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姚延意這才醒過神來,確定自己的嫡親妹子的病是真的好了,姚家的嫡長女是真的不用死了!于是他拉著姚鳳歌的手仰天哈哈大笑,連聲道:“好!都好!好??!” 姚鳳歌自然十分高興,笑道:“二哥,我們進屋敘話?!?/br> “好,進屋!”姚延意滿面春風同蘇玉祥姚鳳歌并肩進屋。 姚燕語跟在后面,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這就是嫡親兄妹的好處。自己縱然跟這位二哥是同父所生,但到底隔了一層肚皮,自己好歹還給他行禮請了安,他卻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 一行人進屋落座,奉茶畢,姚燕語自動隱身躲去了后面。 姚延意跟姚鳳歌蘇玉祥說話,朗朗笑聲影響了整個祺祥院的氣氛,連打雜的小丫頭都高高興興的來往,還有閑著無事的便湊在一起,議論姚家二舅爺的好氣度,好相貌。 翠微見自家姑娘一臉無趣的樣子,便端了一盞茶進來,把小丫頭們都打發出去,方悄聲嘆道:“姑娘,喝茶吧?!?/br> 姚燕語看翠微一臉的落寞,因問:“你又怎么了?” 翠微在姚燕語跟前的腳踏上坐下,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奴婢替姑娘不平?!?/br> 姚燕語聞著茶香,輕笑著問:“我有什么不平的?” “明明是姑娘醫治好了大姑奶奶的病,二爺就算不知道,大姑奶奶難道心里還沒個數兒?在二爺面前,她居然一句話都不替姑娘說。二爺的一雙眼里只有嫡親妹子,看都不看姑娘一眼。這院子里的奴才都是勢利眼,二舅爺這樣,他們誰還把姑娘放在眼里?” “好啦!”姚燕語滿不在乎的笑著,伸出手去捏了捏翠微圓圓的臉蛋兒,說道:“你也知道他們是嫡親的兄妹,我跟他們到底隔著一層肚皮,而且二哥從小就跟我不親近,我記得那年中秋家宴,他甚至把我跟三妹的名字弄混了,居然叫我雀華。他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沒見你這般較真過。至于醫治好大姐,我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跟他們無關。你也別吊著個臉子了,我有點餓了,你去小廚房看看我的鮮奶蒸糕好了沒有?!?/br> 翠微忙起身:“是了,這個時辰應該是好了。奴婢去給姑娘端來?!?/br> 午飯時分,琥珀過來請姚燕語一同往前面去用飯,說府中設宴款待二舅爺,太太叫三奶奶和姑娘都過去。姚燕語十分的不想去,但又礙于陸夫人親自開了口,只得換了衣裳到前面去。 一頓飯吃的平平淡淡。姚燕語明白自己現在就是個尷尬的配角,所以很有配角的自知之明,不管別人怎樣,她只管不言不語,耳朵是用來聽的,嘴巴是用來吃飯的。 家宴分內外兩席,定候沒在家,世子蘇玉平和蘇玉祥兄弟二人陪著姚延意。里間陸夫人帶著三個兒媳婦并姚燕語和兩個孩子作了一桌。 席間,蘇瑾云因要吃梅子,封氏新撥過去服侍她的興兒媳婦怕她吃多了牙酸,吐酸水,便勸著她不吃。五歲的小丫頭正是任性的時候,不給吃就哭了。 陸夫人便皺眉問:“云姐兒是怎么了?” 封氏忙回:“鬧著要吃糖水梅子呢。興兒家的怕她脾胃受不住,沒給她吃,就鬧。這孩子越發任性了?!?/br> 陸夫人忽然想起封氏把蘇瑾云的奶娘打發出去的事兒來,因問:“她那個奶娘是怎么回事兒?我瞧著她照顧云兒還算上心,怎么打發了?云兒還小,奶媽子還是很要緊的?!?/br> 封氏便道:“她照管云兒不利,半夜里孩子哭,她悄悄地掐孩子。她那些功夫都做到明面兒上,把我們當傻子哄呢。府里豈能容得下這樣的刁奴?!?/br> 封氏這人生性多疑,如今二十五歲了卻只有一個女兒,于子嗣上十分艱難。于是便對女兒的事情特別上心,生怕女兒跟自己不親近。姚鳳歌正是了解她這一點,才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挑撥了一下,在她的心里種下一根刺。 