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他的表情很淡,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她怔住了。 許惠橙此刻忽然冒出一種想法。那就是在喬凌和自己之間,鐘定選擇了前者。不然,他為何不過來幫自己一把。 鐘定暗暗端詳她。她的一側發絲稍顯凌亂,兩頰帶著些紅。他琢磨著,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紅。 是害羞,還是室內的溫度。 因為之前的動靜,餐廳好些食客都往這邊張望。 許惠橙察覺到那些目光,低頭往前走。她和鐘定越來越接近。 距離三四米時,她瞄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未松,便又垂眸看地上的拼花。到了他的面前,她抬手想去拉他。 他對于她的動作無動于衷。 她鼓起勇氣,握住了他的手,“鐘先生……” 鐘定幾不可聞哼了聲,“我可沒去打擾你。你倆運氣背,親個熱都鬧?!?/br> 許惠橙噎了下,她突然分辨不出他的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見她沒吭聲,他勾起一抹笑,“沒親到,不痛快?” “我……” 她剛要啟口,他卻掐起她的下巴,眼里陰暗,“我這不是可以補償你么?!痹捯袈湓谒拇缴?。 許惠橙瞪大了眼。 他在咬她,是真的咬,甚至把她的唇瓣都啃出了血。他的慍意明明白白地傳達給了她。 她想躲,因為疼。 周圍傳來的起哄聲音,讓她打消了念頭。 她終究還是不希望鐘定在公共場合難堪。 當許惠橙和鐘定、喬凌坐在包廂時,她的唇上還泛著血絲。 兩個男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鐘定一手搭著許惠橙的腰,另一只手,轉玩著自己的打火機。 喬凌望著對座的一男一女,偽裝的笑容已然卸下。 在鐘定和許惠橙的關系中,陳行歸的反應是最平和的。其他的狐群狗黨,多多少少都對許惠橙有鄙夷的心態??墒堑K于鐘定的面子,沒有太過表露。 他們之前都以為鐘定是隨便玩玩而已。那樣的話,找個妓.女挺好。放得開,玩得爽。 可是后來,陳行歸透露了鐘定一怒為紅顏的事情后,喬凌越想越不對勁。 這些年,鐘定的日子是過得很肆意??墒峭瑫r,鐘家的實權離他越來越遠。喬凌能預見,再這么下去,鐘定遲早會玩完。 鐘家現在的核心,是鳳右。 鳳右據說是鐘父與其深愛的女人所生。以前因為私生子的身份,他默默無聞。后來,鐘家上下都覺得,鐘定除了敗家外,毫無建樹。 鳳右便出現了。 他不負眾望,為企業獲利頗豐。 鐘父終于等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將自己鐘愛的兒子一步一步扶上塔尖。 而鐘定這個父不愛母不親的,僅僅因為血緣的關系,掛著鐘家獨子的名號。 只是,名號能維持多久? 等到鳳右大權在握,鐘定還不是個落敗下場。 喬凌覺得,鐘定能熬到現在還有錢花,已經是上帝保佑。偏偏鐘定學不來低調,包個小情.婦,還那么光明正大。 而喬凌,最想解決的,就是那個小情.婦。他不能讓鐘定有弱點出現。 鐘定的打火機開了合,合了開。在這安靜的室內,響得非常規律。 許惠橙因為之前的吻,而有些怨氣,她扭過頭望著窗外。 鐘定把她的頭掰回來,在她耳邊低語道,“小茶花,你這——” 他點住她唇上的傷口,彎起眼睛,“開了朵好看的花兒?!?/br> 他刻意停頓了下,又道,“我畫的?!?/br> ☆、第59章 許惠橙垂眼看著鐘定的手指,很想一口咬下去,最好咬得他也出血。 鐘定好像感覺到了危機,收回手指,低聲斥道:“再瞪,回去我繼續咬?!?/br> 她最后看他一眼,然后別過頭去,正好對上喬凌的視線。 她和喬凌對視的瞬間,鐘定的打火機突然重重合上。鐘定轉頭望向喬凌,輕輕地笑,“怎么不點菜?” 喬凌能感覺到鐘定的敵意,他覺得鐘定的眼里有層層的陰郁。喬凌知曉自己之前的表現讓鐘定誤會了,只是這結果讓喬凌更加沮喪。 鐘定何曾因女人而棄兄弟,況且還是這樣的貨色。 