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鐘定低笑,先掛了電話。 田秀蕓望著熄了的屏幕一會兒后,走出房間。 她為鐘定工作了幾年,說對他不上心,是假的。 他曾經故意為她制造過幾次機會,她心知肚明,但從未接受過。甚至于,每當鐘定留下破綻,她就離他越遠。 在田秀蕓的眼里,鐘定就是個紈绔少爺,不工作,玩.女人,花大錢。 所以,就算他時不時調.戲,她仍然保持理智,沒有一絲動搖。 田秀蕓看不透鐘定。他的態度太模糊,太曖.昧,所以她不敢輕易冒險。她告訴自己,這樣的男人不可靠。 她也曾想過,如果鐘定真的肯撥開那層迷霧,她是不是會鼓起勇氣朝他前進一步? 鐘定找到了小藥膏,然而樓下的女人遲遲不上來。 他扯掉衣服,上了床,短信曰,“回來睡覺?!?/br> 許惠橙在廳里坐了好久,久到看完了一集的電視劇,外加某個音樂節目。短信聲響起時,她望了望時鐘,然后繼續跟著電視里的歌曲哼唱。 最后她邁著步子上樓。因為真的困了。 鐘定聽到她的開門聲,坐起后又掏了煙。他下床出來起居間,盯著她唇上的破皮,哼了句,“這畫不如剛才好看了?!?/br> 許惠橙心中暗道:幼稚。 她垂下頭,沒有看他,直接進去浴室。 他的表情頓時晦暗了。 鐘定從沒哄過女人。當然,也沒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耍性子。 許惠橙這會兒說不上是擺臉色,但就是沉默。她洗澡出來,仍是不吭聲,靜靜吹完頭發就上.床,拉起被子蓋住了大半張臉。 鐘定的臉色越來越冷。 他隨手把燈一關,立即朝那背向他的女人撲了過去。 許惠橙驚了下,隨即嘴.唇就被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呼聲也掩在他的掌心中。 鐘定摩.挲著她的唇瓣,輕輕舔了下她的傷,低道,"疼死你最好。"語氣惡狠狠的。 她縮了縮,哀怨般瞄他一眼。 鐘定舔著舔著就深.吻了起來。他一手攏著她的腰.臀,一手扯開她的睡.衣,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許惠橙陷在枕頭中,微仰承受。她知道他在發脾氣。之前的床上運動,他開始都會很輕。而這一次,他卻施加了力道,并且在挑情時間上,有著明顯的縮短。 他似乎等不及她起反應了。 可她的身體緩慢遲鈍。如果可能的話,她也希望自己能隨時跟著他的節奏。 當他拉起她的左腿時,她不安地并緊,“還不行?!?/br> 鐘定不管不顧,冷冷道,“先讓我進去?!?/br> 許惠橙趕緊摟住他的肩,貼近他的胸膛,“會疼?!彼穆曇舻投?,央求的調子很柔、很軟。 他的動作就頓住了,感覺憋在心中的懣氣終于有散去的跡象。他掐了下她的臀,“就用這語氣,來說說,是我親得你舒服呢?還是你的初吻對象?” 聞言,她怔怔地看向黑暗中的他。鐘定貌似是不知道喬延的存在,而她則不敢輕易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鐘定沒有等到她及時的回答,又有些僵了,“說話?!?/br> “你?!痹S惠橙的這句輕而有力。 鐘定笑了。 所以,什么喬先生,滾遠。 鐘定握著許惠橙的左.胸啄了啄,繼續道,“話是說得中聽,不過,還是先讓我進去?!?/br> ☆、第60章 除夕那天,許惠橙一早就起來忙。 鐘定本來讓王嫂過來打理的,可是許惠橙推了,“王嫂家里也要過年,我自己可以忙得來?!?/br> 他就隨她去了。 許惠橙列著菜單,問道,“你喜歡吃什么呀?” “隨便?!八f完加了一句,“要甜點?!?/br> 她埋頭寫字的動作停住,抬起頭來,“鐘先生,你有蛀牙嗎?” 鐘定亮出一口白牙,“牙好,吃麻麻香?!?