本來姚鳳歌也沒想到封氏會這么快打發了那個可惡的奶媽子,還想著總要再加把火的。事后,姚鳳歌還暗暗地感慨,不知是封氏的脾性改了,還是祝氏那刁奴運氣太背。 陸夫人雖然做了祖母,但她身為一品夫人既要料理家事,又要應酬外邊,所以孫子孫女都沒養在身邊,對小孩子的事情也不愿多管,便沒再多說什么。 姚燕語對此事卻心知肚明,不禁再次對自家嫡姐的手段表示欽佩。 飯后,陸夫人有些乏了要午睡,姚鳳歌帶著姚燕語告退,陸夫人看了一眼姚燕語,忽然笑道:“我真是老了,記性越來越差。昨兒蘅兒跟我說要帶你meimei去鎮國公府參加他們家二姑娘的棋社,你叫人預備一下,鎮國公府不比別家,別失了體面?!?/br> 姚鳳歌忙答應:“是,媳婦記下了?!?/br> 封氏妯娌三人服侍陸夫人躺下才退了出來從后門離開,出了上房院,孫氏拉著姚燕語的手笑道:“前兒我娘家送了兩匹緞子來,那顏色很適合meimei,等會兒我叫人給meimei送來裁衣裳吧?!?/br> 姚鳳歌忙笑道:“二嫂子娘家送來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就留著自己用吧,又想著她做什么?!?/br> 孫氏笑道:“東西自然是極好的,只是那顏色太過嬌嫩,我是不敢穿的,倒是小姑娘家穿正合適。等會兒我就叫人送過來?!?/br> 姚燕語忙道謝,姚鳳歌又客氣了兩句,妯娌三個方散開各自回房。 ☆、第十六章 孫氏示好 封氏帶著自己的人往北走,蘇玉平是長子,又是世子,他們住的清平院在陸夫人的院子后面,坐落在侯府的中軸線上。她與孫氏和姚氏不同路。 蘇玉安的安居院和蘇玉祥的祺祥院在東側,一前一后,安居院跟清平院比肩齊著,是東跨院。祺祥院在安居院后面,院子最后的一道墻跟清平院齊著。也就是說清平院一個院落的大前后小恰好是安居院和祺祥院的總和。 這也怨不得誰,古訓,長幼有序,何況蘇玉平是世子。 蘇瑾云的教引娘子興兒媳婦是封氏的陪房,算是心腹。因聽見孫氏要送姚燕語衣料,興兒媳婦一邊走一邊同封氏說道:“二奶奶今兒怎么忽然大方起來了,素來夫人送了她多少東西,也沒見過像樣的回禮。這會兒倒是上趕著送東西給人?” 封氏輕笑:“哪有那么好給的東西?二奶奶娘家瞧上了鎮國公府的二姑娘,想求娶進門給她堂弟。剛太太不是說鎮國公府的二姑娘邀請咱們三姑娘和姚姑娘去玩兒?” “原來是這樣?!迸d兒媳婦笑道:“二奶奶的父親乃是禮部尚書,按說這門戶不低,只是鎮國公府的二姑娘素來眼高,這門親事怕是難成吧?” “你這話也糊涂了。這婚姻之事從來都是父母長輩做主,就算那二姑娘眼界兒不高,難道她還能去私定終身?國公府可不是尋常百姓家。要我說,二奶奶這是疾病亂投醫?!?/br> “夫人說的是?!迸d兒媳婦臉上的嘲笑難以掩飾,“只是姚姑娘這回可賺了便宜了?!?/br> “不過兩匹緞子,姚家可不缺這個。兩江總督是正二品的官職,又是個肥缺。而且姚家祖上富甲一方,別看姚姑娘是個庶出,怕是私底下的東西比二奶奶還多還好呢?!?/br> “話是這樣說不假,我聽說姚姑娘進府的時候,隨身的東西拉了十幾車?哎!要說這姚姑娘而是個可憐人,她如今在在們家算個怎么回事兒呢?” 封氏冷笑:“本來是替她jiejie的,連嫁妝都帶來了,只等明年出了國孝就正名呢??伤齤iejie的病居然好了,她的身份可真是尷尬了?!?/br> “可人都進了門,再沒有送出去的道理。難不成一女二嫁?” “這得看姚總督怎么想了。堂堂二品大員的女兒,怕是不肯給人做妾的吧?”說話間封氏已經進了自己的院子。 祺祥院里,孫氏果然叫她的貼身嬤嬤送了兩匹貢緞來,一匹蔥綠色繡金線鳳尾暗紋重緞,一匹淺桃紅色挑銀線梅花暗紋錦緞。的確是嬌艷明媚的顏色,最上等的料子。 只是姚鳳歌的親舅舅王珂中現就是江寧織造,天下最好的綾羅綢緞都從他手里過,除了必須是御用的綢緞織錦之外,但凡外邊能見得到的姚家都有。姚鳳歌更不稀罕。 不過姚鳳歌總不能駁了孫氏的臉面。于是客客氣氣的道了謝,把東西收下,又重重的打賞了來送東西的下人,叫李嬤嬤親自把人送出去。 