喬凌心里有腹誹,表面上他順著鐘定的問話,按下服務按鈕。 等到服務員下單,喬凌親切問了句,“山茶想吃什么?” 鐘定拉起許惠橙的手,溫柔回道,“她喜歡吃.rou?!闭f著他還捏了捏她的虎口處。 許惠橙奇怪地看了看鐘定,不說話。他們想點什么菜哪輪得到她來提意見。特別是鐘定心情不好時,她才不去捋他須。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理他。 進餐時,許惠橙望著精致的菜色,如同嚼臘。 喬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好幾次說起鐘定和沈從雁的婚事。 鐘定的表現則是:“白白送上門的,哪有拒絕的道理?!?/br> 許惠橙泛起一陣的澀意。 她仔細回憶了下,他這樣的話,她以前在柵欄溝就聽到過??涩F在她和他的關系徹底改變,她再怎么有心理準備,還是無法徹底坦然。 這兩個男人后來的對話,她沒有再細聽,她游離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過她還是知道,鐘定時不時就拉她的手,掐來掐去,好像突然得了多動癥。她偶爾甩甩,他就松開。過了一會兒,他又來抓。 后來她就隨便他了。 他的訂婚日子是下個月的二十五號,嚴格算起來,都不到一個月時間了。許惠橙想,自己也就這陣子算是談戀愛了。一旦他訂了婚,她就是個真正的第三者。 而她也不曉得,鐘定對她的新鮮感能維持多久。 思及此,她轉頭看向鐘定。 鐘定微微傾前,笑問,“回神了?”那半彎的眉眼有意誘.惑,眸中的光澤更亮。 許惠橙頓時覺得什么未來都不愿去管,只想溺到那汪深潭中。她也回之一笑。 喬凌的這頓飯吃得也不怎滋味。他在對面望著那對男女自然而然的親密,心中悶堵。 他何曾見過鐘定這般如沐春風的樣子。 這女人,恐怕真是個禍水。 不過,禍水不都傾國傾城么,她怎么夠格。 如果他平安夜買下了許惠橙,她應該被他折磨得沒了半條命,哪還有力氣去攀上他自己的好哥們。 許惠橙就是在被鐘定的美色晃神后,脾氣慢慢有消。后來唇上的疼痛讓她回到了現實。 歸程的路上,鐘定好幾次開口,她都回應得心不在焉。 鐘定也就懶得再說。他到家后扔了車鑰匙,上樓進房洗澡。 許惠橙默默坐在樓下的廳里看電視。她喝茶時,燙到了傷口,于是嘀咕了一句,“神.經.病?!?/br> 她說完后意識到,他確實是個神.經.病。 鐘定洗完澡沒見許惠橙上樓來,他靠著沙發坐下,抓起手機開屏鎖屏、開屏鎖屏。然后他扔了手機,點燃一根煙。 呼了一會兒煙霧,他望向房門,外面毫無動靜。 鐘定瞇瞇眼,又抽了幾口煙,最后還是重新把手機拿過來,撥了電話。 田秀蕓這段時間和鐘定完全沒有聯絡,她在為自己的春節忙碌。如果他不主動找她的話,她也不會去問候他。 這會兒看到他的來電,她有些詫異。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后,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鐘少爺?!碧镄闶|的語氣是一成不變的嚴肅。 鐘定幾乎習慣性地勾笑,“田醫生,快生日了,不高興?” 她雙唇一抿,避開他的話題,“這么晚了,鐘少爺有事嗎?” 她聽著他在電話那頭微微哼了哼,似乎還輕咳了下,然后他才開口道,“嘴唇傷了,有沒有什么藥可以涂抹的?” “嚴重嗎?”她第一反應是,他是不是強.吻了哪個良.家婦女而被咬了。 “不嚴重?!辩姸ㄇ宄约寒敃r的啃.咬有控制力道,不然許惠橙傷口更大。只是想到她和喬凌挨頭親近的那一幕,鐘定覺得,應該咬狠點。 田秀蕓肅正道,“醫藥柜第三格,黃色小瓶?!?/br> “果然周到?!辩姸ㄉひ舫恋么判?,“不愧是我最貼心的家庭醫生?!?/br> 她一本正經,“這是我的工作?!?/br> “田醫生也該為自己準備準備破.處修復膏?!?/br> “不勞鐘少爺費心?!碧镄闶|波瀾不驚,“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去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