/br> 她嘀咕著,“遲早長蛀牙?!?/br> 他笑了笑。 許惠橙開始有些不一樣。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性格,漸漸蛻變。有時候還會小聲說他壞話。而他樂意這么縱容她,讓這朵飽經風霜的花兒,在他的世界開出不一樣的燦爛。 鐘定到了傍晚時分,才準備動身回鐘家。 他出門前一刻,回頭看向許惠橙,“等我回來?!?/br> 她笑盈盈地點頭,冒出尖尖的小虎牙。 他將這一幕收進心里,然后出門。 鐘家的年夜飯,隆重而奢華。 在鐘家的環境里,男人們事業有成,瀟.灑風.流,自然在外的鶯.鶯.燕.燕眾多,好幾個都是播.種滿天下。只有經過鐘家承認的幾個私生子女,才能在除夕之夜與家族共宴。 鳳右自然在列。 鐘父曾經試圖將鳳右的姓氏改為“鐘”,遭到了鐘母的反對。 后來鐘父就作罷。畢竟權勢都在鳳右手里,區區一個姓氏,就不和鐘定搶了。 鐘母之所以反對,倒不是因為她多么憐惜鐘定,她圖的只是鐘定名下的股份。她寧愿護著一個無能之輩,也不允許鳳右獨掌鐘氏。 鐘定驅車進去鐘家后,覺得空氣沉滯不通。他松了松領口,熄火下車。 旁邊停著一輛越野,還沒有上牌。 他看了一眼,往大宅走去。 后進去宴會廳,他在角落里坐下,點煙。 鐘家的人都知道,鐘定這個唯一的少爺,不過是徒有虛名。他們結交奉承的對象,是鳳右。 鐘定樂得清凈。 他望著宛若眾星拱月般的鳳右,和一堆說不上名字的外來兄弟,微微瞇眼,呼出了裊裊煙霧。 現實就是這些有血緣的親情,還不如他和陳行歸幾個的交情。 遠遠的,鳳右的視線似乎是向這個角落轉了過來。 鐘定夾下煙,垂下眸把玩自己的手機。 鐘定出門是算好時間的。不一會兒,就是正式入席。 長長的餐桌,鐘母隨同鐘定在坐,鐘父和鳳右則在另一側。 鳳右的母親,沒名沒份,沒有出席的資格。 鐘老太爺在上菜前發表講話。無非就是回顧過去,展望未來。言詞間,他表現出對鳳右極大的期望,然后他將目光略過鐘定。 鐘定臉上一片平靜,不見悲喜。 鐘老太爺沉吟道,“鐘定,你可別辜負了阿延為你打下的江山?!?/br> 鐘母聽到這句,眼里有微光一閃而過。她對另外一個兒子的感情,遠遠超過對鐘定的。她甚至不認為這是偏心。 鐘定彎著眼,“謹遵爺爺教誨?!?/br> 鐘母見到鐘定的笑容,更加生厭。 好兒子離開了,留下的是個平庸者。如果阿延還在,鳳右的勢力哪會像現在這樣囂張。 鐘定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鐘母的情緒。 對座的鐘父眼里只有鳳右,旁邊的鐘母心里思念的是那早逝的兒子。 鐘定凝視著餐桌花瓶上的水仙。不知家里那朵茶花兒,這一刻有沒有那么一點點在想他。 鐘老太爺的話講完后,氣氛就靜悶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呈上來,鐘定卻沒有胃口。他以前就對這個年夜飯嗤之以鼻,現在更加覺得難吃。他向往的是之前許惠橙羅列的菜單。她還說,會獎勵甜品。她那模樣自以為神秘兮兮,其實傻透了。 相較于鐘定的不屑,鳳右則大贊廚師的手藝。 鐘老太爺笑得慈祥,暗藏精光的雙眼在鐘定和鳳右之間游轉。 這些孫子,鐘老太爺說不上疼愛與否。鐘家的座右銘是:勝者為王。鐘老太爺自己就是踩著兄弟的血.rou到達金字塔頂端的。 鐘老太爺想著,鐘定恐怕要輸得一敗涂地了。 年夜飯結束后,眾長輩離席。 鐘定執起車鑰匙要離開。 他走出大宅,鳳右在后方喚道:“哥?!?/br> 鐘定不回頭,繼續向停車場走。反正他不認為這聲稱呼是叫自己。 鳳右不死心,又道,“鐘定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