姚燕語也不怎么喜歡如此嬌艷的顏色,便說:“這兩匹緞子我做衣服也不合適,jiejie留著送人吧?!?/br> 姚鳳歌笑道:“也罷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歡這樣扎眼的顏色。我另外挑了幾匹一會兒直接叫裁縫進來給你量尺寸?!?/br> “勞jiejie費心,jiejie大病初愈,身子還虛弱著,這些小事meimei可不敢勞煩jiejie?!?/br> 姚鳳歌嗔怪的嘆了口氣:“父母又不在京城,你我也算是相依為命。何必說這些客套話,你好我便好,我好了自然也不會讓你受委屈。區區幾匹綢緞幾身衣裳,又算得了什么?不過meimei去鎮國公府,現做衣裳已經來不及了?!闭f著,又轉頭吩咐珊瑚:“去把我春天里做的那幾套衣服都拿出來給meimei試試。meimei現在的身量跟我病前差不多,許是合身的?!?/br> 珊瑚答應著出去,不多會兒果然抱著一個極大的多羅呢包袱進來。 姚鳳歌自小到大便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她的東西只要不越制,她娘王氏都是挑最好的給她。出嫁時嫁妝豐厚,出嫁后總督府有好東西也少不了往這邊送。 珊瑚拿出來的這幾身衣裳著實體面,衣料,樣式,刺繡工藝以及鑲嵌的珍珠玉石都極其講究。顏色淡雅,不浮躁,華貴而非華麗。 姚燕語見了,忙笑著推脫:“這衣裳給我穿有些可惜了。jiejie還是留著吧,你大病已去,身子也會慢慢地養起來的?!?/br> “你穿就是我穿。剛我白跟你說了那么多?這幾件衣裳都給你,后兒你跟三姑娘去鎮國公府,喜歡穿哪件就穿哪件,不必拘泥。到了鎮國公府上也不必太拘謹。鎮國公府的二姑娘我之前是常見的,也是個懂事體面的好姑娘,為人謙和大度,不是那些小家子養大的姑娘,你應該能跟她合得來?!?/br> 這些話,姚鳳歌說,姚燕語只得連聲答應。 一會兒工夫,李嬤嬤進來回說:“咱們家二爺的住處安排在前院書房西側的聽風閣了。里面的鋪蓋用具都是全新的,剛家里的管事來問,主子還有什么特別要吩咐的,他們好一并去辦?!?/br> 姚鳳歌皺了皺沒,說道:“聽風閣跟祺祥院離的太遠了,東北角的攬月閣不是閑著?叫人收拾出來給二哥住。二哥白天肯定是出去辦正事的,晚上回來我們兄妹說個話也方便?!?/br> 李嬤嬤答應著下去吩咐,姚燕語便趁機起身:“jiejie勞乏了一個中午,也該歇一會兒中覺?!?/br> 姚鳳歌笑道:“你去吧,晚上飯我要請二哥過來用,你一起來。我們兄妹說說體己話?!?/br> 姚燕語答應著回了自己的屋子,翠微抱著那一大包袱衣裳回來,進門便把包袱放到榻上,把里面四身衣裳一件件拿出來在姚燕語身上比劃,興奮地問:“姑娘,后兒日去鎮國公府做客,您穿哪件好呢?這件玉色斗紋的?還是這件丁香色雀紋?這件牙色鳶紋的也好看……” 姚燕語無奈的搖搖頭,指著被遺漏的那件松花色襦裙:“就那件吧。我被你吵得頭疼,你這丫頭能不能安分一點?不過是幾身衣服罷了,你居然高興成這樣,果然是我寒酸么?” 翠微忙笑嘻嘻的把衣服收起來,一邊解釋著:“哪里哪里!姑娘莫生氣,奴婢只是覺得這衣服做的雅致,瞧這針線竟不比進上的差,所以才喜歡嘛?!?/br> ☆、第十七章 鐵鋪再遇 八月初九這日是鎮國公府嫡次女韓明燦邀請京都內各公侯世家女相聚棋社的日子。早飯后蘇玉蘅便使人來請姚燕語,這是姚燕語到京城后第一次社交活動,她自己也挺重視的,畢竟將來還要混日子,跟這些貴女們混個臉熟不是什么壞事。 流云髻,白玉簪,淡粉色珠花,花生大小的珍珠耳珰,松花色云雁紋襦裙,一色淡雅的裝扮,唯一華麗的是襦裙前襟交接處的那一枚赤金向日葵鑲祖母綠胸針。 姚燕語站在穿衣鏡前看著翠微和翠萍兩個丫頭把自己從頭到腳裝扮完畢,忍不住輕笑道:“出個門真是麻煩?!?/br> “姑娘可別這么說,咱們去的是鎮國公府,如果不精心打扮,別說咱們家大姑奶奶不樂意,將來被老爺和太太知道了,也得把奴婢給打個半死?!?/br> 這話倒是真的,姚家歷來重臉面,她此去鎮國公府代表的不僅僅是定候府三少夫人的臉,更是兩江總督姚府的臉面。 