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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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什么是老被?” “就是陪葬的被子?!?/br> 我吸了口冷氣,這吳老板真是個怪人,不僅提前預備好棺材,連陪葬的被子都備了一屋子。 胖子又道:“我有朋友在附近鎮上,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得陪他們搓兩圈。你自己鋪好床就睡,村里黑,別出去亂跑?!?/br> “白天沒嚇夠,還要開夜車?”我真服了他。 胖子頭一仰,做大義凌然狀:“寧愿嚇死,也不悶死?!?/br> 我默然。 11、第四章 胖子走后沒多久,有人敲門,打開,田野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你的同事怎么把你一個人留這?” 我笑了笑:“同事而已,他沒有義務照顧我?!?/br> 見他站著沒動,我往邊上讓了一步:“進來?!?/br> 他走進屋,帶進一縷淡淡的香味,像太陽下青草的味道。 “想吃薯片嗎?”我打開胖子的包,先翻出一些符啊,八卦鏡啊什么的,然后才找到包袱最下面的零食。 田野站在我身邊,好奇地看著那些東西:“你是學哲學的無神論者,怎么做道姑了?” 我沒回答,挑出一包薯片塞給他,反問:“你不是想做大畫家,為什么會幫吳老板畫那種畫?” 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自由和錢財不能兼得?!?/br> 我站起身:“我的理由和你差不多,肚皮和面子不能兼得?!?/br> 他輕笑出聲,無奈的表情,笑容卻燦爛如春天的陽光。落進人眼里,心情也跟著陽光燦爛起來。 但客套話說完,一時也沒什么可以談的,兩人互相對視,笑而不語。畢竟分手兩年,曾經親密無比的我們也生分了。 “你還記得我愛吃海苔味薯片?!?nbsp;不知過了多久,他低頭望著手里的薯片再次開口。額頭上幾縷紅發軟軟地垂下,掃在他眼簾邊上,像極了柔軟暗紅的紫藤嫩葉。 “那你呢,記得我的事嗎?”不假思索的,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當我想收回時已來不及,于是我只得轉頭將目光對準窗戶。 窗外黑成一團,墨汁似的,連月亮都沒有,根本不能轉移注意力??酀氖涓虚_始掙脫禁錮一波波往上泛,鼻子發酸。 我和他沒有誰對不起誰。 大二的時候去南湖玩,他在湖邊給人畫像。因為覺得他長得好看跟身旁的方怡說了一嘴,方怡就拖著我到他的畫攤前,花二十塊錢讓我坐在他的畫攤上,肆無忌憚地打量這個清秀的小帥哥。結果這位田畫師用高超的畫技將我色咪咪的模樣分毫不差地描繪了出來,以至于方怡看到成品就大叫:“呀,白霖怎么是老鼠眼?我家白霖有這么猥瑣嗎?你會不會畫?” 為了補償我們付的二十元錢,也為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方大小姐死磨硬泡,逼著可憐的田畫師答應用油畫技法免費給我畫一幅肖像畫,要畫到我滿意為止。 后來田畫師發現自己做了虧本買賣,因為他從此就被某個刁鉆的女顧客纏上了。 接著拖拍,熱戀,難舍難分…… 我們的戀情同所有的校園愛情一樣美好。 直到他畢業后執意留在我上大學的城市,每天背著畫夾去公園賣畫,再將賺來的錢換成零食送到我手里。氣得他老媽一個電話告到我導員那里,揚言導員不管她就要親自上學校,揍我這個害她兒子吃苦的小禍首。 也許是我臉皮薄,也許是我覺得丟了他以后可以再找,也許是我將對他mama的怒火全部轉移到他頭上…… 總之,不聽他電話,任他在寢室樓下呆站多少天也不下去,終于有一天他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留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像傍晚迷路的小孩一樣難過哭泣。天長日久,那種傷心的感覺也淡了去,只在我翻閱舊照片時才會再次泛起。 而兩年后,他竟然又出現在我面前,還是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緣分真是件奇妙的東西。 “記得?!?/br> 聽到我的問題,他毫不猶豫地答。 我愣住了。 這當頭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手一撐跨上去坐在窗臺上,雙腳搭在窗外。然后回頭,鏡片后的眼神清澈得如同一個興奮孩子:“關燈過來,給你看一樣好東西?!?/br> 心臟“砰”的一動,明明已經過了這么久,還是對他有感覺嗎…… 琢磨著,依言關上燈走到窗邊。他扶著我的胳膊,將我拉上窗臺像他一樣坐好,然后一指天上:“白霖,你看?!?/br> 我抬起頭,不禁驚嘆出聲:“哇?!?/br> 不知何時已雨過天青,數以億計的繁星像銀珠兒似的,密密麻麻地鑲嵌在墨藍色的幕布上。乳白色的銀河從頭頂低低地掠過,橫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低低地傾瀉在天的另一端。 城里的夜空總是灰蒙蒙的,稀稀落落地點綴著幾顆無精打采的星星。我從沒看過如此美麗的星空,如夢似幻,美得讓人窒息。 田野輕聲道:“記得我們曾商量,等你畢業就結婚,然后過沒羞沒臊的小日子。白霖,你說的話我都記得?!?/br> “嗯?!?/br> 面對如此美景,多說一個字都是多余,我只知道仰著頭呆呆地看著。 “白霖,陪我永遠留在這吧,多美?!?