現得很冷淡,但目前看來,他還愿意守護我。既讓我活下去又

    提供我知識,而或許再過不久,他會更積極的帶我了解這個世界,我想,光是這

    幾點,就足以讓我對他宣誓效忠。

    又過一個月,我的外型已經漸漸脫離幼犬時期。再過不到半年,我看起來會

    更不像普通的狗。若是凡諾帶我走上街,他總有一套方法能夠掩人耳目。而事實

    上,他從來沒帶我出去過,也不允許我擅自離開這棟房子。

    在我腦中,那些他帶我上街的畫面,純粹就只是我的幻想。竟然連住家附近

    都不能讓我隨意走走,這實在讓我有些不高興。這兩個月,我算是表現得夠有耐

    性了。要是因為某些理由──像是凡諾突然死亡,這并非完全不可能──,使得

    我需要獨自離開屋子去處理,那可就不容易了;我得想辦法隱藏自己,也許只在

    夜間出去,又只在屋頂上移動。

    真是悲哀,我想,嘆一口氣。我不覺得那種生活有任何魅力,而我目前的生

    活,也實在稱不上精采。

    「兩個月啊?!刮亦哉Z,心想,竟然已經過了這么長的一段時間。

    我常常會感到有些寂寞,即使凡諾就在樓上,我又有不少書陪伴。負責打掃

    的那團東西──現在正在吃我掉下來的毛──根本無助於我排解寂寞;牠連寵物

    都稱不上。

    蜜舉起酒杯,雙眼半睜。剛做完幾下深呼吸的她,看著明,說:「那時,我

    在短暫的失落之后,又會再次感到充滿希望。完全不需要任何安慰,顯然是因為

    年輕的緣故?!?/br>
    蜜閉上雙眼,呼一口氣。曉得她的內心依然沉重,讓明不自覺的握緊雙手。

    過快半分鐘,明才開口問蜜的出生年月日,以及當時究竟住在哪個國家的哪

    座城市等問題。這些當然不是十分重要,但終究是最基礎的資料,明很難就這樣

    忽略過去。

    蜜放下酒杯,閉上眼睛。慢慢吸一口氣的她,回答:「我記得,當時是冬天。

    而事后透過一些粗糙的推算,我應該是在一八五零年左右出生。由於我的創造者

    從好些年前開始,就沒有看日歷的習慣,所以我不也記得自己出生時的詳細日期

    和年份?!?/br>
    「那時,國內外各領域的藝術不是已經進入轉變期,就是正準備開始轉變。

    不少人會因此給那個時代貼上混亂、沖突等標籤.但我最為單純、輕松、愉快的

    幾十年,就是在那樣的時代度過的?!?/br>
    還有一個重點,蜜差點忘記講。她想,腦中的酒精早就已經移到別處,所以

    不能說是因為自己喝多了才這樣。右手摸著肚子的她,說:「我出生的地點是英

    國,要再說詳細一些的話,是倫敦的中上階層區域。你可能會覺得,我這樣講還

    是有些模糊,但我也實在不記得地名方面的細節。我有個壞毛病,就是即使在一

    個地方待超過十年,也懶得記地名或觀察地圖。多少是因為我有好幾年都待在室

    內,而外出地點又幾乎都是由凡諾決定所導致。再過一陣子,我和他就會搬離這

    個國家,再也不回去──」

    當我實在不想待在圖書室里時,就會走到走廊的窗邊。既是曬一下太陽,也

    是為了多看看人。我把從倉庫里找來的飼料桶倒著放;先讓后腳的爪子扣著桶底

    邊緣,再把前腳按在窗框或玻璃上。我現在的體型已經是剛出生時的兩倍以上,

    卻還是有快要一半的視線被墻壁擋住。因為桶子不高,我想,這實在沒有辦法。

    而光是這樣,就已足以讓我看到不少行人。