穿戴整齊后,先去前面見過姚鳳歌,姚鳳歌拉著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又吩咐珊瑚:“把我那對翡翠鐲子拿來?!?/br> 珊瑚答應著轉身出去,不多會兒捧了個精致的雕花檀木盒子來,姚鳳歌打開,里面是一對冰種翡翠鐲子,晶瑩剔透,水色十足,一看就是難得的極品。若是放在現代的話只怕沒有幾十萬是拿不下來的。 姚鳳歌把姚燕語手上的那串檀木手珠拿下來,輕笑道:“你小小年紀帶這個做什么?又不念經吃齋的?!?/br> 姚燕語沒敢說這是本尊的親娘姚遠之死去的那個貴妾留給自己女兒的唯一念想,只得任憑姚鳳歌把那對翡翠鐲子一并套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兩只鐲子相碰,發出金石之音,叮咚清脆,很是悅耳。 從姚鳳歌處出來一徑到了陸夫人房里,姚燕語給陸夫人請了安,會同蘇玉蘅兩個人由一大群婆子丫頭簇擁著出門,上了一輛朱輪翠蓋雙駟大馬車,出定候府往鎮國公府方向去。 車里,蘇玉蘅和姚燕語并肩而坐,無意間看見她手腕上的玉鐲忍不住拉過來細瞧,笑道:“這是三嫂子的東西。我記得前年元宵節太后賜宴,她隨著大伯母進宮時帶的就是這對鐲子,連大伯母都說是極難得的好東西呢。如今給了你,可見你們姐妹情深,她是真的疼你?!?/br> 姚燕語笑道:“是啊,jiejie從小就疼我嘛。在家里的時候很多東西也都是讓著我跟三妹的?!焙寐牭脑捳f來你又不要錢,盡管說就是了,家里姐妹親和,長幼嫡庶之間和睦相處是大家都喜聞樂見的事情。 馬車平穩的穿過定候府門前的一條街,轉個彎進了鬧市區。 蘇玉蘅伸手掀開車窗紗簾往外看了一眼,吩咐:“到前面的王記鐵匠鋪停一下?!?/br> 丫頭聽見忙出去吩咐車夫。蘇玉蘅則握著姚燕語的手笑道:“我叫他們打制了一柄短匕,好些日子了,應該已經好了。今天恰好路過,咱們取了再走?!?/br> 姚燕語心中一動,微笑著點點頭。 忘記鐵匠鋪是京都的老字號,據說打鐵鑄劍的手藝可以上溯到前朝三百年前。 馬車在鋪子門口停下,蘇玉蘅拉著姚燕語起身下車,大部分仆從都等在外邊,之后近身服侍的奶娘和丫頭跟了進去。 “喲,二位姑娘好?!闭乒竦囊娺M來兩個華服少女,忙笑著躬身招呼。 “老板,我前些日子叫人來定做的一把匕首好了沒有?”蘇玉蘅直接走到柜臺跟前,小下巴一揚,頗有貴女風范,不愧是跟著大長公主長大的姑娘。 “好了!昨兒小的還想叫人去大長公主府給姑娘送信兒呢,只是一忙又混忘了,真是該死?!闭乒竦牧R著自己該死一邊轉身進了里間去找蘇玉蘅定的匕首。 不多時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一把七寸左右的短匕首,刀尖雪亮,刀柄以棕色皮革包裹,鑲嵌著藍綠色寶石,花紋繁復華美,一看就下了極大的功夫。 蘇玉蘅左右掂量了一番,很是滿意,轉頭叫奶娘付錢。奶娘從荷包里拿出一張銀票遞過去,掌柜的滿口稱謝。 姚燕語一時心動,因問:“你們這里可以定制小刀片嗎?我要那種極小的,小手指大小的刀,要極鋒利,不生銹的那種?!?/br> 老板一聽,立刻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問:“喲,聽這位姑娘說的,這么小的還能叫刀么?莫不是那個武林世家的獨門暗器?” 姚燕語無奈的笑:“什么暗器?你聽書聽多了吧?我說的就是刀。你有紙么?我可以畫個樣子給你。做好了的話,少不了你的銀子?!?/br> 一直以來她都十分希望能有一套手術刀。上一輩子在付出那么大的努力就只為了能做一個優秀的胸外科醫生,外科圣手的榮譽是她一直期待的,只是功不成名不就就因為一場空難穿到了這里。 其實什么珠寶翡翠對姚燕語來說都是浮云,這會兒如果誰能送她一套德國進口的手術刀說讓她以身相許說不定她都會點頭答應。 老板果然拿了紙筆來,姚燕語畫了一套手術刀的樣子給他看,又指明:我畫的這個差不多是實際大小,就要這么小的,刀尖一定要精致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