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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機靈鬼靈機一動,想到一妙招。 三日后,佟鐘兒正盯著佟陸陸那破爛不堪的裙子,嫌棄得很。夏荷忽喘著氣跑進來,“二小姐,你快來看看吧?!?/br> 她匆匆出門,便見春枝攜三四個皓玉館的伶人“上.門.服務”來了,“二小姐,六小姐道您孤獨寂寞,便親自花錢雇了這些人來伺候?!?/br> 佟鐘兒望著那些個鶯鶯燕燕,忽然心頭一凜,覺得揪痛萬分,腳一抖和,仰著頭直直便倒下去:“佟陸陸……我和你勢不兩立!” 勢不兩立又如何,她佟陸陸還不是瀟灑過活。 如此小吵小鬧,又過了幾天,正逢颯颯立秋日,臨三房的佟司佟梧生辰宴,佟府闔家歡慶。 環紆照例早起,方瞟見床頭兩本《六韜》《三略》。 “六小姐一早送來的,”昭云見他面露疑色,解釋道,“說免得公子你阻擋不住外界的誘惑,還說怕你哪天看膩了,沒書看了,就要謀殺她?!?/br> “……” 拿起那兩本書,環紆方想起那日,佟二小姐似乎提及過。 眸底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洗漱畢,出門迎上那一早就蹦跶在外,咋咋呼呼的身影。 通常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佟陸陸,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她一見著他就忙不迭吹擂:“今日我四哥哥五哥哥生辰,我們家廚子會蒸糯米糕,極好吃,你且等著,我一會兒拿些給你!” 少年別過頭,不甚在意的樣子,好似故作勉強地點點頭,頓了片刻,欲道謝,卻見她早已拔腿跑走。 為了吃的,這蠢豬竟愿意早起……豬! 佟司佟梧是佟家的老四老五,乃三姨娘碧桃所出,是一對雙胞胎。 他二人平日打鬧嬉笑,武功甚好,已在大內當了侍衛,前不久方晉升一級擔任要職,可謂前途無量。 “喲這不是咱們家的女紈绔么?!?/br> “女紈绔今日起這么早?可給我二人臉面?!?/br> “不會說話少說!我佟陸陸才不是來看你們,是來等秦師傅的糯米糕的?!?/br> 二人嘻嘻哈哈迎上佟陸陸,三人一見面就順理成章打成一片,像三個弟兄。 佟家有個大廚,姓秦,做的一手好菜,尤擅長蒸點心,其中極精道的便是糯米糕。然秦師傅自己有個規矩,最拿手的必不能常做。這糯米糕,也就只能在佟府有人過生辰時,方能一嘗為快。 靜待眾人來齊,一盤盤蒸好的糯米糕熱騰騰呈上來,飄香陣陣。 佟陸陸才不顧什么繁文縟節,一爪子下去撈住一塊便往嘴里塞。如餓虎,她囫圇啖了整整一盤,軟糯有彈性、香甜可口的糕熱乎乎粘沾沾,還能拉極長的絲。 此一時,最是幸福! 吃得暢快,她抬手端走一盤,也不說句話,下了椅子就要走。 佟司佟梧對視一笑,復雜的眼神間透露出不言而喻的天大信息,卻不表露。 “你去哪?”二人從后拽住她的衣領說起雙人相聲,愣是不放她。 “你別欄她,她院里有個人呢?!?/br> “你也別攔她,她急著會情郎?!?/br> 好不容易離開小宴,佟陸陸一路慌忙疾走,不是念著環紆餓,更不是要討好環紆,而是想臭顯擺:我家廚子的糯米糕天下一絕,今天讓你見見世面! “吶!” 環紆此消方閱完半本書,抬頭便見花花綠綠的糯米糕放在他面前,還散著騰騰熱氣。 “快嘗嘗!” 他本不想吃,如今盛情難卻,只好皺眉捏起一塊,咬下一口。 粘。 好干。 還好甜。 嚼不爛,咽不下。 “如何?” 他抬眸對上佟陸陸期待的目光,沒給半點面子:“我不喜糯米?!?/br> “你!不喜拉倒!” 佟陸陸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神情,忿忿將那盤糯米糕帶走。春枝不喜,她又不愿浪費,方鼓著氣,回屋自己吃了。 環紆盯著手內還剩一半的糯米糕,如何都不得下咽。左望望,右瞧瞧,愣是沒找到昭云。如臨大敵,他瞪著手中白花花的糕點,咬一咬牙,狠狠吞下。 夜幕四合,極靜。 自上回喝了牛乳,環紆便養成晚前飲一杯的習慣,自此覺方好睡些。 他輾轉一陣,本就睡得極淺,隱隱約約,浮浮沉沉,徘徊在將睡未睡的邊緣。 寧謐的夜,長而冷。 睡意緩緩降臨,環紆于深夜方神游開外,呼吸漸沉。 “哎喲喂……春枝……” “春枝……” 隔壁忽傳來聲聲哀嚎,陣陣不息,好似春枝歸了天。 少年轉醒,他拉拉被子轉向另一側,眉頭微鎖:果不出他所料,那蠢貨白日啖多了糯米,如今胃疼起來。 不想管,也管不著。 環紆將被子拉至頭頂,全全蓋住,幾欲睡去。 然佟陸陸好似天生是他的對頭,偏偏干嚎了半個時辰。 忍無可忍,環紆憤懣起床,強力遏制住想殺人的沖動。他披上外套推開房門,便見佟陸陸一身里衣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面色慘白。 春枝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匆匆要去請大夫。如此一來,只會將滿府的人驚醒,佟陸陸拽住她,只叫她倒杯熱水去。 環紆邁大步進門,二話不說,一把拽住佟陸陸后頸的衣襟,拎她出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