    外頭的人,無論男女,都和凡諾非常不同;基本上,他們的毛比較多,眼神

    也都沒有像他那樣可怕。而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不僅看來毫無氣勢可言,目光還

    很渙散。一些是天生如此,也有一些是后天造成;患有疾病、大量飲酒、長期受

    到虐待或曾遭逢重大意外,甚至是服用對身心有害的毒物,都有可能讓人像是失

    了靈魂一般。

    一些人明顯已經沒剩沒多少日子好活,所以很難露出笑容;有不少人明明日

    子還長得很,卻已經開始痛恨自己的人生。然而,我卻覺得他們多半都比凡諾要

    美。這想法實在很冒犯,但我不想對自己說謊;如果是對凡諾說謊,則難不倒我。

    嚴格來說,凡諾有種雕塑式的美感,很接近出自名雕塑家之手的古羅馬皇帝

    人像。窗外的人與他相比,明顯粗糙得多。而后者散發出的某種質感──一些在

    我看來很接近溫度或波動的東西──,遠比前者要強烈。有時我甚至覺得,前者

    完全缺乏后者所擁有的優點,但我卻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優點。

    最主要是內部的差異,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但這種想法實在很奇怪;他們

    都不比他聰明,有些還被酒精和藥物搞壞了腦袋;這些凡諾口中的一般人,明明

    命不長,卻可能過了大半輩子都還沒有明確的努力方向。煩躁、憂郁等常伴隨在

    這些的人左右,而這些老對金錢、地位、名聲、工作甚至家庭感到無力的人,對

    我來說卻比書中的插圖還要來得漂亮。他們散發出的──光芒,遠超過凡諾給我

    的紙牌。正因為存在感不比凡諾來得強烈,所以他們身上的色彩卻也顯得較為單

    純、可愛。

    我重新檢視剛才的想法,發現自己有點像是在品嚐這些人的不幸;看到過得

    不愉快的人,胸中卻有莫名的感動,當然會讓我受到良心譴責。而事實上,我只

    是用較單純的情緒,把說來更難為情的念頭給埋在內心深處:那時,我就?;孟?/br>
    自己在進入這些人的生活后,能讓在短時間之內就讓他們振作?;蛑辽?,他們會

    因為有我陪伴,而在人生的某一階段──也許就是最后的一段時間──能得到不

    只一點安慰。

    也正是因為這種心里,讓我特別細注意他們帶在身旁的狗;畢竟那種生物在

    外型上和我最為接近。我想要融入人類社會,而最好的方法,或許就是成為某人

    的寵物。

    而扮演一個遠離知性太多的生物,這種高難度的戲劇我大概無法撐超過兩天。

    所以在我設定的劇本中,有一段──最好就是段──是我把一切的真相告訴

    我的人類朋友。這樣他們或許就會愿意讓我待在有書看的地方,也會和我進行不

    同於一般寵物的互動。雖然這么想,我倒是不介意身上被到處撫摸,或是聽到一

    堆逗弄意味十足的童言童語──還可能來自一堆早就已經不是兒童的老傢伙──,

    因為其實我也挺喜歡和人有那樣的互動。

    我或許會一直跟在凡諾身旁,又或許不會;而為后一種情形想非常多,或者

    有那么一點點期待,我想,應該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路上的狗,多半都是小型或中型犬。大型犬沒有非常多,但不至於大半天都

