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為了賭。 明天領證? 他腦袋里在想什么?他能賭贏些什么? 糊屎了嗎? 不不不不不不…… 冉月連連搖頭,怎么能這么想自己。 明明是情緒應激下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得到了這么一個出人意料的回應。 讓人無所適從。 像憑空,丟下在心間的一顆炸彈。 雖然對于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哪怕真的是他玩的太上頭過了火,到最后離婚也還能分得一筆巨額財產。 冉月:“……” 她在想什么。 冉月胡思亂想的在床上來回的翻。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對面樓棟里的燈光都滅了不少,她依舊睡不著。然后翻開手機,找到了鐘燕。 [睡了沒?問你件事兒。] 鐘燕幾乎是秒回: [什么事兒?] [就是如果面前放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一座金山,]她語氣故作輕松。 [不對,半座金山??赡軙诫s了點不盡如人意或者欺騙,我是說可能,你會要嗎?] 冉月想著,左右她不會知道,金山指的是誰。 鐘燕:“……” [得臆想癥了吧你?] [別說可能摻雜了一點欺騙,就算全是欺騙,只要那金山是真的,叫爸爸,都行。] 冉月:“……” [……] [哎!你咋了?哪里來的金山?] [分我一半唄?] [我親愛的女王。] [需不需要奴隸?] 冉月:“……” 冉月將手機扔到一邊,又開始翻來覆去,胡思亂想。 她當時脫口而出的那個“娶”,甚至一度忽視了,有個程序,是要領證的。甚至舉行儀式都不算,但是領證,就是法律意義上的—— 黑漆漆的房間,冉月眼睛瞪得老大。 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 可又一想,都沒談戀愛呢,是不是,有點吃虧。 如果做了這個賭—— 要說心里沒點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冉月心里此刻翻滾的,不只是一點感覺,是驚濤駭浪。 睡不著。 怎么,不敢? 有錢,有排面,你的擇偶標準,不是么? 下個賭而已!勝負參半,我有身家,左右不虧。 他說的都對,他的條件,抵得過成千上百個藍勁言。不答應,冉月忽覺,就像是在打自己的臉。 怎么,不敢? 短短的四個字,像是有魔性一樣的纏在她的耳邊。 就像是踩鋼絲,走網線。 浮云上坐過山車。 他在想什么? 這個問題像經文符咒一樣在冉月大腦里繞著圈。 手虛虛的罩在眼上。 鐘燕說,她這樣下去,遲早孤獨終老。 冉月在床上翻著身子滾了一個圈,砰的一聲,就從床上掉在了地上。 冉月應景兒的悶嗯了一聲。 然后抹黑伸出手攀著床邊往上爬。 剛上去床,隔壁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寂靜的夜晚,哪怕一點的響動,都能聽得十分清晰。 冉月能夠聽得出來,秦時穿著拖鞋,去了廚房。 大半夜的去廚房做什么? 然后又折了回來,冉月能夠感覺到他在門口停了兩三秒,推開門又進了屋。 …… 他在想什么? 冉月在心里,又問了自己一遍。 等到好不容易閉上了眼,卻又開始做起了夢。 夢里一群豺狼虎豹,圍著一個世外桃源。她就坐在桃源里面,外邊的豺狼虎豹虎視眈眈。 隨后這群豺狼虎豹變成了一群美女——齊齊出聲的問她:怎么,不敢? 亂糟糟一片。 又夢到自己被一群野獸追,跑到虛脫沒有一絲力氣。 最后是被一陣天雷給劈醒的。 冉月頭痛的很,發了會兒癔癥方才察覺那不是雷,是一串敲門聲。 暈著腦袋去開門。 秦時單手系上最后一粒襯衫上的扣子,聽到開門的聲音,掀起眼皮就看到了一個頂著大大黑眼圈的小臉。 “去換衣服!”又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秦時說完又低過頭扣著袖口的扣子。 “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損失很大的,”冉月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要是離婚——” 秦時指尖頓住,撩起眼皮看過人:“……” “再說,你對我又不了解?!比皆吕^續,“這么草率?!?/br> “我的家庭,我的經歷,我的——” “月月,”秦時直接將人話打斷,頓了頓,兩眼直直的盯著人,將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去換衣服!” - 冉月坐在車上翻了下日歷,農歷六月十六,宜婚配、嫁娶、入宅、交易…… 還真是個、好日子。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坐上了這輛車。 她為什么要坐這輛車。 是他拿話激她嗎? 還是別的。 或許真的是他的那句,怎么,不敢。也或許是別的。比如,他也真的是座金山。 民政局前臺小哥哥也很熱情,“今天你們是第六對兒了,給,把這張表填一下?!闭f著給秦時和冉月一人遞了一張表。 秦時捏過表單,這邊口袋里便來了一通電話。 秦時走過一邊講著電話,冉月坐在一邊捏著表單遲遲沒有下筆,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略顯不悅的表情。 看吧,要黃了。 半座金山要沒了。 冉月心里一個聲音在說。 對賭,她敢的,人生左右都是在對賭的路上前行??涩F在是,金山不行。 打眼瞟過服務臺那里,剛剛工作人員給的表格都還在那里躺著。 冉月眼前走過一對一對的男男女女,看上去都如膠似漆的,幸福的不得了。 男人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衣服什么時候買的?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聲音嬌俏:“不告訴你,漂亮吧?” 男人:“嗯,還行。結婚禮服你也瞅瞅,店里沒合適的,網上的也看看?!?/br> …… 而早上出門時候,冉月只清楚記得秦時說了那么一句:去換衣服! 去、換、衣、服、 多一個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