/br> “嗯?!?/br> 接下來我們倆就這樣肩并肩,抬頭凝視著寥廓夜空上那無數縷恒古的光線,聽著山風輕輕卷過靜謐的山林,一句話也沒再說。 直到裸||露的雙腳在夜露的浸潤下變得冰涼,我才發覺已經到了半夜:“很晚了,咱們睡覺吧?!?/br> 他笑笑:“好?!?/br> 回到屋里,他看看床似乎想說什么,但見我站在房間中央沒動彈,還是朝門口走去。 開門的時候,他回過頭:“對了,把窗戶關上,夜里很涼。有事叫我,我住在樓下畫室隔壁?!?/br> “好的?!?/br> 答應得雖然痛快,可等他一走,我換好睡衣直接上床睡覺,任窗戶大大的開著。能看著這么美的星空入睡,感冒就感冒吧。 許久,大大小小的星星模糊起來,一抹黑影無聲無息地走到床邊坐下。半晌,他俯□認真地看著我,額前的頭發落在我的臉上,微微作癢。 我覺得我很清醒,因為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但我的手腳卻沉甸甸的,絲毫不能動彈。 “白霖……”他輕輕喊。 是田野。 我想回答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不知被什么東西堵住,根本說不了話。 突然,他壓了上來。雙手撕開了我單薄的睡衣。guntang的身子緊緊貼著我摩擦。嘴唇堵住我的唇,靈活的舌尖探入勾引,不留一點余地,讓我幾乎無法喘息。 身體和大腦因為窘迫而發燙,思維變得混亂…… 迷糊中,我只記得他的手指在我的身上任意肆虐。guntang的嘴唇在我的胸口用力吮吸,留下一串又燙又涼的水痕。還有我劇烈跳動的心臟,以及在周身亂竄無法控制的顫栗。漸漸的,他的動越發粗暴,完全沒了平時柔軟如春風的溫柔,包括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香。 像是從水里掉進火里,我的身體陣陣痙攣,在火焰中不斷顫抖。 然后有什么堅硬的東西從我最軟的地方狠狠地刺了進去,將嬌嫩擴張到極致。 我很害怕,身體卻無法后退。眼前只剩下他起伏的肩膀和他粗重的呼吸,其余地方茫然一片。 神智慢慢被充實的快意拖入渴望的深淵…… 在他燙向我的那一瞬,酥||麻由尾椎蔓延至全身,腳背猛地弓起。 喉嚨里不可抑制地流瀉出一道婉轉的||吟。 突如其來的聲音,撕破了迷迷糊糊的幻境。霎時,身上陡然一輕,四肢恢復了知覺。我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臟快得像小鹿亂撞一樣,身上的睡衣已被汗水浸透。雙腿間黏糊糊的一片,最敏感的地方依舊guntang地收縮著。 屋里很黑,透過緊閉的窗戶仍然可以看到天上的繁星。 原來是個夢,才見到田野沒多久就做了與他有關的春||夢,是不是憋太久的緣故? 我笑笑,閉上眼睛正想再睡,忽然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耳邊,有一道呼吸聲…… 那呼吸很急促,就好像剛做完劇烈運動一樣。 頭皮一麻,心臟冷不丁快了兩拍。鼓起勇氣,我抖抖地喊:“田野?” 只是那么一瞬,呼吸聲消失了。壯起膽子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空蕩蕩的,屋里仍舊黑得一片混沌。 錯覺吧,大概…… 12、第五章 一覺醒來喉嚨火辣辣的疼,腦袋暈乎乎的,鼻子也不通氣。肚子出奇的餓,不斷發出咕嚕嚕的響聲。穿好衣服下床,只覺得腿腳發軟,使不出半點力氣。我想我是感冒了,但翻出白加黑才發現自帶的礦泉水已經喝光。這房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自來水。 沒辦法,只好把白加黑扔回去,推開窗戶發呆。 天氣放晴了,早上的陽光暖洋洋的,烘得我的后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曬了一會兒太陽,鼻子總算通了氣。 突然,身后的門被人推開:“早安?!?/br> 我回過頭,一眼看到田野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杯熱水,笑了笑:“早?!?/br> 田野目光閃了閃:“怎么了?沒睡好?” “沒有,我好像感冒了?!毙奶摰亟舆^他手里的水,將頭轉向窗外看著連綿起伏的高山。 昨晚把他當性幻想對象的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送上門不吃,離開倒惦記,這不假正經嗎?還做那么真實的夢,怪不得方怡經常對我說:“白霖,再不破|處你總有一天會從老處|女直接憋成老變|態?!?/br> “我看看……”田野微微皺眉,伸手試了試我額頭上的溫度,“還好,不燙,是不是晚上睡覺沒關窗?” 我隨口應道:“關……” 說到一半遲疑了一下,我隱約記得沒有關窗來著,可今天早上……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我把水杯塞到田野手里,掏出手機。一摁接通,里面就傳來了凌亂的嘶嘶啦啦電流聲,中間夾雜著胖子焦急的聲音:“白霖……快離開……畫師……死……” 由于雜音太大,我只能隱約聽見幾個字:“胖子,信號不好,你慢點說?!闭f完小聲問田野,“哪有信號?” 田野抬手指了指門外。于是我一邊和胖子說著話一邊向門外走:“畫師?你說什么?” “……逃……”在胖子說出最后一個字后,“噗”的一聲,一股塑料燒焦的味道傳來。 “呀!”我急忙把手機拉遠,心里頭禁不住一陣rou痛。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早上感冒不說,現在連這個超級抗摔的小基亞都燒了。