    看不到一只。有些人對自己家的寵物實在粗魯;我??吹綆字徊恢欠噶耸裁村e

    的狗,被他們的主人當街打罵。牠們淒厲的叫聲,連位在二樓的我都能聽到。也

    有些是主人太過放縱,我就曾看到一只小狗突然沖過馬路,差點不幸死在車輪下。

    接著,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沒看見什么特別的景象。正當我想說再十分鐘,

    就該回到圖書室的時候,我注意到一只非常老的狗。牠走起路來有些無力,而他

    的兩位主人──一男一女,身材中等──也遷就牠的走路節奏;要再慢一點,還

    是乾脆停下來,都隨牠高興。那兩位主人當然希望牠能夠好好休息,但又不能不

    帶牠出來;一但到了這個年紀,如果還成天待在家里,肌rou、骨骼等會退化得更

    快。

    女主人蹲下來,輕輕撫摸牠的頭。牠抬起頭,慢慢舔她的手和臉。我看得出,

    她其實更想抱牠。而她每次張開雙臂,都會立刻把手收回去,顯然很怕刺激到牠

    發炎的關節。他們都非常的愛牠,愿意陪牠到最后。而牠即使曉得自己的日子不

    長,也想要死在他們的懷中。

    這時,從我胸中涌出的感覺相當新奇。而我明明覺得有不止一個強烈的思緒

    在腦中流竄,然而我竟然找不出任何詞彙來表達我此時的感受。在某種程度上,

    我有點羨慕那只老狗。次,我因為恐懼以外的理由,而有種想哭的感覺。當

    下,我十分討厭這種念頭;因為這讓我感到難為情,又一次的。未等那人帶著那

    只狗遠離,我就離開窗前,下到圖書室去。

    在背對窗子時,我也有種乾脆打開窗戶,來引起他們注意的沖動。也許用一

    聲吼叫,或者丟出什么東西,我想,既然我沒有「跑出去」,就算是有遵守和凡

    諾的約定。故意制造麻煩,再跟凡諾玩文字游戲,我不用兩秒思考就曉得,這只

    會讓他更生氣。而突然有這種沖動,部分原因當然是跟我在這棟房子里待太久有

    關。我到底還要被這樣限制行動多久,是不是至少半年,應該不會是一輩子吧?

    想到這些問題,我連耳朵都垂下來了。

    過兩周后,凡諾像是察覺到我的想法一般,突然準許我出門。

    「但有個條件,」他說,「你得要學完現階段的最后兩堂課才行,嗯──說

    是這么說,其實是堂課和第二堂課,畢竟前面都只是測試。聰明的你,應該

    早就看出來了?!?/br>
    「沒錯?!刮艺f,眼睛半睜?;卮鸬脴O為簡短,語氣和表情皆堅定;我這樣

    做,可能讓他覺得有些不太禮貌。而在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后,我有時真的覺得,

    他其實就是討厭我對他太有禮貌。

    「哼嗯──」凡諾把頭往左歪,說:「聽著,你可能會為接下來看到的覺得

    十分驚訝,八成還會感到噁心。而你即使很難接受,我也只會說:哎呀──接

    受現實吧,你生來就是這樣的生物!如果你能早點進入狀況,并為新認識的一

    切感到高興,那你往后應該都會過得很幸福?!?/br>
    幸福,這兩個字聽起來雖然清晰,而我對於之中的概念卻有些陌生。我現在

    幸福嗎?我想,這兩個月下來,我已經很習慣凡諾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興趣是讀

    書,也曉得自己的身體還有很多可探索之處;但要說這樣的生活完全沒有一點行

    屍走rou的感覺,我似乎還缺少不只一點關鍵。

    我在思索這問題的同時,腦中也蹦出很多畫面。而之中最清晰的,卻是那只

    老狗的身影。因為我覺得再也見不到牠了,內心又感到緊繃,所以涌到我嘴邊的

    問題也瞬間變得極為簡單:「我可以活多久?」

    抬起頭的我,神情極為嚴肅。而凡諾只是咧著大嘴,一派輕松的回答:「應

    該有個幾百年吧?!?/br>
    真是長得離譜,我想。死亡不至於那么快到來,是讓我有種松一口氣的感覺。

    但如果我有主人的話,將會和那只狗的情況相反:跟一個人從小在一起,我先是

    看著他長大,再看著他變老。當他迎接死亡時,我在他的眼中最多只會有一點改

    變。他下葬后,我可能會守在他的墓前好一陣子。最后,我應該會因為忍不住寂

    寞,而去找下一個主人。這樣的話,就表示在我一生中,可能會經歷二位甚至三

    位以上的主人。而我每換一個主人,先前的主人都將永遠留在我心中。我有辦法

    像愛個人那樣,愛之后的人嗎?我想,這問題遲早得面對。

    和自己所愛的人相處幾十年后,永遠分離。光一次就是沉痛的打擊,而我要

    經歷的次數比其他人要,這很難說是幸福的。要是我再就這個問題思考下去,

    大概會被恐懼給壓到昏厥。待在圖書室里的那段期間,我以為自己有變得比剛出

    生時要勇敢許多。而無論我看過多少描述勇氣和希望的故事,「追求幸?!惯@個

    題目對我來說,仍是無比深沉、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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